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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揽乾纲成治理,群臣臧否疏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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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人论理见宸衷,赏罚刑威合至公。
天下监师二千石,姓名都在御屏中。
家传书法学光尧,圣草真行说两朝。
天纵自然成一体,谩夸虎步与龙跳。
泛索坤宁日一羊,自从正位控词章。
好生躬俭超千古,风化宫嫔只淡妆。
击鞠由来岂作嬉?不忘鞍马是神机。
牵缰绝尾施新巧,背打星球一点飞。
宫槐映日翠荫浓,薄暑应难到九重。
节近赐衣争试巧,彩丝新样起盘龙。
角黍冰盘■■装,酒阑昌■泛瑶觞。
近臣夸赐金书扇,御侍争传佩带香。
一朵榴花插鬓鸦,君王长得笑时夸。
内家衫子新翻出,浅色新裁艾虎纱。
帘幕深深四面垂,清和天气漏声迟。
中宫■里催缫茧,要称新蚕作五丝。
岁岁蚕登麦熟时,密令中使视郊圻。
归来奏罢天颜悦,喜阜吾民鼓玉徽。
小样盘龙集翠裘,金羁缓控五花骝。
绣旗开处钧天奏,御捧先过第一筹。
话说杨后极有文才,因此专政,又因史弥远与他除了韩■胄心腹之疾,
待他极其隆重,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因此史弥远出入宫闱之中,绝无
忌惮,遂与杨后为乱。那宋朝家法极好,独有杨后不守家法,有人作《咏云
词》讥刺史弥远道:
往来与月为俦,舒卷和天也蔽。
因此史弥远之势愈大,无人敢惹。凡是史弥远要做的,杨后即时准奏。
杨后要做的,弥远即时奉行。表里通同,权势薰灼。若是不中意的,轻则刺
配沙门岛、鬼门关,重则竟为刀下之鬼,谁怕你叫起撞天屈来!不要说他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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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成雷,就是他放一个屁,也还威行千里。那些奉承他的还要把这个屁顶在
头上,当道救命符■;捧在鼻边,只当外国的返魂香;吸在口里,还要咬唇
咂舌,嚼出滋味。定要把这个屁自己接得个十分满足,还恐怕人偷接了去,
不见得男女孝顺之心。以此威势日旺一日,怎见得:
①
一片虎狼之心,满肚蛇虺之气。刀枪剑戟,打就一付身躯。锉磨煅烧,炼成百般形性。眉
毛皱处,日月无光;怒气挥时,鬼神失色。滚滚头落地,犹存谈笑之形。轰轰血洒空,不见凄
惨之色。十八层阿鼻地狱,团团围得不通风。三千柄鬼头刀,烁烁排成赛过日。犹如捉生啖死
的狠罗刹,连头嚼骨的鬼夜叉。
话说宁宗无子,选太祖之后贵和立为太子。那贵和太子不十分中意史弥
远。弥远心生一计,因见贵和太子最好鼓琴,就费了数千金买了一个会得弹
琴绝色的美人,暗暗进与贵和。贵和不知其中就里,受了这个美人,异常宠
爱。弥远见贵和中了美人之计,就厚待那美人的父母,金银彩缎珍宝不时馈
送,买了他美人一家之心,就悄悄教美人打听消息,凡有些动静尽数传报。
贵和见杨后与弥远打成一家,全没些畏忌,心中甚是气忿,把杨后与弥远二
人的私事都写在桌上,就像帐目一般,一一记得明白。又写道:“史弥远当
②
决配八千里。”美人见了暗暗吃惊。一日,与美人观看壁上画的天下舆地图 ,
把手指着广东、琼崖二处,与美人道:“我明日登了位,断然要把史弥远这
奸臣充军于此地。”美人故意问道:“史弥远无甚过失,怎生便要充军于此
地?”贵和道:“乱伦误国贼臣,怎生饶得他过!”美人不敢做声,只得答
应道:“是。”又常常称弥远为“新恩”,说异日不充军到新州,便充军到
恩州去也。美人将此事细细来报与弥远知道。史弥远大惊,暗暗的道:“风
不吹不响,树不摇不动。人无害虎心,虎无伤人意。这样光景,断难两存,
不是他,就是我。一不做,二不休,定要废了他,方才安稳,教他这太子做
不成, ‘无梁不成,反输一帖’。”这是:
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
话说史弥远要废贵和太子之心,日日在念。他家中一个先生余天锡,也
是鄞县人,生性质朴,弥远极其敬重。余天锡要回乡去秋试,辞别弥远起身。
弥远延入书房之中,赶开了左右,悄悄对余天锡道:“皇子心性不纯,不堪
负荷重器。先生回到浙东,如有宗室贤厚之子,可密密访来。此是朝廷大事,
不可轻易,不可向一人面前漏泄。”余天锡领命而去,渡了钱塘江,来到绍
兴地分。有分教:
假太子一朝谢位,真天子即日登基。
你道那真天子是谁?就是理宗皇帝。他原是宋太祖十世孙燕懿王德昭之
后希■之子。希■共有二子,长即理宗,名与莒;弟名与芮,就是度宗之父,
家于绍兴。父亲希■早死,止有母亲全氏在堂,家道贫寒,伶仃孤苦,不可
① 蛇虺 (huī,音灰)——泛指蛇类。比喻凶残狠毒。
② 舆 (yú,音于)地图——地图。舆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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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言,同母亲住于外公全保正家过活。那与莒自小生得堂堂一表,龙行虎步。
兄弟二人,俱有富贵之相。又有算命先生说他兄弟二人之命贵不可言,因此
全保正爱护这两个外孙。那时与莒只得十二岁,与芮十岁。一日秋天炎热,
与莒兄弟二人同走到河里洗澡。忽然一阵雷雨起来,二人无处躲避,急急走
到一只船侧边避雨,早惊起了船中一个人。这人就是史弥远家先生余天锡,
正在船中熟睡,忽然梦见两条黄龙负舟,睡中惊醒,急急起来一看,只见这
两个小孩子负在船侧边,心中大惊,问道:“你是谁家儿子?”两个道:“我
是赵家儿子,住在全保正家。”余天锡急急叫他两个起来,到于船中,与他
些酒食吃了,待天雨住,同他两个走到全保正家,问其详细。全保正知是史
丞相府中先生,不敢怠慢,即忙杀鸡具酒奉款,教二子陪酒,因说道:“此
吾外甥赵与莒、与芮也,系是宗室,曾有算命先生说他日后贵不可言。”余
天锡见这说话恰好与黄龙负舟之梦相符,就有心把些说话问这二子,二子对
答详明,并无差谬。余天锡甚喜,酒罢相别。全保正率领二子直送到船边而
回。余天锡回乡秋试已毕,仍归相府,就密密把这件事说与弥远知。弥远心
中大喜,即日召与莒来一见。史弥远善相,见与莒龙行虎步,果有帝王之相,
遂留与莒在京,补为秉义郎之职,改名贵诚。因沂王无子,就立为沂王嗣子,
升为邵州防御使。
史弥远因父亲寿诞,遂于净慈寺广斋众僧,与国子学录郑清之同登慧日
阁,赶开了左右,悄悄对郑清之道:“皇子不堪负荷,奈何!闻沂王嗣子贵
诚甚贤,今欲择讲官,君其善训导之。事成,弥远之座位即君之座位也。然
言出于弥远之口,入于君之耳,若一语泄漏,吾与君皆遭赤族之祸矣。”郑
清之点头敬诺。弥远回府,就命郑清之为沂王贵诚教授。郑清之遂日日教贵
诚读书为文。又把高宗的御书与他日日学习。后来郑清之见史弥远,便将贵
诚的诗文翰墨呈览,称赞不容口。弥远尝问郑清之道:“吾闻皇侄之贤已熟,
大要毕竟如何?”郑清之道:“其人之贤,更难尽述,然一言以断之,总曰
‘不凡’二字而已。”弥远大喜。从此日日在宁宗面前一味称赞贵诚之妙,
说贵和太子许多不好之处,思量要宁宗废贵和而立贵诚。正是:
计就月中擒玉兔,谋成日里捉金乌。
后来宁宗患病,渐渐危笃,史弥远先与杨后计较端正,杨后始初也还不
肯,史弥远遂把贵和写在桌上之事一一说知。杨皇后大怒,立意要废太子,
便道:“废了贵和,谁人可做?”史弥远道:“沂王嗣子甚是贤良,有龙行
虎步之相,此朝廷之福也。”杨后点头应允。弥远见杨后应允,就着郑清之
先与贵诚说知要立之意,贵诚默然不应。郑清之道:“丞相以清之从游之久,
故使布腹心,足下一语不答,何以复命于丞相?”贵诚方才拱手,慢慢说道:
“老母在绍兴。”郑清之登时把这话说与弥远,弥远一发叹其不凡,即时取
①
他母亲全氏居于沂府。宁宗崩后,弥远在于宫中矫诏立贵诚为太子,登时着
① 矫诏——假冒皇帝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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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快行分付道:“今所宣是沂王府皇子,不是万岁巷皇子。若少有差错,
汝等即时处斩。”一班快行喏喏连声而去。
话说贵和太子在万岁巷闻得帝崩,在那里等候宣召,再不见来,心中甚
是疑惑,到墙壁间伸头伸脑,东张西望,打听消息。只见一般快行共有百余
人,飞也似跑过他府门首而去,却不进来,心中甚疑。霎时间,又见这一班
人簇拥一人而来,过其门首,那时天色昏暗,却看不出,不知是何人,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