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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暮低头一笑:“他们再怎么获罪,也是养了我这么多年的义父母。现在要轮到我为别人挡风遮雨了。”
沈千笑拍拍她的肩:“小暮,你长大了。那你下面准备怎样呢?要不要寻你的亲生父母。这么说来,你也是云阳人,要不要我们帮你打听打听。”
祁暮皱了眉道:“我以前也曾想到过,只是,现在我已经把我唯一可以认亲的锁片当掉了。我现在更想找的,是我三哥,虽然有传言说他被流放了,他死了,可是我总有一种感觉,他一定还活着。”
沈千笑点头说:“北狄的流放之所,一般也就是边界。东西南三边我都可以帮你留意着,北边,你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祁暮心里感动,有些鼻酸道:“千笑,谢谢你。”
沈千笑道:“你现在客气许多了啊。你我也算是生死之交吧,何必言谢。那你救了瑛瑛的事,我要跟你谢几回啊?”
祁暮“卟哧”笑了出来:“我都没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成亲的,成亲了觉得怎么样啊?”
“我的婚约是幼时便定下的,去年我们分别时,我没有回龙城而是去京城下定去了。今年三月初成的亲。我原本想选个自己喜欢的人的,所以对这事本也不上心,不过见着瑛瑛后,觉得还不错,还比较符合我心目中的妻子的吧。不过,她不会武,对江湖事也没兴趣。这几个月处下来,她行事处分比较得体大方,对我也颇用心,我觉得挺好的。”
祁暮点头:“难怪嫂子出门,你要候门守望呢。”又想起王紫瑛对那方少爷说的最后那句话,心想,不管嫂子以前曾有什么,她现在对千笑,也是真心的。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公子谈
马车轻快地行进在林荫道上,祁暮戴了斗笠坐在车前驾马,不时轻灵地甩出一鞭,催马前行。一个姑娘驾着马车在路上疾行,总是惹人注目的,她便听了月娘的话戴上了斗笠。
月娘坐在车里很安静,祁暮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去年初冬时与她同赴相城的日子,只是那时人员众多,有贺兰颢崐陪着,月娘也比现在活泼许多。
接上月娘,准备返程时,祁暮轻轻地叫了一声“池小姐”,她却有些凄楚地说:“祁姑娘,没有池小姐了,只有月娘。”祁暮也道:“在锦心楼,别人都叫我商暮。”月娘点头。随后便不再言语,这趟旅程的开头便有些沉闷。
出来十多天了,祁暮也想早点赶回去,天热,她们每天起程都很早,午时太阳烈时便寻个荫凉处歇一会儿,人马都休息一下,日略斜了再走。祁暮知道自己的这辆马车设施与贺兰颢崐的实在是没法比,自己赶车的技术也比不得莫奇,池月婉一向娇弱,如今只得自己一人陪她,也不知这一路上她能否支持下来。
她略有些抱歉地说:“月娘,我想早些回去,这一路赶一些,你可能要辛苦一些了。若有什么不适,你及时叫我。”
月娘却是苦笑:“我已不是半年前的池月婉了,有什么苦吃不得的。暮姑娘,我叫你暮姑娘你不介意吧?你就自便吧。”
话虽如此,祁暮还是尽量在天黑前赶到可以住宿的城镇,好在夏日天长,时间总是够的。
住店的时候,月娘的话题才慢慢打开。她看着祁暮道:“暮姑娘,你倒比原先长大了一些,也漂亮了,穿着虽还是简单,但究竟象个姑娘了,我也算没白教你。”
祁暮一个忍不住,还是问道:“可是你怎么会在锦绣楼的?我以为,你会在晴玉公子身边。”
月娘摇头:“我配不上,我没那个福气。再说,他也不仅仅是晴玉公子了,他,现在是云阳右相。他怎么可能将我这样一个女人带在身边。”
“晴玉公子不是讲地位身份的人吧?我看他对你一向很好。”
“他……是很好。是我,做了让他不高兴的事。男人的心,总是很硬的。我们家是罪臣之后,十三岁被卖作官妓的。在青楼中苦苦支撑到十八岁,最后不得不接客。接客的第一夜我便遇见了他,他将我赎了出来。当初是他将我从泥沼中拉出,现在不过又回去罢了。也不算是回去,处境要好多了,至少我也算是自由的。”
祁暮默然,不知如何接口。月娘却自管自说下去。
“他去年对你也挺上心的,初见你时,我以为这半年他早已将你收入房内,如今也是不得宠被他送至锦心楼呢。可是听管事一说,却不是那么回事。你是自己求的这个护卫之职么?不过也是,你怎么说也是有武艺在身的,怎会象我,只能以色事人?”
祁暮被她前一句话说红了脸,道:“自与你们分别后,我便没有见过晴玉公子。我是因为家中巨变,才到锦心楼供职的。可是你到锦绣楼却是与他有关么?他与锦绣楼也有关系?”
“他当时是对我说要给我寻个可以让我作主的地方,便让我来了锦绣楼,说是一旧识开的,让我做教习嬷嬷。”又自嘲道:“虽不是管事,倒也能做得一些人的主呢。只是自己的主,却难以做了。”
又一日,月娘忽问:“暮姑娘,你可曾对公子动过心?”见祁暮脸红不语,点头道:“是,我多问。如此美玉般的人,与之相交后怎么会不动心,我听说连男子也不能抗拒他的魅力,只是人们欣赏美玉的同时往往忘了玉的质地,都是又冷又硬的。”
祁暮小心地问:“你是后悔了吗?”
月娘摇头:“不,他以前对我的情谊也是真的,我并不后悔与他相交。若说有后悔,也只是后悔自己没有看清他也没看清自己,因此触怒了他而不自知,否则我也不会在此地了。”
祁暮不想看见她沉浸在自怨自艾中,转话道:“说到美人,那你见过锦绣楼的老板了么?那真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我觉得女子见了都要动心,遑论男子了,只是我看老板年纪也不小了,不知成亲了没有?”
月娘道:“我进锦绣楼时见过一面的,是绝世美人,就是我先前说的晴玉公子的旧识。你这么一说,倒是他们俩是相配的,只是老板做的行当,恐怕与公子的身份不合宜罢。”
祁暮点头,她怎么没想到这两人才能相配?自己这样的人只能仰望吧。
忽又想起,在龙城时,自己想起沈千笑也是喜欢看美人的,便与他们兄弟俩说起自家老板的花容月貌,说:“保准比如意舫那青鸾姑娘美上许多。”沈千笑道:“那日,我们都没见到青鸾姑娘长什么样呢,你倒就比较上了。”
倒是沈千言问道:“你说你家老板姓谈,又是美人,可知是男是女?”
祁暮不假思索道:“女的,她绿云堆鬓,美目含春,艳丽妖娆,有这样的男子的么?”
沈千言道:“你说姓谈,我便想起江湖上关于晶玉公子的传言。说他美艳不可方物,却无人知是男女。从来没人知道晶玉公子的身世,不知他是干什么的,却知道他十分富有。虽有是随性之举,却往往行济贫之行。听上去非常高洁。”
他这一说,倒在祁暮心中埋下了草:老板莫非真是传言中的晶玉公子?可是男女先不论,就自己看来,她与“高洁”两字实在不搭,那么沉浸于世俗银钱中的人!
祁暮在离开十八天后回到了上京。去楼里交了差,她便急急地赶回家,看到四人好好的,心便放下了。又拿出在龙城买的小物事分给四个孩子,看他们欢天喜地地拿着礼物跑开了,心里一下子便充满了幸福。
她自己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在龙城临出发时,沈千笑来送她,却硬往她怀中塞了一包银子,祁暮不肯收,沈千笑道:“这是让你去赎回你那锁片的。大哥说了我们会按照你跟我说的锁片样式画个图出来,先帮你打听着,可那锁片对你那么重要,你还是要赎回来的。”祁暮觉得有理,点头收下,却道:“好吧,算是借你的。有钱时还你。”沈千笑笑道:“再跟你说一遍,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钱财之事,终是小事。不用记那么牢。”路上,她看过那包银子,五个大锭。
祁暮知道若要赎回,总要比当时化钱要多,但五十两,无论如何都该够了吧。她揣了银子急急奔向原先那间当铺,拿了当票问小二:“我正月里当的那锁片镯子什么的还在吗?我想赎回了。”
小二取了她的当票看了看道:“姑娘你当时是死当呀,这东西可就不知道还在不在了?”祁暮央求道:“您帮我找找行吗?”
小二点头,但找了半天也没见着,只好说:“可能已经卖掉了。可是帐本要掌柜才能看,我不能确定。”
祁暮失望极了,心里好象突然空了,仿佛她的锁片一去不回再也不会见着了,当初当掉时,心里都没这么难过。小二看她的表情,有些同情,问道:“十分重要吗?”祁暮点头:“是爹娘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
小二道:“我们二掌柜等下就会来,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说罢,还给她拿了一张小凳出来。
并没有等很久,但祁暮已觉自己坐了几个时辰。
二掌柜进门时看到店里坐了个青衣姑娘,仔细一看是祁暮,心里倒高兴。冲祁暮笑笑道:“小姑娘,是你啊。今日又来当东西么?”
祁暮看见他时便站了起来,此时急忙道:“不是,我来,是想赎回我一月时当的锁片和镯子的。小二说,您才能看帐本确定是不是真的卖掉了。”
当日就卖掉了,二掌柜怎么会不知。他叫过小二吩咐了几句,才对祁暮说:“时间久了,还真记不得了,你还是先坐坐,喝口水,容我慢慢查啊。”说罢,亲手为祁暮倒了杯茶来,自己却转过柜台去了。祁暮感激地笑笑,觉得安心了一些,坐下了。
过了很久,连出去的小二都已回来了,就在祁暮以为查不到的时候,二掌柜忽然说道:“查着了,可是姑娘,你当的那天就有人买走了呢。”祁暮刚才在他说查着了时已兴奋地站了起来,可听到后面这句话,又颓然坐下,手扶着额头,眼泪已在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