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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毓糖咽了一下口水，想起来自己刚刚问的那些，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而事实上比她感觉更加不好的，是洛子夜。她看向嬴烬，心里也是有几分尴尬，正打算问他什么时候醒来的，他就已经先她一步开口了。
靡艳的声线，很虚弱，也带着天生勾魂的尾音，轻轻地问道：“所以，小夜儿，你需要我退吗？”
退到她和凤无俦之外，退到作为一个失败者，应该站立的位置。
感情的战争，胜者会站在她身边，败者，最好的路，也都只能是守护。
这问题问得很刺心，尤其他是用这种小心翼翼的语气问出来，洛子夜顿了顿，都没敢随便答，在心里认真地想着措词，想着如果自己即将出口的话，注定是伤害的话，应该怎样说，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这洞穴沉默了良久。
他一直看着她，她对上他的眼，半晌不好答出来。最终，她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嬴烬，我也就是在想，如果你眼下投入的感情还不深，最好是尽早退，以免……”
以免日后投入太多，再想退，就退不出去了。
她这话一出，他那双邪魅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嗓子也似是哑了，半晌后，低哑着声线道：“可，如果我不想退呢？”
如果，不想退呢？
他这个问题，似乎是把洛子夜给难住了，洛子夜听到这里之后，便不说话了。盯着他那双眼，也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说她不想退，那她该怎么说？
她还没想好自己应该怎么开口，但是从她长时间的沉默，以及她此刻看着他的眼神，他便已经顿悟了她的意思。他不想退，但是她希望他退！
他忽然阖上眼眸。
半晌没有说话，时间都似乎在此刻静止，似乎已经漫长得走过了一个世纪。
良久，他听到了自己艰涩的声音：“你说得对，要退应该尽早。如果陷得太深，反而难以抽身。我……退。反正，爱得也不深。”
反正，爱得也不深，只是已经入了骨髓而已。
可，她希望他退，澹台毓糖这个局外人都看出来了，他的感情，以及他和凤无俦的打斗，对于她来说，已经成为困扰。他不退，还能怎样？
他这话出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洛子夜并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而感觉怪怪的。
但再看他，便见他已经睁开眼，那双桃花眼中染笑，似乎是拿得起放得下。这模样一出，洛子夜便也不是那么担心了，点了点头，道：“你能看开就好！”
希望他是真的看开了吧。
“嗯！”他应了一声，没再答话，默默地站起身，往洞穴的门口走。开口道，“我出去看看，他们过来了没有！”
他必须出去看看，也不能在这样的时候，继续待在洛子夜的面前，因为他害怕再待一会儿，他再不能维持眼前这一副镇定的样子，他怕他会当场崩溃，他更怕成为她更大的困扰。
心中是痛，是酸，是嫉妒，他都已经分不清。
但是他清楚，她已经拒绝他了，不留一点余地。只是，他今日愿意退，愿意站在失败者的位置，去给她守护，那最终……她就真的能获得幸福吗？
这般想着。
他便已经到了洞口，一束有几分刺眼的天光，找到他脸上。他扬眉看了一眼有几分灰沉的天空，精致的薄唇忽然扯了扯。她会幸福的！
青城看着他这样子，便觉得不是太对，但是他出来得早，所以也不知道洞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没能听到刚才的对话，只是看了嬴烬一眼，问道：“公子，您身子好些了吗？”
“我没事。”
他走出去之后，洛子夜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又扫了澹台毓糖一眼，哑着声音开口问道：“我是不是还是伤害到他了？”
她素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该拒绝的时候，也定然是需要拒绝。可他是她的朋友，如果他受到伤害，尤其这伤害还是因为她，她心中也断然不会好受。
澹台毓糖瞟了她一眼，叹气：“换做是谁，都会觉得受到伤害吧，哪怕他真的对你感觉不深，心里也还是会难过的！只是现在说什么也都没用了，只看他自己能不能想通了。”
她这话，倒的确是事实。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越说说不定反而情况越糟。
于是洛子夜顿了顿，也不吭声了。
忽的，她耳尖微微一动，听到了一阵很轻微的响动。她立即扭过头，往山洞的深处看了一眼，那一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澹台毓糖看她神情有异，这时候也不敢说话，一齐看向那山洞里头，一片漆黑之地。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但是洛子夜作为杀手的警觉，还是令她觉得，自己刚才没有听错。她受过最严苛的训练，深知在出手的过程中，就只单单是一个细节的判断失误，都会导致致命。所以在听力这一方面，她几乎是有绝对的自信！
确定自己一定不会听错！
她没动，澹台毓糖也没敢动。两人一起盯着洞穴深处，良久之后，里头还是没有声音传来。但洛子夜依旧确定里面有人，而且对方要么是隐藏自己的手段高超，令她现在才发现，要么就是那人是从山洞的那一端走过来，刚刚才走到这附近，所以她才听到这声音。
她扬眉，对着一片漆黑的洞穴，冷嗤了一声：“是谁！出来！”
这一声吼出来，还有淡淡的回声在里头。接着，她便听见了一阵脚步声，缓慢地从里头走了出来……
－－－－－－题外话－－－－－－
嬴烬：有药吗，疗情商……
山哥：没有
嬴烬：那有月票吗？
☆、第221章 我俩这次是真的惨了！
那脚步声听起来，带着一点拖曳在地的感觉，令人能够探知来人似乎是腿脚不便。腿脚不便的人，似乎洛子夜没多久之前，就见过一个！
她正想着，那人便自阴暗的地方，慢慢地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这一眼扫过去一看，的确就是洛子夜今儿个在大街上见着的那人，那人看见洛子夜之后，憨笑了一声，道：“太子殿下，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洛子夜扬眉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了一眼山洞外，接着又看过来，方才开口道，“要进这山洞，需要从山下上来，经过蜿蜒崎岖的山道，你这腿，是如何上来的？”
说着这话，洛子夜的眸中，也多了几分冷意。
原本那时候为对方十年没有见过面，见到过一个七岁的小太子，到如今看见她了竟然敢随便认，而感到极为奇怪，这会儿一个腿脚不便的人，从山下跑到这山洞里头来了，这未免也太离谱了！
那汉子眸色一顿，面上浮现出几分尴尬。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开口道：“我在这大漠也没有什么住处，这个山洞是我三年前无意中发现的，故而就干脆住在这里了！上来虽然是麻烦了些，但是这里好歹安全，也不会有什么歹徒过来，偶尔来的，也就是避雨的人。但是没想到，太子您居然上来了！”
他这话一出，别说是洛子夜了，澹台毓糖都不相信。
哪有腿脚不便的人，好端端的，竟然跑到山顶上去找地方住着的？就算是这里安静，没什么问题，这未免也是太离谱了一些吧？
洛子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也懒得点破如此拙劣的谎言，就只问了他一句：“所以，这山洞你应当是非常熟悉，并且山洞内部的结构，你也是清楚了？”
他点点头，开口道：“的确！山洞的最深处，有两扇门，一扇生门，一扇死门。走右边是生门，从那里出去之后，有一条下山的小道。而左边是死门，出去之后就是一块群山环绕的盆地，若是跑进去了，就会立即被群山包围，这里就是唯一的出口……”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如果入了那道死门，最终就会被群山包围，要是人家是跟在密道的后头，到山洞去阻击他们，他们基本上就是被困死了，不可能再逃出生天。
洛子夜感觉自己噎了一下，这……
那边正好是生门和死门，那他们被一路追到这里来，以及只有这里能够避开笛音。难不成是因为，敌方的人早就料到了如此，并且早已在这边准备好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今天就很有点瞎了！
她瞟了澹台毓糖一眼，开口道：“我们今天很有可能被瓮中捉鳖，你要有所准备！”
要是她没料错，其实生门和死门，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死门就是直接便堵死在群山里头了，一个说不准，还会有人早早地就埋伏在那里。而生门是下山的小道，不必说，小道那边也一定都埋伏了人！
澹台毓糖一愣，还没领会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懵然问道：“可他不是说了，有一道生门吗？”
洛子夜盯了她一会儿，最终评价道：“你真的很呆萌！”
就是呆比较多。
说完这话，她正打算跟这断了腿的哥们，把话撕开说清楚。然而还没等到开口，洞门口就传出来一阵响动。接着便是嬴烬等人的脚步声过来！
因为是三个人的脚步声，一前两后，所以听得出来来的是谁。
先开口道的是沓沓：“太子，他们都来了！带了箭羽和火药，看样子，是打算炸了这山洞！”
“啥？”
洛子夜嘴角抽搐了一下，无语地问了一句：“他们从哪里来的这么多火药？”街道上就炸了半天了，这会儿居然还有，未免也太多了点吧？
话是这么说着，但她人已经站了起来。
也是打算立即应对了，对方都这么杀过来了，她说别的话也是没什么价值了，还是准备好应对吧！这时候嬴烬已经进来了，四面相对，她扫了他一眼，看他眸色如常，还带着几分笑意。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故而洛子夜原本还有点担心两人再对面，会有几分尴尬。这会儿倒也是不用担心了，他面色如常，她面上便也没什么异样，扬眉问了一句：“外头怎么样了？看情况我们能闯得出去吗？”
“来的人很多，看样子，他们是早就预料到了我们会往这里跑！”嬴烬说着这话，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