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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阿哥闻言,忙使人请到客厅。
伊都立因玛尔汉的丧事。也是一身素服,进来见过十三阿哥,就对曹顒道:“乎若,我追了你一路,想要见你一面,却是不容易。”
原来,他在兆佳府那边帮衬料理岳父后事,听到来吊祭的同僚提及曹顒去曹颀家了,他便出了兆佳府,往曹颀家去,却是扑了个空。他接着往曹府去,曹顒还没有回去。
曹顒平素往来的人家有数,伊都立时抱着蒙蒙的心理来十三阿哥府的,还好碰了个正着。
见伊都立额头有汗出来,曹顒有些意外,道:“大人寻我有事儿?。
伊都立点点头,道:“原想起哪日休沐去昌平寻你的,既是你今儿回京,那就今儿国你说。”
十三阿哥见他没有避讳之意。也就坐听了。
原来,他寻曹顒是为了内务府的差事。当年招投标的商道,今年开始陆续到期,接下来如何操作。内务府众人拿不定主意。有想将商道收回内务府,由内务府派人出面料理的;有想着继续招投标的。
曹顒如今不在内务府,就那边的事儿也不好多说,毕竟这里面还有十六阿哥。他不知十六阿哥的意思。也不好在伊都立这边说什么。
他斟酌了一下,问道:“两条路都可行。只是都有繁琐,还得大人这边仔细思量。”
十三阿哥旁观者清,看出曹顒为难。笑着对伊都立道:“六姐夫糊涂。这内务府的差事,当寻十六爷说话。
伊都立不是糊涂之人,见曹顒有些踌躇,又听了十三阿哥的话,挂了拍脑门道:“哎呦。都是我的不是。这些日子忙糊涂了。乎若莫怪。乎若莫怪。除了这个,还有私事寻你。”
相交往来多年,又是亲戚,曹顒能说什么,笑着说:“没什么。大人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就是。”
“说起来,这件事也同十六爷也有千系。”伊都立犹豫了一下,道:“我同十六爷尊卑有别,有些话也不好直接问,只得先寻乎若拿个,主意。我有个弟弟,在户部做司宫,乎若也是见过的。这些日子,他同几个同僚凑到一起,打起‘银行,的主意,想要学着内务府银行集资。到时打着户部的旗号。这事儿牵扯太大,我怕他出什么再失,让他先不要张罗,等弄明白再说。要说明白人,这除了乎若,我还能找谁打听去?”
户部张罗办“银行”这也算是好事儿。但是得看谁办。也得看有没有主管这一摊,省得有人打着捞一票就走的想法,反而容易带坏了银行的名声。
“这算是好事儿,我同十六爷还以为有‘大清银行,在前,叫年前就得张罗,没想到反而没动静。只是这跟银钱打咬凡,主要是要看经办人,还有相应的章程。要不然啊,容易好心办坏事。说句实在话,我也在户部当过差。户部那些大爷,都是眼大胆大,敢下手捞的主儿。比不得内务府这边,上面有个十六爷看着,挑得又是没什么背景瓜葛的人操手。”曹顒说道。
对于伊都立的弟弟伊尔谨,曹顒的印象一般,就是典型的八旗纨绔子弟。平素喜欢提笼架鸟,呼朋唤友,因出身学士府,也不算是草包小哼哼名。但是因是幼子的缘故。没有伊都立的豁达,带着几分傲气。并不是好相与之人。
曹顒可不相信伊尔谨这个纨绔能干什么实事,所以他就提银行,并没有提伊尔谨。
伊都立边听边点头,道:“那乎若的意思,这银行可办?”
曹顒点点头。道:“可办!只是最好有人牵头,能镇住场面,使得人不敢随意生贪念。要不然的话。这办银行就是一出闹剧占”
这银行,说是打着户部的旗号。实际上不过几个权贵之家。看着内务府银行年前年后赚了银子眼热。想要分一杯羹罢了。但是不敢明晃晃地得罪十六阿哥同宗室,才想着扯户部这个大旗。
伊都立听曹顒这话,也明白他的意思。这所谓能镇住场面“牵头。之人,必须能同十六阿哥抗衡。
户部能扯上关系的重量人物,除了冷面王四阿哥,还有哪个?
只是这要是真牵扯到四阿哥。就真的成了户部公事,那几户人家的私心就要泡汤了。
一时间,伊都立有些踌躇。想来,对于弟弟的水平,他心里也有。
十三阿哥也认识伊尔谨的,听着有些奇怪,道:“你那兄弟并不是通世情之人,怎么想起这一出来?”
伊都立苦笑道:“还能因什么。我有房小妾去年往银行存了不少银子。半年下来,利息收了不少。想着这银行主要靠贷款赚钱,这年前年后京城数得上的人家,有几家没从银行贷款的。不晓得他们怎么合算的,都觉得这银行走今生钱的好出路。”
“你那房小妾,就是开银楼的那个?听说走出自江南商户,同我们府的郑氏是亲戚,怎么又听说同苏州织造李家有干系,说的是一个人么?。十三阿哥听了,觉得有些糊涂,问道。
这说的是杨瑞雪,曹顒听了,心里有些古怪。
这两年没听出杨瑞雪有什么事儿出来。曹顒还以为她成了内宅女子。安分守己过日子。没想到因银行的事儿,还将杨瑞雪牵扯进来。
而且,李家长子李鼑现下就在京城。要是再将陈年旧事闹出来,只会伤伊都立颜面,说不定还使得他恼羞成怒,迁怒曹家。
杨瑞雪惯会笼给人,这几年同伊都立感情甚笃。
说起这个温柔可意的美妾。伊都立不禁添了笑意,道:“这说的都是一个。她娘家是江宁的,家里早先也是开银楼的。母族那边同苏州李家是远亲,说起来她的老娘前两年在江南病故,还是李家发送的。
现下她京城这处茶楼,也是李织造早年在京城时给置办的。说到这里。想起郑氏这块,毕竟不是什么体面事儿,道:“说起来。郑氏是她亲姐姐,只是因她父亲早年的缘故。使得郑氏兄妹流落在外,手足感情也淡薄。因这个,她还哭过几遭。”
十三阿哥听着却有些不对。要是这个杨氏真是李家的亲戚,没理由她的兄姊为曹家下仆。就算远亲。看在李氏情分上,也不会定下这主奴份。
曹顒这边刚担心杨瑞雪同李家的关系被牵扯出来,没想到伊都立大大方方地说了。看来这是杨瑞雪的说辞,伊都立也尽信了。
曹顒还不晓得,杨瑞雪此刻正在李宅见李算。
李鼐听说有女子来访,心里还在奇怪。只打发管家婆子陪着说话。
杨瑞雪也无意听说李家大爷进京,想要问个究竟的,如何能死心,就直接说了自己的身份,提及母亲白氏之死。
管家婆子给李鼐传话,李鼐才晓得这个杨氏就是江宁珠场家的人。
对于弟弟早年谋夺了民产,李鼐并非一无所知,他心中是不赞成的,因这个还劝了弟弟两遭。
后来李鼎暴毙,李煦身子不好,李鼐协助处理家事,也查过珠场的账目。只觉得喘嘘。毕竟不是天然,是后天人力。这珍珠蚌种十个能成活两三成就是不易,所出珍珠也是瑕疵甚多,真正能盈利者少。
白氏带着年幼的嗣子。在苏州李家控制之中。李鼐也晓得。后来只说是生病,母子两个都病故,李鼐也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是白氏的女儿上门,李鼐不好不见,就顾不得男女之别,出了。
待见到杨瑞雪,才发现就是数年前自己见过的弟弟外室,李鼐心中生出几分感慨。弟弟百般算计,又能如何?还不是一切成空,还赔了一条性命在里头。
想到这个,他突然想起弟弟至今还没查出来的夺命仇人。
眼前这女子被谋夺了产业。又没有名分被带到京城,心中是否丝毫没有怨气?当年弟弟失踪前,就是同她厮混在一起。要是她起了坏心。勾结外人,,瞧着她如今旗装打扮,看着非富既贵。李鼐心中一沉,面上淡淡的。只做不认识,道:“是这位奶奶要见我?不知”,,当如何称呼,”杨瑞雪在大学士府养尊处优几年。已经不是当初满身妩媚的小有妇。
“小妇人丈夫在内务府当差,夫家老姓伊尔根觉罗氏,娘家姓杨,早年曾见过李大爷两面的,李大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前面两句还算端庄,后边带着几分嗔怪,目光流转之中。又带出几分风流。
李鼐见她这般风流媚态,心里越发沉重。
弟弟打小聪明伶俐,人情世故没有不通的,在京城又没有与人结仇之事儿,怎么好好的就被人害了?
瞧着这妇人,不是个本分的。要是引得奸夫,因色起意想到此处。李鼐只觉得醒瑚灌顶一般,看着眼前之人,已经恨得牙根痒痒的”
第十卷 游龙舞—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八百一十一章 师徒
手猜毕竟比不得李鼎的心寒手辣,虽怀疑杨瑞雪,但是清楚前,也不会随意动手。
倒是杨瑞雪,一直在打量李鼐。对于母亲同那个抱养来的小兄弟之死,她心中始终有疑问。但是见李鼐说话间并无什么心虚之样,她心里又拿不定主意。
不过在京城这些年,她晓得银钱的重要。就是在伊尔根觉罗家,那些下人不敢因她妾室的身份怠慢。除了有伊都立的宠爱之外,就是跟她打赏大方有干系。
想到这个,她就想起自己在江宁的银楼同珠场,早年都让李鼎霸了去。如今李鼎死了几年,自己那个短命的小兄弟也没了,是不是这产业也该收回?
就算李家想要霸占,也该想着付出点代价。就京城两处房产,拢共也没有多少银钱,同杨家产业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要是李家不放手,怕还是要求自己那两位“兄姊”出面,总不好让家族产业就这样落到外人手中。
李鼐本就对她生疑,见她目光闪烁的模样,越发觉得有鬼。
杨氏却晓得李家这位大爷不比李鼎,算是个老实人。君子欺之以方。她心里想着,面上已经尽是哀痛之意,眼里已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