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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扬州程家,本朝第一盐商,孙珏长在江南,自然是如雷贯耳。
他不有诧然,道:“远望,扬州程家竟是贵亲?”
沈青笑道:“说起来也是一表三千里。我有位堂姑母,早年嫁入程家,这次进京这位表弟,就是这个姑母的老生子。”
孙珏珏闻言,有些迟疑,道:“既是贵亲邀远望共饮,我做不速之客。岂不是讨人嫌?”
“哎呀,玉树还同我见外不成。还是嫌我官小势微,都了你的颜面?我拉着前去,也是请玉树帮我撑撑场面。要是表弟晓得我竟能于杭州孙织造的长公子为至交,也是我的体面。”沈青带着几分恳切说道。
孙珏听了,只觉得心里熨帖的不行。跟吃了冰镇西瓜一般,笑着说道:“既是远望这般恳切,我就厚颜想从了”
因沈青还有旁的差事,两人约好落衙时再见。
孙珏已经寻思,去吃席前,用不用先回家一趟,换身衣裳。既是程家之人,也不能让他们小巧了,前些日子做的那身新长袍,还没有上身。那身衣裳,管料子就值近百两银子,穿看见外人,也能过得去了。
这时,就有个笔帖式过来,是满郎中身边之人,奉命给孙珏送银票。
孙珏心里欢喜,面上淡定许多。从两人手中收了。
那人笑着说道:“难得发财,孙大人晚上吃酒去?”
孙珏心中一颤,想起规矩来,从荷包里摸出二两的银镍子,塞到那人手卜,道!琐事缠身,劳烦代我问关大人好。”
那人笑着应了,转导往旁处去了。
孙珏捏着手中的银票,想着这笔帖式跑一次眼下来,怕是也有几十两银子,心里很不知滋味儿。
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什么东西!
熬到落衙,听说孙珏想回府更衣,沈青忙摇摇头,道:“玉树,还是就这样去了。我问过程家的管家了,听说是在什刹海那边订的席面。还不知他怎么阔绰,还想着用咱们这身皮来抬抬身价呢!”
孙珏闻言,也想到此处。
虽说在京城人眼中,五品、六品的司官一抓一把,实不算什么,但是在外地人眼中,也比县尊大人还高几个品级,也不敢怠慢。
孙珏笑着应了,骑马随同沈青往什刹海去。
沈青看了一眼孙珏身后跟着的两个长随,问道:“今晚出去喝酒,玉树不打发斤小人回宅子告之嫂子一声?要是嫂子怪罪,我可不敢担待。”
孙珏神情露出几分倨傲,抬了抬下巴道:“不过妇道人家,我的行迹何须向她报备。”
沈青只是一笑,不在多话,同孙珏并缰而行。
少一时,到了海子边,放眼望去,岸边垂柳依依,河边荷花映日,驱散了不少暑气,让人身上舒坦不少。
沈青按照帖子,来到一处宅子前。却不见门上有匾额。
孙珏有些意外,原还以为程家人既然请客,肯定要在海子边几处知名的堂口,没想到却是无名之地。
门口有两个青衣仆人候着,将沈青等人下马,就上前躬身道:“敢问可是青表少爷?”
沈青闻言失笑,转过身来对孙珏道:“瞧瞧,都是而立之年,还能的声‘少爷。的称呼,真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
孙珏不好说什么,跟着下马。眼角却打量那两个仆人。
瞧着这两人容貌周正,待人接物甚有规矩,真是世家大户的下人,自有章程。
这会儿功夫,里面许是得了消息,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是表兄到了么?”随着说话声,就见一人从大门里出来。
那人不过二十三、四只纪,身材高挑,眉目清秀,看着同儒门士子一般,丝毫没有商人的市恰。
同孙珏心中所想的程家子弟的模样,相差甚多。
沈青却没有先同他寒暄,而是笑着对孙珏道:“玉树,这就是我表弟程梦显。”说着,才对那人道:“表弟,这是我在京城的至交好友。杭州孙织造的长公子。”
程梦显闻言,已经抱拳见礼,甚是恭敬地说道:“原来是孙大爷,不才梦显见过孙大爷。”
见他这般恭敬,孙琵到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伸手虚扶一把,道:
“既然远望兄的表弟,就不必如此客气。”
沈青在旁接着说道:“是啊。什么爷不爷的,表弟可称玉树一声兄。”
程梦显从谏如流,嘴里已经唤了称呼“孙兄”。
见他这般热络亲近,孙珏倒是想起杭州的几位兄弟,早先的生疏之感减去不少。宾主三人,一同进了院子。
原来,这处宅子是程家“赁”的,说是“赁。”实际上是程家的产业。
只是因有规定,只能旗人在内城置产,所以这处宅子明面上落在程家京城一位表亲处。程家手中的契约。则是“租赁”几个年这样的字。
程梦显确实从堂口订了席面。不过是外卖。
这边,程梦显请孙珏、沈青在客厅坐了,随口使管事去通知饭庄子那边送席面。
程梦显颇有几分口才,言谈之中,不能苏淅,到是勾起孙珏对南边的念想。
加上这上的茶是一等的雨前龙井,市面上有价无市,孙珏连饮数盏,倒是聊的宾主尽欢。
少一时,管事进来禀告,着面送到。安在花园中的凉亭中。
孙珏因连饮了几盏茶,要去小解。程梦显叫吩咐个十来岁的小厮引着他去了,他自己个儿带着沈青往花园里去。
“听说表弟这次带了不少扬州瘦马。既要设‘美人局”莫不是要便宜了孙呆子!”沈青笑道。
程梦显“哼”了一声道:“这些都是堂兄使人专门调教出幕,就是用作孝敬京城的权贵,孙珏他也配?”
沈青倒是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虽说孙呆子蠢些,也不像是有胆子的,到底何处得罪了表弟?能不能说和说和,他品级虽不高。京城也有几个高门大户的亲戚。能不撕破脸最好。”
程梦显笑道:“左右表哥已经办好了外放,不在京里呆了,还理会他做什么?他没得罪我。是得罪了旁人,我不过是回个人情罢了。表哥放心,我会做得周全,定不会拖累表哥。”
听他没有转还之意,沈青就不再罗嗦,只能保结孙珏能少遭些罪。
这会儿功夫,孙珏已经回来。被让到上位坐了。
程梦显拍了拍手,就有几个婷婷少女抱着琵琶、古筝等物,走到亭子附近,向众人福了福,而后远远地退到一旁,拨弦弄琴。
乐声悠悠扬扬,既不影响众人说话,还能显得雅致,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除了那几个乐人,又上来几个豆尧年华的美婢,站在酒桌前,为三人把盏。
孙珏家中也有妻妾通房数人。其中也不乏有几分姿色的,但是同眼前的美婢相比,就成了烧饼卷子。
闻着身边传来的淡淡幽香,孙珏只觉得浑身发酥,面上仍是正人君子的模样,将脸绷得紧紧的。
沈青那边,看来已经被美色所迷。手上已经有些不老实,摸了身边美婢的小脸一把,笑着对程梦显道:“表弟倒是好享受,真是会调理人啊。”
程梦显道:“表哥别小看了她们,她们都是我家堂兄挑出来,要进王府享福的。今儿是贵客到了,才让她们抛头露面。
孙珏在旁听了,心中不禁失望。
还以为程梦显叫她们来侍候。有赠美之心,没想到却是有主的,只能过过眼瘾。
就听沈青道:“既是要入王府,说不定往后就成了贵人,这不是折杀我同玉树?表弟还不添几个凳子。让几位姑娘也坐了。”
程梦显闻言,唤了两个小厮。送了 孙珏这边,看着酒杯,却觉得自己右边美婢的膝盖,轻轻地挨在自己腿上,让人不禁神形具荡。
他偷偷地往右首扫了一眼,见这婢子一双美目正巴巴地望着他。里面水汪汪的,满是柔弱,使人望之生怜。
沈青那边,已经接着问道:“是要孝敬哪家王府?”
“和硕庄亲王府,堂兄早年受过王府恩惠,听说王爷打算进姬人,就特意寻了几个好的来。”程梦显随口回道。
“啊,庄亲王府?庄王爷今年可有七十了!这可真是一枝梨花压海棠!”沈青不无惋惜地说道。
孙珏看了几眼桌子边坐着的两个美婢,还是觉得自己个儿身边坐着的姿色最好,却是红颜薄命,要去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上床。
如此一来,孙,瑟不由地怜惜之心更胜。
程梦显这边,同表哥闲话几句。就端着酒盏敬两位喝酒。
孙珏只觉得酒香酷厚,入口沁香,就晓得这是一等一的好酒。只走出来做客,不好尽情欢饮,他有心推脱两杯,但是看着身边美婢双手端了酒盏。送到他嘴边,这推脱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程梦显同沈青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几分鄙夷,嘴里却是热热乎乎地说着闲话。
孙珏连喝了数盏,只觉得身上发热,胆子已经比方才大了,桌子下的手也不老实起来,落到那美婢腿上。带着几分醉意,低声道:“告诉爷,你叫什么?”
那美婢满脸飞红,低下头,露出雪白地一段脖颈,软软绵绵地回道:“奴叫夏蝉隔着纱衣,孙珏捏了一把那美婢的大腿,只觉得那美婢身上在颤抖。却是越发勾人得紧,嘴上说道:“是婵娟的‘婵。?”
那美婢许是被捏疼了,抬起头来。幽幽地看了孙珏一眼小声回道:“回爷的话,不是,是蝉鸣的‘蝉”
这会功夫,她没有把盏,柔荑放下来,却因孙珏的手搁在她腿上,无处可放。
孙珏见状,伸手抓住她的左手,只觉得滑嫩异常。他只觉得小腹发热,幸好是坐着,别人看不到,要不然就要出“砒漏”
程梦显坐在曹颐右手,低头饮酒。眼角看到孙珏的小动作”只觉得无趣得很。
他年纪不大,也晓得早年江南三大织造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