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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小乞儿
祁暮与小虎对视了一眼,小虎蹲下身仔细察看:“应该有两三个人,脚印重踏的。”
祁暮也蹲下身:“有些脚印很浅,好象轻功挺好的。”
小虎摇头:“不是,你看,除了右边这两行的,左边重叠的脚印都很小,应该是小孩子的。”
“小孩子?那右边的会不会是我大嫂的?”
小虎又摇头:“也不象啊,这脚印,不象女子的,比女子的要大,又比男子要小。小王妃,我见过几次,比你高不了多少,脚不会大的。”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几年我一直跟着爹爹在这附近的山上打猎。我们普鲁族人都是天生的猎人。一个猎人就该会追踪,看脚印那是最基本的了。”
两人又小心地寻找脚印的来处,发现竟是来自于花园东墙处的一个破洞,那里被杂草掩盖着,如果不是冬季,又下雪,可能真的不太容易发现这个洞的。从洞里进出的十有八九是毛贼或是毛孩子了。
下了几天的雪了,思贤园废楼里也积了不少的雪。密室入口的地上,果然有杂沓的脚印,有雪水泥痕十分明显。小虎看了一下说,他们没有走。那密室里,干龙上次也曾放了一小袋米,祁暮也不急着找机关打开密室,反正不管是谁,他总要出来的。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那块石板轧轧开启,一个稚嫩的声音道:“就这么些米了,不知道够不够?”
又有一个声音道:“也够几日了,不够的话,只好到永福寺前去讨一些了。”
先前那声音又道:“快过年了,永福寺前都没什么人了,要年后才热闹。要去吉祥巷那边去讨才行。”
另有一个暗哑的声音道:“吉祥巷是张扁头的地盘,要去的话就我去。”
第二人担心地说:“轩哥哥,你上次的伤还没完全好呢,要是碰到他,就赶紧逃回来,不要东西了。”
那轩哥哥满不在乎地说道:“皮肉伤而已,东西不还是带回来了?我们总要多准备一些,到底快过年了呢。过了年,永福寺前人多了,我们就会好一些的。”
祁暮一惊:竟是三个乞儿?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个密室这个开关的?
祁暮和小虎隐在了一根斜落的横梁和碳黑的床柱前,耐心地等那三人走上来。
先出来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背着一小袋米,而后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背了一个五六岁的瘦弱小男孩走上来。三人都是粗麻布的衣服,摞着无数的补丁,但看上去却还干净。鞋也十分破旧,两个大一点的孩子脚上的鞋都有洞,露出里面冻得通红的脚趾头来。三人上了地面,找到机关,集三人之力用力踩下机关,那石板缓缓合拢。
当先的少年又机警地往四周环视了一圈,蓦地,就撞上了床栏后祁暮探究的眼。一愣之下,他脸上变了颜色,背了米,定定地站住不动了。小些的两个孩子初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推了他一下,继而顺着他的眼光看到了祁暮和小虎,两张小脸都泛上了惊恐之色。
那少年看了两个小的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又看了下小虎,便挣扎着放弃了。看着他时而咬牙,时而沮丧,最后低头不语,祁暮知道他想找机会走,却又被自己和小虎拦住了唯一的出口。他们既走不掉,祁暮便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那少年眼见着走不掉,忽而换了一种无赖的口气道:“你没见着吗?我们就是要饭的。来这里找点吃的东西而已。”
“那你们怎么知道这里的密室,而且密室里有吃的东西呢?”
“秋天的时候我们爬进来玩,无意中发现的呗。到了下面才知道有吃的嘛。”
祁暮朝他走了两步,又看了三人一遍,发现这三个孩子,除了中间这个略黑一些外,大的小的虽然脸不干净,肤色却白晳,尤其是小的那个,苍白得有些透明。“你们来了很多次了?怎么知道这里面还会有食物呢?”
那少年抬起头来:“没有没有,我们这就是第二次,就是来碰运气的。”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密室,拿了东西的呢?”
少年咽了一下口水:“今,今年秋天。”
祁暮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因事情出乎意料,心里也有一些不甘,如果真的一直是乞儿来取的,那大嫂到底有没有得到帮助,难道说她生活得很好,不需要帮助吗?
小虎却有些生气了:“这些东西是我们放在这里,送给别人的,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拿?”
最小的那个孩子眼里已有了泪光,瘪了一下嘴小声说:“这里本来就是我们家……”最后一个字才刚出口,那大孩子已迅速地捂住了他的嘴,马上又意识到什么,放开了,三个人的脸色瞬间都苍白了。只希望那声音小,祁暮和小虎啥也没听到。
可是,偏偏祁暮和小虎的耳朵灵得很。
“你们家?为什么?”祁暮的眼亮了。
那少年急忙解释:“他的意思是说,我们秋天没地方呆的时候就是呆在这个园子里的。谁都知道这是以前的怀义王府嘛,哈哈。”他笑得尴尬。
祁暮的疑心更重了,故意道:“这么说来,一个废园谁来过就可以当作自己家,我还可以说是我家呢。”她一边看着少年和那小男孩,一边故意咬重了“我家”两个字。两人却没有反应。
倒是中间那小男孩,此时眼睛一转,忽然上来拉住祁暮的手道:“姐姐,哥哥,你们就可怜可怜我们,让我们拿走这袋米吧。我们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我们昨天就没有东西吃了。你们自己手里不是还有吃的吗?”
小虎的脸有些抽搐,这话说的倒象是他们要与这三个孩子抢吃的似的。祁暮一听,脑子里却是灵光一现。她索性蹲在那个最小的孩子身前,轻缓地说道:“你要是跟我说实话,你们住在哪里,是怎么知道这个密室的,这袋米和我们带来的米和肉干就都给你们。”
男孩看看了小虎手里的袋子,艰难道:“我们,我们住城南的大王村……”那少年一声厉喝:“小辕,你在说什么!”男孩吓得一抖,眼泪汹涌而出,抽噎得不可自制,最后竟两眼翻白晕了过去,幸好被祁暮一手托住。吓得那少年和略大的男孩围着他大叫“小辕!小辕!”祁暮伸手掐他人中,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气来,却喘得厉害。少年见状,一把将他从祁暮手中抢过去,一边拍他的背。
就在男孩离开祁暮手的那一瞬,她的另一只手触到了男孩胸前有一块坚硬的东西。少年忙着为男孩拍背时,她忽然伸出手去,从男孩胸口抽出了一个玉佩,她的动作太快,那三人都没有反映过来,愣在了当场。那玉佩触手温凉,晶莹剔透,一面雕的是盘龙,另一边雕的却是一只奔跑的狼。
这熟悉的图案让祁暮愣住了,正要问,小虎此时却扑了上来,看着那男孩道:“你怎么会有这块玉?你哪里拿的?”那男孩见他这样,作势又要哭,却又倔强地忍住了。
那个略大的男孩道:“这么凶做什么?小辕为什么不可以有这块玉。我们没偷没抢,这是他娘给他的,他生下来就带着的。”
小虎问道:“你娘,你娘是不是生得挺美的?”
略大的男孩又道:“不是,正相反。”
小虎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我说错了,你娘半边脸上是不是都是疤?”
三个男孩都愣住了,却也说不说话。祁暮拿着玉佩,拉起那小男孩的手,缓缓道:“这玉佩,北狄只有一块。你姓祁,对不对?我,也姓祁。”
三个男孩的眼睛都睁大了。小辕忽然重重地点头道:“我姓祁,我叫祁辕。但我娘说了,以后我只能叫商辕。”
“你娘是商雪莹,对不对?你是七月的生辰对不对?那你今年是不是应该八岁了?”祁暮心中激动,一口气问了出来。再看这孩子,很秀美,但那刚毅的下巴和圆润的唇角就是大哥的模样。
祁辕不住地点头:“是的是的,可是你又怎么知道?”
祁暮忍住鼻腔里不断上涌的酸意,说道:“因为,我是祁暮。”
祁辕忽然放声大哭,一头扑进祁暮怀里:“小姑姑。”祁暮也忍不住,眼泪潸潸而下。
那少年此时也惊愕地看向祁暮,看祁辕哭得气接不上来,又赶紧给他拍背。又望着祁暮道:“你真的是暮姑姑,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轩儿,是祁轩。”
祁轩,淳义郡王的长子,祁暮印象里还是一个四岁的会撒泼耍赖的小不点,现在却已是个半大小子了。祁暮又惊又喜,揽过他道:“轩儿,你也没事,太好了。我还以为,淳义郡王府也全没了。”
“抄府前几日,我要找三叔叔玩,陶管家就带我去了东郊。后来发生了那事我们也没再回府,就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那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祁轩看看祁辕:“就是小辕说的,大王村。”又指着中间的那个男孩道:“就是他家里。”
旁边的小虎抹了一把泪,忽然问道:“那小少爷,小王妃呢,怎么是你们三个来取东西?”
刚平静了一下的祁辕又放声大哭,祁轩红着眼睛道:“雪姨,三年多前便故去了。”
小虎和祁暮愣了:“那现在谁照顾你们?”
祁轩摇头:“没人,我在照顾他们。”
祁暮望向王姓的小男孩:“你们也没有爹娘吗?”
祁轩道:“我是四年前才遇到雪姨的,那时王喜王芳的爹娘还活着。可是后来他爹上山采药,摔了下去,抬回来诊了两个月,还是没用。他们的娘太悲痛了,不久之后竟然也去了。后来就是雪姨照顾我们四个。可是雪姨体弱,也只支撑了半年多,再后来就只有我们四个人了。”
祁暮疑惑道:“你是四年前才遇到他们的,那还有四年多,你是怎么过的,还有,陶叔呢?”
祁轩哽噎着说了这几年的经历。原来,他和陶叔去东郊看望小叔叔祁峰,是躲过了淳义郡王府的查抄,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