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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牢牢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有离开的可能。
真秀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他的身形逐渐消散在空气里,连带着周围的光线和樱花,像是一幅被擦除的油画。
“最晚到夏祭,反正……你们其中一个必须做出选择。”
随着一声清脆的铃音,真秀和山坡一同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连绵的蝉鸣和温暖的日光,夏目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陌生又熟悉的庭院里。
这是片杂草丛生的庭院,终年无人管理而显得杂乱无章。可是夏目对此却有种久远的熟悉感。
“这里是……”
“你的家啊,夏目。”
东一指着通向外面的小路,白色巨兽形态的斑正叼着两个挎包哼哼唧唧,一脸的不耐烦。看到他们两人便大声嚷嚷着,包也掉到地上:“哦哦回来了啊,看来没什么危险嘛!居然让本大爷当跟班,太过分了!”
“不要生气了老师。”东一熟练地说,“我包里还有些花林糖,你要的话……”
话音未落,变回猫咪的老师已经一脑袋钻进东一的包里找她说的花林糖了。没一会,一本册子被它翻出来,落到了夏目和东一的脚边。
“你的画册?”
夏目弯腰捡起,落地时画册摊开一页,那上面画的是一个年幼的孩子,锦绣衣衫,面上除了青色双瞳便没有其他。他一怔,随意望向东一。
东一合上画册,往屋里走去:
“以前做梦的时候看到的,就随手记了下来。”
“可是你喊他真秀……?”
“他并不是完整的哥哥,而是他一部分的执念。——我是这么猜测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东一停下脚步,夏目注视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了。
“夏祭的时候,你要接替濯兮,成为新的山神吗?”
左胸腔里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激烈跳动着,夏季的日光灼烧着皮肤,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遥远而不可及。
那句问话仿佛是裂开的伤口,从其中流出深色的血。
东一脑中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JJ我求你了让我更新吧……我的收藏已久掉得很惨了……
这几天抽得我想把之前的构想全部咔嚓了直接完结算了!
☆、第六十一话 抱歉
“夏祭的时候,你要接替濯兮,成为新的山神吗?”
——你要违背自己的承诺,欺骗自己的心吗?
她僵直在原地,呼吸有一瞬的紊乱。
周围是肆意生长的纷乱杂草,在夏日光照的垂爱下渗出了丝丝新绿,而叶心依然是一片枯黄,绿意遮掩不了枯败的事实。就像这片庭院,失去了主人,无人管理,终归是被人遗忘了。
明明接近傍晚,头顶的天光却格外炫目,仿佛刻意般,要让她迷惘于自己混乱的内心。
……不是这样的。
无形中被遏制了声音,她始终无法开口否认身后之人的质问。
她不敢回头,仿佛自己是个虚伪的骗子,被揭穿后无处躲藏,暴露在真相的炽热天光下。
你在怕什么?东一,你在害怕些什么呢?
心中有个一遍遍地声音问。
脚下拖曳在日光下的影子又多了一重,夏目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少年身上清浅的气息和呼吸拂过后颈,温暖熟悉地让人眼角泛红。
东一强忍着眼泪,转过身去的时候脸上带了虚弱的笑。
夏目一怔。
“如你所言。”
她的声音冷漠,仿佛在暗示此事与他无关,夏目贵志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夏目其实在问出那句话后就后悔了,他本不该如此按耐不住戳穿彼此都默认的事实,可是他更加不放心东一先他一步做出选择——自己何尝不是那么想的?要是能够代替对方,自己一定毫不犹豫。可是如今真正面对这样的情况,夏目却无法如自己所料想的那样沉住气。
彼时大家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人,无法考虑那么长久。
喉咙随着东一冷漠的话语哽住了,夏目觉得东一看着自己的目光那么陌生,那么刺目。他忍不住抬起手想去触摸对方的面颊,可是印象中温和的女孩已经先一步避开了。
“……为……什么?”
夏目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和被欺骗后的脆弱。
他其实不是想问为什么,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些什么。如果自己不说话,那么东一很快就会说出更加冷漠的话吧?
东一别过头,紧紧咬住了嘴唇。
“原本在濯兮没有提出那个邀请前,我是……我是准备答应你的。”
在冰雪的冬日诉说的爱慕,许下等待的诺言,一直坚定地认为到了繁华的夏日就可以迎来应允的回复,可是如今提前知晓了答案,却仿佛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冬日夜晚。
“可是夏目,你不明白。”
东一眼中明明已经渗出了泪,脸上却依然挂着笑,夏目多想告诉她不要笑了,也不要哭了,可是他无法开口。他必须听完东一要说的话,否则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是否能找到一个理由,去弥补彼此心中的那片虚壑。
“因为身体虚弱,连自由地奔跑都不做到,我永远只能坐在那里。”东一无奈地摊开手,“一个人。”
“可是你还有我!”夏目握紧双手,声音不似平时那个温和的自己,而像回到了幼年,那个在星夜无人的道路上奔跑哭喊着的无助孩子。“还有多轨、田沼……还有很多人!”
“夏目……果然不明白呢。”东一不为所动,表情无奈又失望,“我快无法忍受这具病痛的身体,我渴望着健康。”
——我更加无法忍受重要之人因我而痛苦。
东一垂下眼睫,故意不去看夏目表情受伤的面孔。她怕自己再不能忍受伤害对方,伤害那个一直都温柔的少年。可是她必须那么做,在造成更多的伤害前,把那个少年的温柔和爱护统统都拒绝掉。
我果然是个懦弱自私的人啊。
她自嘲地想。
夏目无言地望着东一,恍惚间记起某一次在山坡上的对话。
那个病弱的少女说羡慕,羡慕健康的人,能够自由奔跑的人。而那时的自己除了同情和抱歉,并没有更多的想法。
一直以来,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东一。
“对不起。”
他怔怔地说。
“该道歉的应该是我。”
东一走近夏目:
“我们……就这样吧。”
然后擦肩而过。
夏目愣在原地,猫咪老师在他脚边大喊“快追啊笨蛋夏目”都没反应。天色有些暗了,他漠然地拉开门扉,迎面而来的尘埃涌进眼睛和鼻腔,他咳嗽着蹲□许久都没有站起来。
夕阳暖橘色的光为什么没有印象中那么温暖了呢?
好冷。
孤独的少年紧紧抱住了膝盖,把自己的面孔埋进胳膊中。
细弱的抽泣声被暖色的光和尘埃淹没。
室内静悄悄的。
……
仍旧是来时的车站,列车、收费站、乘客和检票员。
可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东一怔怔地望着身侧。
又是独自一人了——自己亲手把那个原本可以陪伴在身旁的人,用冷漠的话语残忍地推开了。
夕阳的光辉洒落到车站,车窗玻璃反射着光芒,耀眼地让人流泪。
准备登车的乘客聚集到车门口,拥挤的人群缓慢地前行,有人撞到了前面的女孩子,在不耐烦的嘀咕声中看见对方的面孔,连忙尴尬地道歉:“真是对不起,别哭啊……对不起。”
面前的人在慌张地说些什么,东一听不到。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暖色夕阳和嘈杂人声构筑了一个无人关注的角落,她躲在那里独自哭泣,在心中拼命说着对不起。
因为东一的不为所动,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终于有个少年挤入人群,抱歉地带着独自哭泣的少女离开了。
“……你还好吧。”
少年的脸既陌生又熟悉,东一茫然地接过对方递来的手帕,蓦地又想起自己曾经在初见之时意外过那个人带着手帕的事情。
“谢谢。”
泪痕干涸后的面部皮肤紧绷着疼痛,东一无意识地攥紧了手帕。
“遇到难过的事情了吗?”那个少年好脾气地问,“哭完了就打起精神来吧,毕竟……哭泣并不能改变什么。”
哭泣……并不能改变什么。
这句话似乎在很久以前有谁也对自己这么说过。
无法理清混乱的思绪和久远的记忆,东一倦怠地松开了手。
“谢谢你的安慰。”她起身对少年说,“元绿君。”
“啊啊,不客气。”元绿冉也跟着起身,“回八原的话,不如一起吧?”
“……嗯。”
夏日的傍晚来得迟又十分短暂,夕日还未完全褪去,弦月就迫不及待地爬上了西方的天空。
两人的背影被拖长,一直延伸到另一人的脚下。
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紧紧抱着画册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嘛结局前总要虐一虐……虽然紫菜文笔烂写不出构想中的感觉
看完此章请千万别误会虐点,本文不存在男二,元绿的出现另有原因,可暂时理解为治愈系路人甲
最后,看完留言是优良美德
哎呦被下颌紊乱综合症折磨死了……泪目
☆、第六十二话 闻鬼
夏目开始做梦,他看见年幼的自己独自穿过阴冷的树林,漫无目的地前进,另一边是阳光明媚的晴天,有欢声笑语围绕。
褪去叶片缠绕的幽暗,脚下的路被夕日的光辉所照耀,他看见那片承载着无数记忆的山坡,以及那个少女被橘色光辉模糊了的笑靥。
心脏某处被什么牵扯住了,钝钝地疼。
不知是忆起幼年时自己的遭遇,还是其他原因,那一刻夏目想要哭泣。
他以为能够温柔地能够抚平一切伤痛和不安的最宁静的记忆,甚至天真地希望时间能够凝固在那一刻。
大约是梦中的夕日太过耀眼吧。
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