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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残忍,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下意识的问瑞德:“你在睡觉时,真的没有听到其它声音吗?”腿被活生生砍断,至少应该发出惨叫吧?
瑞德神智有些游离,目光迟缓的看着我,显然听不懂我的中文,杨博士立刻将我的话翻译过去,瑞德语言混乱的用英文说道:“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我是因为有点儿冷,才醒过来的,一直很安静……”他说这话时,我忽然发现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别人大概不会发现,但别忘了我的老本行是什么,我虽然不成才,好歹也拿了个红本本,还是精神科的,对于人的表情特别敏感,我几乎立刻就知道了他在说谎。
如果是说谎,这个瑞德也说的太厉害了,除了刚才那细微的闪烁,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挑不出毛病,估计用测谎仪都很难测出来。
是我多心了吗?
如果这条腿被砍掉时,迈西没有发出惨叫,那么他当时会不会已经死了?
这条腿是谁砍下来的?为什么要砍下来?
腿以上的部位去哪儿了?
我将目光从瑞德脸上移开,看向远处,随后打开了探照灯,朝着植被后面的位置走过去,顺着这个位置,探照灯将周围的一切照射的非常明亮,其余人也跟着我朝前走,显然也在纳闷这条腿的其余部分去了哪里。
首先,迈西肯定已经遇害了,而且伤害他的应该不是什么动物,而是人,只有人才会使用刀子。
除了我们这个队伍里的人,我们在魔鬼城已经呆了足足五天,这里根本没有其它人,又怎么会有人对迈西下手?那条腿,总不至于是他自己砍下来的吧?
我顺着往前走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想找到迈西的其它部位,另一方面,也想看看有没有留下脚印一类的线索,整个魔鬼城的表面是一层浮土,每踩一步都会留下清晰的印记,根据这些印记,可以给我们很多帮助。
但顺着前方找下去后,另我们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
后面确实有印记,但……只有一只脚的印记。
也就是说,在被砍断一条腿以后,迈西站了起来,用一只腿开始往前跳,所以留下来这一串单个的脚印。我想象着那个画面,便觉得后背发凉。
孙二咽了咽口水,道:“难道是僵尸?”
他的思想模式和我差不多,因为我也想到了僵尸这个词,除了这个词,我实在想不出,有谁会被砍断了腿不惨叫,还淡定的爬起来往前跳,这简直不是人能做到的,除非……除非当时的迈西已经是一个失去意识的死人。
只是,死人又怎么会动,难道有人使用控尸术一类的东西?
更让我们感到难以理解的是,除了这单个的脚印,周边便没有其它的痕迹,仿佛在被砍断腿时,也只有迈西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就好像这条腿是迈西自己砍断的一样。
队伍的气氛很沉默,眼前的一切都透露出诡异和不寻常理,我们有很多猜测,但每一个猜测都显得不合实际,难道真的是迈西自己砍断了一条腿?
正常人,谁会做的出这样的事?
还有瑞德,他为什么要说谎?
往前找了一段距离,我们看到了迈西的尸体,他趴在地上,只有一条腿,背上背着枪,枪没有上膛。查理老头目光阴沉,打了个手势,示意将尸体翻过来,我是走在第一个的,离迈西最近,顺手的事情,于是我蹲下身将尸体翻了个面,虽说我们是对头,但人死如灯灭,这时候也没什么可计较的了,谁知我刚将尸体翻过来,眼睛紧密的尸体忽然睁开了眼,眼球通红如血,十分狰狞。
这变故来的太快,我又蹲着身体,心中惊的三魂去了七魄,还没做出反应,迈西的尸体已经忽然坐了起来,张开嘴朝我的脖子咬过来,那一瞬间,我脑海里想到的是在雪山被我咬死的那个外国女人。
难道这就是报应?
一切来的特别快,我一下子就被那东西咬中了脖子,疼的难以言表,周围一片混乱,有人朝着尸体开了枪,在混乱中,我听到鬼魂陈喝道:“不要开枪!”
但这话已经晚了,枪子儿打进尸体后,溅出了很多血,这些血溅到人的皮肤上后,就如同硫酸一样,只听很多惨叫,有人用英文说了句什么,具体我听不清楚,但里面有一个单词是眼睛的意思,估计是血液溅到眼睛里了。
我使劲的想推开他,但脖子上的肉被咬的很紧,我试着去掐他的脖子,他的脖颈很粗,外国人普遍比中国人壮,他的脖子又冷又僵硬,完全不起作用,我又用手摸索着想掰开他的嘴,很快摸到冰冷的嘴皮子,手伸进去后,里面黏糊糊的,也不知是我的血还是什么。
第四十六章倒打一耙
我已经顾不得什么痛不痛,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拉开他咬合的上下颚,但他力气太大了,完全不为所动,而这时枪声也停了下来,我旁边忽然闪过一个人影,是鬼魂陈,我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但咬着我脖子的迈西立刻就放开了,并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这才发现,鬼魂陈用一只银色的小飞刀,从他的天灵盖上直插而下。
鬼魂陈脸上也被溅到了一些血迹,凡是溅到血迹的地方,都仿佛被什么东西烧了一下,起了一个亮泡。这小子原本是很俊的一个人,现在可以说是全毁了,其余人也差不多,脸上都有被血溅出来的东西,最夸张的是Alexa和金发美女,捂着自己的脸尖叫,活像是被人强奸了一样,鬼魂陈皱着眉头,冷冷道:“吵死了,闭嘴。”
杨博士脸上也有亮泡,但她比较淡定,说道:“这种情况我以前遇到过,这是尸血,在陕西出土的一具古尸就是这样,它的血有毒,人的皮肤一沾上就是一个大泡,不过只要不感染就没事,很快就能复原,所以拜托你们别叫了。”
Alexa和金发美女这才淡定下来,一幅心有余悸的模样,虽然她们两个不叫了,但还有一个白人在地上打滚,一直捂着自己的眼睛,我心知不好,这尸毒血,溅到身上不打紧,溅到眼睛里可就坏了。
我连忙道:“咱们先回营地给他清洗一下。”话刚说完,那个白人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一些,慢慢放下了手,泪眼朦胧的张开眼,眼球上竟然有一个如同亮泡一样的东西。
我一看心就凉了,虽然我医术比较菜,但这么明显的伤势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这个白人的眼角膜显然已经脱落了,那两个亮泡一样的东西,就是正在脱落的角膜。
他表情显得很惊恐,四处乱摸,语言十分混乱,我蹩脚的英语水平,只能听到一些单词:眼睛、看不见等等这一类的,我看向鬼魂陈,他面无表情,目光没有关注这个瞎了眼睛的白人,而是看着迈西的那具尸体,我一看就发现不对劲了,他血红的眼球,现在竟然恢复正常了。
我缓了缓思绪,问鬼魂陈,是不是因为那柄飞刀的原因,鬼魂陈摇了摇头,缓缓道:“不是,它转移了。”
它?
我惊了一下,道:“什么意思?转移是什么意思?”鬼魂陈皱了皱眉,忽然看向我,用手碰了碰我的脖子,我这才感觉到痛,一摸,脖子旁边可以清晰的摸到一个牙印儿。
鬼魂陈收回手,盯着手指上因为触摸伤口而沾上的血,慢吞吞的说道:“我不确定。”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碰我的伤口,感觉有些怪异,没等我开口问,他的目光开始巡视着我们所有人,用一种仅有我能听到的声音。慢吞吞的说道:“这个城里有一些我所不了解的力量,它混入了我们中间。”
连鬼魂陈都没有看透的力量……我道:“诅咒?”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幽黑的眼睛微微眯起,淡淡道:“先离开这里。”
我们搀扶着那个瞎了眼的白人回到营地,很累,毕竟睡了才不到两个小时,但这诡异的环境,压的人心里喘不过气来,那个白人的眼睛,我们根本没办法做出处理,瞎是肯定的,只是半脱落的角膜会不会恶化很那预料,躺在帐篷里,都可以听到白人的呻吟。
我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孙二的事情也不能瞒下去,于是我将鬼魂陈叫道一边,两人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交谈,我将自己的发现和推测,孙二的不正常,已经瑞德可能说谎的事情,都转述给他,希望鬼魂陈能留个心眼,在这个过程中,孙二明显在关注我们,眼神有些深沉,直勾勾的盯着我,仿佛我是在背后说他坏话一样。
他的眼光不在是我熟悉的那个老二,很冷漠。
我觉得心寒又无奈。
鬼魂陈听完,抿了抿唇,微微点头,我们回了帐篷,准备继续睡觉,就在这时,孙二忽然挡住我的去路,道:“哥,我有事情想跟你谈一谈。”
“谈什么?”
“私事,不方便拿在这里说,我看你刚才和鬼魂陈待得位置就很隐秘,咱们不如去那儿。”他脸上笑嘻嘻的,但声音有些冷。
我不知道孙二打的什么主意,但我已经忍耐很久了,抱着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想法,我和他回到了与鬼魂陈之前交谈的地方,这里处于火光的明暗交界处,其余人大多围着火堆坐,因此没人能听到我们的谈话。
我道:“说吧。”
孙二冷冷的盯着我,道:“大哥,我给你看样东西,看完后,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他这句话让我有些发懵,随后,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串手珠,我惊了一下,道:“怎么会在你这里?”这是一串佛珠,我不信佛,这是去云南住寺庙那一次弄的,进了寺庙得捐香火钱,捐完了每个游客都发一个,我当时身上没有零钱,所以张易霄帮我捐了,算是朋友送的礼物,虽然不贵重,但好歹是一份心意,所以我偶尔会拿出来带着,这次出来的时候刚好也没摘。
我看向自己的手腕,这才发现,手珠不知何时掉了,我刚打算拿过来,孙二将手一收,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知道我是在哪里捡到它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孙二冷漠的态度,心里感觉很烦躁,说话也不怎么客气,道:“鬼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是我在去找尸体的路上发现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