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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寅被拽得生疼;也不恼;拍了拍儿子地小脑门道:“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能晓得些规矩?”
长生被拍得
列;就要哭出来。李氏心疼儿子;忙接了过去;嗔真是的;长生还小呢。老爷想要等小儿子行礼;还得等两年。”
“等两年啊……”曹寅的身子往靠枕上倚了倚;目光有些幽远:“这日子过得真快……那年儿中薯;险死还生;好像就在昨日……”
李氏闻言;不由一怔;开口问道:“老爷这话怎讲?当时大夫不是说;只是中暑;养两日便好么?”
事隔多年;也没有什么可再瞒地。
“当时颇为凶险;我怕你着急;便没有告诉你。幸好祖宗保佑;儿还是醒过来了。没想到;才庆幸没几日;就又遇到被绑架之事……”曹寅陷入悔意中;缓缓说道。
说起当年旧事;李氏心中一颤;忍不住红了眼圈;低声道:“老爷甚是狠心;既晓得儿子吃了这些苦;长大还要送往京中当差;还巴巴地送到寺里待了两年多。妾身最后悔之事;就是当年没有拦着老爷。别人家的孙子;多是为祖母、祖父守孝一年;就算儿为承重孙;多守两年当得;也不用送到寺里苦熬。”
“是老太太生前所嘱。”曹寅沉默半晌;说出这个埋藏已久的秘密。
“啊?”李氏听了;诧异不已:“怎会?老太太生前最宠儿;怎么舍得他去佛门苦修?”
“我原也不解;老太太说了;儿幼年遭封大难;变了心性;同过去那个儿判若两人。虽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积了戾气;亲情淡薄;为人清冷。要是不加以约束;往后说不定就要成曹家逆子。”曹寅叹了口气;道。
“怎么会?儿最是诚孝……”李氏听到这里;忍不住为儿子喊冤。
“老太太通透了一辈子;何曾糊涂过?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儿要是没有经过清凉寺数年佛法熏陶;如何能养成这稳重性子?”说起嫡母;曹寅心中仍是敬佩不已。
这些话都是好话;李氏虽不完全赞同丈夫地说法;但是想起儿子;甚是欣慰:“说起来;也是老爷同我的福分。有儿这样地儿子;又摊上初瑜这样性情的媳妇;谁不羡慕……”
“下雪了……瑞雪兆丰年;只盼着明年是个好年景……”曹寅通过玻璃窗;见外头扬起雪花来;眯着眼睛说道。
“儿地腿;又要疼了……今年媳妇给他预备了几副狐狸皮的护膝;也不知他戴了没有……”李氏也望向窗外;轻声念叨着……
京城;曹府;梧桐苑。
虽说是白日;但是炕桌上却放了一盏灯。去了灯罩;只有棉芯燃着火苗。
初瑜手中拿着片膏药;靠近灯前烤着。曹穿着中衣;坐在炕上;裤脚褪到膝盖上。
少一时;膏药烤好;满室药香。
初瑜俯下身子;仔细地将膏药贴在曹左膝上;拍好抚平;才轻轻放下裤管。而后;又拿了一帖膏药;在灯前烤着。
热乎乎地;曹只觉得膝盖舒坦不少。
他长吁了一口气;道:“这同仁堂的名号;真不是白来的;他们家的膏药确实好使。”
初瑜闻言;有些不解;道:“额驸;他们家很有名么?难道还能比得上太医院?不说宫里;就说外头地大夫;他们家也说不上名号。额驸却是信着他们。”
“他们家的药好;总有一日会成为御药的。”曹笑着说道:“说起来还是咱们地福气;现下就能用上他们家的药。”
同仁堂虽通过招投标;成为太医院的供药商家之一;但是供应的只是生熟中药材。
曹这些日子;因戒烟方子;往同仁堂走了几遭;淘换了不少药膏回来。
另一只膝盖地药膏也贴好;曹才觉得疼过减了几分。
他看了妻子一眼;道:“将新置的庄子;给东府一个贴补家用;你恼不恼?”
初瑜闻言;笑着摇摇头;道:“早先额驸不就说了么;留出份银子给二房弟弟妹妹。早给晚给都是给;家里又不缺这个。”
“我夫人倒是真大方。”曹闻言;忍不住开口打趣道。
“额驸也不是小气人啊。弘虽没说什么;但是心里也是感激额驸的。就算弘曙与阿玛;也是感念额驸的好。再过几年;弘要分府;多些产业傍身;这辈子也能衣食无虑。”初瑜说道。
“小二原不肯要。”曹叹了口气;道:“是我错了;原想着他也渐大了;也该当得家、理得事。不过还是孩子。连我都有疏忽照看不到之处;他能精明到哪去?”
现下;曹有些认了。
他后悔自己过去同兆佳氏置气了;有什么用?分家也好;别府另居也好;是他能忍心不顾堂弟、堂妹们;还是二房有事;他这边能脱地干系?
“还好;弟妹是个明白人。往后咱们能照看;还是照看吧。我算是看好了;万事还是顺其自然好;不得强求。这越是想省心;越是省不得心?”曹往炕上一靠;说道。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就见喜彩进来禀告:“额驸;方才魏管事到二门传话;说有事儿求见大爷。”
曹闻
身坐起。
初瑜见丈夫要出去;抱出个狐皮大氅服侍他穿好。
“李卫这小子真的京城?”怀着这个问;曹出了梧桐苑;匆匆往二门来。
魏黑等在二门外;身上已经落了些雪花。
“怎么在这里等着?”曹见状;忙道:“还是到书房说话。可是打探清楚了;这李卫到底弄什么名堂?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同魏黑踱步到书房来。
“脏病?”这个答案;实是另曹诧异。
“是;公子。这些年;李卫没有女眷在京;少不得多跑了几趟窑子……”魏黑这边;在成亲前;也是妓院常客;对李卫倒是没有歧视之意;只是觉得那小子倒霉罢了。心中不无庆幸;自己年轻时也风流;却是身子骨好没有染上这个脏病;要不然怕是羞愤地;一头撞死得了。
曹皱眉;不禁有些担心。
所谓“脏病”;也称“花柳病”。曹少年时;也曾读过几本医书。按照书上所记;有什么“淋怔”、“泪疮”、“霉疮”。
马俊早年是要立志做名医的;对于医书更是知之甚详。因这个缘故;他不仅自己个儿洁身自好;对于友朋也是多加劝告。
几位少年好友中;当时曹岁数还小;在外人眼中还不到开荤地年纪;永庆与宁春却是半大小子了。
宁春好色;对于秦淮河上花花草草也留恋得紧。马俊没少拿花柳病吓他;秦淮河上的妓;得了花柳病;病死在地何曾少了?
因这个缘故;宁春;只嫖清倌。
往事种种;历历在目。
魏黑见曹难掩忧色;道:“公子放心;根据打探;李卫病不重;现下花重金请了大夫调治。只是费时;怕是还要休养数月。”
曹闻言;微微放下些心来。
是了;不过是病;只怕没银子治。
只要肯请好大夫;肯多花银子;也不怕难治好。
“这件事就此作罢;不要再使人打听了;只做不知吧。”曹思量一回;说道。
就算李卫豁达;这件事到底也尴尬;还是让“秘密”继续下去;要不然往后怕是无法相处。
魏黑点点头;晓得曹用意;犹豫了一下;道:“公子;李卫这病需要大笔银子;现在全靠蒋先生一个人撑着;怕是要撑不住了。昨儿;他出去寻同乡借银子了。”
“寻个机会;魏大哥先助他。眼看到年底了;到时候外官进京地多;送礼地也多。借着外头的名头;往蒋坚名下多送些。”曹道。
魏黑点头应了;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
曹见魏黑似乎有心事;欲言又止的模样;道:“魏大哥;是不是有心事?还有什么;不能当我说的?”
“正月初六;是亡父甲子冥寿;二弟前两个月来信;想叫我们回去祭祖。”魏黑迟疑了一下;说道。
“祭祀是大事;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魏大哥尽管去就是。”曹晓得他不放心自己;劝慰道:“我在京里;身边还有曹甲、曹乙。他们几个地身手;魏大哥是见识过的;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外人都当我是‘善财童子’;这条命金贵着。只要朝廷还缺银子;自然就有人护着我;魏大哥也可少操些心。”
“方种公还没回来。”魏黑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不是听说方百魁地丧信;去流地收骸骨去了么?还要扶灵回福建;这一去一回的也要几个月;没有回京也是正常。”曹道。
“就算是查出那个幕后指使之人;也不过是京里这几个。不能杀、不能坎的;只是心里防备些罢了。魏大哥好几十年没有回乡;同魏二哥也分开好几年;正好现下没有什么事儿;回去好好团聚团聚;叙叙骨肉天伦真好。”曹笑着说道。
魏黑见他这般说;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带香草回河南一趟。成亲这几年;也想着得空带她回父母坟前磕个头……”
东府;东跨院。
静惠低下头;面上带了几分愧色;道:“都是我的过错;爷将家务托付给我;我却没有尽心。要不然也会出得这般纰漏;使得爷同大爷费心。”
曹颂摆摆手;道:“太太地性子;我又是不晓得;惯会认死理。她拿了主意;哪里还有你说话的余地?再说;你在深宅内院;也不晓得那鸦片膏子是坑人的。”
“要是那鸦片真如爷所说的;是毒不是药;那太太那边……”想到此处;静惠不免生出几分担忧。
“太太最惜命;已经嚷着要戒烟了。只是听哥哥说;这沾了鸦片瘾;同烟瘾不一样;戒着艰难;得遭些罪。我又不能老在家里看着;还得劳烦你费心。”曹颂道:“说起来;都是我废物;早晓得太太那两处铺子不稳当;也没有使人留意。幸好这毒能戒;要不然我就成了罪人了。”
“有法子应对就好……”静惠听了;这才稍稍放下些心来……
第七百三十章 金子
菜市口的公告牌外,围了一圈人。
不管认识字儿,还是不认识字的,都停下来,看个热闹。有读过几日书,识得几个大字的,少不得卖弄一番,将公告解说一番。
原是刑部题,几个盗贼盗掘前朝陵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