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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她趁着他睡觉跑出来捡柴火,没有知会他一声,恐怕这次他会来不及过来救她。
正慌慌张张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脚下土地“砰”地一声,竟迅速龟裂开来。地面的积雪“轰轰”地往裂缝里坠落……池染前进不得,只连连后退。
紧接着,地面一阵更为剧烈的震动,似乎有什么在地底下蠕动。少顷,又忽然安静下来……
“砰砰砰!!!”如同火焰爆发般,方才掉落裂缝的积雪从地底迸裂而出,竟形成一道道数丈高的雪墙,这一片雪地竟刹那之间就变成一座迷宫!
池染无措地望着周围重重雪墙,只觉一丝冰凉从心底迅速渗出,迅速漫过全身,让人说不出的堵慌与恐惧。
雪还在一片片地落下,无休无止。
莫非自己就要永埋雪下了么……虽说自己早已死过一次,但面临着死亡,又岂能真的丝毫不惧。
然而上天似乎还嫌欺凌得不够,只觉一阵寒风如刀刮过,天光陡然一暗,世界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幽黑……
“啊!”池染没有心理准备,吓得忙抱住脑袋蹲了下来。蹲得太慌太急,腰骨刚好撞到身后那株冷杉一突起处。呼吸顿滞,这样寒冷的天气,她竟痛得大汗淋漓。
“公子……”临死之前,她只能对着空洞的黑暗。悲凉,恐惧,还有……孤独,将她笼罩得密密实实。她心中一酸,终忍不住哽咽出声。
双手笼住双肩,将脑袋埋进双膝,低低地呼唤:“公子,救我,救救我,公子……你在哪里?在哪里……神尊大人,救——”
声音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头,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仿佛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黑暗里,只有她紫瞳里唯有一点盈盈波光。
她蓦地扬起巴掌,眼见着就要往自己脸上扇去,身后一阵凉意陡然袭来!
手掌僵在半空,她缓缓转头,对上一双琉璃异彩的眼睛!那眼睛大若月轮,映亮了那正对向她张着的……血盆大口!!
这是什么?!池染吓得肝胆欲裂,连尖叫都叫不出声,全身僵硬,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
那庞大的野兽喘着粗气,脚下一刨,猛地向她扑来……
一道修长的身影晃过,夹着雪风的清冽,血的腥臊,还有缱绻的冷梅馨香。
耳畔一阵轰然倒地的巨响后,那可怖的琉璃光芒灭了下去。
绝处逢生……池染心头一松,伸手在黑夜里探寻,一双有力的手臂准确地搀住了她。她忙反手攀住他的双臂,又是欢喜又是委屈。
“公子,公子……是你么?”
有人说话,却不是回答她。
一点暖暖火光“咔嚓”一声挣脱了夜的浓黑,一抹紫衣摇摇晃晃地从后面的冷杉树绕了出来,明明是遍体伤痕,却依然笑得张扬狂佞。
“该是小爷险胜一筹了吧?神尊大人。”
她浑身一震,仿似骨头里都被塞满了这冷冷冰雪。
后面的人拿着火折子渐渐靠近,眼前搀住她的人在火光里渐渐清晰……
一身月白有如清璃,眉飞入鬓,薄唇淡漠,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濯着一抹浅淡水色。半张脸隐在火光下,有雪花落在他额前,茫茫夜色中,俊美得动人心魄。
与百年前的模样,丝毫不差。
他俯身搀着她,一柄血迹未干的长剑躺在靴边。
这一夜,千年未现的月光从天云间隐隐现出,映着脚下雪地,一片火光破碎。
她十指一松,挽不住他的衣袖。
作者有话要说: 额。。。不知道这样的重遇,姑娘们还满意否?忐忑中……
河图的《华胥引》…………隔世经年的感觉
PS:鞭笞所有看文不留评的霸王姑娘~~360度无遗漏折磨~~~哭~~留个爪子嘛
☆、花眠池染畔(七)
方圆百里皆是骇人的黑暗,这一屋的灯火显得尤为安暖。
只是,屋里的人显然不是这么想。
落扇坐在榻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竹藤杯,面具下的双眼暗光绰绰。
他瞥了眼那道关着的门,倏尔冷冷一笑。一声不吭跑了出去,死了也是活该。
转念一想,若是那丫头出了什么事,以后岂不是少了个人伺候?
榻上男子眉头一紧,一撩蓝衣,疾步向门口走去。
“落扇公子,阿,小,小蛮回来了。”
才一打开门,便见那丫头无措地绞着双手,一身狼狈,竟还敢眼泪巴巴地望着他。
而且,忽然改名是怎么回事?故意压低声音是怎么回事?身后那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虽是隔着面具,但是池染还是能非常明显地感觉到那愈来愈烈的……怒气。
果然,落扇毫不脸红地盯了池染身后那两人整整一刻钟后,目光重新移回她的脸上,声音沉得犹如石铁入水。
“大蛮!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回事?!”
大,大蛮?池染实在很想纠正一下这个称呼,但是看着那几欲喷火的双眼,她只能颤巍巍地垂着脑瓜,低声回道:“方才遇到些状况,是,是这两位公子救了我……天这么晚了,外面很危险,他们又受了伤……所以,所以……”
“在下墨浔,多有叨扰了。”
墨浔恰时开口,声音温润有如流水溅玉。他倚在廊前,一身白衣便陷在白玉月亮的光晕里。
落扇望着他,看不见面具下的表情,只听他轻哼一声,毫无待客的礼数。“墨浔?九重的首席弟子?”
“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儿了,如今,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九重神尊呀。”寒鞘自小没看过别人脸色,此时看落扇一脸不善,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自我介绍一下,小爷我叫寒——”
“没人在乎你叫什么。”落扇利落地截了他的话头,也不看他那张瞬间涨紫的脸,转过脸对池染轻飘飘道:“既是你带回来的人,你就自己看着办,大……蛮。”
说完,转身,“啪”地一声,锁门,熄灯。
池染顿时欲哭无泪。除了落扇这间房,就只剩她自己那间小房间和厨房,她怎么“自己看着办”?总不能让他们睡厨房吧?
漫漫长夜,她一区区小女子,带着两个大男人……佛祖爷爷啊,救命!
墨浔是何等心思百巧的人,见她神色为难,便道:“小蛮姑娘不必伤神,若有不便,我们离去便是。”
对,该让他们离开的,她与他之间不该再有纠缠……脑海里有一道声音不断催促着她:“让他离开吧,让他离开吧!”池染拧了双眉,唇畔嗫嚅了几下,却说:
“夜深了,路不好走。两位公子若不嫌弃,便在小蛮屋里将就一晚吧。”
见一个娇弱女子说出这样的话,两人都不禁一惊,而池染却不待他们说话,已往自己的住处步去,“我家公子一向脾性如此,并无恶意,还望见谅。”
说话间,已推开了屋门。屋里一派想象不出的简陋,却是打扫得十分干净。
池染回头,正欲招呼他们进屋,却见寒鞘还站在院中,枕着手,一双酒瞳深深地凝着她。
“怎么了么?”她有点心虚地摸了摸脸上的面巾,暗自宽了心。
墨浔也回过头,也不懂这一向行为豪放的魔界少尊此刻怎么变得矜持起来。“少尊可是有何高见?”
“小爷是想,这女人会不会是……另有古怪?”高深莫测似地摸了摸下巴。“不会到了大半夜,就现出真身搞个突袭什么的吧?”
说罢,还凑近池染的脸,似是想用目光将她五脏六腑十二指肠看个透透彻彻。
一百年了,还是这副别扭的模样……池染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一时恍入旧梦。心中一涩,竟掉下两滴泪来。
这两滴泪可把寒鞘急慌了,什么高深莫测,什么目光如炬,全都抛到九霄云外。把轩辕枪“咻”地扔到地上,双手无措得不知如何安放。
“你,你别哭啊,我,我这不是胡说的嘛,你别哭,我该死,怎么能怀疑你呢?别哭别哭,来,打我,打我好了……”
他不甚高明地哄着,丝毫未有意识到他这一生除却那个女子之外,再无人能让他如此低声下气。
廊前风灯下,墨浔看着那低头揉眼睛的女子,微微地蹙起了眉头。
“公子,小蛮没事,风迷了眼而已。”不待寒鞘置疑,池染率先进了屋里,“外面风大,快些进来吧。”
让两人先坐下,池染忙去厨房烧了些热水,让两人擦擦脸。寒鞘方才惹哭了池染,这会儿变得分外乖顺,自己笨拙地拧着毛巾就擦拭起来。
池染不由得好笑,拧了毛巾回身正要递给墨浔,却堪堪撞上那一双黑如墨玉的眼瞳,映着自窗外透进来的雪月之光,渐渐现出一泓清芒。
她心中一跳,继而是漫过心尖的苦意。垂下眼睑,将毛巾递给他:“墨公子,擦擦吧。”
墨浔静静接过,她低眸可见,那凝玉般的指尖上,血迹干涸。
屋外狂风还在怒吼,屋子粗陋,有不少雪花卷了进来。池染跑去关紧了门窗,用了比平日多一倍的时间还燃不起一个火炉。寒鞘在旁看着,连连笑她不济,硬凑过来帮忙。
生好了暖炉,铺了张草席在地,又转身拨开床帘取过一床被子铺好。池染再不敢看墨浔的眼睛,只对着寒鞘道:“两位公子想来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见她转身往外走,寒鞘忙问:“你去哪里?”
“我去洗洗,待会儿便会回房歇息的。”说罢,朝厨房步履凌乱而去……
这一去,池染大半个时辰才回了屋。回来的时候,桌上还燃着一盏微光的灯。那两个男子已躺在地上,看模样,似是已经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地绕过他们,轻轻地爬上了床,放下了帘帐。
今夜,依然和以往千万个夜一样,寂静得让人总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已死去。她也该如平常一样,忙碌一天,然后躺下床,闭上双眼就睡着的。
可是,今夜,她已没有办法。
小心翼翼地碾转了几番,身体明明累得要命,可就是睡不着。夜寒如水,她拢着双肩,面向墙壁,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