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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他还是很开朗的,在班级里也很受欢迎,老师同学们都很喜欢他。但是之后他家发生一场变故,他整个人就变了。”
说到此处,金元宝停顿下来像是在调节情绪。安婧不由紧张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着后半句话。
“大概是一年级下半学期的时候吧,他爸挪用公款,亏空了厂里几十万,厂里的人上门好几次,我们那里人人都知道。或许是因为还不出这笔钱,可能再加上别的原因,一天晚上他爸受了刺激就拿刀砍死了一家四口,Ray他额头上的……”金元宝边说边指指额头。“就是那天晚上落下的。”
安婧听完这番话刷白了脸色,小嘴微张两眼发直,就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金元宝一愣,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说漏嘴了,但又勒不住话茬子不禁感到懊恼。安婧收敛震惊之色,然后拿手机打出一段话,她说自己不害怕,希望他能继续说下去。既然已经开了个头,金元宝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
“后来他爸爸自杀了,还好他伤得不重被救下来了,之后他就由他二叔抚养。他家二叔是做生意的,听人说当初他父亲挪用的公款有一部分是给他二叔周转。可人都死了,死无对证,这事也不了了之。起先他二叔对他不错,但后来态度就大变样。Ray从来不说他二叔坏话,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一定过得不好。初中毕业之后,我们就升到同一所高中,我是个读不好书的人,但Ray的成绩一直是数一数二的,高考他考进了B市的名牌大学,可是他二叔不肯给给他付学费。那次我去找Ray,到他二叔家门口时,亲耳听到他在骂,什么:‘我白养你了这么多年,花了十几万,你还好意思再问我拿钱?’,还有‘你手用来干嘛的,脚用来干嘛的?你不会自己出去赚啊!’这种很难听的话,之后Ray就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
金元宝愤怒地捏紧拳头,声音也变得响而尖锐,他已经忘了先前的尴尬懊恼,口沫横飞地大骂:“这种人渣太没人性,自己的亲侄子还这样对待,我就觉得当初Ray的老爸是为了这个弟弟才挪用的公款,他倒好,人死了就百事不管,还说这么难听,太过分了!”他边说边拍起桌子,引得店员连连侧目,安婧做出噤声的手势,他这才发觉自己成了焦点,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干笑了两声。
“总之,Ray后来没有申请到助学贷款,或许是因为他二叔家的条件还不到申请的资格,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放弃读大学的念头,大概那时候就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我高中毕业就在外面混了,路子还算宽,Ray经常会到我场子里去,久而久之就和弟兄们混熟了。或许是为了赌一口气吧,后来Ray问哲哥——就是你遇到的那个黄头发的——借了十万块钱还给了他二叔,但是那个家伙也不是好人,借钱的时候当他兄弟,借完立即滚了好几万的利息,还非要Ray进他们场子,啐!这人渣早晚被人砍死,混也不会混出个规矩来。”
金元宝一脸鄙夷,安婧仍记得哲哥和林殊之间有水火不容的味道,或许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算结束了,如果还有她实在没办法静心听下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完全不属于她自己。这些事林殊从来没有告诉她,当然也不可能告诉她,不管是谁听到这样的家世和背景,多多少少会被吓到。金元宝察觉出她的脸色很不好看,有点后悔自己说得太多,之后他连忙扯了个笑脸,嘿嘿嘿地笑着说:“这些事情你就当不知道,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安婧轻轻点头,接着连叹了几口气,她握紧面前的咖啡杯,眉头紧皱看来忧心仲仲。金元宝倒很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很坦然地安慰道:“没关系,是我,我也接受不了。所以你们分手也是明智的,你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嘛。”
安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们的世界的确天差地别,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与他相比,她真的算是活在天堂,在地狱中苦苦煎熬的痛苦,恐怕这辈子都体会不到。安婧觉得筋疲力尽,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什么都不愿意去听。她突然站起身,匆匆与金元宝道了别,举止里少了平日的温柔文雅。看到她逃似地走了,金元宝懊悔不已,说就说了干嘛漏嘴说出这么多,他忍不住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暗骂:“让你嘴贱!”
离开快餐店,安婧心乱如麻,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里,然后关起门打开电脑放出音乐。欢快的钢琴声缓慢地平复了她的心绪,可是恐惧仍然存在。是的,她在害怕,她听完金元宝所说的一切就开始害怕,她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觉得林殊打架能力或许就是遗传,也可能他将来也会变成一个杀人的疯子,总之他就是个背负污点而存在的人。然而这种念头并没维持多久,她依然很想念他,一触碰到他的模样,胸口温暖的感觉就会牵动心里的伤,它们没有地方渲泻,只能在她的血液中疯狂游走。她开始怜惜他,想着他这半生所经历的一切,想着他的痛苦与孤单,可是那时候她不在这里,她没办法给他拥抱和鼓励,也没办法像他那样保护着她,告诉她如何坚强,他一定很寂寞,非常的寂寞。
那个晚上是80524第一个失眠的夜晚,她一直看着窗,直到太阳点亮窗前的灰幕。清晨,她拿起手机忍不住发给林殊一条短信,她想不管他接不接受,她必须要告诉他。“我真的很喜欢你。”
林殊没有回复,整整一天安婧的手机像是坏了一样,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她坐在学校的餐厅里,看着女助理和赵医生边说边笑地走来,就像是对她莫大的讽刺。既然林殊放弃得如此干脆,安婧也没有理由再纠缠下去,她开始用工作填补心中的空洞,每天工作到很晚,到家之后又忙于翻译,双休日时还接了几件钢琴调音的活儿,她就像个不停旋转的陀螺,忘了时间、忘了童年、忘了立在绿荫下那座红墙老图书馆。
简浩见到安婧时,她已经瘦了一圈,不过只是一周的时间,她那张略带婴儿肥的脸就变得五官分明。糟糕!他会杀了我!简浩下意识地想到的第一件事,他问起安婧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安婧抿嘴微笑,只解释:“学校的工作很忙。”她不擅于撒谎,这点熟知的人都清楚,简浩猜测了很多种可能性,最后锁定在感情问题上。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帮你去教训他!”他恶狠狠地咬牙切齿,边说边掀起袖管,真有要大干一架的架势。安婧皱起眉无奈苦笑,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根本没那么回事。”
既然她不承认,他也不能像个女人似在追在屁股后面问,但是抱着对于好兄弟妹妹负责的态度,简浩隔三岔五地来关心她一下,吃个饭、逛个街、顺便看场电影。不得不说,他更喜欢那些身材好、容貌佼的女人,虽然安婧长得不赖,但是离他的要求还是有点距离,不过经过她莫明其妙的消瘦之后,他突然发觉她的身材和脸没他想象得那样差,只是不太会打扮而已。
“我带你去买衣服吧。”吃饭的时候,简浩突然提议。安婧觉得莫名其妙,对于他的眼光,她可是抱有强烈的怀疑态度。
“不要。”她断然拒绝,话的最后还加上个翻白眼的表情。
“难道没人说你穿得像大妈吗?”简浩直言不讳,他根本没意识这种话对个妙龄女子来说有多么残忍。安婧生气了,脸涨得红红,腮帮子也鼓了出来,这种时候她会很讨厌自己没办法开口骂人。
“不去!”安婧再次拒绝,不过简浩没给她反抗的机会,吃完饭后他就把她拉到一家装饰很简单的服饰店,并要求店长替她挑几件衣服。简浩似乎是这家店的常客,一进门店员都是笑容满面,非常殷勤,就怕自己服务不周到。安婧稍稍看了眼,店内都是今年各大一线品牌的新款,手包也都是爱玛仕、香奈儿之流。他们实行的是会员制,进门还得刷专属的铂金卡,否则敲门敲得手疼都不会有人理。
在店长为安婧挑选衣服的时候,简浩就坐在舒适的小沙发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杂志,没过多久,店员就捧来些新款的男士衬衫和休闲套装给他看。好在简浩是个很爽气的主,他们推销他也不在意,稍微扫上几眼就点了一件格子外套和驼色长裤,让店员替他包起来。在他们眼里,简浩是标准的高富帅,五官清秀长相白净,拿卡刷钱时眼都不眨,如果谁有本事把他绑上婚姻殿堂,那她无疑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大概是过于熟络的关系,安婧和他从来不来电,自十二岁那年简浩就已经融入他们的家,就像她第二个哥哥一样。他对她的好,多少是因为安晟轩的缘故,而“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她也不懂,相处十多年他们更像是亲人。不过话又说回来,简家的门不是那么好进的,简浩的妈可是出了名的挑剔,怎么会接受将来的儿媳妇有缺陷呢?所以安婧对此也没任何非分之想。
从上到下逛了圈,安婧挑不出衣服。店长的眼光倒很不错,拿来几件别致又适合她风格的款式。安婧不习惯穿着一身“金”去挤车,在店里呆了近半小时,她只选了一件大衣,好在天凉的时候能够穿。但是简浩仍自作主张,把店长推荐的衣服、裤子、裙装全都买下了,由店员们大包小包地放到车子后座上。安婧知道他是个不差钱的家伙,不过和他去买衣服总有点怪怪的,特别是店员们的眼神,似乎在说:“他什么时候换口味了?”这让安婧很尴尬,简浩倒是一脸的无所谓。
回家之后,简浩将买来的衣服放到沙发上,随后看了下手表,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可以发我短信,有事我会过来的。”
安婧抬手做了个“谢谢”的手势,然后给他一个很灿烂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