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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窗内丽人,突然缓缓转过身来,冷冷说道:“自断琵琶弦线,恩情断绝,你再踏入栏杆一步,翻脸成仇。”
那个楼内丽人转身过来,虽然相距很远,脸容看不真确,但由她倩影看去,好象一脸哀怨,满腔情愁。
似深闺少妇春怨,似多情少女悲愁。
姚秋寒怔了怔,暗自叫道:“她不象那奇丑公主啊……
她的人影声音,好不熟悉,似曾在那里见过……那么栏干走廊上的男人,又是谁呢?……
由他们短短的对话里,似是情侣。”
姚秋寒暗自想着,双目一瞬不眨注视着阁楼上那对男女。
那男士本来踏步要进入,闻声停步石廊上,哈哈一声轻笑,道:“香妹,你当真恨我吗?”
阁楼丽人淡淡语道:“我一生幸福为你所葬送,恨不得啃你骨、喝你血、食你肉,看在咱们夫妻名义上,我可答应你所提的要求,从此息隐江湖武林。如你怨魂缠腿,前来扰我清静,休得恨我寡情绝义。今夜会面,情义一刀两断,以后见面如陌路人一般,你该去了!”
那男士突然仰天厉声长笑一声,道:“香妹,我对你一番深情,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等待你到回心转意的时候。”
语罢,蓝衣人身子一弓,飞下阁楼,再冲天射起,身形已杳。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绝顶轻功,真是武林绝无仅有。
姚秋寒惊骇不已,暗自叫道:“这人武功,象似已到出神入化之境,单看他一身轻功,就是黑髯人柯星元,也难望其项背……”
正自沉思间,姚秋寒忽感背后悄悄欺来一人,眨眼间,已逼到身后七八尺远近,大惊之下,霍地一个转身,左掌护胸,右手曲指运劲待发。
抬目望去,果然来人已到面前七尺之处,对方象似为自己转身,感到莫大惊愕,立刻停下脚步。
姚秋寒借这个机会,很快的打量着他,登时呆了一呆。
他身着蓝绸长衫,足着粉底逍遥履,三十四五岁左右年纪,面容清癯,一派文弱儒士风度,神态异常潇洒。
只见他这时两道剑眉微皱,隐隐透着杀机。倏地,他低沉冷笑一声,细声平淡说道:
“阁下能在数尺之内,发觉逼来之敏感力,内功端的深厚,你随我来,有话跟你谈谈。”
说罢,转身就走。
姚秋寒很快的忖道:“是不是要跟他去了,他好象就是和阁楼中女人谈话的蓝衣人,看他离去,却能神不知鬼不觉蹑转到自己身后七尺,这份功力,已是自己无法比拟……想着,姚秋寒不禁转头向阁楼,倩影消逝,烛火巳灭。
但听前面传来蓝衣人清冷的声音,说道:“男子汉大丈夫,纵然刀山剑林,亦万死不辞而赴,阁下怎么害怕踌躇不前?”
这句话,激起姚秋寒胸中一片怒火,冷笑一声,抬头望去,只见蓝衣人屹立七八丈外万花丛中。秋菊环绕,丹桂飘香。
姚秋寒冷冷道:“你不必以话相激,你在前带路就是。”
蓝衣人闻言不再答话,举步前走。
姚秋寒虽然感到来者不善,但他今日在这院落中,觉得死气沉沉,就感到无比难受,这时蓝衣人出语相激,他想,这样自己总可以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纵然是强敌,生死一搏,也比存着有那满腔猜疑好受一些。
他尾随蓝衣人之后,出了花园,翻过出庄墙,直向山峰走去。
山风劲疾,飘起两人衣袂。
姚秋寒渐渐感到这情形,是多么诡异、离奇,他为什么老是向前走?
山回路转,水声淙淙,到了一座山峰谷溪边。
“阁下说要跟在下谈淡,为何老是向前走?”
姚秋寒出言喝问着。
蓦然,蓝衣人停下身来,两道霜刃冷电掠扫了姚秋寒一眼,说道:“你是不是中原七剑之中,秦岭一剑翁啸苍之徒——姚秋寒。”
姚秋寒闻言脸色一变。问道:“阁下是谁?怎么知道我身份来历?”
蓝衣人冷冷一笑,道:“我是谁?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姚秋寒心头大怒,道:“你不告诉我姓名,为什么叫我来这里?”
蓝衣人道:“我请你过来谈谈,并没说要告诉你姓名。”
姚秋寒道:“你有什么话,快说出来。”
蓝衣人目见姚秋寒冷漠、激忿之容,哼声道:“哼!你不高兴是吗?我问你,你跟古兰香认识多久了?”
姚秋寒听到古兰香之名,霍地一惊,道:“你问古兰香?”
原来在这刹那,姚秋寒忆起蓝衣人称呼阁楼中人为:“香妹”,难道阁楼上丽人是新武林盟主古兰香?
这根本不可能,自己乃是被奇丑公主南宫琪美捉去,如何会转落到古兰香手中,那么这蓝衣人又是谁呢?
蓝衣人目露杀机,冷声重复间道:“你和古兰香认识多久?”
姚秋寒一呆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她和我不过是一面之识,我只知其名,跟她没有丝毫交情,这答复你该满意吧?”
姚秋寒听蓝衣人和阁楼女人谈话,隐露一丝哀绵情怨,如果她是古兰香的话,蓝衣人可能是为着嫉妒。
蓝衣人听了话,淡淡道:“既然没有交情,你就赶快离开。”
姚秋寒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离开?阁下问话就这么一事吗?”
蓝衣人道:“就这么一件事。”
姚秋寒暗自摇头,叹然忖道:“怪了,自己所遭遇的人与事,就这般怪诞……”就在他错愕之间,蓝衣纵身跃起,人影闪了两闪,纵迹顿杳,这份绝顶轻功,大概是武林中罕见第二人。
姚秋寒要出声叫住他,已来不及了。
他长长叹息一声,仰望着天上闪烁的星辰,缓缓向来路走着。
脑际中充满了重重疑问,越想越是不解。
“古兰香”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印象极深,虽然自己跟她不过一面之识,但她却是从绝壑死谷救出自己之人。
这一瞬间,姚秋寒眼帘里泛起古兰香的倩影,她很美,美得如瑶池仙女,人间娇娃,不过美中有肃穆华贵摄人气息。
据说,她是神雕侠纪英奇之妻,但神雕侠却在他们结婚之日,被人暗害了,变成了新娘寡妇。……
姚秋寒对于古兰香的事情,就是知道这一些儿,所以这时虽忖起这件怪事,感到丝毫没有头绪。
正自沉忖间,一缕衣袂飘风声响。
姚秋寒一怔问道:“阁下去而复返,还有事么?”
蓝衣人冷然问道:“你要去哪里?”
姚秋寒看他语音冷漠,脸带煞气,心中有怒,答道:“天涯海角,五湖四海,管我何去何从?”
蓝衣人冷笑道:“你再去勾搭古兰香,我立刻使你丧命此地。”
姚秋寒听得怔了一怔,怒喝道:“你是犯了什么毛病,满口胡说八道。”
蓝衣人冷冷道:“天下间大概只有你敢对我这般呼喝,你活得不耐烦了。”
姚秋寒气极反而微微一笑,道:“阁下有本领摄取我性命,我真的不愿意生存人世间。”
篮衣人闻言突然仰首长笑起来。他笑声如同万马奔腾、午夜海啸,震得四谷回音。倏地,他停住了笑声,脸色变得十分阴沉,双眸闪出一道奇光,凝注在姚秋寒脸上。
姚秋寒心头一惊,暗道:“他要下辣手了……”
一念未完,一缕箫音,遥遥飘传过来。
箫声充满一种慈和、婉转之音。
篮衣人听了这缕箫声,脸神骤变。
突然转头一跃,人已到丈余之外,紧接着又是一个飞跃,踪迹顿杳。
他来得怪极,去得更加古怪。
姚秋寒只有自认霉气的暗叹一声,道:“真是活见鬼!”
箫声低沉回旋数声后,倏地敛绝。
星光月影下,缓缓出现一条绝丽倩影。她金步莲摇,婆娑生姿,—直来到姚秋寒面前丈余,方才停下身子。
她手中轻握一只玉箫,黛眉瑶鼻,樱唇凤目,肤色如玉,灿烂闪光,天香国色,姿态万千,她不是古兰香是谁?
不过此时她目凝秋水,流露出无比的感伤,无比的幽怨,望了姚秋寒一眼,幽幽息叹一声,道:“他有没有发掌伤你?”
姚秋寒道:“他是谁?”
古兰香眸凝秋水,叹口气道:“他是南宫琪美的师兄,神雕侠纪英奇。”
姚秋寒听得目瞪口呆,吃惊道:“此话怎么解说?神雕侠纪英奇不是你……?”
姚秋寒倏地住口,要知他对于古兰香跟纪英奇关系,知道得极端有限,虽然在庐山由她口中得知神雕侠纪英奇已故消息,但今日纪英奇又告复活,这事多诡谲……难道这些事,全部是一个骗局?
或者有什么复杂,曲折的内情?
据说已告丧命的,武当掌门云鹤道长,已活着出现,神雕侠纪英奇又生存于人世。这种现象,使姚秋寒感到中原七剑,河汉魔箫古虚飘等之被害,感到莫大怀疑,而能解开这个曲折迷离疑团的人,就是古兰香一人。
古兰香眼看姚秋寒神情变化不定,知他心中有着巨大激动,一声凄凉轻叹,她轻轻语道:
“姚少侠,此地不是淡话之所,请回庄院再详叙。”
她转身向山庄走回。姚秋寒遥遥距离身后数丈行着,脑海里如电般掠起很多很多的离奇难题,等会仔细一一问她。
片刻功夫已到底院,山风呼啸,这片山庄跨院,周遭黑压压的没有一丝灯光。
姚秋寒心头一动,突然叫道:“武林盟主,请稍待。”
古兰香问道:“姚少侠有什么事?”
姚秋寒道:“盟主随在下去看一个人。”
姚秋寒说着,转身一跃,迅快走到自己所住那间精室,微风轻拂,古兰香尾随而到,她亮起一根火摺子,点燃了茶几上一支蜡烛。
烛光闪耀,照亮了室中角落,姚秋寒举目望了室内每一个暗影,床上空空荡荡,那个黑衣刺客少女尸体,已不翼而飞。
就是白石砌成的地砖,也没有半点血迹,娆秋寒呆愕地望着室内出神。
但听古兰香问道:“姚少侠要引见何入?”
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