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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只有他一人,这般叫她星魂。世上只有他的眼眸,像月光下的平湖,安宁温柔。可是今天她的目力过人,却在这昏暗的地室瞧不清他的脸,只有那双眼眸,幽幽泛着相思埋怨,像风雨中豆大的油灯,看似明亮,转眼就会被风雨吹得熄灭。
永夜忘记了手中的蔷薇,忘记了周围的厮杀,愣愣的与月魄对视着。
“快点救人!”洪公子手忙脚乱。
永夜回过神,望着地上昏迷的蔷薇冲角落里吼了声:“月魄你等我!”她解了一半才发现有只铁锁锁住了蔷薇的手,永夜强迫自己静心,扯下发间钢丝去开锁孔。
“我抵不住了,快点!”
耳旁的砍杀声,外面的高叫的声音,角落里的月魄,不醒人事的蔷薇……永夜的手在发抖。从外面冲进来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江湖人士。洪公子大声喊着,身上已挂了彩,血流如注,边打边退向永夜。
一切像慢镜头一般在永夜眼前播放。一种无力感从心底里升起。
“风扬兮!”永夜泪涌出来,抬头大吼。他为什么还不来,永夜无力的扯着铁锁,望着角落里的眼眸急得满头大汗。
蔷薇终于一动,轻声喊了她一声:“永夜哥哥!”
这一声敲碎了永夜的心神,她蓦然回神,来不及答她,又感觉背后刀砍来的风声,没有回头飞刀射出,又听到一声惨叫。她瞥见绞盘,心中一动,抱了蔷薇脚尖一点拉住绞索猛的从地室开口处飞了出去,目光回望,看到角落里月魄望着她的眼睛,满是离别意。
明亮的月光下,石台上再次升起两条人影,一人紫衣飘飘,另一个却是身着白衣的女子。无数的人向石台冲了过来。
永夜紧紧抱着蔷薇。她斩不断铁索,暗器总有扔完的时候,下方地室深处,月魄和热心的洪公子还在。她望着蔷薇心急如焚。
一枚暗器划破风声袭来,永夜一脚踢开,心里急得要命,大吼出声:“风扬兮,你他妈再不来,我就死这儿了。”
这一次终于等到了风扬兮。他似很急的赶来,黑马如电带着他冲入人群,跃上石台。风扬兮翻身下马,睥睨台下众人,提气喝道:“风扬兮在此,有人想试试风某的剑吗?”
他像天神一样站在石台,横剑在手,睥睨天下的气概镇住了头脑发热的江湖人士。血泉已毁,想讨得一碗血泉的人被他一喝脑袋随一清,打不过风扬兮,何苦为了没有着落的东西拼命。一个人后退,跟风的人越来越多,收了武器,遗憾的看了眼毁掉的血泉陆续下山。然而西泊族人如何肯善罢甘休,狂吼着一拥而上。
这时,不远处的山坡上亮起繁星般的火把。风扬兮冷笑:“再上前一步,世上将再无西泊族。”
那些西泊族人呆了片刻,又挥动武器攻上。
风扬兮冷冷的瞧着他们没动。突然从村寨中射出羽箭,无数的官兵冲杀进来。
永夜放心的看了眼蔷薇,有风扬兮在,她不用再担心她。足尖一点,跃进地室。
“月魄!”永夜只喊了一声就愣住。
这里是这样安静,地室中只有满地的死尸。
永夜奔向月魄的角落,明明没有看到那角月白衣裳,她却不死心。
“咳!”地室中响起一声咳嗽,永夜回头,洪公子掀开身上的死尸摇摇晃晃站起来,指着地室一角道,“有暗道。”
永夜冲过去,一丝地道的阴冷潮湿的风吹来,她找到了扇暗门。
洪公子喘了口气,艰难说道:“来了几个人……带走了!”
永夜呆呆的看着暗门后黑洞洞的入口,一咬牙便要进去。
“永夜,蔷薇不行了,你快来!”风扬兮在上方石台洞口入喊她。
蔷薇不行了?永夜停住了脚步,幽幽的风吹来,她一激灵,皮肤冒出一层小疙瘩。心里一个声音提醒她,月魄就在前面,她追得上,她一定追得上。
“你快点!”风扬兮大吼。
永夜的腿艰难的从地道入口处收回。她抬头,风扬兮神情焦急,她低下头,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下。“月魄!”永夜冲着地道入口嘶声大喊,空洞洞的地道幽幽回荡着她的喊声。
月魄的声音还在耳边,他叫着她的名字,这是他最后一次叫她的吗?月魄的目光像头顶的月光,淡而浮,似地室中最亮的一点,却连他的身影也照不亮。
永夜硬逼着自己不要再想,跃出地室。
石台上蔷薇似浮在月光中。
周围站满了沉默的士兵。太子燕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永夜有点不敢过去,每走近蔷薇一步,她的愧疚就多一分。她迟疑地轻唤着:“我是永夜,蔷薇。”
蔷薇倒在风扬兮怀里,他的手一刻没离开过她的背心。蔷薇还吊着一口气,全靠他一直以内力支撑着她。“她体内有毒,估计在血祭前服下的。这会儿,不行了。”
永夜不敢置信的看着蔷薇,她杀了那么多人,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害怕面对死亡。她没办法接受这样一个现实。蔷薇会死?那个六岁时扬着雪白的脸,有着乌木一样头发,白雪公主似的娇嫩女孩儿会死?
蔷薇的娇憨痴情猛然冲进永夜的脑中。她才十五岁哪。永夜想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轻摇着蔷薇的身体,一直摇晃着她。喉咙在瞬间肿涨,堵着的一口气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冲进了眼眶。
她瞧着自己的泪大滴大滴落在蔷薇脸上。
她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泪如雨下。
不是春日的绵雨,不是秋日的苦雨,是夏天的阵雨,毫无预警大滴滴的砸下。不是她想哭,她已经没有哭的感觉。
蔷薇没有动静,永夜极希望她能动一动,哪怕动一动也能让她知道她还是活着的生命。
“蔷薇……”永夜喊了她一声便再也说不了话来。
风扬兮怜惜的看着她,永夜在他眼中无时不刻不是神采飞扬。她智慧,她聪明,她狡猾多变,就算是软弱,她也会咬牙挺着。他从来没见过她哭得这般伤心。
风扬兮心中缓缓升起一丝痛楚,针扎似的痛,手禁不住抖了下,他一咬牙又将那股痛压了回去。内力没有一刻中断地涌入蔷薇体内。他不想,让永夜失望,不想让蔷薇断了那口生气。
蔷薇睫毛颤抖着,秀眉轻拧,似十分痛苦。
永夜见了却一阵狂喜,蓦然大吼:“蔷薇,你睁开眼!我是永夜!我带你回家!”
一句话说完,声音已哽住。风扬兮说她不行了,蔷薇就肯定没救了,她如何带她回家?
“永夜哥哥……”蔷薇闭着眼呢喃。
永夜抹去脸上的泪,迭声应道:“我在呢,蔷薇,我是你永夜哥哥呢。”
蔷薇没有应声,白着一张脸,似要昏睡下去。
永夜大急,掐着她的人中,希望她能醒一醒。
蔷薇的眼睛微微睁开又无力的闭上,轻声说:“我想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回去我就娶你。蔷薇,你撑着别睡。我们马上就回安国,我一直喜欢你,我从来没有不喜欢你,听到了吗?蔷薇!”
蔷薇唇边露出一个极美的笑容,目光迷离似乎看到了渴望多年的一切。蔷薇恍惚地想着,永夜的脸似乎就在眼前,声音远得像梦里一样。她抱歉地看着永夜喃喃道:“永夜哥哥……我又做梦了……你,没有太子哥哥对我好……”
李天瑞!是啊,李天瑞再不好,他对蔷薇却一直执著。永夜的脸变得雪白,她大声说:“我比他好,我会比他对你更好!蔷薇,我带你回家,回家我就娶你,我只娶你一个,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台下的太子燕怜悯的望着永夜,没有一个人发笑。
浑身是血从地室里爬出来的洪公子望着永夜目中涌出一种同情,听她哄着蔷薇,看着她脸上哭如泉涌怅然出神。
蔷薇被逗笑了,短促的笑声,引起一声闷咳,胸口被一只手使劲抓着,透不过气来,她痛苦的摇了摇头,眼前又出现了幻影,这些日子,她总是在做梦,现在仿佛又回到了六岁那年的夜晚。天空炸开烟火,画出鱼龙车马,迷离美景。又似乎回到了静安侯府,爹娘宠爱,哥哥们呵护的日子。
“蔷薇,我从来没说过,其实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你不要有事……”永夜哽咽,蔷薇的眼神她看不懂,她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双眸爆发出神采,又似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脸上带着花一般美丽的笑容。永夜心里清楚,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她抬起头,正对上风扬兮纸一样惨白的脸,他也在伤心,也知道蔷薇快要死了吗?
手上一紧,蔷薇竟捉住她的手,眼中那种梦一样迷离的神色消失了,像突然清醒了过来。她张开嘴想说话却一口鲜血喷在了永夜脸上,蔷薇的身体近乎痉挛的抽搐了下,喉间挣扎说出一个字:“竹……”
她似再也说不出来,目光焦急的看着永夜,泛起泪光。
蔷薇的表情像那日被她戳烂的竹席,带着毛刺戳进了永夜心里,她抹了把脸上的血,握住蔷薇的手,一字字说道:“我看到了,我看明白了。我发誓……一定报仇!蔷薇,不怕……不要怕……你不会有事,我这就带你回家。我们回安国去!我娶你,我陪着你,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扔下……”
蔷薇贪恋的望着永夜,她的嘴唇动了动,目光从永夜脸上望向天上的明月,满是悲哀,然后眸子中的光亮像乌云遮住的月光,瞬间黯淡。
风扬兮叹息一声,轻轻将她放在地上。再看永夜,她已经傻了。
“永夜,”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觉得手凉得似冰。风扬兮一阵心疼,将永夜紧紧抱进了怀中,叫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永夜木然地看着他,喃喃道:“你跑哪儿去了?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风扬兮沉默了下,没有回答。他已经尽力了,来的路上遇到了五次阻击,还中了毒。他一直用内力勉强压着,此刻内力一直源源不断输进蔷薇体力,他很疲倦,似有点镇不住体内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