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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山开了门,摸黑进到屋里。摸索着打开玄关的灯,听到一声喵。福尔摩斯就端然坐在眼前。
“嗨!特地迎接我吗?”片山轻抚他的头。“晴美大概睡着了吧?”
进到饭厅后,片山脱掉上衣,解开领带,大叹一口气,然后一屁股坐下,喃喃自语道:“累死了!”
福尔摩斯伸出不露爪的前肢,轻轻去叩片山的大腿。
“怎么?想喝水是吗?”
福尔摩斯走向用拉门隔开的另一个房间,然后望着片山叫一声。
“叫晴美起来?不好吧!你想吃什么,我来……”
福尔摩斯再高声叫,打断他的话,表示有事。
“好啦,什么事呢?”片山只好站起来,过去拉开隔门。“她不是睡了吗?你看,睡得烂熟……”
片山的嘴巴合不起来了。不错,晴美好端端地睡在棉被里,没有模仿玛莉莲梦露的裸睡。令片山目瞪口呆的是——他看到石津蜷曲着身子,发出比空调还响的鼻鼾声,睡在晴美的旁边。
饭厅的灯光弄醒了晴美。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来,“回来啦?啊,那么早哇!”然后打着哈欠掀开棉被。
“早?已经太迟了!”片山怒吼。
“怎么啦?半夜三更哇哇大叫,邻居被你吓死了!”
“吓死的是我!那……那个是什么东西?”
“吓?”晴美回头一望,眼都大了。
片山用力一拉棉被,大喝一声“起来!”
石津被他踢个人仰马翻。
“片山兄!这是误会!”
“什么误会!趁我没把你从窗口丢出去之前赶快滚!”
片山怒不可遏,虽然那张娃娃脸生起气来也没有什么魄力,不过已经够瞧的了。
“我只是上厕所去了,四周太暗,结果……”
“结果钻进隔壁房间的晴美的棉被里去了?”
“正是这样。不愧是片山兄,深明大义!”
这时候说奉承话完全无效。
“快滚!不然我叫福尔摩斯咬你一口!”
此言一出,石津脚都软了,慌忙跳起来。“我知道了!失陪了!”然后踢拉着鞋子冲出大门外。
“哥哥!你呀!”晴美好像也生气了。“我们什么都没有,是清白的,你何必那么生气?”
“你在袒护他吗?”
“也不是的……”
“即使真是睡昏了头才钻进你的棉被,表示他在潜意识里对你……”
“你又不是佛洛伊德,胡扯什么嘛。你说是不是?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摆出不理人间事的姿态,静静安睡去了。
另一方面,石津离开片山的寓所,在夜路上蹰蹰独行,一边嘟囔着道:“搞得乱七八糟的……”
就在那时,背后有人把他叫住:“请问……”
“你是谁?”
被人殴打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又被片山赶出公寓,石津心情极其不佳,因此粗暴地反问。回头一看,这才发觉是一肥一瘦两个陌生男人。
“有点事情向你请教……”胖的那个说。石津觉得他的声音在哪儿听过似的,不由扭扭头。
“不会打扰您太多时间。”
“对,不会太久。”
一唱一和的两个声音,使石津即刻省起,他们就是下午在咖啡室邻座表演“相声”的那两个人。这么晚了,叫自己干嘛?看样子又不像是拦路打劫的强盗。
“好吧!什么事?”石津说。
续曲(四)
“事情麻烦透了!”古川巡警叹一口气,交替望望那两具尸体。然后对站开一边发抖的少女说:
“喂,麻烦你去叫医生来吧!”
少女吓得缩起身体。抖着声音问:
“是不是请仓持医生?”
“镇上除了他还有谁是医生?”古川粗鲁地说,接著有点悔意。“你告诉他,请他到桥下的河边来一趟,然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是!”少女松一口气似的点点头。“我马上去叫医生来。”
“不必走得太匆忙。”古川说。“已经半夜了。这个时间在城里赶路,反而引人注意,以为发生什么大事。无论遇到什么人都不要讲出来,知道吗?”
“哦……”
“只能告诉仓持医生,然后回家睡大觉。知道吗?”
“知道了!”
少女冲上河堤,过了桥,匆匆忙忙地走开。
“不要走得太快!”古川大喊,不知少女听不听得见?除了河水的奔流声之外,什么也听不见。古川在不远的岩石上坐下,望着倒在河边的两具死尸。
一具是片冈公三郎,另一具是山波干造。同样是二十岁,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刚才那位发抖的少女叫小烟千惠子,镇上数一数二的美人,看来事情因她而起。
两具死尸的手里各拿一把刀,不偏不倚地插中对方的心脏,任何著名外科医生都无法下刀下得这么准!
这是年轻气盛造成的结果。为了一个小姑娘争风吃醋而自相残杀,证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可悲复可叹!也许对方只在灵前献一炷香就了事……
可是,事情不是这样简单就能解决。一个是片冈家的小儿子;一个是山波家的小少爷。对于双方父母而育,都是最钟爱的幼子。然而两个世家世代不和……
古川还在望着尸体感叹时,桥上传来脚步声,月色之下,出现仓持医生穿旧西装的身影。
“医生!来得好快!”古川走上河堤去说。
“千惠子冲进我家来,吓我一跳,醉意被她吓醒了!”
仓持发着牢骚。五十多岁的他,打扮有点邋里邋遢的,却是镇上公认的医生,颇得人缘,而且富有人情味,称得上仁心仁术。
“听说是公三郎?”仓持问。
“还有千造啊!”古川说。
“真是作孽!”仓持唠叨一句。“先让我看一看。”
“在河边。您下得来吗?”
“笑话!比起你来,我还精神多呢!”
古川不由苦笑,他才刚满四十五岁。
“那么,请您小心,留意脚下。”
仓持踏着令人心跳的步伐从河堤下去,终于平安下到河边,一面喘气一面神气地说:
“看!我还挺管用的吧!”
古川跟着下去,仓持立刻开始检验那两具死尸。
“两人互刺而死的吧!”
“真是愚昧!”
“可不是吗!不过,事情不会就这样了结。”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古川点点头说。“最近,片冈和山波的对立好不容易才告一段落,现在又来了。”
“晤。年轻一辈又趁机制造骚乱了!”
“片冈家的泷川,以及山波家的村内,一起上东京去了。”
“我听说了。是不是去找义太郎和晴美?现在才派人去找他们,为的是什么?”仓持似乎不吐不快似的。“如果要找他们回来,当初何必拆散他们呢?”
“他们是仇敌的孩子呀……假如还活着,年纪已经不小了吧!”
“义太郎有二十九了吧!晴美嘛,也有二十五六啦。可是他们被这样的浊流吞没掉,大概活不成罗。”
“尸体并没有浮上来呀。”
“那也不一定活得了。”
古川有点不相信地望着仓持。“医生!你想庇护他们两个吗?听你的口气,好似不希望他们活着!”
“我当然希望他们活着。”仓持用恳切的语调说。“如果他们在东京的一角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不过,如果找到他们,片冈和山波两家都会感到高兴。因为其他孩子都不长进。只是,要他们回来继承这一带土地的财产,对他们而言,是幸还是不幸?”仓持摇头叹息。
“我想不是好事。假如他们没死,我宁愿他们静静地过日子,不要回来!”
“我很明白您的心情。”古川点点头。“不过,现在发生这种事情……”
“所以很麻烦。”仓持强硬地说。“假如他们在这个时候回来,你想会怎样?又要卷入两家的斗争里。”
“可是,假如他们回来,说不定从此结束两家的斗争。因为已经是闭门两家亲了呀!”
仓持愁眉苦脸地说:“会有这样的好结果吗?”然后耸耸肩说:“能够找到就是奇迹。来,当前之急是解决这次的事件……”
“当然,必须在传到他们耳朵之前通知县警……”
“不可能。千惠子已经讲出去了!”
“我会留在这里。你赶快去找救兵吧!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了。”
“知道!唉,真是糟透了!”古川苦着脸说:“这里拜托您啦。”然后准备爬上河堤去。
就在那时,传来车子靠近的声音,正朝着河堤猛速开过来。不久,一部旧款的大轿车紧急刹车停了下来。一名六十开外的健硕男人,穿着和服,从河堤一口气奔到河边。
“我的儿子!公三郎呢?”
古川还来不及回答,片冈义一已经看到横卧在河边的尸首。
“公三郎!啊!”片冈义一奔过去,双手抱住泛白的头伤心欲绝。
古川跑上前去安慰说:“真是不幸!请您冷静……”
“住口!”片冈勃然大怒。“把你的枪借给我!”他冷不妨地用手去抓古川腰际的手枪。古川大吃一惊,伸手压住手枪不放。
“你想干什么?不行,放手!”
“我要打死他!我要让杀死公三郎的人吃一粒子弹!”
“镇定些!对方也死了呀!”
“我不管!这样不能消我心头之恨!”
“不能这样……”
二人正在激烈争论时,突然有人大声喝住:
“不准动我的儿子!”
抬头一望,桥上站着十名大汉,正在俯视河边。大声怒喝的是个跟片冈体型相反的瘦子,年龄也在六十上下。
“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手指,我就要你的命!”
山波幸造的话平静而冷淡,却有可怕的回响。
“你们两个都给我安静!”一直沉默的仓持介入他们之间,愤怒地说:“他们尸骨未寒,你们这样做简直是耻辱!除非你们也想陪死,不然就等自己儿子葬礼结束之后再吵吧!”
片冈和山波隔着一道桥彼此怒视一会,最终山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