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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夜飞快地爬起来,将莫树峰扶起来,这一场爆炸之下,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脱落,后背更是一片血肉模糊。那张美绝尘寰的面孔,带着污迹出现在洛子夜面前。
是小七。
真的是洛小七。
难怪她当初会觉得他跟洛小七像,可是怎么会……
洛小七看见她眸中有泪,抱着他一副仓皇的模样,终究是笑了,太子哥哥虽然嘴上说永不原谅,但心里终究还是在乎他的:“太子哥哥,我……”
洛子夜打断了他:“你别说话,你不会有事的,闽越离这里不远,很快……”
洛小七伸出手,抓住了她放在他脸上的手,轻声道:“太子哥哥,当年的事情,小七真的知道错了……太子哥哥,你……你原谅我好吗?”
“好!”洛子夜应的很是干脆。
他害了她和凤无俦一次,也救了她两次。
他又笑了,如初见时一般好看:“那我便……那我便放心了。”
他晕了过去。
战局仍在继续,那些人手中没了火药,在阎烈等人的手中,毫无还击之力。洛子夜却顾不得这么多,背起洛小七,便往帝拓的军营飞奔而去。
阎烈立即贴身护着他。
到了军营,她二话不说,便将人交给了闽越。坐在帐篷外头等着,而一个多时辰之后,阎烈也回来了,说那些人是叛乱诸侯的人,动了几国库存里面极其少量的火药,就是为了取洛子夜的命,可惜到底没成功。
凤无俦眼下还在战场之上,并未回来。
三个多时辰之后,闽越出来了,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笑道:“命大,再修养几个月就没事了!”
阿记那小丫头也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出来之后便吵闹着要去照顾洛小七,闽越也没有反对,由着她去了。
洛子夜终于放心,有些浑浑噩噩地站起来,去王帐休息了,她只觉得这几日太累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都尤为疲累。
阎烈看着她的背影,面色微沉,未曾说话。
……
“王爷,我们诛杀轩苍墨尘失败了!如今十方诸侯和四方诸侯的联盟,都已经在凤无俦和冥吟啸手中,溃不成军。刺杀轩苍墨尘的事情也被申屠苗破坏,眼下……”下人也很是头疼,觉得他们这约莫就是要完蛋了。
凤阳沉了脸,冷声道:“将这封信,传给凤无俦!只要凤无俦死了,这帝拓便是本王掌中之物。至于那洛子夜,也只能……”
“王爷,您这样会暴露身份的!”下人皱眉。
凤阳冷笑:“暴露又如何,已经走到这一步,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凤无俦奈何不得本王!”
……
“老王爷!”阎烈等人,低头行礼。
凤天翰点点头,只问了一句:“洛子夜呢?”
“在王帐之中休息,王还没有回来。肖青传回来消息,说还有一个时辰,王就会回来了!”关于王后遇刺的事情,洛子夜让他们暂且压下,没有对王说,以免扰乱他的心神,耽误战事。
他这话一出,凤天翰立即颔首,扫了阎烈一眼:“如今战事紧张,摇摇欲坠的墨氏,也帮不上什么忙,都要靠我们自己解决。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吧,洛子夜这边,自然有本王保护!”
“是!”阎烈不疑有他,很快便撤退了。
凤天翰进了洛子夜所在的王帐,洛子夜也是太累了,衣服都没脱直接就倒下是睡了,听见脚步声,她倒很快清醒过来,看了一眼凤天翰,擦了擦眼角:“父王,您有什么事吗?”
凤天翰没说话,却是一步一步走近。
洛子夜擦干净了眼角,盯着面前的人,这时候也正对上凤天翰的眼睛,这样冷锐的眸光,如此熟悉,她心中登时警铃大作,这与那主公的眼神……
正要起身与他对战,但到底晚了一步,还没站起来,就被凤天翰敲晕了。
……
“你说什么?小夜儿被劫走?嫌疑人是凤天翰?”冥吟啸盯着自己面前的人,不敢置信。
凤天翰与凤无俦的关系……若说这背后之人,是凤天翰,怕是谁都不敢相信。可是……
子矜低头禀报:“不错,听闻凤无俦收到凤天翰的信件,说半个月之后,在崇山之巅,与凤无俦做一个了断!”
“不行,朕必须去一趟崇山!”冥吟啸说完这话,便翻身上马,凤天翰在凤无俦身边潜伏多年,说不定就在凤无俦身边埋下不少暗线,倘若幕后黑手真的是他,那后果不堪设想,凤无俦都未必能应对。
子矜一惊:“陛下,那……”
“若朕回不来,便传信给冥吟昭,让他回国主持大局,凤溟的王位,他如今也坐得起!”冥吟啸话音落下,便策马而去。
这消息传到武青城耳中,他便也很快地便跟着去了崇山。
……
半月之后,崇山之巅。
洛子夜这几日,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嘴里还被人塞着布条,今日才算是醒来,但浑身无力,显然是被人下了药。凤天翰进来之后,都没看她一眼,便直接拎着她,往山峰而去。
凤无俦早就等在那里了,他一张俊美堪比神魔的面孔冷沉,看着凤天翰步步逼近。
凝眸之间,眼神却落在洛子夜的身上,凤天翰,不……凤阳,看着凤无俦,嗤道:“她没事,不过被我喂了些药罢了,对身体无碍!凤无俦,你是不是没想到,幕后之人是我?”
“孤的确没想到!”凤无俦扫向他,那眸中除了冷意,还有几分沉痛。
这世上怕是没有任何事情,比起养育了自己多年的养父,其实是幕后设计这一切阴谋的人,更为讽刺的了。
凤阳嘴角扯起:“那眼下想到了吗?想清楚缘由了吗?”
凤无俦眉梢凝起,魔魅冷醇的声线,缓缓地道:“孤这几日,的确一直在想,也查了二十多年前的事。唯一的解释,便是……你是当年的宇亲王,凤阳!”
凤阳眉毛扬起,冷声道:“不错!当年你父皇负我,害死我妻。我吃下会让人快速老去的药,毁了自己的脸,隐姓埋名多年,就是为了今日,如今便是你们一并偿还给我的时候了!我设计天煞孤星的命格之事,将你从涟河救起,便就是为了让你们父子残杀。所幸我做成了,凤无俦你一定想不到,从你出生之前,这个局就已经开始布下了吧?”
他这话一出,凤无俦并未回话,唇色却透着一丝隐隐的白。
盯着凤阳开口:“所以如今,你想要什么?”
凤阳将洛子夜往半空中提了提,冷笑道:“从前只想要凤恃付出代价,如今我想要整个天下!阎烈,我儿,到父王身边来!”
“什么?”阎烈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凤阳。
他们查探到当年的事情,凤阳的确是有一个儿子,和王同岁,比王还大几个月,凤阳这话的意思……
凤阳冷眼看着他,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这多年来,我将你养在凤无俦身边,就是为了让他信任你。如今,父王会给你机会亲手杀了他!你先传令,让山下王骑护卫的人都退下。等父王杀了凤无俦,这帝拓,这天下,就是我们父子的了!”
洛子夜听着他这话,也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阎烈,阎烈才是他的儿子?
难怪当日在山中自己遭遇刺杀的时候……
阎烈惨白了脸:“不可能,我……”
凤阳看着他这样子,声线倒放柔了一些:“如何不可能?当初在山间,有百里瑾宸掺合的那一场刺杀,若非是你拼死也要保护洛子夜,为父怕伤了你,岂会让洛子夜全身而退?”
“不可能!不可能!”阎烈的眸中掠过一丝狂乱,后退了数步,蹲在地上。
似已经陷入魔障之中,能说出口的就只有那三个字,不可能!
凤阳看着他这样子,面色微冷,却是怒其不争。也不再多看阎烈了,扫向凤无俦,凤无俦却是出奇的冷静,只扫了一眼阎烈,便收回了眸光。
凤阳盯着凤无俦,也终于是失了耐心,冷声道:“你想要洛子夜是吗?还给你!”
他这话一出,便将洛子夜对着凤无俦抛了过去。
可就在同时,他连续三掌,狠狠对着洛子夜的后心打去!
那掌风正对着她的后心,凤无俦便是想运起内息打偏它,也是不能。他飞身而起,很快便抱住了洛子夜,后背迎上那要命的三掌,被打中之后,他口中吐出一口血。
那是黑血。
两人摔落在地,洛子夜却还被他护在怀中,落地之后,他便扯下她口中布条,撑着力气为她解开绳索。
束缚解开,她便扶着他:“凤无俦,你怎么样?”
“倒是夫妻情深!”凤阳眸中掠过一丝妒恨,当年他与爱妻又何尝不是夫妻情深,可就是因为凤恃,因为凤无俦的父亲,他们夫妻才会生离死别!
洛子夜含恨的眼眸,很快便看向他:“凤天翰,凤阳!你……”
“你恨我又如何?洛子夜,你被我喂了药,眼下能站起来都算你能耐,你还是少说几句吧!”他眸中掠过讥诮,却没想到三番五次想对洛子夜下手,都这么难,可用凤无俦养父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便成功让她放松警惕,抓到手中。
凤无俦攥住了洛子夜的手,沉声道:“孤无事,不必担心!”
“无事?”凤阳冷笑了一声,继续道,“凤无俦,你还提得起多少真气?你以为我为什么选在半月之后与你了结?这两年来,你一直在服用闽越给你解开寒毒的药,寒毒见好,你便不会以为有问题,可昨日最后一碗彻底解开寒毒的药,在我两年前的吩咐之下,闽越如今定加了一味火炙草!”
闽越站在凤无俦身后,着急的开口:“火炙草与血逆花合在一起,便能化解寒性,这有什么问题?”
凤阳嗤笑,盯着闽越道:“火炙草与血逆花合在一起,便能化解寒性。可这个药理,是谁教你的?这是十年前我告诉你的。闽越,其实这两味珍奇的药,合在一起……是毒!凤无俦,你中了这毒,还受了我三掌,今日你必死无疑,不,你们夫妻都必死无疑!”
闽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跌坐在地。
这下,洛子夜便知道,眼下情况不好。
凤阳却又扬起一掌,对着他们的方位打来。她还来不及做什么,凤无俦便再一次抱紧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