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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糖稀。”
田浩然咂着嘴,拽着姜氏的袖子,指着一个头发胡子花白老人守着的摊位,嚷嚷道。
这糖稀是蔗糖和蜂蜜熬制而成,用个小木棍一搅拌,小棍的头上就会沾上一疙瘩,老人手法娴熟地给四人每人来了一份。
“多少钱?”姜氏笑着问道。
“这东西贱,一文钱。”那老人的声音有些嘶哑,面色慈祥。
前世没有见过这种异世的“棒棒糖”,田圆犹豫着,先伸出舌头舔了舔这糖稀,甜而不腻,软滑可口,小脸上顿时铺上了万道霞光似的。
“文轩,小圆儿,好吃不?”
田雨辰吃得也是咂咂有声,羡死人不偿命的那种,眼睛眯成一条缝。
姜文轩点点头,嘴里甜甜的,心中却是酸酸的,打生下来,被认定克家人开始,他便不可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得到爹娘的喜欢和疼爱,零嘴儿,是个不小的奢望。
“好吃,怪不得浩然一直嚷嚷着吃。”
田圆看了一眼吃着糖稀还东张西望的田浩然,笑着说道。
“花旗团子,花旗团子……”
糖稀还在嘴里没吃完,田浩然蹦着跳着,兴奋地叫了好几声。
花旗团子,也就是大米糕,做成了团子状,用线穿起来,一串三到五个不等,线头一般绑着不同颜色的纸条,彩色小旗子一样,因此而得名。
两文钱买了四个花旗团子,四个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小肚子都填饱了。
“上等的雪耳,延年益寿的精品,长生不老的灵药。男的吃了滋阴壮阳,女的吃了永葆青春。”
一个三十多岁男子面前摆着一个大箩筐,高声叫卖。
看到一处摊位被围得水泄不通,田圆拉着姜氏的手,好奇地挤了上去。
“这好是好,也太贵了,咱泥腿子吃不起哦,看看还成。”
说话的那人,摇摇头离去了。
“不就是银耳吗,在这里改了姓成雪耳了?不大一棵卖五十文钱,也着实太贵了点,寻常农家人谁也不会花五十文,买什么看不到的‘延年益寿’和摸不着的‘长生不老’。”
看着偌大的箩筐中没几棵银耳,田圆暗自忖度,心中打着算盘。
这人是卖错了对象,这种堪比山珍海味的好东西,要卖就卖给富贵人家,钱自然来得快,也来得多。
雪耳,是富贵人家桌上一道刚刚流行开来的美味菜肴,更是药铺里的一味名贵药材。
“小圆儿,走吧,看这干啥,咱又吃不起。”
姜氏的话还没说完,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想起,让那些想要转身离去的人再次回头。
“你这雪耳咋卖?”
“五十文一棵。”
“你有几棵?”
“八棵。”
“我都要了。”
大家唏嘘不已,纷纷看向这名男子,二十来岁,一身长袍,儒生模样,生得还算俊秀,身上散发着淡淡药香。
田圆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昨天跑来药铺卖蝉蜕,掌事的就是这年轻人,姓柳名白羽。
看着这卖雪耳的人跟着柳白羽往药铺走去,田圆心中仿佛有只兔子,“噔噔”直跳。
“小圆儿,你是不是想吃这雪耳永葆青春啊?”
田雨辰看她入神的样子,打趣地说道。
“那么贵,肯定很好吃。”
田浩然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钦羡地说了一句。
“应该很好吃。”
田圆喃喃地说了一句,思绪早已经飞往了东边那片满是老坟,阴森森的树林里。
农家有两句俗话:日出日落胭脂红,不是雨来就是风;风是雨的头,风来雨不愁。
天色果然渐渐地阴暗下来,起了风,很多人开始摊铺。
“浩然,别乱跑,咱得快点回去,要是下雨,院里恁么多砖,恁爹自己挪不了”
姜氏拉住了想要往一边跑的田浩然,一手扯了田圆,着急地说了一句,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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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秋雨时至
第029章:秋雨时至
回家的路上,水坑中的蛙声齐鸣,风中夹杂或青葱或枯黄的树叶。
“娘,已经下了,滴我脸上了。”
田雨辰摸了摸额头上的一滴水,小跑着说道。
“快点”
坏了,这雨来得也太快,孩他爹一个人在家,院里的砖咋整?姜氏心急如焚,听到田雨辰这么一说,喊了一句,便加快了脚步。
“娘,腿疼得不得了。”
到了陈庄,差不多就要进入毛塚的时候,田浩然撇着嘴说道。
“雨辰,文轩,带着弟弟妹妹赶紧走,娘先赶回去,恁爹一个人收拾不及”
姜氏放开田圆和田浩然的手,摸着田雨辰的头,留下这么一句话,急匆匆地跑了。
不等姜氏跑远,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落下来,落在路上,每个雨点都激起一小片尘土,使得空气中有股浓浓的土味。
雨很快就成瓢泼的势头,土味被压了下去,空气中弥漫起一层濛濛水雾。
“哥,咱先到人家屋檐下躲躲雨吧。”
眼看身上头上就要全部湿透,田圆拉着田浩然,指着一户人家的屋檐叫道。
“躲啥雨啊,淋淋长得高。”
田雨辰不以为然,丝毫没有跟过来的念头。
“姐,我也要淋淋长高”
田浩然猛地挣脱了田圆的手,跑过去拽住田雨辰的胳膊,兴奋地又蹦又跳。
“恁几个要是生病了咋弄?”
浑身已经湿漉漉的田圆,有些生气,对着三个人大吼道,但是声音刚刚出口便被雨水割裂得七零八落,没有到三人的耳朵,便消失殆尽了。
“小圆儿,你先躲雨,等会儿不下了,你赶紧回来。”
田雨辰透过雨幕,看着屋檐下的田圆,笑着喊道。
发梢上的水,滴滴落在手背上。
看着三人越走越远,田圆无奈,心想算了,淋都淋成这样子了,多淋一会儿也无所谓,再次跑进雨中,跟上三人的脚步。
“嘘,如果爹跟娘问起,千万别说是专门淋的。”
来到家门口,田雨辰回头对着三人,眼神、手势和语言并用,咳了两下,推了个恰好能容得下身子的门缝,钻了进去,后面三人跟着侧身鱼贯而入。
“他爹,你累坏了,我就说今儿个不该去赶集。”
东间里,姜氏找了块布,递给赤身裸体的田有余,让他擦拭身上的雨水和汗水,又拿了件满是补丁的干衣裳,放在床梆上,心疼地说道。
“累啥,不累”
田有余穿上衣裳,顿了顿,抚了抚上面的褶皱子,拉开闩子,出了门,说道,“几个娃别淋坏了就没事。”
“咔哒”一声,东间的门再次从里面被上了闩。
“爹,俺娘哩?”
田浩然冻得嘴唇有些微微发紫,浑身瑟瑟发抖。
“恁娘屋里换衣服。”
田有余说着,便掐着田浩然的腋窝来到了西间,扯下了他身上的湿衣裳,“恁三个,别站着,湿衣裳都脱了祖宗保佑,千万别惹上风寒”
田雨辰和姜文轩都是三两下甩了汗衫,解了裤子,脱得精光,站在一旁的田圆红了脸,赶紧扭过头去。
田有余本想说啥,看到她的样子,指着外面说道:“小圆儿,你去东间,恁娘在里边。”
“爹,我也去东间,叫娘给我穿。”
田浩然伸着头,歪着脖子,看着田圆留下的脚印,嚷嚷道。
“啧恁多事,想挨打是吧?”
田有余点了下他的小脑袋,吓唬道,这才使他瞬间低了头,抠弄着手,噤若寒蝉。
三个人身上都擦干了之后,并没有穿衣服,而是在田有余的吩咐下,钻进了被窝里,并排趴着。
田圆敲门的时候,姜氏已经换好了衣服,扣着最上面的盘扣,笑吟吟地开了门,看到田圆红着小脸,身上滴着水,明白了怎么回事,赶紧让她进屋来,重新关上了门。
“小圆儿,以后咱是大姑娘了,不能天天跟着破小子学皮脸了,等房子盖好,你跟恁奶一起睡。”
姜氏看着羞羞答答红了脸的田圆,帮她抹干了身上头发上的水,找了件缝满补丁的大衣服给他裹上。
腰上用布带子绕了两圈,在背后系了个扣,又害怕勒得慌,帮她松了一松,这让田圆看起来像是刚刚“美人出浴”,穿了一件大睡袍。
“小圆儿,你知不知道你喜平姐的媒说好了,过两年就该出门子了?”
姜氏坐在床上,把田圆拉到两膝之间,擦拭着她还时不时滴水的头发,轻声说道。
“二大田丰银家的堂姐,田喜平今天才十岁,过两年也才十二,怎么嫁人这么早?”
田圆惊讶不已,心想十二岁着实太小了,便抬脸问道,“娘,喜平姐说到哪家了?”
“火神庙,听说是姓马的一家,男娃叫马光明,咱也不认识。”
姜氏随口说了一声,看到田有余进来,站起来,抚着田圆的肩膀。
火神庙在村庄和金庄的东侧,也是周围的几个村子之一。
“我叫三个娃钻窝里了,你看着找几件干衣服”
田有余对着姜氏吩咐道,看着被裹成粽子的田圆,蹲下来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试探着说,“小圆儿,你知不知道你喜平姐的媒说好了?”
“娘刚才说了,是火神庙的马光明家。”
田圆说完之后,顾左右而言他,“爹,新房子啥时候管盖好?”
“啥时候盖好,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田有余瞄了瞄正扒着一堆破烂衣服的姜氏,扫了一下田圆的刘海,满脸苦涩地笑了笑。
“爹,娘,房子漏水了”
“漏了”
田雨辰和田浩然两人光着身子,赤脚着冲进了东间,大吼大叫。
“别走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