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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楼在别处修楼,却在慈云巷的这座宅子里训练姑娘。这次总共招了二十四位姑娘,虽说都是佳人,却也不是顶美,不过各有绝技倒是真的。说实话,若论美,又有谁能美得过谈老板呢。
每位姑娘又各配一个丫头,伺候着姑娘。
而护院这边,八个护院,加上一个护院管事,总共九人。一天三班,倒正好是三人一班。初时也没什么事,无非就是平日时操练一下,看看姑娘们练习技艺,夜晚巡逻防个贼什么的。管事的说,等锦心楼开张后,事儿便要多一些,有些姑娘或许会不守楼里的规矩,得防着撕了契约走人,也有客人会欺侮姑娘,护院的多少得挡着点。若姑娘红了,会有人请出宅,那护院便要负责出行时的安全了。
祁暮每隔十日便要值五日的晚班,是宿在楼里的,她倒是单独有个小间。那几日,她便会在白天将家事都安排好,晚上让祁轩照顾好几个小的。其实自祁辕身子好转后,家里的事各人各司其职,倒也井井有条,祁暮甚至觉得只要有生活的来源,几个小的其实挺能过日子的。
只是祁暮没想到锦心楼的新址竟是在西城前淳义郡王府,自找到祁轩四人后,她便再没来过这条街,想不到仅仅几个月,这里便被修葺一新。祁暮心下感慨,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她曾状似无意地跟管事打听:“听说这儿曾是旧淳义郡王府,被烧掉一些屋宇的,跟那边的旧怀义王府一样是鬼宅么,怎么老板倒敢盘下来?”管事无所谓道:“什么鬼宅呀,这两年据说也没听见什么鬼哭鬼叫的了。你看我们造楼的这几个月,何曾有鬼出现过?我们老板看上去那么娇滴滴的一个人,却是不相信这个的。还有,隔壁的那个怀义王府,据说也已经卖出去了,这几日都有人在拾缀园子呢。”
祁暮听了心里一惊,不知是什么人买了怀义王府,那思贤园中的密室岂不是要曝光?幸好,他们已经不用再到那里去了。
下工的时候,祁暮特地去旧王府探看了一番,府门已被修好,两扇朱漆大门合得好好的。她便绕到后园拧身上了墙头,墙外一株茂盛的槐树此时正华盖荫然,她会躲在那浓荫里观察着后园。祁轩他们钻过了那洞也被修好了,园中的杂草也除尽了,远处的思贤园内小楼已夷为平地,那些焦黑的梁柱也都被清理走了,虽然看不见人影,但却看得见白日里整饬的痕迹。
下了墙头,她也没急着回家,破天荒地来到永福寺边上的一家小茶馆,要了一杯清茶,跟老板娘闲聊道:“我刚才经过那旧王府,怎么倒觉着不一样了。”
那四十余岁的妇人接口道:“卖啦,都卖了有个把月了吧。”
“不是说是鬼宅吗?怎么这回倒有人买?”
“据说是南方一个姓彭的商人买的。据他家底下人说,他们老爷从来不信这个。说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官府倒也肯卖么?”
“哎哟,姑娘,官府里怕也是被这宅子愁死了,有人买还不赶紧脱手?彭老板可是捡了个便宜,这么大一个宅子才一百两银子呐。说也怪,你说他不信这个吧,自打他买进到现在修缮,还真没听说碰见啥不干净的东西。只是这府里都要重建呢,恐怕得费不少银子。”说罢又指指南边道:“还有那郡王府,前几月被人买了说要修什么歌舞坊,这是快开张了。我们这条街冷得要死,倒希望能借着这啥锦心楼的旺一下呢。”
祁暮再不答腔,喝完杯中水,放下几文钱,便默默地离开了。
回到家,她将祁轩等四人叫到厅里,告诫他们不要再往西城旧王府那边去了,那边都有新主入驻了,多去,只怕露出马脚来。
谈老板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锦心楼开张,前几日便弄得满城风雨,开张当日,大红绸子系出十里地去,不知她有什么背景关系,开张当日,请来了二个王爷四个尚书,一时间,达官贵人们都以到过锦心楼为风雅。锦心楼每隔七日,傍晚便有一场室外的免费歌舞表演,只二歌一舞便结束,勾得那些锦绣少年心里痒痒的,化了大价钱求得入门一券。祁暮暗道,这点倒颇似如意舫呢。
楼里的姑娘也不是每天全部出场,八人一组,一日一换,但哪八人却是随机组合的,当日楼前便会贴出告示来,告知今日是哪八人出场,便有拥趸花了重金前去追捧。
锦心楼的买卖大部分都是晚上,晚上护卫的职责便要重一些。也有人来闹事的,祁暮等人便负责将人叉出去,至于赶出门后如何与那些有权或是没权的人周旋,那是谈老板或是管事的事。也有不少人骚扰姑娘,占些便宜或是死缠不放的,祁暮倒不当面制止,暗地里使个绊,弄场混乱出来,倒教姑娘们乘乱而走。这是谈老板教的,因为不能当面得罪顾客,让人难堪。
祁暮差不多又恢复了当初在山上时的打扮,头发要不就是束成一束扎在头顶,便是简单地梳个双平髻,别的她也不会。唯一区别便是她是着裙的,衣服是套青衣短裙,下面却是散腿裤。每次被谈老板见到,便要站下来说:“小暮啊,你能不能换个花式。搞得我每次见你,便要再想一遍你是男是女。你说楼里那么多会梳妆打扮的姑娘,你怎么就没学着点梳个漂亮点的头式呢?你看看,楼中的丫头都比你会打扮。”祁暮只是笑笑,这许多天接触下来,她已发现这老板嘴巴是刻薄一些,人却是不坏的。被她说多了,次日,祁暮便换了男装,然后在谈老板的叹息声中无辜地说:“今儿我换过了呀。”
楼里的一些姑娘渐渐地出名了,便有一些贵人或富户请去游玩或是唱堂会助兴,祁暮便被派去护送这些姑娘。凡是外出的姑娘总是喜欢挑祁暮随着,一来她武艺高,二来是个女孩子也不怕路上寂寞,颇有话谈。祁暮也渐渐地成了楼里的香饽饽。如此一来,她值的晚班倒是少了起来。但楼里的姑娘挺倚仗她的,有时前天碰到些难缠的客人,虽然次日祁暮不值中晚班,但有姑娘求她撑一时,她往往也留下帮一把。几次下来祁暮也渐渐掌握了分寸,只点穴不伤人,警告而已。
锦心楼在上京名声大炽,京中富贵者往来颇多。五月间,吏部侍郎唐志却在来过锦心楼后出了事。
正文 二十三章 凶杀案
那一日,吏部侍郎唐志从锦心楼出来时,并不是很晚,亥时刚过。但他的青泥小轿却是没能走到家。
次日上朝前,家人发现他未归,急寻至锦心楼,却被告知唐大人昨夜便走了。于是报了官府。全城大搜的结果是,城中的夹城小巷中找到了他的轿子和两个晕迷的轿夫,轿中的唐大人已是没了首级。
官府自然是找了锦心楼中当晚招待唐大人的芳菲姑娘。据说,唐大人最爱的是琵琶曲,而芳菲姑娘弹的一手好琵琶。芳菲姑娘说,唐大人当晚是看过大厅里的表演后才点了她的牌子到芳菲阁听曲的,那时大约是戌时三刻,只呆了半个多时辰,就着小菜喝了一壶梅花沁,听了五六支曲子。走时是亥时二刻未到一些,不过有些醉意了。其他的,她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祁暮却是察觉到有一丝不妥的。
那晚她原本值的是早班,酉时便可放工回家,但楼中的芸香姑娘央她多留一个时辰。因为前日里碰到一个纨绔子弟,定要买她一夜,她说了卖艺不卖身,还是被他纠缠了一个时辰,还吃了一记耳括。后来那人被管事想法劝走了,却放言今日还来的。芸香心里害怕,想祁暮陪她一段。于是祁暮那晚自大厅表演后便在芸香阁门外候着,如芸香姑娘呼救便冲进去。不过,她候到亥时也不见那人,大约那晚上不曾来了。
芸香阁正与芳菲阁相邻,她站在院中候着时,芳菲阁里却很热闹。那晚芳菲姑娘并不当班,但有人点牌子,自然也要应承。祁暮站着无聊时便听到阵阵琵琶声从芳菲阁中传出。戌时二刻,有一虬髯大汉带了一随从从芳菲阁中出来,与祁暮照了一面。祁暮看不出他的年纪,却觉得他的眼睛很年轻,眼神沉静又锐利,祁暮总觉得哪里看到过这双眼睛似的。大汉看祁暮看他,朝她略点了下头,便向后花园方向踱去了。
一刻钟后,芳菲阁又来了新的客人。祁暮本想回家,但又放不下芸香,只想再呆半个时辰,那纨绔男子若不来的话,她便走了。半个时辰后,祁暮进芸香阁跟芸香打了个招呼,便欲回家了。出门的时候,却发现适才已走了的那虬髯汉子又出现在芳菲阁前,只不见了那随从。
祁暮看他似乎是在侧耳倾听阁内传出乐声,以为又是芳菲姑娘的倾慕者,便上前道:“客倌您还要找芳菲姑娘吗?现在阁内有客人,恐怕您还得跟管事的说一声。”
那大汉回道:“是啊,刚才听了曲子总觉余兴未尽,本想再点几曲,芳菲姑娘却是另有客人了。”又问祁暮道:“姑娘你是芸香阁的芸香姑娘吗?”
祁暮暗想,芸香姑娘若是象她这样,早就被老板骂死了,还有什么客人找?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护院。”
那大汉很惊异:“姑娘居然是护院?这锦心楼还真是有些特别。那姑娘的功夫一定不错吧?”
祁暮有些不好意思:“啊,江湖上混饭吃而已。”
那大汉笑了:“还是个小姑娘呢,就算是在江湖上混饭吃,那也不简单。”
他笑的时候,芳菲阁前的彩灯映得他眼中,灯中那几簇火苗仿佛是在他眼中跃动,他的眸子霎时熠熠生辉,格外有光彩。他唇角上扬,浓密胡须中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祁暮心道,这人长得粗豪,笑时倒是挺细腻温暖的。
大汉又问:“那你多大了,家里怎么放你出来闯江湖呢?”
祁暮道:“满十七了。我没有父母了,但我还要养两个侄儿。”
祁暮知道自己的行为在江湖上有些白痴,沈千笑以前曾告诫她“不要随便将自己的事都告诉陌生人。”可她不知怎么地,就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