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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
林珍熙瞪着发红的双眼说道：“你们都不知道是不是？那好，我也没时间再陪你们玩了，还记得那件沾了红色颜料的衬衫吗？我为什么会“送”那件衬衫给她？因为那是这个女人罪行的证据——”她用力地指着宋玉，“她……曾经为了隐瞒自己勾引过有妇之夫并且抛弃了刚出生的孩子的事，在……看到因为追赶自己而被车撞倒的前夫……竟然……见死不救，一个人开车跑得不见踪影！最后，那个人因为……误了救护时间……永远闭上了眼睛……”她看着宋玉，眼中的红血丝鲜明可见，“这个人——就是我爸！”
雪如早就在父亲生日那晚父母的吵架中猜出来了，但得到证实的这一刻依然让她震惊不已，妈妈是那么优雅、那么完美，她居然在抛弃了姐姐后，又做出这样的事来，她真的不敢相信！
白选假装非常震惊，一边连声说着“不可能”，一边想着如何尽快将话题转移到她和李明泽的事上。他趁着这个机会，走到窗前，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院子里的一切，要是李明泽来，很容易看见，这就是夫妻俩选这间房“接待”珍熙的原因。原本李明泽说有事不能过来，但幸运的是他突然又过来了。这次计划，是白嘉丽策划的，白家夫妇执行，目的很明确——趁李明泽已对林珍熙产生怀疑彻底拆散他们，所以一定得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他转过身冲着宋玉大声问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说！”
此时，宋玉突然“伤心欲绝”地掩面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否认：“我没有……我真的回去了……真的回去了……”两行热泪哗哗地流着，珍熙竟没有一丝动容，她脑海里全是罗阿姨被命运捉弄的怨恨又无助的眼神。
宋玉哭的瘫坐在地上，抱着珍熙的腿忏悔道：“……对不起……我知道现在我无论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是我对不起你们父女和月娥姐……”
白雪如早已泪流满面，不知该帮着谁？
此时白选又转身看向院外的马路，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子从车里走出。白选一惊，是李明泽！
他快速转动着一对眼球，计上心来。猛然转身，对地上的宋玉吼道：“看看你做的事，你倒是没得到什么报应，全报应到两个女儿身上了。先不说林小姐，雪如这么多年在感情上一波三折都是你造的孽，即使林小姐起初是因为报复才接近正佑和明泽，那也情有可原。”他又走到珍熙面前“真诚”地说道，“林小姐，我眼拙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娶了这样的老婆，她欠你的，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补偿你。今天，我就在这向你保证：不管是明泽还是正佑，我都不允许雪如再和他们有任何来往，雪如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打断她的腿！”然后又冲宋玉吼了句，“你也一样！”
他最后那句着实让三人吃了一惊，白选对她使了个眼色，宋玉很快便会意，这是在暗示她李明泽已经来了。她稍稍抬头，正好看见已经在院中的李明泽（院门是她让刚离开的赵嫂特意打开的）。
“……当然，我一定不会再做以前那些荒唐事，还有雪如，我一定会好好看管她，不管她再怎么喜欢明泽，我也绝不会让他们再来往。”然后她突然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盒子，从里面提出一对装饰着白天鹅的耳坠对已吓得不知所措的雪如说道，“这是李明泽刚送给你的，对吧？以后再也不许收他的礼物！”说完狠狠地将这对钻石耳坠故意扔到珍熙脚边。雪如看着陌生的耳坠，又诧异又害怕，竟顺了父母的意，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是不住地流眼泪。
珍熙只觉眼前发黑，这“白天鹅”耳坠代表的含义，她比谁都清楚：李明泽，你终于……
明泽走进家里，见没人，正觉得奇怪，突然听到二楼的争吵声，他循着声音向楼上走去……
“……珍熙，虽然李董现在不接受你，但只要你说一声，你是真心喜欢明泽，我们全家都会帮你，让你顺顺利利地嫁入李家，雪如那边，如果她不听话，我会立刻把她带到国外。你告诉妈妈，是不是真的喜欢明泽？”
门外的脚步下意识地停了下来，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向里面站着的珍熙……
珍熙缓缓地闭上眼睛，硬是把即将涌出的泪收了回去。她感觉自己若再看一眼那充满着讽刺的白天鹅耳坠，自己就要窒息而死了。她是准备放开李明泽了，但他为何转变如此之快？为何不能等到和她彻底结束后再表明自己的真心？她深吸一口气，心中如冬日的月光般苍凉绝望。抬头看向窗外绯红的夕阳，睫毛在微醺的光影里无力地眨动了几下。房间里出奇地安静，耳边只有雪如压制的抽泣声。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表现在脸上，然后轻起双唇，秋日的孤寂、萧索如流水般侵入了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什么真不真心，多矫情。不管是顾正佑，还是李明泽，不过是我接近你们的途径。现在目的达到了，也该结束了，难道你们还想让我搭上自己的一生？别做梦了！”
如血的晚霞从“罪恶”的门缝钻出，如刀一般，穿进还绑着绷带的颤抖的手……
“姐……你不能这么说……明泽哥会很伤心的……”雪如泪眼婆娑地欲言又止。
宋玉感觉到门外的异样，微微侧头，一双黑色皮鞋进入她谨慎的眼角，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转身将地上的耳坠藏在脚底，然后“假惺惺”地对珍熙说道：“你不要乱说话，被明泽听见了就不好了。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帮你说话，我也希望你过上好日子，就当是我补偿你。你就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让我心安吧！”
“让你心安？”珍熙看着宋玉，冷笑了一声，“那谁来让我爸和罗阿姨心安？白雪如，你现在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吧！我已经没兴趣了！你好好抓紧了，别让他们再来缠着我，再见！”
她转身向门口走去，当她打开那两扇门的时候，赫然地，一双忧伤、绝望如秋水般冰冷的脸庞“跳”进了她的双眼。
珍熙身后立刻传来几声虚伪的惊呼声：“明泽……”白雪如则惊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大的双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欣喜！
珍熙此时万般心痛，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月光般的冷漠。
“林珍熙，我会如你所愿，”他声音里满是伤痛，两滴冰冷的泪倏然落下，像两块石头重重地砸在珍熙的心脏上，“…………结束吧！”
他愤然转身，踏着坚定的脚步决然而去……
第63章 养母和生母
“柳奶奶，这房契我决不能收，卖了房子你们住哪？”罗月娥又把房契塞回到花白头发的柳奶奶手里。
柳奶奶又硬推到她手里，睁着老花的眼睛说道：“在乡下，我还有套老房子，你不用担心。但我这辈子从不欠人任何东西，我那个不孝子害你们被骗了那么多钱，如果你不收下这房子，你让我怎么见人？”
“不行……真的不行……”罗月娥只觉手里的地契像火一样烫手。
柳阿姨握着她的手说道：“本来，我是想着把房子卖了，再把钱还你们，但我一把年纪了，大字也不认识几个，怕被人骗了，所以才直接把房契给你们。你们尽管去卖，能卖多少都告诉我，不够的我再想办法补上！”
“这怎么可以？我……”
院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人影站在门口，也不知站了多久。
“珍熙！是你吗？”罗月娥打开院子里的灯，看向门口。
珍熙没有应声，像个幽灵似的走了进来。
罗月娥见她脸色苍白，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珍熙从她手中拿过地契看着，悠悠地说道：“没什么！”
“你就是珍熙！”柳奶奶慈爱地看着她。
“是！”珍熙有气无力地答应道，“奶奶！”然后就拿着房契向楼上走去，“我有点累，先休息了！”
罗月娥赶紧拉住她：“你把手里的东西给我！”
但珍熙却不给她：“这是抵押，我为什么不能要？”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罗月娥很生气。
“我们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了，还有什么能力帮助别人？善心也需要成本！”
“……对，一定要收下……不用担心我……”柳奶奶在下面喊道。
珍熙转过头对柳奶奶说道：“奶奶，现在的买主不喜欢没人住的空房子，说不吉利，您就先住在那，每天打扫打扫，我找到买主随时都可能过去！您也提前准备好落脚的地方！”
“好好好，当然可以，我每天都会打扫干净的，放心吧！”刘奶奶赶紧应声道。
罗月娥一生气，又感到头晕，这会儿才想起了自己的病，心想着自己若死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还要还那么多债，心里也不忍心，也没有再坚持，只是辛苦了柳奶奶。之后，她担心自己身体吃不消，便请了隔壁的王司机送柳奶奶回去。
大概过了半个钟头，天上的月亮已经到院子里了，她独自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这轮圆月，回忆起年轻时和珍熙的父亲初次见面的场景，嘴角又止不住甜蜜地向上弯起。
这时，一件衣服从她头上垂下，她吓一跳，转身一看，是珍熙！
珍熙看起来心情很好，和半小时前的她判若两人。她笑着将旗袍递给她：“我刚买的，你试试看！”
“现在什么时候，还有那么多债没还，别乱花钱，拿去退了，我不喜欢！”其实罗月娥心里很温暖。
“退什么？”珍熙原本不想告诉她是她亲自做的，但现在她担心钱，便只能告诉她实情了，“骗你的，是我自己做的！你看看这针线水平，只有我这种水准才能做得出来！”
罗月娥翻开里子一看，针脚果然不是很整齐，要是买的，肯定不会这样，心里一时更加感动，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以前她都是卖给她，而今却是她亲手做的，想到自己对她做的事，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悔恨。
在眼泪快要掉落的那一瞬间，罗月娥快速地转身回到屋里。她强忍住眼泪，她要保护好身体，多争取一些时间陪她。换好后，珍熙正好吃着月饼上来。
“很好看！”珍熙夸赞道，“我以前就知道你很适合穿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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