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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引古喻今,令雷再晖大奇,于是解释道:“小姨,我一向在世界各地工作,没有置办过任何物业,我现在就是去格陵准备婚房,然后再回来接有初,不是这里不好,只是我想和她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
见他如[pai]pai此诚恳,叶嫦娥才放下心来:“好,我先和你说清楚,你们结婚,一定要大摆筵席,让所有人都知道钟有初嫁了个好老公。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注重形式,但这是我姐姐的遗愿,希望你能理解。”
雷再晖立刻答应:“小姨,我一定做到。”
他这一走,钟有初觉得时间变慢了,实在无聊,她便缠着小姨教她烹饪。可惜天分太差,短时间未见提升,叶嫦娥也懒得骂她,说先教你熨衣服:“衣食住行,我们一项—项地来。”
除了雷再晖,并没有别人和她联系。她偶尔发短信给利永贞,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她想给利永贞打电话,可是想到她工作那么忙,似乎又不好去打扰。
后来钟有初非常痛恨自己为何那样愚钝,一丝异样也未察觉。时间就这样慢慢地爬过,一天晚上她与雷再晖通话的时候,她实在很想他,故意道:“不如我读书给你听?”
“好。”
她能读什么,不就是故意读她最爱的那一章!她自己很不好意思,又憋着笑,可是他的喘息声也变重了:“有初。”
“你可不可以……”他哑声道,“叫两声听听。”
她理解错了,便柔柔地喊了他两声:“再晖,再晖。”
“不是……”他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太过分,“……有初,我想你。”
他明白了他那边窸窸窣窣是什么声音:“我也是。”
又过了十来分钟,她不止叫了两声,还按他的要求说了不少羞人的话,听到他那边结束了才挂机。
她口干舌燥,跑去喝水,可不愿意回想刚才的动静,脸红得跟什么似的,埋在被子里傻笑,迷迷糊糊地想要睡了,可是他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有初,要不然你还是来吧。我本来想准备好了之后再来接你,现在只好委屈你和我—起住酒店。”
她轻轻地回答:“又不是没有住过!我过来,可以帮你熨衬衫,我已经学会了。”
他们本来就是片刻也不愿意分离,他心头一暖:“那我现在过来接你。”
她吓了一跳:“现在?这么晚了,多不安全,我又没有准备,你明天再来,我等你。”
他想她确实需要准备一下:“也好,你这次来要带一样东西。”
“什么?”她故意道,“我来了你还不满足,还要我带什么?不要太贪心。”
他柔声道:“你总要带户籍证明过来吧,不然怎么做雷太太?”
她先是一怔,在这春风习习的夜里,整颗心都要融化了:“……好。”
“有初,你等着我,”雷再晖道,“我一下班就来。”
她轻轻道:“再晖,不要叫我等太久。”
“一定不会。”
雷再晖还记得鼎力大厦员工餐厅的半年之约,因为误会,他让她等了一晚上,心想这次一定第一时间奔到她面前,决不再让她苦等。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次会换她失约。
第二天上午,钟有初在家中收拾行李,她记得户口本是放在书房里的,才打开抽屉,就听见院门被捶的震天响,有人大喊:“钟有初!钟有初!你在不在家?”
她不知发生了何事,急匆匆跑下楼去开门,不由得惊讶道:“楚求是?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她突然想起,求是科技和公安系统一向关系良好,要查一个人的地址易如反掌,再见他脸色灰败,不由得心下一凛,“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时间紧迫,楚求是也不多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往车上塞:“利永贞病危,我请求你去看看她。”
“她怎么会突然病危?”钟有初大惊失色,连安全带也忘记系,“我,我大半个月前才见过她,她好好的……是胃溃疡?”
楚求是一踩油门,整部车突然猛地朝前一冲,钟有初整个人几乎撞到挡风玻璃上,急忙用胳膊去挡,饶是如此,还是扯得胸口发闷。楚求是也来不及道歉,急急掉头:“她的病……比胃溃疡严重得多。”
从他颠三倒四的话语中,钟有初终于明白了事情真相,一时间,她痛彻心骨,如受凌迟之苦:“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说雷再晖知道利永贞生病是因为封雅颂的疏忽,而楚求是知道利永贞生病,则是因为林芳菲病急乱投医,打电话请他帮忙:“楚先生,我知道你和永贞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但是,能不能请你帮忙在你父亲面前说说……”请他对利永贞这位病人更加上心一些。
楚求是如遭雷击的同时,委实不明白父亲怎么能够做到只字不提,纵然有气,也还是赔尽了笑脸来套话,但楚汉雄直接回绝:“谈论病人的隐私是大忌,几时轮到你来教我做事!”
楚汉雄这样一说,楚求是也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道:“爸,我只问一句——她的病严不严重?治愈率有多高?”
禁不住儿子一直缠一直缠,楚汉雄终于发火了: “求是,实话告诉你,如果是别人我就叫她回去等死了!有那么多病人排着队等着看病,我为什么要赌上自己的声誉,去救一个病变细胞已经扩散到整个腹腔的年轻病人,明明知道她可能会挨不过治疗。你以为我看过她的照片,所以给你面子?不是!是因为她自己有强烈的求生欲!”
见儿子脸色惨白,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楚汉雄又冷冷道:“你的眼光很不错,她的眼光也不差。你就别管了,所有病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楚求是去探望过利永贞,知道她那个所谓的男朋友拿了大假在陪她,咆哮道:“那个男人几乎与其他女人谈婚论嫁,有什么好!他现在对永贞再好,也不过是赎罪罢了!”
楚汉雄本来已经嫌恶自己说得太多,见儿子愈发不像话,不由得厉声道:“狗眼看人低!因为差点儿错过,所以他才能更加珍惜!你知道最能折磨一个人意志的是什么?是病痛与时间!求是,你不是没有见过病人在治疗过程中情绪波动有多大,尤其是年轻、聪明、不服输、不信命的——你能做得到像封雅颂一样耐心细致,任打任骂,不离不弃?你做不到。求是,我太了解你,你犹豫过,但从不胆怯;你遗憾过,但从不后悔;你这一生太顺利,唯一的挫折是利永贞不爱你,可是如果利永贞真是你的女朋友,她生这样严重的病,就算你凭一腔热情去陪她,看她形容枯槁,忍她性情大变,挨到后来,你的感情只会全部耗干。”
“爸,你这是在说我还不如那个男人?”楚求是痛苦得难以自拔,“你是在说你的乖儿子根本是个狼心狗肺,不能共患难的东西?”
“我只是觉得没有深厚的感情做基础,还是不要轻易挑战自己的人性。我现在警告你,你不要再去探望她。”楚汉雄冷冷下了结论,“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立场去看她?”
下次到了医院,护士就不然楚求是进病房了,说是楚教授已经立了规矩,除了病人家属,闲杂人等不许探视:“楚总,不要让我们为难。”
可楚求是总还有办法打听到利永贞的情况。虽然楚汉雄再三斟酌,降低了治疗剂量,但化学药物扔在她瘦弱的体内肆虐来去,不仅杀死了病变细胞,也令免疫系统全面崩溃。她受了很多苦,尤其是整条上消化道从口腔到食管,溃烂得不成样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她依然逼着自己吃东西,一口一口和着血吞下去。
楚求是见过封雅颂抱她出来晒太阳,也见过封雅颂替她梳落发——在种种痛苦面前,掉头发这种常规反应,反而不值一提——他心里实在不服,觉得自己也做得到,为什么要看低他?只有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证明给父亲看,他能一直爱她如初。
她终于还是挨不过去,楚汉雄下了病危通知书。楚求是心急如焚,急得直跳脚,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来找钟有初。
听了楚求是的一番话,钟有初号啕大哭,根本说不出话来。永贞奄奄一息,她在干什么?她根本把永贞的凭空消失没当回事!如果永贞来的那天,她多想想,那些奇怪的举动,那些奇怪的对话……
一直到医院门口,钟有初才止住眼泪,跟着楚求是进了外科大楼,乘上电梯,一直走到那熟悉的病房门口。她来过这里——她在这里送走了雷再晖的父亲,难道现在又要送走永贞?
封雅颂本来坐在病床前,将一本相册举着给永贞看,又同她小声说着话,一抬头望见钟有初在病房外,吃了一惊,赶紧出来,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整个人都在哆嗦。封雅颂递一只口罩给她:“你如果要哭,就不要去见她。”他也瘦了一大圈,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大概也是强撑着,但眼神和语气还是十分坚定,不容置疑:“她不喜欢看到任何人哭。”
这一次点点头,赶紧把眼泪都擦干净,戴上口罩,走进病房。
病床上躺着的哪里还是利永贞?她本来就很瘦,现在更是脱了人形,头上戴着一顶绒帽,眼球凸出,两颊蜡黄,嘴唇发白,颧骨高高耸起,陷在高烧中昏昏沉沉。
“永贞。”她睁开眼睛,见是钟有初来了,不由得对封雅颂抬了抬手。
封雅颂道:“是不是要将床头抬高一点?”
她点点头,封雅颂便去床尾转手柄。利永贞一会儿要求高一点,一会儿要求低一点,足足调整了十来分钟,她仍然紧紧皱着眉头,任何姿势都觉得十分不舒服,又对封雅颂做了个算了的手势,他便拿平板电脑过来,她伸指在屏幕上写下四个字:“你知道了。”
钟有初掐着掌心,强笑着回答:“是呀,WHO (世界卫生组织)不都说了,这是慢性病,而且还是不会传染的慢性病,我当然要来看你。”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