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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耳边传来野兽喘息时特有的怪味,不需要回头,我就能想象到那偶狼此刻正双腿直立,像人一样站在我背后,爪子搭在了我的肩上。
“不要转头!”貔貅喊道,“你一转头他就会咬断你的喉咙!”
我一惊,马上停止了动作,打算把头转过来。
偶狼发出恐吓一般的“呜呜”声。
“不要动!”貔貅又喊,“你若刺激了这妖物,他会下口咬你。”
我苦着脸说:“你不能让我在这立一辈子吧?”
老道自怀里掏出一张符:“没有关系,在它咬你的一瞬间,我会用符镇住他。”
我说:“那我还能活么?”
老道说:“不用担心,我免费为你超度。”
我要是能活下来一定揍他!
我们的交谈似乎激怒了偶狼,我听得耳旁一声低吼,条件反射的转头去看,只见那偶狼已经张开了嘴,就要咬下来,我心中一紧,挥着钢管就去敲他脑袋。
我心中大喜,正要叫好,仔细一看,却发现那偶狼狼头坚硬,钢管竟然被敲弯了。
偶狼此时已经完全被我的动作激怒,头一扬,长啸一声又咬了下来!我扔掉钢管,顾不得多想,伸手就去拍他脑袋。
那偶狼尖利的牙齿已经碰到了我脖子,眼看就要破皮见血,它来势汹汹的动作却忽然停了。
我一看,那偶狼头上多了一道符,恰是之前黑胡子老道给我的那张,我一直捏在手里,此时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粘在手上,方才一拍,就拍在了偶狼头上。
布莱德比特的那张脸此时离我只有零点零三毫米,却如同石化了一般僵住了,我甚至能看到它大张着的嘴里的三颗蛀牙。
“定身符!”黑胡子老道眼睛一亮,拍手道,“果然一切如我所料,当初我给你这符就是已经料到了这一步。”
我第一次见到比我还无耻的人!
我微微松开手,那符黏在我手心一起离开了,布莱德比特眼睛一转又要咬下来,我连忙把手重新按回去,对那老道喊:“快收了它。”
老道点头道:“看我的!”
言罢,手上捏出几个花式,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手一挥,道:“去!”只见一张符咒自他手中飞出,直奔偶狼而去。
只是瞬间,我肩膀忽然一轻,再扭头看去,那偶狼竟然被轻轻一张符咒撞开,狠狠击在墙上。
看不出来,这道士竟然真有两下子,接下来估计就要用到他那从不离手的拂尘了,不知道是件怎样高级的法器。我正在感慨,却见那老道喝道:“妖孽,拿命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冲到偶狼面前,大喊一声:“受死吧!”然后几刀捅了下去。
那偶狼身体一挺,嚎叫一声,马上翻了白眼,一命归西。
我看的目瞪口呆。见过除妖,却没见过用瑞士军刀来收妖的。
黑胡子几刀捅完,一抹胡子,转身对我道:“我现在法力不济,身上又没有多余武器,只能除了它的防御术用低级武器进攻。”
我问:“那你带的拂尘是干嘛的?”
老道拂尘一扬,扫了扫袖子,道:“用来弹衣服上的灰。”
这黑胡子道士果真是个牛人!
再看那偶狼,死了之后,脖子一歪,脑袋掉了下来,咕噜咕噜的滚到了我脚底下,雷迪嘎嘎捡了起来,很是伤心地叫道:“布莱德比特……”
黑胡子道士叹道:“这妖物生前只用别人的脑袋,死后也只剩一个躯体。”
家里有两只活的在先,我疑心那头会冷不丁的再活过来,一直盯着,见那头毫无动静,才跟雷迪嘎嘎道:“现在看看就行了,别捡回去,家里已经够乱了。”然后又对黑胡子道士说,“现在没事了,你把门打开,我们出去吧。”
黑胡子说:“我之前说过,符失效之前,这门我也打不开。”
大半夜折腾了半天,我也没劲再去说他,索性找了个地方躺下睡觉。
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忽然感觉有人推我,一抬头,见到面前站着一堆戴着施工头盔的工人:“这不是睡觉的地方,快出去快出去。”
我揉揉眼睛爬起来,还是那间破屋子,比莱德比特的人头和偶狼的身体却不见了。
我问:“这之前还有个大胡子道士你们看见没?”
“什么道士?”工人们哄笑,“你睡晕了吧?快走吧,这块地被买下来,要施工了。”
门大开着,我纳闷的走出去,见云美站在门口。
“你们见那道士了吗?”我问。
云美说:“符咒失效的时辰一到,他就从窗户逃跑,三娘去追他了。”
“哦。”我应了一声,就算知道了云美不是杀人凶手,我还是一看到她就想到她的原型,一想到她的原型就难受。
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么就没有皮呢?
云美扭扭捏捏的站在那,绞着双手问我:“你……都看见啦?”
我说:“我现在心里就一个疑惑,咱俩原来是不是见过?”
云美低下头,很不好意思的说:“我上一张脸用的名字叫胡雅婷。”她说这话时,声音已经变得和胡雅婷一模一样。
这下前因后果就明白了。当初我就想过她是不是胡雅婷,苦于声音相貌都不像,一直在怀疑,这下看起来,我的怀疑是正确的。
“我那时早就看出张佳燕不对,但是又怕暴露自己是妖怪的身份不能和你们明说。”云美道,“所以我只能一点一点向你提示,你看明白了吗?”
看明白什么!你还不如直接和我说呢!穿个白裙子阴森森的一站,谁知道你什么意思?!
云美又道:“我四处流浪,一直想要安定下来,上次看到你这个房子就很是喜欢,加上那次事件之后我觉得你确实是个好人,所以就过来租房子……本来想直接和你说我的身份,又怕说了你害怕,吓到你。”
你没说照样吓到我了!
云美问:“那、那我还能不能住在这里了?我会做饭,还会做家务,我什么都能干……”
我犹豫着道:“你这情况比较少见,你说我屋里住一个,三天两头换一个长相,我不习惯啊。”
云美连声道:“不换了不换了,以后我就用这张皮了。”
我又说:“这不一样嘛,你说我现在连你到底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云美急道:“我是女的,我有胸!不信我脱了衣服给你看!”说完就伸手去划拉身上的皮,手一抓就是三个血印子。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不想看美女脱衣服,连忙制止她,喝道:“脱什么!不许脱!你当我是那种下流人吗?!”
云美停了动作,尊敬的看向我:“你真是个正人君子!”
“那当然。”我松了口气,又问:“你不会半夜跑来扒了我的皮吧?”
云美道:“不会不会,我现在只扒死人的皮。”
我又问:“那你不会先整死我再扒我的皮吧?”
云美说:“你让我住下,你就是好人,我不会杀你。”
小二楼里现在妖怪成群,也不可能真找个正常人来住,鬼怪那么多不少她一个。我点头:“成,那你就住下吧。”
云美甜甜一笑,道:“你真是个好人!”然后转身往小二楼走。
我走到小二楼附近,忽然听得一旁传来“呜呜”的哭声,寻着声音走过去,见雷迪嘎嘎蹲在小二楼附近,抱着布莱德比特的头在哭。
我说:“你哭什么啊?”
雷迪嘎嘎拿袖子抹了一把鼻涕,哭道:“布莱德比特说要带我回家,可是他现在没身体了,怎么带我回去啊?”
他怀里的人头和小二楼里的男人头女人头不同,是真死了,一动不动。
原来我还指望布莱德比特能带雷迪嘎嘎回去,现在一看也没戏了,我说:“那你慢慢哭,我走了啊。”
“嗯。”雷迪嘎嘎抱着布莱德比特的头应了一声。
我想了想,说:“你长点心眼儿,别随便和人走知道吗?”
雷迪嘎嘎闷声闷气的说:“嗯。”
我走了两步,一回头,那缺心眼儿还真的就坐在那哭了。
这家伙虽然脑子不好使,有些地方确实灵的很,要是再被什么人拐走肯定就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了。
算我倒霉,摊上这么个家伙!我过去说:“手上东西扔了,我带你回去。”
雷迪嘎嘎说:“我不能随便和人走。”
他学的倒快,刚教他,马上就用上了。
我过去拉他:“和我走不叫随便走。”
雷迪嘎嘎吸了吸鼻子,问我:“跟着你有肉吃么?”
就惦记肉了,我说:“你想想这两天吃的什么?”
雷迪嘎嘎马上乐了,把布莱德比特脑袋往地上一扔,拍拍屁股就站起来:“那我要吃红烧肉。”
我说:“你想吃什么和云美说,让她给你做。”
回去我在书房给雷迪嘎嘎打了个地铺,跟他说:“这就是你的房间,以后睡这。”
雷迪嘎嘎挺高兴,抱着枕头在地上打滚。
我下了楼,站在客厅中央,看着自己的小二楼。
一楼三个房间,住着三娘、我和那个小鬼。二楼四个房间,一间供着张天师不能住人,其余三间住着雷迪嘎嘎、云美和吊死女鬼。
冰箱里还有两个人头。
这房间不知不觉,全都满了。
“马力术,我在准备早点。”云美从厨房里伸出头来问,“早上吃粥好不好?”
我道:“好,好。”
她点头道:“那我煮瘦肉粥。”
她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你这是什么肉?”
“猪肉啊。”云美笑道,“那天有人现宰的猪,我看着新鲜就买了些回来。”说完,打开冰箱,从里面拿肉出来,闻了闻:“哎呦,肉坏了。”
废话,你把肉放我冰箱里,它能不坏么?
男人头女人头在一旁呵呵呵呵的笑的很开心,非常幸灾乐祸。
我都没好意思告诉他们他们俩臭的更厉害。
吊死女鬼可怜兮兮的扒在二楼墙边叫我:“玛丽叔,玛丽叔。”
我问:“干嘛?”
她看看正和男人头、女人头说话的云美,十分哀怨的问:“偶还不能打招抚?”
得,她倒老实,一直都记着呢,我挥挥手道:“你下来吧。”
吊死鬼欢呼了一声,迅速从楼上飘了下来。
小鬼的房间门开了一个缝,那小鬼从门缝里看了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