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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夜的内心是很想摸摸他的手,细致地体会一下这玉脂般的美感,充实一下自己猥琐的内心的!但是她跟轩苍逸风的关系,以及眼下的情况,实在是不支持她发这种花痴。
于是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咬牙将自己的手往外抽了抽,并抬眸看了一眼他的侧颜,眉梢皱了起来,故作正经地道:“轩苍逸风……”
妈的,攥紧一点啊!让爷多摸一会儿……
轩苍逸风大抵也知道自己是唐突了,手一松。洛子夜的手便自由了,他没回头,风卷起他的墨发,如丝般从洛子夜的面颊缠绕而过,勾得人心痒,却透着几分寥落。他淡淡地道:“本王一时情急,太子请便吧!”
洛子夜怀着一种和帅哥手拉手但是没有拉很久的失落,遗憾地走人。
风扬起。
他们两人错身而过那一瞬,艳红色的衣摆,和月白色的锦袍翻飞,勾勒出一副绝美的画卷,似画中神与妖错身而过那一瞬,绚美华丽得令人不能移眼。然而,再美的交汇,再美的一刹执手,终究只是错身而过。
他们终究只能站在命运的纤绳两头,走向与对方永远相背的人生,你死我活。
一缕墨发,从轩苍墨尘的颈侧划过。孤寂寥落,如南雁失群。今日这一番对话,似也决定了他与洛子夜之间的关系,凤无俦是正在一步一步接近她的人,而她对他的定位,却是让他,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他们如今能有的,她愿意给的关系,只是……面子上过得去!
这时候,洛子夜已经走出去六步之远,他并没回头,却是忽然开口问:“那么,洛子夜。怎样的人,才能令你喜欢对方的靠近呢?怎样的人,于你而言,才是真正的朋友,而不仅仅是面子上过得去的人?”
洛子夜觉得他这个问题问的没什么价值,而且很有点傻。
甚至不单单是她,当是世上所有人都能给出答案,她耸耸肩,吊儿郎当之中却也透着几分正经,开口道:“本太子眼中的朋友,从不是不到万不得已,你决计不会伤害的人。而是,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不论多么不得已,你都不会去伤害的人!”
“可世上岂会有两全?”轩苍墨尘骤然回过头,盯着洛子夜的背影,似已维持不住他一贯的温润平和,眸色锋利,似要看穿她,也似在叱问她的心狠。
连朋友都不愿意跟他做,真心相交都不会有,又岂会有倾心相付?
洛子夜今日这一番话,几乎是要斩断他所有的绮念,和他对她的相望。以及,要将他日渐一日,越发为她萌动的心绪,生生挖去,剖开,弃于地上,告诉他,他这心思从开始就是不纯的,所以她不喜不信,扔下之后,也永不会捡起。
他岂能还含笑以对,岂能无动于衷?
洛子夜听着倒是笑了,回眸看了他一眼:“所以在风王的眼里,因为世上的事情,断然不可能两全。故而朋友就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要被舍弃的那一方是吗?风王殿下,你要求人对你真,希望对方真的将你当做朋友,那你又肯将对方在你心里放多重要的位置呢?人和人之间,从来都是相对的啊!”
轩苍墨尘袖中的手,骤然攥紧了,却又慢慢松开。
那疾言厉色的容色,在顷刻之间的消退,似乎从未有过。他轻笑了一声,道:“你说的是,自己并无几分真心,又有何资格去向别人讨真心呢!”
洛子夜没再多话,却莫名觉得他今天的画风,真的很有点奇怪。
尤其瞅着他那表情,完全就跟失恋了似的,话说他们两个之间,有那么好的关系,足以令她说他俩不能做朋友之后,表情如此悲伤绝望?
怀着这样一种纳闷的心情,她盯了他几秒钟之后,转身走了。
轩苍墨尘却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看了良久。直到她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直到夜幕低垂,让他明白,有些东西就如同这每晚必将来访的黑夜,命中注定如此,无法更改。直到他认命,阖上了双眸……
他只能认下这宿命……
因为,他是轩苍的皇!
……
洛子夜走出来老远之后,便见着了前方那脸色不算很好的某人。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似原本娇艳的花,生机勃然的草,此刻都乖顺地收敛着自己,伏贴下去,匍匐着,等待着君王临近。
洛子夜觉得,像凤无俦的这样的人,百年之后若是去了地府,要是不当冥王那真的太可惜了!好吧,其实冥王跟他的气质都不搭,当是魔君才对!
她盯着他,他也正凝眸看着她,神情透着几分危险的讯号。
她正要上前去,也就在这时候,有下人飞奔了过来,跪下之后便开口道:“王!皇上下达圣旨,说是要饶恕戎国的过错。只是这饶恕怕是……这时候他正命人来找您,进王帐商讨!”
他此言一出,洛子夜就立即明白,洛肃封这时候是准备以大局为重了。
但是他却没打算就这么吃个哑巴亏,那是一定要整出点幺蛾子来的!凤无俦闻言,扫了她一眼。那神情倨傲,带着几分轻蔑和森然的讯号,冷嗤了一声之后,拂袖转身,去洛肃封的王帐了。
但从他的表情上,洛子夜分明看见了一句话:孤回来再找你算账!
她嘴角一抽,二话不说,就回了自己的营帐。营帐门口还吵闹得不可开交,申屠苗的一个侍婢,正站在洛子夜的营帐门口,泼妇骂街:“你们这群没有素质的贱妇,你们都是狗!”
上官冰冷着一张脸,抱剑站在门口,冷笑道:“登门找骂,不知道谁才是狗!说旁人没有素质,也不知道这人的素质到底在哪里!”
很显然,之前那一场撕逼大战,还没有结束。
争执的人,在看见洛子夜的时候,都安静了下来,到底申屠苗的人,也还是有几分顾忌洛子夜的身份。洛子夜从那侍婢旁边走过的时候,回眸看了她一眼,评价了一句:“早上出门不洗脸就算了,你怎么还不刷牙呢?上官,把这位姑娘赶紧送回去,让她刷了牙再出来!”
不洗脸么,自然就是脸都不看重了,也等于是不要脸了,不刷牙,当然是嘲讽她口臭。
洛子夜话音一落,上官御一挥手。
立即就有人上去,堵住了她的嘴,将这女人就这么拖走了!拖出去了老远之后,才放开她的口,便听得那侍婢高声叫骂:“公主!您瞧瞧,这群不讲道理的人,说不过奴婢,就不让奴婢说话了,他们这到底是什么素质啊……”
这番令人钦佩的敬业精神,当真是令洛子夜整个人都为之震动了一下。
上官冰却是气得要拔剑,咬牙道:“这个贱蹄子,上门来骂我们,竟然还说我们不讲道理没有素质,我真是……”
“得了吧,跟她们讲道理,讲得通吗?”洛子夜扫了她一眼,摇摇头,直接进了自己的帐篷。
上官冰在门口琢磨了一会儿,也的确就是这么回事儿。脑残的脑子都是不正常的,自己就是认真的讲道理,对方那也是听不懂啊,理解道理这种事情,对于脑残来说,也实在是太高难度了,还是不要为难她们了!
……
洛子夜进了自己的帐篷,便吩咐路儿和沓沓,给自己收拾行礼。
今日的事情虽然是闹成这样了,但是洛肃封既然已经下旨,说饶了戎国,那必然也就没什么大事了,接下去的问题,他们那些朝臣都会处理好,倒是自己这时候却是要立即准备出海的事情了。
路儿和沓沓,早就知道她会打算作何,所以她这时候的吩咐,她们也没觉得奇怪。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
沓沓瞟了洛子夜一眼,问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现实的问题:“太子!一切都准备好了,若是营帐之内今夜没有意外的话,明日我们就当可以走了!但是,船的问题您想好了吗?”
“啥?船?”原本躺在床上,悠闲地枕着自己的双手,等着她们收拾东西的洛子夜,这会儿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问了一句:“那海边没有船吗?”
沓沓:“……太子,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千浪屿是什么地方?多少年都没人敢去,不仅仅是因为路途遥远,更是因为沿途风波巨浪,一个不小心还会遇见海啸。若非是十分牢固的船,岂能出驶那么危险的地方?寻常海边的渔民,无缘无故的,又岂会造那样的船,那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洛子夜懵逼了,“那之前去过千浪屿的人,用过的船呢?”
“去过千浪屿的人,大部分根本都没活着回来!有的是被拒之门外了,有的是死在那岛屿之上,有的是路上就被海水吞噬了,就算是活着回来了的,那船早就破破烂烂了。岂能再有用第二次的机会?”这话是路儿说的,她是轩苍墨尘的人,也算是见多识广。
洛子夜严重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
盯着她们两个人道:“所以你们的意思,就是若是没有极牢固的船,我们根本不可能出发?”
“是的!”沓沓点点头。
洛子夜险些被气得晕过去,盯着她俩道:“既然这样的话,你们为什么不早说?”
赶鸭子上架,赶鸭子上架,这都赶着要上架了,忽然说鸭子还没选好。妈的!
路儿和沓沓很快地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我们以为太子您知道啊!毕竟这样的事情,谁不知道呢?所有人都清楚。就连摄政王殿下不日之前,都命人造船了,听说船昨日就造好了。咦,不对啊,摄政王殿下不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出海吗?他造船做什么?太子,他是不是帮您造的?”
昨天,造船。
昨天造好了。
洛子夜想起来,昨天自己回到营帐的时候,那时候凤无俦的人,来请她过去,并且还说了,如果她不过去,不要后悔。尤其他们还一副很笃定的样子,觉得她是一定会去求他们!
难不成……
就是这船的事?
她脑子一转,很快地又回忆起来,一大早的自己非礼了申屠焱,那时候凤无俦也是说了,原本她若是一定有所求,他是能答应的,但是她非礼了申屠焱之后,就没戏了!
她脚下忽然趄趔了一下……
“太子!”沓沓赶紧扶着她,不是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