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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人,总爱用鼻孔看人,我还记得当时她不但亲自来退婚,私底下还对少爷讲了好多伤人的话呢!”他不好意思地嘿嘿两声。“老爷不放心少爷,就叫我紧跟著少爷,所以……”
媛媛脸又一沉。“她说了什么话?”
“什么话喔?”裴安仔细回想著,“就是说……呃、说少爷不能怪她,因为少爷已经配不上她了,她要是勉强和少爷成亲,早晚会被少爷给活活吓死,还有……”他攒起眉。“哦!对了,还说光是想著要和少爷同睡一床,她就作了好几晚的噩梦呢!”
媛媛美得惊人的脸蛋上,又浮现出那种阴森吓人的冷笑,她慢吞吞地说:
“还有吗?你最好统统给我说出来,一个字也不许漏!”
裴安看了心里直发毛,下意识地偷瞄一眼洞外明亮的天色,确定不是半夜活见鬼,这才悄悄退后两步,继续报告。
“她说,她很感激少爷帮了她,可也不能因此埋葬自己的一生,还说少爷最好是躲起来,不要再出来吓人,免得人家还当裴家出了鬼怪。”
裴安觑一眼媛媛,又道:“当时,少爷的伤还未全好,左脸上红红白白、歪七扭八,外带一个凹陷的恶心窟窿,看起来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夜晚里猛一瞧见,胆子小的人还真的会被吓昏哩!“他长叹一口气。“还有少爷的脚,当时走起路来跛得比现在更厉害,看了实在令人心酸。”
一抹心疼倏地掠过媛媛的美眸,脸色也跟著放柔了。
“裴安跟著少爷快十年了,瞧著少爷从一个爱笑、爱闹的人,在一夜之间成了一块沉默自卑的石头,常常整天不言不语的,连笑也不会笑了,裴安真的好难过,却又无能为力。
外面的人又都说什么少爷变得很孤僻无情啦!说什么少爷冷酷暴戾啦!以至于没有一个姑娘家敢嫁过来。其实根本不是,他们都是胡乱揣测的,少爷心里虽恨,但他从不把自己的怨怒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少爷心中也很苦啊!可他只是闷在心里,让自己变得更不爱说话,更没有笑容了……”
裴安说著,突然抬起眼望著媛媛露出开心的笑容。
“可现在不同了,自从少奶奶嫁过来之后,少爷又会笑了,也不会老是看书或坐著发呆了。裴安看得出来,少爷是真的很喜欢少奶奶,少奶奶或许没发觉,但裴安注意到,每回下棋,您在寻思下一步时,少爷就会偷偷地看著您微笑,裴安从来没看过少爷有过那么温柔的笑容哩!”
“是吗?”媛媛忍不住咧开一朵大大的笑容。“他真的很喜欢我吗?”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话,她的心就仿佛要飞上天似的欢欣振奋。
裴安非常肯定地用力一点头。“真的,少奶奶,少爷是真的很喜欢您,裴安敢打包票。”
媛媛闻言,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真的?他不会觉得我太顽皮粗鲁吗?”
裴安也笑了。“不会,少奶奶,您或许是率性了点儿……这是少爷对老爷说的,可这更能显示出您的真,让您比那些矫揉造作的人更要可爱迷人百倍……这也是少爷对老爷说的,少爷还说……”
“说什么?”
“说少奶奶常常会教他忘了自己的残缺,以为自己还是跟以前一样。”
媛媛耸耸肩。“在我眼里,他的外表并不是很重要的事啊!我是江湖儿女,什么样的伤疤、残缺没见过?要是见点小伤就吓著了,哪有资格跑江湖啊!”
“少奶奶真的跑过江湖?”裴安兴致勃勃地问。
当然,“媛媛肩一斜,靠向洞壁。“十四岁开始,我就跟著爹出门,十五岁时,大哥就带著我到处跑,到了十六岁,我就开始自己偷溜出门了,爹也是没能奈我何。”
“那……少奶奶的功夫很厉害罗?”裴安试探性的问。
媛媛倏地咧嘴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裴安喟叹一声。“要是当时有少奶奶在,少爷就不会被伤成那样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媛媛骤然站直了身子,双眸又恶狠狠地盯著裴安,吓得裴安又退了一步。
“是谁伤了少爷,你知道吗?”
“啊?这个嘛……”裴安搔著脑袋,仔细想了又想。“好像是叫……叫什么……玉,什么蛇君……还是风什么的。”
媛媛的双目倏地闪过一道寒芒,冷冷地道:“玉蛇郎君邵风?”
裴安猛地弹一下手指。“对,对,就是他,就是玉蛇郎君邵风!”
“真是他……”媛媛蓦地残忍的一笑。“好,玉蛇郎君邵风,你等著,我会要你为了伤了我家相公而后悔莫及的!”
第四章 示威
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可也不短,至少足够在扬州掀起几件大新闻了。
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自然是那位平空出现在扬州城各处,美绝人寰的大姑娘了!只要见过她一回的男人莫不对她朝思暮想,渴望能再见她一面,说是茶不思,饭不想也不为过。
美姑娘来自何处没人知道上这也是众人心中最大的疑问,而她出现的时间和地点也都不一定,昨日可能有人在东城见到她,今日她却又出现在西街,若说她是在扬州各处闲逛,倒不如说她是在熟悉扬州城各处的街道巷弄。
大概全扬州也只有裴仲湖夫妇和裴安知道,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美姑娘是谁,但是他们一律三缄其口,没有透露半点风声。
这是媛媛的意思,她坚持得在她与裴逸凡一起踏出寒月苑之时,才要让所有的人知道她的身分。
而另一件,便是柏家和辛家浩浩荡荡地又迁回了扬州,扬州第一美女回来了,可惜宝座早已不保,而且还丢得莫名其妙。
第三件则是,柏家和辛家一回来就摆明要夺回扬州第一商贾的地位,可惜事情似乎并不如想像中的那么容易,还没摆出阵式,自家就先爆出多间店浦被长久吃帐的消息,搞得他们焦头烂额、团团乱转,当然也是让扬州城民看足了热闹,过足了瘾。
日落时分,一道人影迅疾如闪电般地越过围墙飞入寒月苑的后院,手中拎著一个纸袋子。
媛媛脚步轻快地走向书房,却在半途碰上了背手伫立在荷花池畔的裴逸凡。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的回过身,若有所思的眼神在媛媛愉快的脸蛋上绕了一圈,再落到纸袋上。
“这回上哪儿去逛了?”
媛媛笑嘻嘻地将纸袋子交给他,“你猜!”而后一屁股坐上池畔旁的白色大岩石。
裴逸凡打开一看,立即笑了。“曹婆婆肉饼?你去逛盂兰会了?”
媛媛开心地猛点头。“是啊!好热闹喔!比我们那边还有趣哩!”裴逸凡拿出一块来,才刚咬下一口,媛媛便急著问:“好吃吗?”
裴逸凡点点头也坐了下来,媛媛却反而叹了一口气。“我也觉得好好吃喔!
可惜不能带回去给大姊她们吃吃看。”可一忽而,她又兴高采烈地说:“我听说九月时还有重阳市耶!”
“扬州每岁的市会是最多的,春有悔花、桃花二市,夏有牡丹、芍药、荷花三市,秋有桂花、芙蓉二市;另外正月还有财神会市、三月清明市、五月龙舟市、六月观音市、七月舌兰市、九月重阳市,更别提其他各种大小庙会,但其中最有特色的应该是财神盛会了。“裴逸凡边吃著肉饼,边为媛媛细细解说。”
媛媛立刻抱住他的手臂,撒娇地道:“你陪我去。”
这会儿,裴逸凡连回答都懒了,只是摇头。每一回她出门前,总要这么问他一次,问得他连生气都觉得没劲儿了。
媛媛也没再问,只是拿纤纤玉指轻柔地摩挲著他左脸上的疤痕,同样的,裴逸凡已习惯她没事时老爱摸他脸上的伤疤,甚至在激情缠绵时,她也特别喜欢亲吻他自认为最恶心的左眼眶。
有时候,他甚至会有种错觉,觉得媛媛似乎是喜欢他的……但那是不可能的,她是个善良好心的女孩,因为他是她的夫君,所以,她接受了他的一切,就这样而已,她是不可能会喜欢他的!
“逸凡相公……”
“嗯?”
“你不想出府,那我们在府里到处逛逛也行嘛!”
裴逸凡还是摇头,媛媛顿时不满地蹶高了嘴。
“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连跟人家到处逛逛都不肯!”
闻言,裴逸凡感到啼笑皆非,“我不是讨厌你,媛媛,我是……他轻叹。
“你知道的,又何必这么说呢?”
“我不知道!”媛媛生气地说。“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会知道?”
裴逸凡又叹了好几声,才无可奈何地说:“我不想到外面去吓人。”
“你就没有吓到我啊!”媛媛反驳道。
“是你说你过去已经看习惯这些大伤小疤的了。”
“那你更应该常常出去让人家看看啊!等大家都看习惯以后,他们就不会再被吓到了嘛!”媛媛理直气壮地说。
裴逸凡一时哑口无言,媛媛则更是得理不饶人。
“刚受伤时,自然是最恐怖的,可现在你已经好了,伤口也平顺多了,看起来实在没有你自己想像的那么可怕,可你一直躲著,大家也就认为你还是和当初一样吓人,你实在应该出去让他们瞧瞧,拿以前和现在比,他们一定会很意外的。”
裴逸凡没有作声。
“我不逼你,但是,你真的要好好想想,是要真的躲一辈子,还是要挺起胸膛面对一切?”媛媛柔声劝诱著。“嘲讽是必然的,可那又怎么样?你又不会少一块肉、缺根骨头。活得更好,教他们瞧瞧裴逸凡的非凡毅力,教他们明白何谓真正的勇气,这才是最好的反击方法,不是吗?”
裴逸凡还是不出声,但他深深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