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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这样就知道一定没吃药,我家里有药,等下,我给你去拿。”小凤热情的跑回自家的院子,“要不你进来坐坐?”
徐誉毅摆手婉拒,“我等下回城里去,你也不用拿药了,吃了药开车会睡着的。”
“你这样还想开车?”小凤悻悻的走回他身旁,“要不今晚在我家住,我家里真的有张很大很大很大的床。”
“多谢小凤姑娘的好意了,只是我还有事需要回去。”徐誉毅掩嘴咳嗽两声,依依不舍的看了眼那依旧紧闭的门,“我先回去了。”
小凤长叹一口气,看着车灯刺眼的离开,又忍不住的摇摇头,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能为我也这样痴迷呢?
“叭……叭……”车喇叭奏起,小凤欣喜的回过头,难道是舍不得走了,她家里真的有张很大很大很大的床啊。
余天捧着两束百合从车内走出,瞧着院外的一人,欣然走进,“静晨他们都回来了吧。”
小凤咂咂嘴,又是一个翩翩公子。
“咚咚咚。”余天轻轻敲门。
何成才本以为是他那个木头脑袋的姐夫开窍了终于知道上门请罪了,结果开门后却见是另一个陌生人,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这男人又是谁?
余天自我介绍道:“我听静晨说宝宝们病了,来看看孩子,可以让我进去吗?”
何成才愣了愣,急忙挪开自己门神般的身子,“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静晨的同事,你可以叫我余天。”
林静晨从洗手间内走出,擦着湿漉漉的长发,瞥见院中的两人,说:“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来探病。”余天送上两束百合,“庆祝宝宝们出院。”
林静晨收下花束放在桌上,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听经理说过这段日子案子有些紧张,你应该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吧。”
“就想着能不能赶来蹭上一顿晚饭,结果还是迟了。”余天淡笑道。
林静晨起身走到厨房,“都是些冷饭冷菜了,我给你炒个蛋炒饭行不行?”
“能有机会吃到林大厨的手艺,鄙人是三生有幸,怎敢还有所不满挑剔?”余天也跟着走入厨房,洗了洗手,“需要我这个助手帮忙吗?”
林静晨搅着蛋递到他身前,“麻烦咱们余大律师了。”
余天看着碗里的两个鸡蛋,笑道:“别看我长得壮,其实我饭量很小的,用不了两个蛋。”
“我吃宵夜不成啊。”林静晨点火放油,“我明天可以去上班了,可是你能不能跟洪姐说一声,我想调回事务所。”
余天愣怵,“怎么又想着调回去了?这几天也没看见徐总上班,你们出了什么问题了?”
林静晨翻炒着米粒,半带玩笑的打趣道:“如果我们再一次闹矛盾了,余大律师还会好心好意的劝和我们吗?”
“这话说的,你们出什么事了?”余天看着她的侧面,面色平静,可是颤抖的手已经出卖了她的心境。
林静晨放下铲子,长叹一口气,“余天,你说爱一个人,需要到不择手段也要把对方挽回吗?或者你告诉我,那种用欺骗挽回的爱,是真爱吗?”
“你这句话里,有两个疑点,其一是他骗了你,其二是他不择手段。我们就先解决第一个问题,什么叫做骗。”余天正视她的眼。
林静晨避开,说道:“没有说出实情就是骗,而他知道了真相却选择继续隐瞒,这就是骗。”
“那他的欺骗有伤害你吗?有伤害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吗?说到头,他不过就是用了一个错误的办法想要挽留你而已。”
“可是他不应该用死来骗我,三年前是那样,三年后还是这样,你告诉我,我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面对这样一个只会用死来开玩笑的男人?”林静晨喘上一口气,“我想我需要的是冷静。”
“这就是你说的第二点不择手段吧。”余天淡而一笑,“你需要的的确是冷静,好好的想清楚,整个局是他设的吗?或者你只看见了结尾,却没有看见整个过程,他在最初的无助,到后来的彷徨,最后你决然的离开,临到头,我不觉得他是一个骗子,相反,他会是一个受害者,经历了担心、慌乱、绝望。”
林静晨将锅里的饭倒入碗内,“余天,你真是一个矛盾的人,你在劝导我的时候,又在靠近我,你可知道当你劝解了我,我的心里就会住上另外一个男人了?”
“我喜欢强者之间的较量,更何况你不觉得我真的很善良吗?”
林静晨想要说实话,但仔细想想,别跟脑子不正常的人斤斤计较,否则就是你自己脑子也死机了。
餐桌上,余天兴致盎然的吃完一整碗蛋炒饭,拿着纸巾擦了擦嘴,很是满意的点头,“看不出来静晨真有做贤妻良母的本事,连一个蛋炒饭都做的这么的让人回味无穷。看来我得多想办法过来蹭饭改善改善伙食才行。”
林静晨将碗筷收起放入盥洗池中,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么晚了,余大律师明天不上班吗?”
“当然,我打算今晚赖在这里,然后明天我们一起去公司。”余天挑挑眉,显然是一副你赶我走,我也不走的表情。
林静晨指向仓库的方向,“我这里只有一间杂物房。”
“大男儿能屈能伸,更何况有一榻可眠便足矣。”
林静晨抬头看向杂物房旁边的那间被她反锁上的门,屋内空空荡荡,静默无声,属于他的温度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街边的小道上,一辆奔驰静止不动,车灯探视着前方的路,一股薄雾渐渐腾升,弥漫在灯光四周,朦朦胧胧的给人一种错觉感,虚虚实实,如似梦境。
“咳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打破夜晚的沉寂,一人仓惶的从车内跑出,扶着一侧的院墙,身体摇摇欲坠的倒下。
冰冷的空气随着呼吸进入心肺,就像是一把刀凌迟着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脏,压抑的空气堵塞在气管中,让人窒息难受。
夜色越发凄凉,他落魄的躺在地上,不想回到车上,车内的空气让他无法呼吸,可是车外的空气却是冷漠似刀,他紧了紧衣服,靠在车侧,抵抗着寒风凌冽。
我不冷的,一点都不冷,静儿藏在心里,怎么会冷呢?
不知何时起,意识渐渐消失,身体疲惫的躺在地上,终于放松戒备般的沉睡入梦……
什么东西冰冷的搭在手上,突然一股轻微的刺痛传来,他虚虚的睁开眼,一片纯白。
护士覆手搭在他的额头上,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醒了?”
徐誉毅动了动僵硬的手,这才发现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躺在了医院里?
“你昏倒在路边,一位先生路过时把你送过来了。”护士解释。
徐誉毅瞥见自己手背上的针液,坐起身,甩了甩晕沉的头,“替我谢谢那位先生,我先走了。”
“等一下,你还在发烧——”护士追出去,却见他跌跌撞撞的走出了诊所,高大的身影直接淹没在阳光中。
医生净手后走出洗手间,盯着空无一人的诊室,“人呢?”
“刚刚醒了就走了。”护士收拾好针管。
“高烧几天了,这人是在拿命不当一回事。”医生叹了口气,“开始门诊吧。”
徐誉毅脑袋晕眩的坐在诊所外的长椅上,刺眼的光折射在眼里,惊得他急忙闭上双眼,不敢再目视那剧烈的光线。
“爸爸,妞妞不要打针,妞妞可不可以只吃药啊?”小女声嫩嫩的从旁边的车内传来,一个小肉团似的小女孩嘟着小嘴看着自己的父亲。
男人抱着小女孩,从衣袋里拿出一只棒棒糖,“妞妞听话,不疼的,预防针必须打,打了妞妞以后就不会生病了。”
“可是妞妞怕疼。”小女孩拿着糖,又吧唧一口亲在男人的脸上,笑了笑。
“爸爸陪着妞妞,妞妞就不疼了。”男人托着小女孩,两人笑意满面的走进诊所。
阳光依然炙热,徐誉毅伸手拂动脸颊,为何一股冰冷的液体滑过了自己的脸?是下雨了吗?
胸口好痛,难以承受的剧烈撕裂疼痛,他压迫着,试图减轻那针扎似的感觉,无奈的却只感觉越想解脱越是疼痛。
静儿,静儿,静儿……
程氏高层会议上,林静晨忐忑不安的坐如针毡,她不知道今天的会议这里的当家主人会不会出现,她不知道当他出现时,他们该怎么面对彼此,一直到会议结束,她那颗提起来的心才稍稍放下。
她自嘲的看着一涌而出的众位领导,有些嘲讽自己的自以为是,他徐誉毅是什么样的人,这里的一寸一土都是他的,他要出现就可以出现,不想出现,拿刀逼着他也不可能出现。
“等下晚上七点有一个很重要的应酬,你可以跟我一起出席吧。”余天见她愣愣发呆,轻声将她的神思拉回现实。
林静晨不假思索的点点头,“你是领导。”
“那行,等下你去买一身得体一点的正装。”余天上下打量了一番得出最后结论。
林静晨脸色沉了沉,“我这身衣服怎么就不得体了?”
余天走到她身侧,嘴角轻扬,“你有见过一个女人,一个正常的助理会穿着运动服陪自己的老板上阵杀敌,高调谈判吗?”
“运动服怎么就不能——”
“我要的是精明高干型,不是呆萌傻缺。”余天轻轻的咂了咂嘴,“还是米老鼠的,亲爱的静晨小姐,你今年也有三十了吧。”
“……”林静晨瞪着某个三十五岁的老男人。
“都说失恋的女人会少根筋,但不至于前后差别堪比海角天涯吧。”
余天这辈子都不会因为自己做的‘善事’而后悔,但今天,为了让这个犯傻的女人重新做回以前那个自信的女人,他犯下了从业十年以来最错误的决定。
都说男人的战场都是在酒桌上征服下来的,而今天,他发现自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