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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惊动婶母!”陆珏匆匆赶来,自武暖冬手中接过梁臻,面色素穆的对下人们说:“堂兄不过是心急婶母的病情赶了好几夜的路,现下怕是累急了,而今婶母病重怎好惊扰。这位姑娘是堂兄请来的女医,也是和堂兄定亲的武家姑娘,由她照看堂兄即可,你们留下两个人帮忙,其余的退下吧!”
少爷居然定亲了?还不是和周家小姐?
下人们相互对视几眼,偷摸打量了几下武暖冬,听令告退,只留下少爷院里的两个下人。
“陆公子,麻烦你了!”武暖冬见了礼,取出帕子将梁臻额间虚汗擦净,“他住在哪个院子,我给他号了脉再走。”
陆珏面对武暖冬有几分复杂,去年他已成为天子门生入朝为官,自是知道大皇子的真实身份,同样圣上为了保护大皇子已经将新进官员的家世调查的一清二楚,而他也在圣上的提点下成了大皇子一派。
作为皇上最为避讳结党营私,独独到了大皇子这里,不光圣上不忌讳,还帮着大皇子收揽年轻官员,为的什么显而易见。
既然是大皇子一派,不光是他,包括他背后的家族也都属于大皇子,他不能跟任何人透露大皇子的任何事情,面对梁家,他能做的也不过是极力促成表哥和武暖冬的婚事。
“跟我来吧!”陆珏的娃娃脸还在,可神情却不复当初的天真直白,一年多的官场历练,已经让他学会了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加上他和武暖冬并没有什么冤仇,总不会还是幼稚的斤斤计较。
梁臻的院落名为清风院,院落一角种满了青竹,微风拂过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多了份雅意。
“没想到他喜竹?”武暖冬抿唇笑笑,俗人也有雅趣。
陆珏一窘,他能说他堂哥喜欢的不是竹而是初生的笋尖吗?
“不会是为了年年得着免费嫩笋吃吧?”
“还真是了解他!”陆珏怪声怪气道:“有这闲情逸致不如考虑如何让梁夫人接受你为好?”
两个下人察觉气氛不对,赶忙将少爷抬进屋,之后埋头不语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武暖冬瞥他一眼,“我要嫁的是梁臻这个人,不是梁家这一族,别人接受与否重要吗?”
也不知陆珏想到了何处,沉思一会儿轻声道:“想不到你对我堂哥用情颇深!”
武暖冬抿抿嘴没有搭理他,直接进屋替梁臻把脉。
所幸他无大碍,不过是操劳过度累的睡晕了。
“堂哥怕你一人不敢进府,好几天没睡,马都跑瘫了三匹才早一步到城门口等你。”陆珏感慨道:“堂哥这般小气之人,对你倒是舍得!”想想那三匹上好的马儿,一匹上千两不止,心疼死他了。
武暖冬听完心神微动,看了眼在床榻上睡得很沉的梁臻,他眼底的青淤清晰可见,下颌的胡茬也是草草收拾的,给那张过于白面的俊逸脸庞增添了几许颓落和狼狈。随即她转身往凉壶里兑了些灵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了两口,“让他踏实睡上一天一夜,醒来后,把凉壶里的水喝了,我兑了恢复精气神的药,喝完便能养回耗损的体力。”
“嗯,晓得了!”他应诺,转眼一想,“你不在此照顾堂哥吗?”
“男未婚女未嫁不合适,再者我怕你婶母知道后病情加重。”她翘唇一笑,极为平静的把杯子里的水饮尽,赶了许久的路,她也有些倦了,“好好照顾他,我先告辞了。”
“你这冷血女人,真不知道堂哥怎么会看上你。”陆珏嘀咕着,虽是想替梁臻留人,可她说的不无道理,只是看这女人一脸平淡的模样,他就有些替堂哥不值。
武暖冬不想和他争辩与梁臻的感情问题,转身利落的离去。
望着那道聘婷身姿,陆珏抿紧唇,不知因何缘故心中略感失落。
随之他又无所谓的笑了笑,面对一个有才华的绝色姑娘,是男人必然会心生好感,否则当初他也不会为了些吃食幼稚的和她斗嘴,不过绝色姑娘多了,有缘的那个才是他真正渴求的。
武暖冬牵马出了梁府却看一人正望着宅门抱臂靠在墙边,她脸上的笑顿时更真实了些许,“大哥哥,你怎得知道我在此?”
夜色将武春息的身影拉长,他慢步迎了过去,揉了揉小妹的发顶,“你一进城我就得了信,比我料想的出来的晚些,怎么梁夫人没有找茬?”
“没见面怎能找茬?”武暖冬耸耸肩,“再者,人家不一定是奔着找茬去的!”
武春息似笑非笑,“据回报,梁夫人卧床七日,三餐不落,病重之人胃口倒是不错!”
武暖冬听出大哥的嘲讽之意,有些无奈,“婆媳之间的矛盾是千百年最难解的谜题没有之一。”
“要不咱退婚吧?暖暖不怕,有几个哥哥帮你,想他们梁家也说不出什么!”
望着大哥一双煜煜生辉的眸子,她哭笑不得的摇头,“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再看看,看看!”
武春息默然不语,小妹还是动了心,否则不会这般犹豫不决。
“对了大哥哥,当初李隐是怎么成了暗卫的?”
见小妹转移了话题,武春息自是顺着她解惑道:“记得蓝翎和绿衫两姐妹吗?”
武暖冬心头一跳,立马想到了第一次杀人的事情,她还以为这件事只有她和李隐知道再无第三人。
“傻丫头,大哥给你扫的尾,家里出了两个不省心的,我怎会不关注。”武春息鄙视的看她一眼,”还是神医呢!连些毁尸灭迹的手段都没考虑过。”
武暖冬摸摸鼻子,“那跟李隐有什么关系?”
“我看那小子心神坚韧,是个好苗子,所以私下推举了他,当初他爷爷在世他给推辞了,后来便主动找上我,过了重重关卡进了幽组。”
“上次送三哥哥他还没事,怎么这会子就伤成那样,没个人形?”武暖冬好奇的问。
第三百五十章、愚孝
“私自报仇,险些去了一条命,半面脸也没保住,嗓子本来就不好,更是伤上加伤,要不是用你给我的药水,估计现在也成了哑巴。”武春息没有细说,毕竟是李隐的私事,他一个汉子怎好说人家的八卦,“剩下的详情,你去问他好了,不是你俩关系好吗?”
武暖冬抽抽嘴,“我俩从小就不合,现在他变了太多!”
“是他主动想要保护你的,我便做了份顺水人情。”武春息边往城外的庄子走边爆料,完全没有替李隐隐瞒。当初给他留了不止一条路,要不拿着银子告老还乡享一时风光,要不隐姓埋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一辈子,当然病还是会让暖暖帮他治愈好。可那家伙是自告奋勇的想要当暖暖的暗卫,他是多次询问,只得了李隐很不确定的回复,话里话外透露出暖暖有秘密,需要有人守护。
武春息多精明,当下便回去炸出了武暖冬的实话,知道了玉府的存在。
武暖冬嘟嘟嘴巴,猪队员不解释!
“别不满了,李隐好歹一心向着幼时伙伴,否则玉府的事情卖给谁他都能发一笔横财,要知道能在圣上面前忍下这份功绩的人少之又少,更不用说他还身负血海深仇,所以我才会同意让他到你身边来。”武春息是多番考量了李隐的心性才允了他的提议,若是暖暖身负秘密,派别的人贴心保护她,他还真不放心,可若不派人保护,圣上查明后反而会心生疑虑。
圣上爱屋及乌不假,派下暗卫有保护的想法亦是有监视的作用。
不得不说李隐的存在倒是解决了他的难题。
“没有不满,只是觉得熊孩子不经炸!”武暖冬对自己挑小伙伴的眼光还是很自信的,既然选择相信李隐就有她的衡量,只是没想到多年过去了,小伙伴还能一心为她着想,确实让她有几分感动。
“你不是同样不经炸?”武春息调侃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惹得武暖冬耸鼻道:“我是早就想找个时间告诉大哥哥好不!以后要是三哥哥那边生变,咱家人早早有个退路。”
武春息想了想,赞道:“不错,有备无患!你那玉府还缺什么,想好了,大哥哥去替你找。”天子意难测,现在圣上极为推崇秋止上位,不代表以后也会坚持这个想法,就算秋止安全坐上皇位,更不代表他会对武家永远抱着善意,尤其是掌控大权下,难保不会想起求而不得的感情反身对武家发难,他所求只是武家能全身而退。
不是武春息看低武秋止,皇帝说的好听,不过是皇权霸业下的奴隶,时间久了,有多少真龙天子迷失在那高高的皇位之下身不由已,最后落得个孤家寡人。他当秋止是自己的亲弟弟,自然希望一切是想多了,可又不能不为家里人打算。
“好,我细细想下。”武暖冬点点头,两人说着话回到了庄上,此时武行侠和武行舟还未休息,得知家里人明后天就能到帝都,一阵兵荒马乱的收拾,两兄弟面含笑意心劲都不一般,很是喜悦。
一年了,全家人就没能好好的聚上一聚,也许秋止和小叔也能偷摸的回来几天。
第二天午时,武暖冬用过饭等来了精神奕奕的梁臻。
他一身浅蓝色的锦袍、白玉金冠,红唇齿白的书生装扮,再无一丝昨夜的疲惫和狼藉,连茶都未用,接上武暖冬便返回了梁宅。
等两人走后,武行舟极为不满的撇嘴,“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武行侠笑道:“他是不拿暖暖当外人!”
两兄弟对视一眼,分头出门去铺子做常规巡视。
而今在帝都大超市已经开了三家,大药铺等也在长安城各开了四五家,洛阳那边有清流主事,他们偶尔过去即可,倒是省心,不像是帝都,天子脚下各个权贵,谨慎没大错。
有了军队做依仗,大超市之后倒是没有横生别的枝节,可谓顺风顺水,生意好的不得了。
洛阳那边自开店就没有遭受过什么阻挠,比起帝都的店铺还要红火,所以这也是兄弟两人看不上梁臻却又不得不在梁臻面收敛的原因。好歹人家是军队牵线人,帮了个大忙,武家汉子还是知情面的。
刚走到大药铺的武行舟突然停下脚步,附耳嘱咐了身边的武顺几句,见他领命转身离去方才安心进了铺子。
武顺自是明白少爷担心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