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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车夫早不停,晚不停,偏偏这时候停!就差一点儿了,唉!
我又急又恼,却也无可奈何。
四阿哥一直盯着我看,这个表情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此刻,他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萧烈嘛,我只能告诉你,他现在一切安好!”下车时他回身对我说道。
“那……”当我再想问什么的时候,车里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无奈的摇摇头,起身下了马车。不管怎么说,在没惹恼四阿哥的情况下打听到萧烈现在一切都好,这个结果足以安慰我了。
广济寺不愧是皇家寺院,院内道路宽阔,古木参天,钟楼,鼓楼,一东一西伫立在大殿两侧,看起来相当宏伟,这些建筑看得出是经过精心修葺的,想必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虽然整个寺院处处都显示着非比寻常的皇家气派,但是在我看来这到未必是一件好事,寺院本是清修的所在,僧人也都是淡薄名利,摒弃奢华的。对一个寺院如此的精雕细作,反而弄巧成拙,折杀了寺院本来的意味。不过这也难免,回望历史,哪朝哪代的明君圣主不是大兴土木,广建庙宇。想必这应该也是他们表现天下太平,国运昌盛的一种手段吧。
在大殿拜过以后,我们一行人随贝勒爷绕过前殿,来到后院,这里比起前面一下子拥挤了许多,相对狭小的空间里种了很多乔木,有些低矮,有些高大,其中还不乏一些历经风雨的参天古树。想必夏天的时候一定是绿树成荫,遮天蔽日。不过现正值深秋时节,除了松树外,其他的树的叶子都差不多掉光了。枯枝干巴巴的交错在一起。地上 是厚厚一层落叶,几个小和尚正分散在各处,拿着扫帚扫着院子。这景色看起来全然没有前殿的气势恢宏,反而倒有些凄清了。
虽被枯叶盖着,但地上还是可依稀辨别出一条小径,小径的弯弯曲曲向院子深处延伸,尽头便是海觉法师的禅房。四阿哥此刻正在里面与大师谈禅,我和随从还有车夫便在禅房外面候着。随从和车夫我都不认识,自然也就没话说,但是他们相互之间倒是很熟悉,估计每次四爷来这里,都是这几个人陪着。他们和我隔开一段距离站着,小声地交谈着,谈话中还不时地朝我望望。从眼神中,我猜测到,他们谈话的主题是我。他们肯定在议论我是谁,从哪来的,四阿哥怎么会对我如此看重,让我坐到马车里去……
老实说,这样面对面的被几个生人议论,对我来说还真是第一次。 这着实让我感到很不自在。我于是有些生气地回望他们。他们看到我的脸色,又嘀咕了几句便不再言语了。毕竟,在他们眼里,虽然不知道我是谁,但是肯定认为我是四爷面前的红人,定然是不敢轻易得罪我的。
就这样,我们谁也不说话,静静地站在门口。耳畔只有几个小沙弥扫动落叶的声音,沙沙……
等了好一会儿,四阿哥走出禅房,海觉法师跟在后面。
“大师,那我就先告辞了,今日打扰了。”四阿哥回身对大师说。语气即谦逊又温和。看得出他是真的十分敬重海觉法师。
“贝勒爷走好,老纳不远送了。”大师双手合十。
贝勒爷点点头,向我们走过来,在我身边停下来:“大师说有话要对你讲,你先留下,我在马车上等你。”说完;看了我一眼;带着随从径直走了。
”是”我嘴上应和着;心里却很纳闷。
有话对我讲?没想到不过一面之缘,大师竟然还记得我。我疑惑的望向海觉法师。
“大师有话要对我说?”
大师笑了笑:“阿弥陀佛!多日不见,谢施主一切可好?”
“谢大师关心,我一切都好。”大师真是好记性,连我姓什么都记得。
大师点点头,竟然不再言语,在小径上缓步走了起来。我忙走几步跟上,心里想着,难道大师要我陪他散步,这可不行,哪能让贝勒爷在车上等那么久!
于是又忍不住追问:“大师,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谢施主为何如此焦急?”大师不愠不火地问。
“大师见谅,并不是因为我着急,而是我一个下人,不能让贝勒爷在车上等太久。”我解释道。
“老衲并非问你此刻为何如此焦急。谢施主,依老衲所见,长久以来,你心里一直心绪不宁,急于成就一件事情,甚至不惜任何代价都要达成。上一次在贝勒府的佛堂里,你说世人之所以沉沦苦海,皆因他们放不下执着。而现在施主你又何尝不是太过执着,放不下心中所想?我劝施主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不可过于强求,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害人害己?我不过是想离开清朝,早日回家。这怎么会害人害己呢。
更何况迄今为止,我只不过是混进了贝勒府而已,并没有为四阿哥做过任何一件事啊!
“大师,我不懂。我的确有执着,但是我的执着即非名利亦非钱财。我想要做的只不过是让一切都回归本来的面貌。更何况,迄今为止,我几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何谈害人害己呢?”
他笑着摇摇头,说:“让一切都回归本来的面貌。你处于尘世之中,从何得知事情的本来面貌?你又怎知现在的一切就不是它本来的面貌呢?施主须知万象皆空!不要被所见所闻迷惑了心智。”
“这……”我一时语塞,答不上来。我不贪财不贪利,只想回家,难道这也错了吗?我迷惑地望着他,“大师,您是想告诫我什么吗?”
“施主,宜行则行,宜止则止。缘起缘灭,不可强求。”
“大师,我还是不懂……”我脑子里乱乱的,他的意思是要我随缘吗?
“你是有慧根的人。老衲的话你日后自会参透。记住;念由心生,随心而动。施主,擅自珍重!老衲告辞了。”大师慈祥的对我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宜行则行,宜止则止。缘起缘灭,不可强求’,‘念由心生,随心而动’,我站在原地捉摸着他的话,大师好像劝我要随缘,但是这个随缘的意思似乎又不是什么都不做,听天由命。那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想了又想,仍然是一头雾水。
一阵风吹过,秋风卷着沙子顺着衣领灌进去,好冷,不过冷意一过,竟倍觉清爽。
‘呼’我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秋日的空气清凛泔烈,吸进身体里又是一阵舒畅。我放松的甩甩头,算了,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大师也说我日后自会明白的,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还是担心眼前吧!
于是,我整整衣衫,大步走出寺院。
马车上——
我一直担心四阿哥会问我刚才海觉大师对我说了些什么,但是很奇怪,他只是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我一会,什么也没问。他不问;我也落得清闲;整天猜来猜去;编来编去也的确不容易。
车子摇摇晃晃的跑,我一会儿西一会儿东的瞎想着。四阿哥不时的掀起布帘向外看看,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我身上。就这样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四阿哥突然伸出头去,对着车夫喊了一声:“停车。”
车子嘎然而止,我撩起帘子一看,是一条我完全不认识的街市。
“跟我下车。”四阿哥冲我说道。
我糊里糊涂的跟着他下了车。
“你们先回去吧,我办完事再回府。”他掸掸衣服说道。
我看看他,不知道这个‘你们’中包不包括自己。
车夫和随从互相看了看,似乎没了主意,其中的一个随从说道:“爷,您一个人,怕是……”
“你们都回去吧,不用担心我的安全。”他摆摆手,打断了随从的话。
“是。”随从们不敢再多说,转过身去牵马。车夫也从新爬上马车。
从‘都’!这个字我听出 ‘你们’里面应该是包含我的。于是我也准备再钻回车里。可是手刚刚掀起帘子,就被四阿哥一把揪了回来。
“我说过让你回去了吗?”他皱着眉看着我。
“这……”
他是没说让我回去,可是也没说不让我回去啊。
“好了,你留下。你们走吧!”他说着,拉我站到一旁,再次冲随从们摆摆手。
他们无可奈何的互相看看,又一人瞟了我一眼,眼神中全是羡慕和不解。不用说;回去的路上我肯定又成了他们议论的话题了。
“爷要办什么事啊?”他们走后,我跟四阿哥并排走在街上。
“去个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贝勒爷淡淡说道。
他显然不原意多说,我也不敢多问,于是跟着他走,一会儿功夫,已经穿过了两条街。
当我们拐个弯,走上第三条街道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熟悉起来。这不是之前我住的客栈的那条街吗,再往前穿过两个路口就到了庆祥医馆了!
“贝勒爷到底要去哪?”我忍不住问。
“你觉得我要去哪?”他反问。
“难道是……庆祥医馆?”我微微转头看向他。
他笑而不语。
很快的,我们就走到了庆祥医馆的门口。一个多月没来了,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唯一变了的就是门口的薄布帘换成了棉布帘子。我这时真恨不得一步冲进去,看看萧烈在不在。但是四阿哥在身边,我又不敢太放肆。
“你不是很想知道萧烈的情况吗,还不快进去。”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四阿哥在我背后说道。
我心里一喜,等得就是这句话!回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便忙不迭得掀起门帘跑进去。
一进屋,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柜台后面的萧烈,他穿着一身灰布衣裳,拿着笔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东西。一个月没见,他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精神。我一时间太高兴,竟然不知道张口说话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傻笑。萧烈寻声抬头,一见是我,手里的笔啪得一声掉在了书案上。
“雨霏!怎么会是你!”他快步走过来,拉起我的手,“你这么多天过得怎么样?一切都好吗?”
“萧烈,我很好,一切都好。你呢?”我激动极了,半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