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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氏四周看看,又朝霍正东的隔间走去。
宝珠扶额,心说这位周夫人还真是随意,刚要阻止就看见那位容妈妈扭头又瞪过来的眼神,叹气心想,反正也是霍正东的地盘。一个是他亲表弟,一个是亲姑母,想看就看吧,省的自己再做恶人。
宝珠跟着一行人也进了隔间,霍氏抬头盯着墙上的一幅字画说道:“正东这孩子。怎么把你外祖父的瑞雪图也给带出来了?”
“他不是一向都如此?奢靡浪费不务正业。”周仕显不屑说。
霍氏责怪的摇摇头,从隔间出来后,又询问了宝珠的年纪,家里都有什么人,说了几句客套话,才在众人拥簇下离去。
一直躲在柜台后面详装算账的芽儿拍拍胸口说道:“哎呀呀,可吓死我了,这气派,连丫鬟婆子都穿的那么讲究,我还以为是皇宫里的娘娘们到咱们这儿巡视来了呢。”
宝珠暗笑。等到了晚饭时候还是没人上门,便早早收了工。
初七这天也是冷冷清清的没半个人影。
到了初八那天,彭达自己过来了
“娘的,还是这儿的饭菜对味儿,营里伙头军烧的那叫什么玩艺儿,盐水煮白肉,喂牲口呐,大过年的,可憋屈死老子了。”
彭达祖父那辈还是经商的买卖人,发达后的彭老太爷极力支持子孙走仕途,于是花大价钱给儿子捐了官。做了官的彭老爷只挂了个闲职,虽然大半辈子也没升上一级,却把自家生意打理得风生水起,到了彭达这个孙辈,干脆大手笔,直接捐了个参军。
彭达在府城军衙里吊儿郎当的混着,家里锦衣玉食娇妻美妾,日子别提过得多自在,只是时间长了难免也觉得无趣,所以这次练兵就主动请命跟了过来。见天的和营里同僚混在一起倒也新鲜,只是吃惯珍馐美味,对着军中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好不容易等到饭庄年后开门,四处相邀都说大雪路滑,过阵子再去,彭达熬了两天,还是急巴巴的自己过来了。
宝珠还记得上回的解围之情,吩咐常师傅切了一盘子灯影牛肉,分量足足的装了一食盒,粗釉瓶打了二斤酒,等到彭达结完账要走时才递过来。
“咦?陈姑娘,这是干啥?”
“这几日雪还没化尽,山上的路也不好走,所以特地送给彭参军带回去,无聊时也好小酌几杯。”
“哈哈,还是陈姑娘想的周到,这冰天雪地的还真是不想出来,要不是惦记着你这里的好酒好菜,今儿个我也不一个人下山了,这要是以后要是能在营房吃到店里的菜,那可就太舒坦了。”
宝珠不由得心下一动,送走了彭达,自己回到隔间写了封信,让柳大带着去山上的军营找霍正东。
傍晚时分阿昭带过来霍正东的回信,简简单单只三个字,“好,即行。”
宝珠腹诽了几句,忙去安排,将定好的菜单抄写几份给阿昭带走,又吩咐芽儿和柳二去隔壁磁窑订购了几百件粗磁青釉瓶。
没几天,外面就有士兵上门,点了几样小菜和二斤酒,递上银子便站在门外的廊下等候。操练期间不允许士兵随意离营,即使将领身边的亲兵,也要拿了腰牌才能下山。
外卖的菜单都是下酒的卤味凉菜,现成的打包也不费功夫,等到酒菜都备齐装进食盒。柳二拿出两个咸蛋递过来,“小兄弟,这个是咱们店里额外送的,你留着自己吃,也不白跑这一趟”
小兵笑逐颜开躬身道谢。拎着食盒一路小跑下了石径。
过完元宵节。外面的积雪渐渐融化,来店里吃饭的人也多了起来,但外卖的生意依旧红火。那些士兵开始只替自家大人点菜,慢慢的也帮着同袍捎带些酒水回去解馋,只是碍于价格要的少罢了。
宝珠看到,忙在村中收购了一批高粱连夜开始酿酒,高粱米廉价,蒸馏提纯出酒率又高,所以价钱订的格外实惠,几十文一斤都分装好,上百斤酒很快就销售一空。
宝珠又托了刘老二去镇上买高粱。柳大柳二日夜不停的蒸米酿酒,常师傅和牛嫂也按照宝珠给的菜单做些实惠的下酒小菜。
“掌柜的,你尝尝这回对味儿了不?”
常氏端了一盘子豆腐干过来,宝珠夹起一片尝过,点头称赞,“不错。常师傅,就是这个味儿,卤子留好了,下一锅加点盐继续煮,别怕多。每天照着十斤八斤的做,这个泡的时间越长越入味儿。”
牛嫂旁边搭腔道:“掌柜的,这每天都用这么多豆腐,不如……让我家男人给送咋样?他家祖上就是做豆腐的,手艺绝对信得过。”
牛嫂说完忐忑的看着宝珠。
宝珠笑道:“牛嫂,牛大哥的手艺我绝对放心,只是眼下这豆腐干才刚开始卖,十斤八斤的,大老远送过来也见不着什么钱不是?不如再等等,将来这生意做大了,自然是紧着自家人的用。”
牛嫂满心欢喜的答应。
普通士兵虽然不能外出,但是各营房的小卒长都会轮流沐休,自从得知山下饭庄也有便宜酒菜买,便也陆续有人光顾,不仅自己买,每回都还要捎带一些回去。
现在饭庄又恢复了年前的热闹,每天三五桌的客人不断,那些等着打包带回军营的小卒长候在廊下,见到有官职的将领进来就要行礼,实在是不便。
宝珠寻了村里的泥瓦匠,在后院开了个窗口,外面砌了石阶,里面摆了桌子,上面一溜摆开热气腾腾的大锅,有茶鸡蛋咸鸭蛋卤豆干,院子里搭了凉棚,堆的全是酿好的高粱酒。
捎带的东西多了便不好拿,宝珠又买了粗麻布,分给张氏和芽儿娘在家缝制手拎袋,酒瓶子也按照几个一组,捆绑扎成一束,不管是要几斤豆干还是十几个咸蛋,包好了一股脑的都塞到袋子里,再加上几瓶烧酒,拎着就走,一点都不费事。
别看这小窗口都是几十文的小买卖,可是架不住常来常往,倒也能净赚几两银子。芽儿和牛嫂轮换看着,宝珠就盯着前面饭庄结账收钱,一天下来,几个人都累得够呛。等出来正月,宝珠报完税,给店里的几个人都涨了工钱。
霍正东年后还是头一回过来,看着前门后门一派忙碌的景象不禁笑道:“你呀,真是掉到钱眼里去了,怎么什么钱都赚,就不嫌累?”
宝珠揉着肩膀坐下叹气:“谁说我不累啊,这肩膀酸的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那还这么拼命?开着前面的店就是了,几个小钱何至于弄得如此卖力?”
“你说的轻巧,等大军操练完撤走,我还不知道去哪儿赚钱呢,放着河水不洗船,到时候有的后悔。”
霍正东笑笑,倒了一杯茶递给宝珠,“女儿家,最终还是嫁人寻个好归宿,衣食有依靠也不用自己这般辛苦了。”
“谁说的?你看看常师傅和牛嫂,嫁人了还不是一样的要赚钱补贴家用?”
“那是她们所嫁非人。”
宝珠不服道:”照你这么说,那要什么样的男人才够资格托付终身呢?〃”我这样的。〃
第五章 新妇
二月二龙抬头,今儿常师傅做了各式精巧面食和芽菜,算是南北风俗都尽力照顾到了。
宝珠算完一页账,抬头刚好看见周仕显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位穿长衫的斯文人,背着药箱,并不像营中军医的装扮,却怎么看都有些面熟,
柳芽儿在一旁低声提醒:“宝珠姐,陈大叔那天……周少爷从镇上请来的两个大夫,其中就有这一位,好像是姓苏。”
宝珠这才恍然大悟,忙走过去招呼:“苏大夫,您还记得我么?去年秋天我爹受伤,多亏了您和另一位大夫赶过来救治,当时慌乱,也没来得及道谢,多谢您施手相救。”
宝珠说完就要行礼,苏大夫忙站起身来拦住,“原来是陈家姑娘,当时未能救得了你爹,甚感惭愧,委实不敢受姑娘的礼,逝者已矣,姑娘还要节哀才是。”
“苏大夫已经尽力了,我还是要道谢的,您坐,我这就吩咐厨房给两位做几道好菜,也算是我一番心意。”
苏大夫还要推辞,旁边的周仕显笑道:“苏大夫,不必客气,要知道,你今天医治的病人,跟陈姑娘还沾着亲,那位也是她的长辈,今日请我们这餐也是应当的。”
宝珠疑惑的看着周仕显。
苏大夫问道:“哦?那位叫卫守业的病人是陈姑娘的亲戚?”
宝珠顿时心下翻了五味瓶,气急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怒目瞪着周仕显。
周仕显面露得意替她回答道:“苏大夫,何止是亲戚,他们关系还不是一般的亲近,想必陈姑娘也正担心着病情。不如你详细说来听听吧。”
苏大夫不明所以,一听说病情,立刻神情专注:“这位病人原本伤了肠胃,调养期间又误食了毒物,愈发的雪上加霜,所以才食积中焦,湿浊内停,气血生化无源。”
“那他是服用了什么毒物?”周仕显引导着苏大夫往下讲。
“嗯……有几种药材都会引起相同反应,不过大都生长在南边,寻常人也不会轻易误食。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村里家家都种植的木菌。”
柳二在旁插嘴道:“嘿嘿。大夫您说笑了不是?这木菌子我家就种着。可没少吃,炒鸡蛋炒猪肉都香着呐,咱们店里也有。可没见谁吃了会中毒啊。”
苏大夫摇头:“木菌自身就带轻毒,晾晒又泡发过的干货早已将毒物去尽,自然是吃了无碍,不过……若是鲜木菌直接食用,平常人吃了也会腹泻难忍咽喉肿痛,肠胃亏损者很可能就会因此丧了命。”
柳二咋舌,宝珠故作不知,若无其事问道:“苏大夫,那他还有的救么?”
苏大夫捻着胡须笑道:“幸好我来的及时,又诊出病因。已经开了药,嘱咐他家人小心饮食,只要清了毒再仔细调理,想必不多日便可痊愈,陈姑娘不必担心。”
宝珠暗自咬牙,脸上仍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