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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打下手的永夜慢慢停住了手上搅拌的馅料。蔷薇,为什么还不回来?永夜眼里沉淀着忧色。
一个多月了,她被改封为郡主,李天瑞谋逆天佑登基这样的大事早就传扬了开。月魄没有半点消息传来,没有蔷薇任何消息。他在做什么呢?蔷薇是伤心爱上自己才不想回来吗?
永夜猜不出个中缘由,放下手中活计蔫蔫的说了声:“我回莞玉院了,想睡会儿。”
“王妃!郡主!宫里……又来了。”
永夜哀叹一声,对王妃眨了眨眼道:“说我病了,床上躺着呢。”
王妃也叹气,收拾整妆去前厅接旨。
还有三日便是登基大典,李天佑又想玩什么花样?永夜无奈的躺在床上装病。只等王妃回了宫里的人来通传消息。
没过多久院子外有人声传来。听到王妃高喊一声:“永夜,皇上来了!”
永夜头真的痛了起来。眼一闭,转身面墙装睡。
门推开,天佑径自走了进来,望着床上躺着的永夜冷冷一笑:“朕亲自来瞧你了,还敢装病?!”
永夜心想,装了这么久,不继续装下去不就摆明一直在欺君了么?
“别装了,欺朕是三岁孩子?”李天佑站在床前冷声说道。
明知她是在装病,他忍了,你装病我就送药送补品。谁知回回近侍都说见不到她人。还有三日登基大典,络羽公主也会被封为皇后。天佑日日想着永夜当天从宫里气跑的情形,再也坐不住,这才带了近侍出宫看她。
永夜脑中数转,听李天佑揭破她在装病,回转身哼了声:“三日后要举行登基封后大典,皇上怎么有空出宫?有空也该去瞧瞧公主才是。我可记得我父王这些日子忙得连我娘都难见他一面。”
她含酸出声,李天佑的怒气瞬间被她哄得没了。他微笑着瞧着永夜倚在床上的慵懒痞样儿放柔了声音道:“再忙,我也只想见你。小夜,别气,等大典一过……”
不等他说完,永夜从床上一跃而起,随手将枕头扔了过去,眉一竖怒道:“天下四美,蔷薇娇安四俏,玉袖端庄络羽温柔。温柔美丽娇怯怯的一个美人儿哪!永夜该恭喜皇上将娶得好皇后才是!”
“小夜!”李天佑把瓷枕放在一边,走到她身边定定的看着她,见永夜眼中眨出泪光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高兴,我也不怪你顶撞我,她做她的皇后,我喜欢的人是你。”
“你当我是傻子这么好哄?李天佑你死了这条心,我绝不屈居于她,绝不入宫!”她笃定李天佑断不可能毁约不娶络羽,故意拿话激他。给自己立了个伤心失意人的形象。
“小夜,你讲不讲理?这亲事是父王一早定下,那时,我并不知道你是姑娘。难得公主等我两年,齐国一直予我支持,我岂能擅毁婚约!难道要让齐国举兵来犯,挑起战火吗?”李天佑也有几分怒了。他屈尊降贵跑来看她,在她面前没有半分皇帝架子,已是这样低三下四哄她,她怎么就不知轻重!
永夜猛的一扭头,重重一跺脚直着嗓子吼道:“我不管,我就是不进宫!我凭什么以后见了她要对她行大礼?难道你娶了她就从此不进凤妧宫?从此不会再娶陈国的宋国的还有别的乱七八糟对你皇位有帮助的女子?!”
李天佑被她撒泼的样子吓了一跳,永夜几时在他面前露出这般小儿女的羞态。永夜拈酸吃醋,他却忍不住露出笑容,伸手便去拉她。永夜一掌劈来,力道不轻不重,李天佑只当她在搔痒,正待再哄,永夜掌力一吐,顺势将他推出门外反插了门。
李天佑猝不提防,踉跄后退一步,见房门紧闭,忍不住失笑。皇帝被这般关在门外传了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他认定永夜心里有他,数日相思苦恼早抛到九霄云外,轻叩房门柔声道:“小夜,别闹了。你知我心里有你。”
屋内传来永夜捶床甩东西的声响,她哭闹道:“你是骗子,你走!不要见你!”喊完自己顺手摸了摸胳膊,鸡皮小粒子已密密起了一层。脸埋进被子里笑得浑身抽搐。
李天佑被她关在门外,不好发火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她,隔了窗户见她哭得身体起伏不平,想撞门进去又怕永夜怒,又不好意思抬高声音唤她,一时竟拿永夜毫无办法。
若是永夜冷着脸拒他,他自有手段对付。永夜半带撒娇半带恼怒的样子却让他手足无措。呆呆在门外站了半个时辰终于长叹而去。
永夜心情愉快地想,男人最怕女人这一招,哄也没用。骂了他,他也只能受着。
“永夜!”王妃急冲进来,被宫中近侍拦在院外,却分明听到永夜又哭又闹,吓得脸色惨白。
永夜回过头卟的又笑出来:“走了?”
王妃一呆,明明听见永夜房中哭闹的动静,被她没事人似的神情又吓了一跳。“你怎么敢这样骗皇上?他恼了可怎生是好?”
“男人贱性!若是好脸对他,给他三分颜色他就敢开染房,放心,他只会得意之极的离开,那会生气!”永夜说完又想笑。
这时,茵儿又匆忙进来回道:“齐国太子殿下送了好多礼物来。他请郡主去赴宴!”
王妃眼睛一亮,拉着永夜道:“走,瞧瞧去。”
来到前院,永夜张大了嘴。太子燕送的礼物从正堂大厅摆到了阶下院子里。大红洒金礼单足足写了四十八页。永夜不由自主的想,太子燕未免太大方了,不过是在陈皇宫里喝酒聊了会天,居然送这么大的礼。
“永夜啊,我看太子殿下对你很不错呢。”王妃扫了下礼单,眉飞色舞。
永夜笑着解释道:“出使陈国时与太子燕结识聊得还开心,陈宫宴上他是我唯一想搭理的人。原来齐国太子私房钱这么多!怕是送妹妹来安国,想讨好下父王多以照顾吧。”
“能与永夜谈得来,人品想来不错。永夜觉得齐国太子殿下长得如何?”王妃笑咪咪地问永夜。
“小白脸一个!”
“……”
“脸很白,弱不禁风似的。人很随和。嗯,没什么架子。还谈得来。”永夜回想太子燕的样子对王妃描述道。
王妃眉蹙了下问道:“这样啊?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像大侠风扬兮?还是那位……月公子?”
永夜脸一板:“怎么现在一听我和哪个男人走得近就成喜欢他了?巴不得把我嫁出去你们省心?看烦我了?”
王妃吓得一哆嗦,小心赔了笑脸道:“你还穿男装去?”
永夜翻了个白眼,如今她若是换女装去见客,端王和王妃会马上打听是谁家小子然后请媒人登门造访!她又叹气,想起昔日与父王的约定,父王眼中的谁家小子就是不包括月魄。“自然是男装!”
王妃笑道:“去吧,听说顾雅园的菜不错。你与太子殿下聊得开心就多玩会儿。”
顾雅园位于京都城东水井巷。三层重檐屋宇,楼上可观秦河夜色。
顾雅园的鱼就养在水榭外的河水中。
一弯明月当空,江面波光粼粼。河上隐约传来萧声如泣如诉。
永夜早到,背负双手望着河面出神。
她琢磨着与太子燕搞好关系,大典之后太子燕返齐,她就跟了同去。在齐国有太子燕撑腰,想必不会遇上什么麻烦。同时避开李天佑的纠缠,她也想接回蔷薇那丫头。
是担心蔷薇,还是月魄?永夜想起那日风扬兮的问话,她抿嘴一笑,她也很想知道,有时候人总是不明白自己的心,也许见到时她就知道了。
“郡主久侯了!”太子燕的声音像晚风一般温柔。
永夜满脸堆笑的回头,笑容一僵,已化为惊诧。
风扬兮一身黑衣抱剑立在太子燕身旁,鹰隼般锐利的眼神里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似在笑又见面了,又似在嘲讽永夜明明改封了郡主还穿了男装。
“风……大侠!”永夜委实没有想到风扬兮会跟在太子燕身后,像他的保镖侍卫。
“郡主安好。”风扬兮简短回礼。
“此番入安,燕体弱。皇妹与安四小姐的安全不容有失,故请风大侠护送。”太子燕笑着解释。
永夜迅速想到在陈国驿馆算计风扬兮时,他伤重遁水而逃,原来是躲到了太子燕处。
太子燕进了雅间,风扬兮却沉默的退出站在门口,倒真像是尽职尽责的侍卫。
端王世子,永安侯原是因为身体虚弱一直当成男儿养,佑庆帝下旨恢复永夜郡主身份。太子燕满以为会看到一个云髻高耸的曼妙美人,没想到瞧见的永夜依然金冠扣顶,紫袍长衫,举手投足间不见半分妩媚和扭捏。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咳!”永夜轻咳惊醒了太子燕,他叹道:“原来永夜不是侯爷是郡主,燕有眼无珠!”
“殿下莫怪永夜隐瞒之罪便好!”永夜坐了主位,目光所及,太子燕没穿公服,着一身浅黄色的衫子,玉簪束发,脸色还是那么苍白,瘦得像根竹子。在陈国他穿了朝服多少显出几分太子的尊贵。今日换成便服,若不知其身份,只觉是一名贵气十足的公子,举手投足间没有王者之气。
永夜叹了口气,这是齐国想与安国联盟的原因吗?因为太子燕的羸弱,所以与安国联姻求得势力的均衡。嘴里却说着别的:“京都顾雅园的鱼是秦河特产无鳞细鱼,别的菜品也极有特色。太子此番来京都,永夜少不得做东。”
太子燕微笑着瞧着永夜,隐隐有些兴奋。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永夜,我也不唤你郡主,你也不必叫我殿下。我叫慕容燕,你我用不着那些俗套。”
永夜挑挑眉,呵呵笑了。太子燕也不像他看上去那么柔弱,居然还很洒脱。她大方的点点头,等菜上齐,便一一为太子燕介绍。
两人倒真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从菜品说到吃喝玩乐,竟相谈甚欢。永夜瞟着门口立得笔直的风扬兮轻声问道:“殿下好本事,能请到风大侠做保镖!”
太子燕回头瞟了眼风扬兮,也压低了声音道:“我在陈国救了他一命,他才肯帮忙的。这一路上与我形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