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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不纯熟的力量竟然有办法对抗并打倒我这具身体。”
少女飞奔到白骨身前,大声的喊道。
“不,你不可以消失,我没想过的。”
“好了,不要撒娇了!放心,我既然已经许下承诺,就不会如此轻易的消失!”
随着他的话,从他碎裂的骨头上面,七色的火粉渐渐开始变色。变成了淡淡的,澄净透彻的紫色,并且仿佛被吸引着一般,朝着少女右手一直没有松开的武士大刀——贽殿遮那涌去。
“这是……”
少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小白的存在之力的性质正在改变,然后进入手里的太刀,和它彻底的融为一体。
“这是我的承诺,输了,就永远陪在你身边,与你一起战斗!”
白骨点头,他的骷髅头裂开嘴,似乎在笑。
“真是太好了,不愧是那两个家伙的女儿!”
已经对自己的身世有了些许了解的少女摇摇头,端详着那看不出表情的骷髅脸,表情十分的温柔……看起来就跟自己每次被打倒在地,躺在地面仰望白骨的表情一样。
“因为……今天、昨天还有之前,你一直教了我很多。”
少女诚恳地回答与闪耀动人的炎灼眼,让白骨心满意足地吐露一口气,接着突然转以听似不悦的语气询问。
“亚拉斯托尔……最后那招是你从旁出的主意吗?”
“不是,‘这部分’是属于你的范畴。”
亚拉斯托尔简短回应,不知为何声音之中也透出隐约的不悦。
“……是吗?既然如此,的确表现得非常好。”
语气很快又恢复到原有的清澈。
“那么,按照约定,从现在开始,我就属于你了!但是,那只是限于这具身体所拥有的‘本质’。当我的本体出现在你面前的那一天,一切都将变得不一样!”
“这种火焰,才是你真正的火焰吗?”
少女看着变成闪亮的浅紫色火焰进入“贽殿遮那”的存在之力,问道。
好亲切,这股火焰!
少女抬起左手,捞起了一缕紫色的火焰。令她惊异的是,那缕火焰在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就钻入她体内。然后,她感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增加了一分。
(这是怎么回事!
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火雾战士可以吸收“红世魔王”的存在。
还是……
因为自己和小白,是特殊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别离 前进
并没有察觉到少女的疑惑,小白抬头看向了从远处走来的三个身影。
他空洞的眼睛仿佛能够射出视线,看着那那两个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存在——“铁甲龙”伊路亚尼卡,以及“暗之水滴”琪尔诺伯格。
“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为了不成为被讨伐的对象,之后你们就返回‘红世’!”
脱口而出的命令话语,让少女从疑惑中清醒。她现在才知道,伊路亚尼卡和小黑居然是小白的部下。也是,仅凭百分之一不到的“本质”其实力就如此恐怖。如果是他的本体,那该多么强大。
即使以战术战胜了对手,可好胜的少女却更希望可以和完全的小白一战。
“是,大人!”
面对存在正在缓缓消逝的小白,伊路亚尼卡和琪尔诺伯格恭敬的低下头。琪尔诺伯格虽然算是对方的女人,可既然只是一具存在之力构筑的磷子,自然没被她当成真正的“那个人”重新起身后,两位在“天道宫”停留了数百年的“红世魔王”转身看向了他们守护的成果——已经成为火雾战士的少女。
少女面露复杂的表情微微颔首,分明还有很多话想说出口,然而他努力压抑下来,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有一股思绪囤积在胸口,令她痛苦不已。
亚拉斯托尔从少女的胸前,对着眼前两位忠心耿耿的“红世魔王”致赠一句感谢。
“多谢你们长久以来的照顾。”
不过,面对亚拉斯托尔代替契约者发表的感谢,伊路亚尼卡和琪尔诺伯格反而明显的露出了不悦的表情。因为他们想起了数百年前,就是这个家伙,把“那个人”击碎。
内心的怒气化为声音吼出。
“我们可不是为了你,亚拉斯托尔,当年如果不是你,他们怎么可能会消失!”
“现在才出来装好人吗?如果不是主人严令,我们绝不会让小姐成为火雾战士,更不会和你签订契约!”
一男一女的两个声音的怒斥声响起,完全没有理会跪在一旁,诧异瞠大双眸的少女。
“不错,亚拉斯托尔,我会在这里,完全是发自‘对她们的爱’。你可不要误会,我们之间还有一战,但是下一次,结果将完全不同!”
随后,说话的是大半身体都已经消失,甚至已经无法维持实体的白骨。透过这个声音所蕴涵强烈情感,令少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内心忿恨不平的想法。
隐约可以明白,他所指的“她们”应该就是那名因亚拉斯托尔而牺牲性命的“炎发灼眼的杀手”以及,极有可能作为她女儿的自己。
爱!
这就是让小白呆在这里教导我,让伊路亚尼卡爷爷和小黑放弃“吃人”守护“天道宫”数百年的力量吗!
“……”
蓦地,如同在威尔艾米娜和蒂雅玛特默契十足的对谈之际所感受到的一样,少女产生一种在被遗留下来的寂寞与悲伤之中,同时搅杂了些许气恼的心情。
“我……”
面对一同生活迄今的小白,少女努力以微弱的声音致赠一句。
“我也很爱你。”
“!”
连虚影的骷髅头都即将消失的小白,猛的将目光移向了炎发灼眼的少女。
他察觉少女以坚定的目光凝视自己。
成为火雾战士“炎发灼眼的杀手”的少女。
他和那最心爱的两个女人共同的女儿,此时绝无仅有的“两界之嗣”让他骄傲且自豪的存在。正以灼眼蕴涵因为年幼所以显得真诚的心意,定睛凝视着自己。
这是第一次,被这么说!
有些不敢置信的白骨,更胜表情的木讷声音询问。
“……你爱我?”
“嗯!”
少女认真点头,在她的灼眼凝视之下……
“呵呵……”
最后的火焰,没有进入少女手里的太刀,而是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化作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声。
“……哈哈,我也爱你,深深的爱着你……”
少女浮现灿烂的笑容。
望着那毫无防备的天真表情,白骨最后的存在也消失了,化作漫天紫色光粉,从西面八方进入到少女的肌肤,和她每一个细胞融为一体。
少女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那是每天晚上,她入睡的时候,都会出现的温暖。每一次,在战斗之后,只要睡一觉,她的身体就会恢复如初。原本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体自愈力惊人,现在才明白。除了她自身的自愈力之外,更多的,是小白用自己的力量在治疗强化她的身体。
“记住了,这个世界上最强的自在法……爱!她拥有足以产生只需一击便可以打败‘红世魔王’的力量。总有一天,你要自己去发掘……”
“咦?”
“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希望你……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无论是谁……哪怕,那个人是亚拉斯托尔,也不能阻止你做出这个选择!”
“什么!”
“我深爱着你的母亲……迪丝,玛蒂尔达·圣米露,她们的生命在你身上得到延续,和我一样,永远守护着你……爱着……你!”
最后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之中,带着震撼的少女,心中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只是,不等她思考那句话蕴含的深意,他们身后的神庙圆柱与地板碎裂,地面出嘎吱声响。
连续的大战,天道宫,即将迎来崩溃。
“快走吧!”
愤怒与小白在最后居然提到了少女两个母亲的名字,可是在当事人不在的情况下,亚拉斯托尔只能用语言转移少女的注意力。
不过,想必之后失去会变得麻烦许多吧。
“嗯。”
少女轻轻的答应了一声,最后看向了陪伴自己长大的两位“红世魔王”和保姆威尔艾米娜一起,朝着一个方向跑去。伊路亚尼卡和琪尔诺伯格,也没有说出什么煽情的告别话语。
从此刻起,再次见面的时候,双方也许……不,肯定就是敌人了。
轰隆隆……
裂痕扩散的声音与神庙坍塌的声音陆续增强,陷落的地板与倒塌的圆柱之中,停留在过去的记忆,也在消失。
形容成流星未免显得体积太过庞大的“天道宫”一面飘散出瓦解的碎片,一面缓缓沉入黑夜的海面。
历经接二连三的损坏导致力量减弱,却没有丧失隐蔽技能的“隐匿的圣堂”克利由普塔所包覆的宫殿,大规模质量的沉没导致周围卷起水花,打乱波浪。
一切正不断下沉。
与火焰追逐嬉戏,然后入睡的圣堂。
令观者心情激昂的战争全景画的大型神庙。
日复一日,每天生活的常画馆邸。
以钝重的声响报时的大时钟。
书库还没读完的书,写满重点的笔记本,原本再过不久应该要帮忙修剪的庭园,平日爱用的茶杯,即将接受的考试,偷偷瞒着(她觉得)威尔艾米娜在庭园造景一角栽种的花朵。
那株菩提树的残骸。
所有的一切,正在下沉。
两名火雾战士与两名“红世魔王”站在从海岬延伸而出的瞭望台,默默不语地凝视着这一切。
静静地凝视,直到整个埋入海浪之中,最后的水花消失为止。
少女的时间一旦开始启动便再也停不下来。
甚至连再一次的离别,也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如其来地造访。
除了纯白头饰以外,全身衣裳破烂的威尔艾米娜说道。
“那么,我们也就此道别了是也。”
如此重大的事情却仍然保持平时一贯简洁利落的态度。
少女的炎发灼眼已经冷却成黑色,只裹着黑衣的少女打从心底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