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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这么想,”马克斯威尔承认,接着又说了一句:“万一行呢?”
他们关上身后的大门,顺着半圆形的宽敞台阶走下去。台阶一直通向公路边。
“马克斯威尔教授!”有人唤了一声。
马克斯威尔回头看了一下。邱吉尔顺着楼梯向他们跑来。
“能耽搁您一会儿吗,马克斯威尔?”他说。
“好的。但是您有什么事哩,邱吉尔?”
“跟您谈谈。跟您单独谈谈,如果您的同伴同意的话。”
“我在公路边上等您。”凯萝尔对马克斯威尔说。
“用不着,”马克斯威尔不同意,“我跟他两句话就谈完啦。”
“不,”凯萝尔坚决地说,“我等。别激动。”
马克斯威尔停下来,邱吉尔微微喘着气,抓着他的手。
“我整晚都在找机会接近您。可您总不是一个人待着。”
“您有什么事?”马克斯威尔不客气地问道。
“轮盘人!”邱吉尔说,“忘了您和他的谈话吧。他不懂我们的习俗。我不知道他的算计。而且,我还直接警告过他……”
“那么您是知道轮盘人给我设下的埋伏的啦?”
“我劝过他!”邱吉尔愤然地说,“我直戴了当对他说过,别打扰您!我很难过,马克斯威尔教授!请相信我,我是尽了我的力量啦!”
马克斯威尔右手抓住邱吉尔的衬衫,攥成团,把这位律师拽到身边。
“噢,原来如此,那么说,您是轮盘人的走卒哩!”他喊道,“您是他的挡箭牌!是您在进行买卖阿尔杰法克特的商谈,好让轮盘人得到它!”
“我认为需要的我就干!”邱有尔狠声回答,“我的职业是在人们不愿或不能自己进行的事务中充当中间人。”
“轮盘人并非人类,”马克斯威尔反驳说,“只有上帝才知道轮盘人是个什么玩意。第一,他是一窝昆虫;第二,第三,第四……我们还不知道哩!”
“他没有违背任何法律,”邱吉尔说,“他有权买他要的东西。”
“而您也有权与他合谋,”马克斯威尔指责说,“有权靠他赚钱。可您得小心白赔了这笔钱!别惹上我!”
他猛地推开邱吉尔。
邱吉尔踉跄了几步,失去平衡,滚到宽敞的台阶上。他好不容易才止住没继续往下滚,他没有站起来,张着手躺在那儿。
“本该把您从台阶上挥下去,折断您的颈脖才好!”马克斯威尔叫道。
他回头看看房宅,发现门口聚集了相当多的人在看他。一边看着,一边相互议论着。
他回过头来稳住步,顺着台阶走下来。
凯萝尔在下面死死地抓住激怒的老虎。
“我怕它马上就要挣脱出去把这个家伙撕成碎片啦,”她喘着气嘟嘟哝哝地说,同时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反感看着马克斯威尔,“难道你不管同什么人都不能好好地分手么?”
第十六章
马克斯威尔在猎犬谷进口处跳下公路,站了几分钟,欣赏着峰峦叠嶂的秋色。沿猎犬谷向前,他看见在簇簇红里带黄的树叶拥覆下猫洞山多石的山坡。他知道,猫洞山顶上有一个戈勃林的城堡,它高耸入云。奥屠尔就住在这个城堡里。下面,在森林密箐的地方,隐藏着一座长了青苔的石桥,这是特罗利的住处。
时间还早,马克斯威尔在拂晓前很久就动身上路了。阳光还未照到的草地和灌木丛上,露水珠儿在闪烁。空气给人晚里留下一股酒意。蓝天是那样的温柔明快,仿佛一点色彩也没有。所有这一切:蓝天、空气、峭壁、森林都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期待的情绪。
马克斯威尔走过公路上的天桥,沿着通向谷地的小道走着。
他周围是密集的森林。他此刻置身于令人心旷神怡的地方。马克斯威尔突然觉得他竭力想缓慢地、小心翼翼地走动,生怕强烈的动作或声音会破坏森林中的静谧。一片又一片树叶从他头顶的树枝上悠悠地盘旋着,象颤动着彩色的羽翼飘落下来,在地面铺上一层柔软的地毯。老鼠象急旋的小球一般从他而前的小径掖过,落叶在他的脚下悄无声息。蓝色的松鸦在远处吱吱叫,但树丛减弱、缓和了它那尖厉的叫声。
小路分岔成两条,左边的一条继续沿谷地蜿蜒,右边的一条通向悬崖。马克斯威尔转到右边的小路。他必须吃力地攀登好久,但他不急不忙,打算不时地歇歇气。他心想,在这样的日子,急急忙忙地赶路缩短了在这美景和静谧中度过的时间,那可真是辜负了这番风光了。
陡峭的小路弯弯曲曲,绕过四周长着灰色地衣的大石块。小路的四周围着树木。古老橡树的粗糙的黑色树干上的细嫩树皮,就象白桦树皮上的褐色斑点一般,卷曲成光滑的白色筒状,黑白显得那样分明,可树皮依然偎依着亲树,在风中发出簌簌声。在一堆枯树枝上,耸立着落满紫红野果的锥形天南星,淡紫色的叶子象破长袍一样搭拉下来。
马克斯威尔不急不忙沿着山坡攀登,不时停下脚步四面眺望,深深呼吸着弥漫四周的秋日的馨香。
他终于走到那个小草地,当时邱吉尔由于特罗利施加了邪恶的咒语,曾将自动飞机降落在那儿。小路由这儿直接通向戈勃林的城堡。
他在林中小草地站了一会,歇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在四周围着栅栏的牧场上,多宾①,或许是另一匹长相一样的马匹在嗅着疏疏稀稀的宝贵的草束。鸽子在城塔上盘旋。就外观而言,城堡就象一座空无人烟的死城。
【①多宾:马名。】
突然,清晨的安谧被一阵阵震耳的嚎叫所打破,从城堡大门涌出一群哇哇怪叫的特罗利。他们排成十分古怪的队形往外冲。他们排成三队,每一队都拽着一根大绳子,就象是古代伏尔加河上的纤夫——马克斯威尔想起了他曾经看到过的一幅名画。特罗利们奔上吊桥。马克斯威尔看到三很大绳子都拴在一块四面溜光的大石头上。特罗利们拖着石头,石头在桥上一跳一跳,发出轰然响声。
老马多宾发狂地嘶鸣,在栅栏内转着圈飞奔,不时突然地直立起来。
特罗利们从容不迫地迈着沉重的小步沿着小路往下走,他们的深褐色的脸膛皱纹累累、狰狞凶恶,长长的獠牙闪闪发光,乱成一团的长发比平常还要翘得厉害。他们的后面扬起一股股的尘柱,那块大石头沉重地往下滑去。
突然,戈勃林们从城堡大门里象汹涌的波涛一样一涌而出,他们手里挥舞着木棍、锄头、草叉——一句话,碰到什么就闭手抄起什么。
马克斯威尔急忙闪到一边,让特罗利们走过去。他们沉默地、坚定地跑着,全身的力量都使到大绳子上。他们的后面,奔驰着一群戈勃林,一边发出刺耳的威严的呼喊。奥居尔先生艰难地、摇摇晃晃地鲍在最前面,他的脸和脖子愤怒得铁青,一只手里握着一根木棒。
就在马克斯威尔从小路上岔开的地方,这条小路急转直下,沿着多石的山坡通向菲亚的小草地。特罗利们拽着的那块大石头正是在斜坡上撞到突起的峭壁,一下子弹到半空。大绳子松弛了,大石头又蹦起来,顺山坡朝下滚。
有一个特罗利回头看了看,突然拼命嚷叫了一声警告同伴。其他的特罗利立即丢掉大绳子跑开。大石头越滚越快,从旁急冲而过,崩落在小草地上,弹起来,留下一个凹痕,又顺着草地滑向树丛。菲亚舞池对面,被翻起来的草土根形成一条不规则的带子延伸着。石头撞在草地另一端一棵粗大的橡树上,终于停住了。
戈勃林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声,冲入森林,追逐四散奔逃的盗窃大石块的特罗利。被追逐的特罗利吓得不住嚷叫,追逐者则因愤怒而嘶吼。嚎叫的回声,灌木丛遭到许多身体的重压而断折的噼啪声顺着山岗传开。
马克斯威尔穿过小路向围着栅栏的牧场走去。老马多宾已经平静下来,站在那儿,头搭在栅栏上,仿佛需要支撑似的。它好奇地观察着山脚下发生的事情。
马克斯威尔抚摸着老马的颈脖,亲切地扯扯它的耳朵。多宾温顺地看着他,上唇抖动着。
“但愿,”马克斯威尔对它说,“他们别让你把这块石头再拖回城堡去。往上爬可真是路长山陡。’
多宾懒洋洋地扇着一只耳朵。
“唔,据我对奥屠尔的了解,你用不着干这个活。如果他能逮住特罗利,石头就得由他们来拖啦。”
山脚下的喧哗声这时已静息下来。不一会儿,奥屠尔先生气喘吁吁地走到小路上,沿着山坡向上爬。他把木棒扛在肩上,脸色铁青,这已经不是气出来的了,而是累出来的了。他从小路转到牧场来,马克斯威尔急忙向他迎去。
“我感到极其抱歉,”奥屠尔先生气喘吁吁尽可能说得很庄重,“我看到您,很高兴您的光临,可是很重要、很紧迫的事拖住了我。我怀疑,您介入了这桩卑鄙下贱的勾当。”
马克斯威尔摇摇头。
“他们偷走了我的石头,”奥屠尔先生恼怒地说,“他们阴险毒辣,想让我徒步行走。”
“徒步?”马克斯威尔反问一句。
“我看,您不太理解刚刚发生的事。我的石头是我骑马时做踏脚用的。没有石头就骑不上马啦。那我只能痛苦万分地气喘吁吁地步行啦。”
“哦,原来如此!”马克斯威尔说,“正如您很正确地指出的,我开始是不理解刚才发生的事的。”
“这些卑贱的特罗利!”奥屠尔先生气得牙齿咬得格格陶,“这些混蛋说什么都不会老实!开始时先偷石头,而后就来拆城堡啦——一块一块地,一小块一小块石头地偷走,直到城堡除了光秃秃的峭壁而外什么都不剩为止,这种情况,必须有迅速果断的措施,在他们刚动念头时就得打下去。”
马克斯威尔往下看了看。
“这件事怎么了结的呢?”他问。
“我们追得他们张皇失措,四散奔逃,”这个戈勃林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