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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将城头的守军震慑住了,在生死之间,守军也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一时间城头上滚木、沸油仿若是无穷无尽一般,倾泻着丢往城外。
“杀……”在死伤了近一半人手之下,终究还是有着士卒,顽强的冲上了城头,最先冲上去的,乃是军中的伍长,作为勇猛之士,他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身边只有一个人在战斗,拔出背上背着的长刀,嘶叫着冲向敌军。
短兵相接,锋利的唐刀便将迎面而来的敌军连带着兵器一道,砍作两半,鲜红的鲜血砰然喷洒,伴随着一些零碎的“零件”,还有那士卒临死前,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见红了……”这是城头上守军心中,同时响起的一句话,原本还有着惧意的眼神,渐渐变得猩红,如同血液的颜色一样,闪烁起疯狂的红芒。
“啊……”尖锐的嚎叫声,将心中最后一抹恐惧自心中排挤而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对着那伍长砍杀起来。顿时,伍长只觉得压力骤升,原本充足的闪躲之地,变得开始拥挤起来,就在此时,伍长身后又一声吼叫传出:“援兵到了……”
伍长心中欣喜,有些麻木的手臂好像被注入新的力量,刀势再次锋利起来。
“好!传我命令,再上五百人,一定要给我占下城头一片地方。”远处,黄忠见只是一次冲锋,便有着士卒冲上了城楼,不由的大喜,战鼓声自攻击开始便没有停歇过,正好将再次冲锋的士卒给掩了下来。城头上,百余士卒牢牢占据下云梯口处,身后,幸存的士卒不断的自云梯上爬着涌上城头,越来越稳固的战场,急的杨奉嚎叫不已,甚至不惜亲身冲了上来,浑然将城下更多的敌军,选择性的忘却了。
没有干扰的第二批人很快的也冲了上来,杀红眼的杨奉见到原本力竭的敌军再次涌出许多生力之军,霍然间给惊得醒了过来,眼神中不由闪烁起暴戾之色,恨恨的盯着云梯口处源源不竭的士卒,杨奉霍然转身对着身边的亲卫嘀咕一番,那亲卫吃惊之下惊呼一声,抬眼间正见到杨奉猩红的双眼,到口的话生生给压力下去。
杨奉恨恨的瞪了一眼亲卫,旋即再次冲在了最前面,将杀得兴起的伍长给拦了下来,那亲卫再犹豫了片刻,狠狠的转身跑了。
城外,黄忠见机不可失,第三波千余冲锋的士卒被派遣了上去。城头上,正与伍长杀得难分难解的杨奉在听到一声将军之后,手中大刀凶狠地对着伍长就是一刀,浑然一副以伤搏命的姿态,吓得伍长条件性的向着旁边闪了开去,哪知杨奉这招乃是虚招,一晃之后便脱离了战斗,伍长再要追时,被填补上来的士卒给挡了下来。
这便是戏忠最先想要达到的目的,这也得益于诸葛瑾的士卒单兵作战能力比起天下诸侯要强上不止一线,才让得这五百士卒将城头冲开了一个口子,随后赶到的士卒正好将胜利果实扩大了起来,这也是戏忠第一次用这样的计谋,谁也没想到,效果比起一拥而上的攻城,要好了不少,很有一种精兵作战的意思。攻城时,士卒人少,敌军的滚木、火油的杀伤力便达不到预定期望,而且只是很少的士卒,消耗的守城物资却几乎相同,也为的后军的进攻增加了不少胜算,即便是这五百人全部阵亡在城墙下,目的已经达到了。
“放箭……”城头上,蓦然间,一声刺耳的叫喝声传遍城头,就在众人还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时候,漫天的箭雨对着云梯口处倾泻而下,匆忙之下,不论是正在攻城的诸葛瑾士卒,还是嘶吼着与敌军拼杀的杨奉军,顿时间成片的倒了下去,更有些人被箭枝射得如同刺猬一般,浑身插满了箭矢,片刻之间,情势急转而下,城头上出现了一大片的空白之地,满满的一地或死或尚未死透的士卒躺在了那里。
此时,除了几个已经杀的丧失了意识的士卒仍旧在拼杀着,杨奉手下的士卒,也纷纷惊叫着往回跑起来,任凭督战之人如何叫嚣也没人理会,这一番不分敌我的箭雨,让得这些士卒心神俱丧,哪里还有胆量上前一步?
城头上,仍旧能够站立的诸葛瑾手下士卒只余下了二百余人,有着整整四百多人,倒在了这一轮箭雨之下,刚刚取得的优势,一瞬间便已失去。
如此惨烈的战斗,哪里是一个文人可以承受的,杨定早已不复之前的镇定,趴在一边哇哇吐个不停,好似将苦胆都吐了出来,身边护着其的几人见此,便将其架起,护着他与董承二人奔着下了城头。
城外,如此大片的箭雨,即便是城墙下面也漏出不少,正在冲锋的千余士卒不由的顿了一下,凝神之下只听得战鼓声阵阵,在各部伍长的带领下,瞬间爆发出了身体中的潜能,向着城头冲了起来。
远处,远远看着城头进展的黄忠在第一时间便已发现了城头的情况,不由气的他叫骂一声:“好狠的心,好狠的人!”旋即转身,一把自亲卫手中将自己的长刀抓过来,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城头上,第一波儿箭雨停顿下来之时,城头上顿时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一边仍旧有着几千的士卒密密麻麻堆积在一处,一边只有零落的二百余人。对于尚未完全死透的胞泽,他们心中没有升起一丝怜悯之情,在战场之上,所有的怜悯都是稀缺的,战争之初,他们便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最为害怕的,他们最怕的,是没有完成任务,没有能够攻下城头。
“结圆阵,受伤未死者在前,挡下箭枝,所有人保护好要害,在坚守一刻钟。”队伍中,几个幸存下来的伍长纷纷开始收拢士卒,伤兵在外,这一次才是更加直面的死亡,没有人退却,即便是浑身战栗,他们仍旧坚定的站在了战阵的最前方,战场上,尤其是在攻坚战中,若是失败了,他们这些伤兵也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也是人,也是怕死的,而他们心中的信念,却支撑着他们直面生死,只有让胞泽活下来,战斗才能胜利!他们坚信,一直坚信。
看着对面再次集结起来的敌军,杨奉心中不由的颤了一下,在这一瞬间,他心中升起了一种无法战胜的感觉,奔波征战几十年,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士卒?伤兵在前?这分明就是拿人肉作盾牌,为后面的士卒争取生存的希望,心如钢铁的他,也在这一瞬间,发觉嘴角牵扯着苦笑……
“放箭……”战争,从来不会因为什么而变得良善,任何的战争都是杀戮堆积而成的,谁能够让自己直面生死?杨奉不能,他手下的士卒也不能,所以他下令再次放箭,所以他手下士卒再次放出箭矢,对着对面二百余人的战阵冲击而出……
第二百零零章:血铸躯,百死不悔
战争中,没有怜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知自何时起,诸葛瑾手下的士卒早已养成了一种习惯,为了活下去。 热书阁
最前排受伤的士卒稳稳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退怯,比之城头上的守军,诸葛瑾这二百余士卒显得少不起眼,但是身处于箭矢之下,这二百余人却又显得太过多了,单单靠着受伤的士卒已经不能将完好之人挡在身后,有人害怕,却没有人畏惧,缺口处,只是瞬间便堆满了奔涌上前的士卒,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迎着面前的箭矢拨弄起来。
“杀……”血肉之躯,铸就人墙,为的,就是要让身后的胞泽哦下去一声声爆喝自他们口中喊出,每一声喊出,便应和着鲜血,自城头上绽放开来,凄美、悲壮。
城头上,守城的士卒看着这样一幕,也不由的心神震荡,这才是真正的男儿!他们心中如是想着,随即便又想到了他们自己,面对生死时,他们何曾如此将生的希望让给胞泽?在他们心中,最是不解的,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信念,让得对方这二百余人能够做出这种选择?
伍长身边,一层又一层的人倒下,却又有一层又一层的人迎在前面,伍长口中,早已没有了声音,竟是在刚刚短短的时间里,彻底喊破了,只余下口型仍旧翕动,恍然间如同一个杀字。
箭雨停下之时,二百人的战阵,只余下了三十几人,幸存下来的伍长,更是只剩下了两个,其余之人,全部倒在了城头之上。
“弟兄们,为了身后的亲人,压上,快点压上,将敌人赶下城头。”城头上,侥幸退下来的士卒早已看得呆住,就连杨奉也惊呆的不知身在何处,一直在指挥着放箭的副将最先发现了战机,呼喝一声带着亲卫冲了上来。
“血铸我躯,百死不悔……”面对着冲杀上来的敌军,这一瞬间,伍长眼前飘然闪过无数曾经熟悉的面庞,最后定格在一张英气的脸上:“末将无能,来世再报主公大恩。”
“血铸我躯,百死不悔……”三十余人,声音直冲霄汉,嘶哑,凝重,又带着一往无前的无悔,这一刻,再无一人将自己当做活人,缩小了无数倍的战阵涌动着迎了上去。
“杀!噗……”伍长发出了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个声音,这一生喊杀,如同自灵魂深处嘶吼出来的一般,带着无尽的意念,直冲前去,之后尚未等他长刀挥出,便一口心血吐了出来。
城下,黄忠虽然出发的比起千人队晚了一些,奈何坐下的“追云”马快,几乎只是一息之间,便已到了城墙下方,黄忠丝毫没有拉扯缰绳之意,就在追云迎面将要撞在城墙上时,与黄忠有着默契的它霍然间停了下来,一瞬间,黄忠好似被抛飞一般,腾空而起。
“砰……”一声沉重的声响自云梯上响起,整个云梯好似要散了架子一样,吱吱呀呀的呻吟着,云梯上几个仍旧专心向上攀爬的士卒一个不稳,如同落石一样轰然向着城下坠落,被扶着云梯的士卒合力接了下来,再抬头向上看时,哪里还有黄忠的身影。
“贼子敢耳……”炸雷,如同天际间忽然响起一样,自城头守军的心头响起,让得吼叫着进攻的士卒脚步为之一顿,正惊疑间,只见一道身影噌的一声自城墙边高高飞起,好似倏然间飞升上来的一样,惹得守军士卒纷纷惊叫出声。
正是黄忠,在这个最为危急的时刻,当先一步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