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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夫,咱们后会有期”
田圆一听,心头一惊,眼珠咕噜一转,斜着眼看了看他,三个呼吸后,喊了一句,扭头就跑,终身一跃,出了门口,差点一个趔趄摔倒了,正了正身子,头也不回,一溜烟消失在几步赶出来的柳白羽的视线中。
…………
过了粉河,到了姜氏娘家,日头已经往西偏移。
“二姐,有余哥,这还不到过年,恁咋可都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润土领着张氏赶紧开了门,把他们引进屋,坐下喝了水,好奇地问道。
“唉还不是为了恁家文轩的事。”
田有余坐下来,端起大碗,又灌了两口凉水,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拧着眉头说道。姜氏轻抚着母亲冯氏的背,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文轩咋啦?是不是又惹啥麻烦事了?”
张氏见二人前来空着手,啥包儿(包儿,即礼物等)也没带,心里本来就不是滋味,又听他提到那个“瘟神”儿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咬着牙,鼻子哼了不大不小的两声,翻了翻白眼,看了看冯氏,语气重了许多,“二姐,有余哥,文轩要是不听话,哪里做得不好,恁随便打随便骂,不用管他死活他千不该万不该生到咱家,我说卖,咱娘还死活不肯哼”
“二姐,有余哥,我看算了,恁家生活条件也不好,实在不想养活一累赘,那我把文轩领回来,叫人卖了一了百了。”
姜润土面露难色,二人前来为了啥,他也琢磨到了,低垂着头,喉咙受了压迫,导致嗓音很沉重。
“谁敢恁谁要是没良心,敢卖了文轩,我就一头撞死咱大门上让全村人都看看”
本来就有些微微颤抖的冯氏,挣脱了姜氏的手,猛地站起来,老泪纵横,声嘶力竭地喊道,“我跟恁爹,啥时候想过把你卖了?累死累活,一把屎一把就尿把恁几个拉扯大了,还给你娶了媳妇儿有了一家子……恁,恁说恁咋狠心卖自家的娃?恁忍心,我这个当奶的不忍心”
说完,冯氏双眼紧闭,捂着脑袋,眼看着就要晕倒过去,被姜氏和田有余扶住,姜润土屁股动了动,没站起来,张氏则是“泰山崩于前而纹丝不动”,阴沉的脸色中甚至夹杂着一丝喜悦。
“娘,文轩听话懂事,咱不卖文轩。”
田有余连忙安慰,看了姜氏一眼,“扶咱娘回屋里躺着去,好好劝劝。”
“有余哥,你看咱娘都这样了,文轩又听话懂事,在恁家不是好好的吗?”
等到姜氏扶着冯氏离开,张氏撇了撇嘴,声音尖锐地嚷道,姜润土也添了一句,“有余哥,咱爹已经去了,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家里人一个个被克死啊。”
“恁家是家,俺家也是个家。”
田有余语气有些冰冷,指了指姜润土,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起话来,有些哽咽,“俺家浩然生下来几年都好好的,前几天无缘无故害了场大病,差点,差点就……我问恁俩,恁不忍心看着自家人克死,那就忍心看着俺家里人一个个克死么?”
沉默。时间停止了一样,死寂沉沉,好长时间没人再说一句话。
“要不这样吧,有余哥,不勉强恁了,过年的时候,恁再过来走亲戚,把他带回来,你看行不?”
姜润土受了张氏的眼神示意,说得好像自家吃了多大亏似的,“看在咱死去爹的面子上,看在咱娘的面子上,实在不行,看在俺二姐的面子上,成不成?”
“唉往后几个娃好好的,那就到过年要是再有点啥,我跟恁二姐就不过来了,找人捎个口信,恁赶紧过去接走”
田有余咬了咬牙,猛地站起来,出了堂屋,对着院落里一处矮趴趴泥房喊道,“他娘,出来吧,咱回去”
姜氏伺候冯氏躺好,跨出来,关好门,大步加着小步,跟在了田有余的身后。
“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呗”
张氏站在堂屋门口,撇嘴叫了一声。
“不了,几个娃在家,不放心”
田有余和姜氏径直出院子,随后便听到“咣当”一声,大门被重重关上。
第035章:雨辰学费
第035章:雨辰学费
都说财不外露,小孩子身上的钱财更不能露头。
田圆把两块碎银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一副打死也不松开的架势,面色凝重,心中激动。人小腿短,却异常利索,跑一阵,停一阵,歇一阵,成功穿过几个村,到达了毛塚自家门口。看看四周没人,伸开汗涔涔的手心,银子还在,她这才舒了口气,笑脸绽放如三月桃花,“吱呀”一声,轻轻推门而入。
“姐,你可回来了,哥他哭大半天了。”
田浩然正在堂屋门口玩石子,抬脸看到田圆,猛地站起来,兴奋地喊了一句,想要扑上去,后迟疑一下,掉头跑进西间,嚷嚷道,“哥,别哭了,俺姐回来了。”
田雨辰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手背在脸上胡乱一抹,吸了吸鼻涕,“杀气腾腾”地奔了出来,心想着见了这个胡乱跑的妹妹,狠狠臭骂一顿。
“哥,别哭啦,猜猜我手里是啥?”
不等他说话,田圆放下篮子,伸手帮他擦了擦脑门上细小密集的汗珠,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故作神秘地晃了晃。
“小圆儿,以后别再乱跑了,你要是走丢或被人贩子拐走,咱爹非得打死我不行。”
田雨辰哪里还有什么怒气,摸了摸田圆的头,语重心长地吩咐,腔调中还泛着委屈。说完,小嘴一咧,“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露出两排牙齿,明显可以看到下门牙的地方少了一颗。
“姐,是不是吃的?”
站在一旁的姜文轩和田浩然也跟着笑出声来,天真无邪,田浩然更是蹭上来抱住田圆的腰,死死地盯着田圆紧握的小手,满心好奇地问道。
“我猜是钱。”
田雨辰看到田圆摇头,又看了看地上的竹篮子,抱着点希望,又有些不太确定地吐出四个字。
神秘兮兮的田圆这次没有摇头,而是轻轻松开手,两颗碎银子静静地躺在手心,在阳光下闪闪发着亮光。
“哥,这是上学堂读书的钱,给,你拿着,等爹回来,就可以去找先生了。”
田圆把这二两银子往田雨辰的脸前推了推,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如夜空里两颗璀璨的星辰,她也是难以抑制发自内心的欢乐,脸蛋通红如擦了胭脂,说话的时候有些微微哽咽。
“小圆儿,你哪来恁么多钱?”
田雨辰醒了醒神,颤抖着伸出手,捏起两颗碎银子,生怕飞了似地紧紧握住,使劲儿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道。
立在一旁嘴巴大张的田浩然和姜文轩,也是满心疑惑,期待着她的回答。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次啊,跟上次一样,不偷不抢不坑不骗,是自己挣来的。”
走进堂屋,田圆找了个凳子坐下,舒了口气,这才眉开眼笑地说起来,“上次跟咱娘去赶集的时候,有人卖雪耳,我在咱坟院树林里也找到了好几颗雪耳,就跑到集上药铺卖了。”
“姐,哥,恁多钱,管打多少次牙祭,买多少糖稀跟花旗团子啊?”
田浩然欣慰地流着口水,挥起袖头擦了擦,急急忙忙说道。
“小圆儿,树林里还有雪耳吗?”
姜文轩张嘴张了好一会儿,这才问了一句。
田圆耸了耸肩膀,皱了皱眉头,有点遗憾地说道:“暂时没了。”
“二两银子,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掘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吧,雨辰上学的钱够了。这样的家庭温馨和睦,但泥胎房让人真心不敢恭维,大风大雨来了,非但漏水,更是随时有倒塌的危险,接下来就得赶紧把危房的问题解决了。看来,后面的这段时间,还得想办法去抱一抱柳白羽的大腿。”
想到温文尔雅,长发飘逸的柳白羽,田圆的心就如小兔子一般狂跳不止,面颊绯红,呼吸也有些微微急促。
“姐,你咋啦?不舒服吗?”
看到田圆的一系列反应,田浩然站起来,跑过来,吃力地捧起她的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把额头放在她的脑瓜子上,量了一下,又撑了撑她的眼皮,观望了一下,顺势抹了一把自己嘴角上的口水,淡淡说道,“热得了,没有大碍。”
伴随破烂的大门“吱呀”一声,田有余和姜氏一前一后跨进门来。
“爹娘”
田浩然飞奔而出,迎了上去,堵住了田有余向前走的路,搂住他的腿,“爹,俺姐挣了银子,俺哥上学堂读书。”
“他娘,要不是乘骡子车,咱也不会那么早到家,呵呵。”
田有余乐呵呵地一把拎起田浩然,抱到怀里,走进堂屋,扭头对身后的姜氏说道,“看天,是时候做饭了,几个娃也该饿了。”
“爹,看,银子。”
田雨辰摊开手掌,也不抬头,盯着自个儿手心中的银子,眼睛一眨也不眨,“小圆儿卖雪耳得来的,说是给我读书用。”
田有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了看,又扭头看了看一旁坐着的田圆,把田浩然放在地上,捏起两块银子,站起来,两步跨出堂屋,几大步进了灶屋,啥话也不说,在正添水烧火的姜氏面前,摊开手掌。
“他爹,哪来的恁多钱?”
姜氏瞬间张大了嘴,满脸狐疑地问道。
二两银子,在一般的农户里,都算是一笔不小的钱了,田氏夫妇二人如此惊讶,倒也在情理之中。
“雨辰说是小圆儿卖雪耳得来的,让他读书用。”
田有余握紧了粗大的手,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咱闺女会挣钱了?这一下子挣的钱,比咱两口子干一年活,省下来的还多?”
“上次逢集,有人卖雪耳,说是吃了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啥的,卖得死贵活贵,咱寻常人家谁也买不起,到最后叫药铺大价钱收了,那人得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