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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神脱口道:“你怎么能讲话?”
他自己一开口.也呆了眼。
他那一句话,讲来甚是轻松,风声虽是惊人,由于他那一句话讲来,十分顺利,所
以也可以听得十分清楚。
白中红念头一转,便已明白。
这时候,他和凌纤儿摆平在地,贴近地面约有半尺高处,正在强风吹不到的地方,
讲话自然容易。
白中红一明白这一点,欣笑道:“纤儿,有办法了,我们可以贴着地面,利用地面
风势较弱这一点,向前爬去。”
凌纤儿一跌倒在地,觉出地面上风势甚弱之际,便已想到了这一点。
闻言点头道:“好,小心不要抬起头哦!”
白中红伸出手臂,本想牵凌纤儿的手,但强风吹得他手臂,几乎向后弯折,只好打
消这个念头。
他连忙缩回手,以肘支地,两人并肩向前爬去。
不一会。
夜明珠光芒照处,他们又见到一块石碑。
上面刻着:“第四道天关入口。”
石碑前的洞壁上有着数个高二丈、宽四尺的大石洞。
那劲道超强,足可吹动人的旋风,便是从这数个大石洞中,向前吹出的。
石碑后面,已经可以看出洞壁上石块嶙峋,不再是光滑如镜。
白中红和凌纤儿精神为之一振。
向前连爬了几步,便已觉得身上不再劲风压体,陡的一轻。
手在地上一按,一跃而起,足尖一点,向前连掠出了七八丈,才停了下来。
刚才顶着强风,寸步难移的情形,和如今这样身轻如烟相比,实是天差地别。
两人一直掠出里许,前面的山洞,忽然又转了一个弯。
两人转了过去,只觉得眼前突然一暗。
本来,夜明珠光芒,足可以照射到一丈外,他们眼前一直十分明亮。
但这时候,山洞转了一个弯,眼前突然多了一重十分浓的黑雾。
那黑雾甚是浓稠,使得夜明珠的光芒,只映照出二三尺。
白中红皱眉道:“纤儿,别离我太远。”
“知到了。”
凌纤儿立即隈在白中红身旁。
白中红将夜明珠交给凌纤儿,一掀衣襟,兵器已然在手。
那兵刃,乍一看,像是一柄剑,但是却没有剑那么长。
一面是锋口,一面则是锯齿。
凌纤儿记得,当自己被罗刹门大护法于亦奇关在钢甲船时,白中红就是以这件兵刃
割破了钢甲船的船底,将自己救出来的。
白中红甚少用兵刃,这一拿出,倒让凌纤儿有些惊诧。
白中红沉声道:“纤儿,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腥味?”
“有,我想是黑雾的腥气。”
“我怕前面有什么怪物,还是先准备好兵刃再说,这柄龙齿剑锋锐异常,平常我很
少用!”
凌纤儿瞄眼道:“我记得你曾用它将我从钢甲船中救出来。”
白中红憋声道:“还说呢,我救了你,你还以为我是坏人!”
凌纤儿瞪眼道:“那要怪你自己,谁叫你不肯对我讲老实说。”
虽是斗嘴,想起如今苦尽甘来,甚感甜蜜。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夜明珠的光芒,始终只能映出三尺左右。
两人小心翼翼,一路注意。
过了半个来时辰,算算已经走出了七八里路,仍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正觉奇怪时。
凌纤儿停下脚步,道:“中红,那腥味越来越浓了,我头……昏得很。”
白中红忙道:“不要说话,快闭住真气。”
凌纤儿依言闭住了七窍。
但是她的头,却不住往下垂去。
她只觉得甚是疲劳,什么也不想,只盼好好的睡上一觉。
白中红虽也感到有点昏昏然。
因他内功比凌纤儿深厚得多,还不至于想睡觉。
当他觉出凌纤儿已经东倒西歪,几乎随时可以摆平时,也不禁大是吃惊。
白中红伸手扶住凌纤儿:“纤儿,你怎么了?”
凌纤儿懒洋洋地道:“别吵!我想睡觉,我要睡觉了。”
白中红惊声道:“那怎么行!这里怎么可以睡觉?”
凌纤儿却已靠向白中红:“睡上一会儿再走……又……有什么关系。”
白中红本来也有点昏然的感觉,给凌纤儿这样一说,他也觉得一阵睡意涌上。
不禁心神一惊,知道不对头。
白中红连忙扶起凌纤儿,向后退去。
退出百丈后,凌纤儿已经步履稳定,不再呵欠连连。
她摇了摇头,揉了揉眼:“奇怪,刚才我怎会如此想睡觉?”
白中红道:“我也差点就想先睡一觉,什么也不管。”
“那我们怎么再前进?”
“我们在这里开始,便闭上七窍,只运内息,然后跑快些,或许可以冲出第四道天
关。”
凌纤儿立即在地上盘腿而坐,内息运转了一个大周天,将七窍一起闭住,重又和白
中红向前疾掠而去。
这一次,他们两人都闭上了七窍,虽然好得多,但是越向前去,腥味也越来越浓。
他们的鼻端,仍然有那股腥味钻入。
奔过刚才向后退出的地方,凌纤儿的睡意,又渐渐地浓了起来。
她仍竭力支撑着,向前奔去。
不一会儿,凌纤儿脚下“啪”的一声,似是踏到什么东西。
两人停下来,以夜明珠照去,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地上竟是一副十分完整的白骨。
凌纤儿一脚正踏在那副白骨的胸上,踏散了骨架胸前的肋骨。
她连忙缩回推。
白中红看到在地上那到白骨的手旁,像是有件东西。
他俯身下去,只见是一柄已生了锈的匕首。
在那柄匕首旁的地面上,像是有着一行以匕首划出的字迹。
他们因为闭住了七窍,不能开口讲话。
但白中红一发现有字迹,连忙抬头望向凌纤儿,向地上指了一指,要她一起看。
那一行字,歪七斜八,像是划那一行字的人,喝醉了酒,字数不少,但来来去去,
都是那四个字:我要睡了。
最后一个“睡”字,只划到了一半,那柄匕首,也就在这半个“睡”字旁。
白中红和凌纤儿见到了这情形,心中同时生出一股寒意。
这几行字,自然是那个如今已化为白骨的人所留下来的。
可以想像出,不知在多少年前,那人走到了这里,也和他们一样,感到了浓重的睡
意,他抵抗不住那睡意,终于睡着了。
而且,这一睡,他没再醒来。
结果他化为一堆白骨了。
白中红和凌纤儿心中都在想:如今,自己还可以勉强抵受得住那股睡意,但是再向
前去,是不是也会终于摆平,睡下而再也醒不过来?
两人都不明白,怎会在这个山洞中.向前走去,会如此想睡觉?
实在令他们心中无法决定,是不是应该继续向前去?
两人在那具白骨前,发了一会儿呆。
白中红才猛地回神,一拉凌纤儿,继续向前走去。
凌纤儿苦笑了一下,她明白白中红突然回神的原因。
他们已经历过如此艰难的历程,眼看出了八道天关,便可以到达目的地,怎能在最
后关头退却?
然而硬着头皮向前去的话,又会有什么结果?
他们两人,实在无法预料啊!
白中红拉着凌纤儿,又向前奔出百丈。
凌纤儿的身子,又摇摆不定起来。
白中红向凌纤儿看去,只见凌纤儿的眼皮,已不断地合了起来。
白中红苦着脸,伸指在凌纤儿头顶的“百会穴”上,轻轻一弹。
“百会穴”乃是人身奇经八脉之总汇,即使是昏死过去的人,只要一弹“百会穴”,
也可以得到短暂时间的清醒。
白中红一弹之下,凌纤儿果然睁开眼来。
她眼中却是一片茫然的神色,呵欠猛打:“别……吵醒……我……”
白中红猛摇凌纤儿,大声道:“纤儿,你不能睡,你不能睡!”
他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甚是响亮。
凌纤儿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眼皮向下合去。
她含糊道:“你……说什么?”
白中红更急。
他向前一指:“你看,前面又有一块石碑.要到第五道天关了,你千万不能睡着。”
白中红虽然在叫凌纤儿不可睡着,但是他自己,却也打了两个呵欠。
他这样说。本是随便说说,只想要凌纤儿能拎回心神。
当他说着话,向前望去时,却不禁有些呆目。
在前面的黑暗之中,绿幽幽的磷光闪儿似乎又有着一具白骨。
他们刚才,已经发现过一具白骨了,此际再见到第二具白骨,本也没什么。
然而,白中红远远地看去,竟发现那一具白骨的姿势,十分怪异。
白骨自然应该倒在地上。
白中红就着闪闪的磷光,却隐隐约约看到那具白骨,竟是站着,而且还弯着腰。
这的确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尤其在这样诡异的处境下,白中红也不禁感到毛发竦然,睡意一消。
他将凌纤儿转过来,对准前面的那具白骨,又伸指在凌纤儿的头顶的“百会穴”上,
轻轻一弹:“你向前看。”
凌纤儿的双眼,本来全要闭上了,经白中红一禅,才又睁了开来。
她一睁开眼睛来,也看到了一副白骨弯腰而立的奇异景象。
凌纤儿一见到这情形,也不禁一惊.汗毛直竖,睡意也消去了几分:“中红,你说
已经有石碑了,怎么又……是一副白骨?”
白中红忙道:“那白骨居然站着,必有原因,我们快过去看看。”
凌纤儿含糊答应了一声,睡意又涌了上来。
白中红扶着她向前疾奔了几步,已来到了那具白骨前。
一到了那具白骨前,刚才乍一见到那具白骨弯身而立的情形时,所产生的惊诧感,
消去不少。
那白骨,原来是伏在一块石碑上的。
那人自然是伏在石碑上面而死,死了之后,化为白骨,姿势也没有变过。
刚才在远处,只看到白骨发出闪闪的磷光,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