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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你姐夫酒量好了,差事上也顺心……”曹颖低着头,小声说道。
见她这般固执,曹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实懒得与她争辩,曹对曹颐道:“夜深了,三妹先扶大姐去东屋安置。有什么,明儿再说。”
初瑜亦道:“是啊,先安置吧。铺盖都是用了新的,叫人方才就铺好了。”
待曹颖与曹颐去了东屋,曹问初瑜道:“这叫什么事儿,如今倒像是咱们是恶人似的,大姐真是糊涂。”
初瑜给丈夫倒了盏茶,犹豫了一下,说道:“额驸,有什么不用撕破脸,还能教训孙珏的法子么?毕竟这世上讲究,劝和不劝离。大姐姐同孙珏做了十载结发夫妻,又生了一对儿女,想来感情也深厚。要是撕破脸,就算接大姐姐回来,但是大姐姐心里不乐意,咱们也是徒劳。再说,老爷、太太那边,未必会同意接大姐姐回来。说不定只是唤了孙珏过来,教训几句。”
曹一想,也是。毕竟在这个世上,女人多是男人的依附。曹家虽在旗,但是曹寅奉行的还是“三从四德”那一套。就算侄女受了委屈,一句“出嫁从夫”下来,怕也不回太苛责孙珏。
曹摸了摸下巴。道:“既是如此,那就只能从长计议。”
却说曹颖这边,一个晚上不敢阖眼,好不容易熬到次日,又怕弟弟、妹妹们将此事禀到李氏前,闹大发了。
不过,事情却出乎意料。曹去衙门了,不在府里;初瑜与曹颐两个也没有再继续昨日的话题,只带着她给李氏请了安,随后弄了不少吃食给她滋补。
国公府是中午来地马车,孙家则是下晌。
曹家并没有异常之处,连曹颖都有些糊涂,昨日种种莫非是场梦……
*
这日清晨,孙珏睁开眼睛,只觉浑身上下,遍体生疼,不禁“哎”出声。
曹颖已经起身,正站在门口,跟丫鬟交代早饭吃什么。听到丈夫的动静,她转过身子,近前问道:“爷醒了……”
孙珏坐起身来,刚要更衣,就见自己胳膊上一块青紫。
除了胳膊上,身上也疼。他心里狐,走到梳妆镜前,对着镜子照了,唬了一跳。除了脸上无伤,身上不少处青紫,大腿上一处都淤血了。
“这是,这是……”孙珏只觉得脑袋一团浆糊。
昨晚睡得香甜,一夜无梦,怎么早起就变得一身伤?
曹颖站在一旁看了,不由讶然出声。她想几日堂弟曹所说,心里惊魂不定。
“这是怎么弄的?我怎么一身青?”孙珏转过身子,迷糊不解,看着妻子问道。
“许是爷喝多了……磕的……”曹颖支支吾吾回道。
“昨儿没喝酒。”孙珏环视了下屋子,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事情过去几日,孙珏身上的青肿渐消。只是他心里存了疑,怀疑妻子屋子里不干净,连日里就宿在妾室房内。
没想到,旧伤才好,又添心伤。孙珏再次“遇鬼”。
这次除了身上,脸上也挨了两下子,在一只眼睛已经肿得真不开。孙珏哪里还敢再撑着,忙请和尚、道士过来做法,又张罗着地换房子搬家……
结果,仍是如影随形,乔迁之后,孙珏仍是被“厉鬼缠身”。
折腾了半个月,他又惊又吓,实在熬不住了,终是卧床不起……
*
皇宫,内务府本堂。
曹心情大好,终于等到圣驾出巡,衙门里的差事他也安排地差不多,明儿就要同父亲一道,带着家人,往小汤山温泉庄子小住……
第七百二十四章 暖屋
经过了冬至。到了数九天气。虽说无风。天气也干冷。
曹穿着裘皮大氅。上带着护的帽子。加上氅衣领子上半尺高的皮草。遮严严实实。丝毫不觉寒。
天空蔚蓝。万里无云。
虽说道路两侧草木早已凋零。但是远山上未消积雪。勾勒出一抹白边。在冬日暖阳下闪。别有一番情。
各院的使唤丫头婆子。由紫晶领着。带着各院主子的铺盖使用。昨儿已经乘了几辆车。到小汤山先收拾。
今儿过来的。是寅父子与各院带着孩子们的女眷。
曹寅带着天恒乘坐一车。李氏带着长生坐一车。初瑜带着天慧坐一车。田氏带着左成左住兄弟坐一车。怜秋惜秋带着妞妞坐一车。
其他人等。三四个一车的。五六个一车的。前前后后的。拢共用了十多辆车。加上随行的管家长随侍卫小。浩浩荡荡的。足有近百人。
府里内务委了封与钱姨娘。外事儿则是交代了曹颂。安排的妥当。
姨娘出生平民之家。是读人家的女孩儿。其父曾在江宁织造府当差。同曹家有些私交。曹'原配氏三年无子后。主动帮丈夫纳了个良妾。就是封氏。
钱氏是曹家家生子。…先是孙太君身边的丫头。曹出生三年后。由老太君指给曹寅为妾。
封氏已经五十多岁。知书达理平素鲜少出自己门子。是个安静稳当的人。
钱氏虽年轻。但也安分守己之人。
除了她们两个。曹寅还有几个通房。其中绣服侍李久李氏平素也颇为倚仗她。早年天佑初生李氏去州照顾媳妇下奶。就是将江宁府中家务相托。
原想着抬举绣做。没想到她却是命薄。腊月里染了风寒。没了。
剩下两个通房并不曹'所爱李氏也待之平平。就没有抬…给名分。
却说马车里。天佑恒生两个虽说不是头一遭出门但是出城还是第一遭。兄弟两个亦是穿着大毛衣。跟个小肉球的。雀跃不已。
在祖父面前又不敢失礼。他们只能强忍着满心好奇。伸出小脑袋。恨不贴在马车车窗上。巴巴的往外头张望看野景。马车的窗户是一尺长一尺来的格子窗巴大小的棱格当中。镶嵌了玻璃。
“山山。哥哥。”恒生看到远山。不由小睛发亮。小胖手指着远处。兴奋的天佑道。
天佑回头看了曹'一眼。将祖父并无嗔怪之意。笑着对恒生道:“是山。父亲不是说。到了庄子。就带咱们到山上抓鸟雀么?不知是不是这个山。”
恒生歪着小脑袋。想了半晌。嘀咕道:“哥哥。父亲会飞么?”
天佑听他说这个。摇摇头道:“父亲又不是鸟雀。怎么会飞?”
恒生抓了抓后脑。不解的问道:“要是父亲不会那怎么抓鸟?这人一到跟前。鸟雀都飞了。”
天佑也被恒生给说糊了。对于生长在宅门里的小公子来说。这摸鱼捕鸟实不能算是常识。不知道也是有的。
这从安定门到小汤山之间。原就有官道。这几年因为皇家修温泉庄子。这边的官道更是修缮的平坦笔直。因此。马车走起来。甚是平稳。并不比城里的青石板路差多少。
曹寅原是闭目养神。听了两个孙子的对话。睁开眼睛。不禁莞尔。
恒生刚好看在他。乖乖的放下小手。唤了声“祖父”。
马车外。曹已经了兴致。同任氏兄弟两个指了指前面的一个路口。策马奔腾。比试身手。
“驾。驾。”嘹亮的声音。夹杂着马蹄声。在辽阔的原野上。传出甚远。
天佑与恒生两个听了。想要开门望。又不敢。急的小猴子似的。
曹寅却不敢让他们见风。怕着凉了。了不的。板着脸。咳了一声。考校两个孙儿功课。
天佑这边尚好。恒那边。就要耳挠腮。也顾不再看赛马热闹。
皇宫。阿哥所。
十七福晋亲自奉药。十七阿哥接了。看着这黑乎乎的药汤。直皱眉。
“爷早点喝了。睡着发发汗。”七福晋说道。
十七阿哥苦笑道:“都发了几日了。还不见好。”话音未落。就忍不住“咳”了起来。一时没拿稳药碗。已是落到的上。
碗摔粉碎。药汤落。狼藉一片。
十七福晋见状。忙的跟上。探过身子。伸出手去。拍了拍十七阿哥的后背。好帮他咳的舒服些。
十七阿哥只觉的咳的喘不上气。咳的嗓子眼腥咸。才慢慢的止了咳。
他看了一眼的上的汤。十七福道:“好好的药。让我糟蹋了。不用再熬。晚上一起喝吧。”
十七福晋伸出帕子。帮十七阿哥擦了擦嘴角。道:“瞧爷说的。这是药。怎么能断?”
“太医院里的方子。少喝一碗,多喝一碗。又能如何?谁还指望真能靠这个治病?”十七阿哥冷哼了一声。
因夏生病之时。十七阿哥对太医院本就存了恶感;待八阿哥过世。他对太医院也就不再指望。
能救不救。同杀人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皇子。遇到庸医。也要丢性命。
只是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太多。十七阿哥虽不平。却不是他能出头露面追究之事。
十七福晋闻言。道:“那也不能硬挺。要是爷觉的这个方子不妥当。那咱们再传个太医过来瞧瞧?”
十七阿哥摇摇头道:“不用了。折腾来折腾去的。没什么区别。”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就听由院子里穿来仓促的脚步声随后内侍隔着门禀道:“爷福晋。奴有事禀告。”
十七福晋站起身来。看着十七阿哥。等着他示意。十七阿哥点点头。扬声道:“进来吧。”
那内侍进了屋子跪禀道:“爷福晋。方才公府使人往宫里话。老公爷没了。”
十七福晋闻言身一软是站不稳。强扶了炕沿。才没有跌倒。十七阿哥将身上的被子揭开。翻身下的。
孙家。鸦儿胡同。孙家新宅。
曹颖坐在内堂,瓜子脸上难掩忧色。
“大爷奉大老爷与大太太出城了?”曹颖听了婆子的告禀。已是忍不住。这半个月她实忙紧。既要为丈夫延医问药。还操心搬之事。
因早就存了疑虑。怀疑是堂弟曹做的手脚。所以曹颖对家里“鬼打墙”之事。并没有什么惧意。甚私下里。也存了灾乐祸之心。被丈夫欺凌这些年。也了不的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