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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动的差点儿流泪,心说总算有人记得我的好处了,于是道:“兄弟,我就只有一个问题,你们刚才为什么会维护我,是不是你们当家的说过什么?”
蛮子一愣,道:“既然您猜到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在我们汇合之后,当家的曾经秘密找我们开过会,说他如果出了什么事儿,剩下的人就全听您调配。”
“我?”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忍不住有些惊讶,我一个俗人,唯一指挥过的人就是我药铺里那两个萌妹子,因为我是她们的老板,但让我去指挥一群刀口舔血的汉子,我何德何能啊。
而且,小黄狗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吩咐?难道他察觉到什么危险,认为他自己这一次很可能折在这里?
蛮子点了点头,道:“不错,当家的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他有些迟疑,我立刻道:“他还说了什么?”
蛮子神情有些尴尬,道:“您要听原话吗?”
我道:“兄弟,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蛮子清了清嗓子,学着小黄狗的神情,道:“他当时大致是这样说的: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就跟着姓孙的走,他虽然胆小怕事又嘴贱欠揍,但为人仗义,是我多年的兄弟,关键时刻遇到什么危险,你们拉他一把,介时你们若是出了事,他也不会亏待你们。”
胆小怕事?嘴贱欠揍?
我忍不住苦笑一声,心说小黄狗还真了解我。
我沉默了。
我没有想到,小黄狗原来还曾经对自己的手下说过这样一段话,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兄弟情分,在秦岭就已经彻底断了。
蛮子说完,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们这些人,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不知道哪天就火拼死了,或者进号子里等枪毙,当家的对弟兄们不薄,这一次走这一趟,我们都是自愿的,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后世都安排了。”
我一时哑然,道:“我一直以为是小黄狗……啊不,是你们当家的用势力逼迫你们来的。”
蛮子耸了耸肩,道:“来之前,当家的已经说过这次行动会死人,但是,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必须付出一些代价,我只希望自己这次能活着出去。”
看得出来,蛮子不比鬼魂陈的手下,鬼魂陈的人,是内心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因此他们都显得很张狂,完全没有道德和法律的束缚,那种人惹不得,但蛮子显然是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的,那又为什么要冒这种险呢?
我问蛮子:“既然知道是玩命的行当,为什么还要去干?”
蛮子一时愕然,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他道:“付出多少,得到多少,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靠自己的力量买了一栋别墅。”
我呛了一下,道:“别墅重要还是命重要?”
蛮子沉默了一下,道:“在此之前,我在北京打工,也就是现在说的北漂,但老板最后跑了,一年的钱都没有结到,我病重的老母没钱,所以被医院给拖死了。”顿了顿,蛮子道:“我并不是鼓励别人为了目的而干坏事,但至少,有很大部分人是不愿意干这些事的,谁的命都只有一次,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把脑袋系在脖子上。”
我一时没法吭声,在有些时候,钱确实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于是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静静的等,但等了很久,依旧没见鬼魂陈的动静,我忍不住重新走到堆积的石崖前,而大胸则还在那个隙缝处张望。
见我们过去,受伤的大腿不动声色的从人堆里退出来,退到我旁边,低声道:“还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在鬼魂陈的手下中,也就大腿还比较理智,我朝他点了点头,以示感激,但现在可以说是群龙无首,小黄狗的手下或许会听命于我,但鬼魂陈手下的人却不可能。
现在该怎么办?
鬼魂陈和小黄狗都一去不回,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出现了什么危险,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等下去?
第三十章被吃了
须臾,鬼魂陈的手下大约也不耐烦了,他们聚在一起商议,听谈话的内容,似乎是想再派一拨人进去,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决定这次去两个人,并且留一个人在顶部观察,正所谓站的高看的远,有这样的保险措施,应该不会在无缘无故失踪。
但派谁去呢?
大胸目光转了一圈,说自己愿意去放哨,随后一指我和大腿,道:“看你们俩个关系不错,就你们了。”
大腿讥讽道:“老大还没死,你这就开始发号施令,要我去可以,不过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何必牵连别人?”
“牵连?”大胸笑嘻嘻的转了转手里的枪,道:“老子就是要牵连,怎么,你还有意见?”他将枪口指着大腿,道:“你是不是另一支腿也不想要了。”
蛮子挺身而出,道:“孙爷留下,我和他去。”
大胸笑嘻嘻道:“哟,娘炮,又有人替你出头了,这次算你好运气。”
我心知他是存心激怒了,但我心里想着小黄狗的话,更加不忍心让蛮子这帮人替我冒险,于是我道:“不就是探个路吗,又不是去送死,蛮子,拿武器,我去。”
“孙爷。”蛮子立刻拽着我的手阻止,似乎打算劝我,我一摆手,道:“没事儿,我也不是菜鸟了,哪能尽让你们去冒险,既然他将你们托付给我,我就有责任保护你们的安全。”
见蛮子不肯给我拿装备,我便自己提溜了枪支和手电等必要品,和大腿以及大胸开始往上爬,临走时,我将孙金金丢给蛮子,示意他先照顾着。
大胸只停留在了顶部,从我们这个位置看去,视线可以拓展的更远,三角地带前高后低,而小黄狗和鬼魂陈消失的地方,恰好是一片低洼处,估计他们就是因为走入了低洼地,所以才会突然从我们视线里消失,只不过这条三角形地带挺长的,而且石刻的榃伯起起伏伏,使得视线里出现了很多死角,再加上一边的山壁和另一边的榃伯墙,阳光被完全挡住了,三角地带显得无比阴暗。
大胸示意我们俩不要耽误时间,感觉下去。
我和大腿也不搭理他,慢慢往下爬,须臾,便站在了石刻的榃伯上,榃伯墙上的绿娃娃,一个个都缓缓朝我们转过身,模糊不清的五官显得十分诡异。
我们身上带了盐土,因此暂时也不怕这些东西,和大腿举着枪并排往前走。这些石刻榃伯惟妙惟肖,藤蔓粗如大腿,互相纠缠在一起,凹凸不平,有些地方还有孔隙,稍不留神就容易踩空,我们一路往前疾行,走到小黄狗和鬼魂陈所消失的位置时,地势逐渐偏低,但石刻的榃伯却更多,紧接着,我们也走入了低洼地,估计站在裂缝处的人,也会看到我们两个突然消失的场面。
我们回头看了看高强上的大胸,他朝我们摇了摇手中的枪,示意可以看清我们的情况。
大腿暗骂一声,道:“那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我很奇怪大腿为何与其它人的立场不同,便问道:“他们似乎对陈老大很有意见。”
大腿道:“当然有,这次行动的人,都是从其它各个地方调来的精英,只有我和宰山洞外被野人弄死的那位兄弟,才是老大的直系,说起来,我和你之前还见过面。”
见面?
我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大腿,于是一边走一边摇头,冲他露出抱歉,我忘记了的表情。大腿笑了笑,道:“是拍卖会的时候,当时老大带了好几个人,你当然注意不到我们这些人,不过你当时和黄当家的在一起,很扎眼,我一眼就记下了。”
原来如此,我道:“这么说咱们还是老朋友。”
大腿直言不讳的说道:“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不过至少这一刻,我愿意和你做朋友。”
我心知他说的是实话,想当初,我和小黄狗是多好的交情,后来不照样将我往死路上推吗,当时在秦岭,如果不是王哥,我恐怕早已经死翘翘了。
有时候,人的感情是一回事,当感情和利益相冲突时,大多数人会选择成全利益,而我则是那少部分人,大多数的时候,我是先成全感情,我想,这也是我为什么活的这么悲剧的原因。
小黄狗就是看准了我这一点,所以才会对手下说那样一番话。
我们一边说话,一边也不敢掉以轻心,越往前走,环境越阴暗,高大的榃伯和石崖挡住了一切光芒,明明还是正午,但我们行走其间,却仿佛是夕阳已经落下时分,眼前全是阴惨惨,视线有些模糊,我走在这也的环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石墙上的大胸,我发现他还是站在那个地方观察我们,并没有急躁的样子,也就是说,我们的行动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让我略微安心,我们开始留意小黄狗和鬼魂陈的动向,我直接不客气的开口叫两人的名字:“黄天……陈……”我顿了顿,道:“对了,你们老大叫什么名字?”
大腿愣了愣,道:“陈默。”
我嘴角抽了一下,道:“沉默?这个名字还真适合他,他应该叫陈面瘫才对。”大腿无奈的笑了笑,刚想说话,紧接着突然脸色一变,整个人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我脸上笑容未退,这下真是把我惊到了,确切的来说,他不是突然消失的,而是被什么东西拽入了地下,我立刻低头一看,地面虽然凹凸不平,但却没有任何孔洞,全是石刻的榃伯,堵得严严实实。
怎么会这样!
明明还在更我说话的人,竟然一瞬间就消失了。
我有些抓狂,心想肯定是这些石刻的榃伯有问题,我用手、用枪去捅它们,去砸它们,但一切的一切都显示,它们仅仅是石头而已。
我站在阴暗的地方,一时间手心发汗。
冷静,我要冷静。
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我很清楚,他当时是被一股力量扯入地下,瞬间消失的。现在我只有两条路,一是在原地,想办法找出原因,二是继续往前走。
我不能后退。
试探了一下,我本想试着叫大腿的名字,但我发现,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