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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时候,对于我们来说,一切只是一个推测,但这本笔记,却给我了一个指示,那就是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但比较可惜的事,笔记并没有记录那个平台的具体位置,笔记的主人聂华,只是随意提及了一些。
我们围坐在一起,开始展开分析,小黄狗说:“笔记是你发现的,先说一说你的想法。”
“好吧。”我道:“这本笔记发霉了,又很多文字,其实我们都遗漏了,但根据目前所能看到的信息,我们可以确认一些细节,第一,那个石台是位于一片山崖的底部。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身后是我们来时的悬崖,左右两边也都是山崖,前方的路程比较长,不能确定是不是山崖,但根据我们发现帐篷的位置来看,聂华显然没有走出这片丛林,所以,前方我们可以排除。后方我们来时的位置,也可以排除,那么剩下的,就是左右两边。”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大腿道:“但是即便是左右两边,搜索范围也太大了,没有更细致的定位吗?”
我盯着笔记本,努力寻找笔记中的蛛丝马迹,这时,小黄狗道:“还可以确定一点,潮湿,说明那里离水源很近。”
我道:“但是除了之前的寒潭,我们并没有发现其他水源。”
小黄狗道:“你认为寒潭是怎样形成的?必然是连接着地下水,而且这里土质湿软,再加上是深谷,含水量很高,必然会形成地下河或者表河,只是它位于我们所看不见的地方。”
老吴道:“我知道怎么找到水源。”
我们都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老吴道:“之前的寒潭里有水魃,动物其实对于危险都比较敏锐,在谷底生活的比较久的动物,都不可能去寒潭边饮水。”说着,他看了孙金金一眼,很显然,母豹子和孙金金,之前并不是生活在谷底的,它们或许是遭遇了某些生存危机,所以不得不迁移。
“这里不仅植被高大,而且也有很多大型生物,比如蟒蛇、猎豹、恐龙、它们这些大型生物,必然需要找一个水源丰盛的地方,我们可以顺着这些生物的迹象找下去。”
我愕然道:“你的意思是跟踪恐龙,或者跟踪蟒蛇?”哥们儿,你以为我们是在拍动物世界吗?
老吴摊了摊手,道:“这是我目前所能想到的办法,你们还有更好的意见吗?”
更好的意见?我对鬼魂陈道:“你不是会招魂吗?把聂华的鬼魂招过来问一问。”
大腿道:“有没有听说过冤魂不散?大多数正常人死后,应该都不会变成鬼,再说了,你怎么确定人家死了?没准儿人家是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我一时间也无计可施,鬼魂陈似乎并不着急,他敲了敲笔记本,道:“先等人汇合,从长计议。”我们在营地渡过了半天,中午时分,有一支队伍同我们汇合了,一共七人,原本是十个人的,但途中死亡三个,也就是说,还剩下五个人。
这五个人中,有大伯和王哥。
我开始焦躁起来。现在,我们的大部队基本集合了,一共十四人,剩下的五个人,身上的装备也并不多,对我们无法造成影响,果然,鬼魂陈下命令,就地扎营一晚,明天早上不管剩下的五个人有没有到,都不能再等下去。
这一晚,我几乎难以入眠,时时刻刻聆听着周围的动静,但遗憾的是,直到第二天黎明,那五个人还是没有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大伯会不会出事了?
如果有王哥跟在他身边,一切还好说,如果他也和我一样,被单独一个人撂下呢?他那老胳膊老腿,怎么应对这峡谷丛林里的种种危机?
第二十二章刺激
收拾好装备,没有过多的耽误,我们按照昨晚的商议,在老吴的带领下,开始根据一些动物留下的痕迹寻找路线,这里的植被都超出了正常的生理范围,甚至原本应该在冬季消失的各种昆虫也时而可见,青色的蠕虫吃的肥肥胖胖,在同样碧绿肥大的叶片上来来回回。
我们穿行其间,时不时便会被各类昆虫拜访,很快,根据老吴的观察,我们首先锁定了西方,也就是我们左手边的方位,应该根据动植物的生长和行动痕迹来看,越靠左,活动迹象就越明显。
我带着孙金金,由于记挂着大伯,因此有些心不在焉,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而走在我前面的就是鬼魂陈。以往他都是打头阵的,但这一次,鬼魂陈可谓伤痕累累,虽然他神情依旧淡然,但从他走路放缓的脚步我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在硬撑着。
有人这一次人多势众,因此我倒没有什么危机感,孙金金属于野生动物,运动量大,所以一直坚持自己蹦跶,时不时就窜的没影儿,过一会儿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弄的浑身是泥。
队伍里都是一帮汉子,再经历各种生死、紧张和疲惫之后,对于小动物还是比较友好的。
时不时会拧着孙金金顺毛。
我记得自己曾经在新闻上看过一张照片,那是一个战地记者拍下来的,照片里是一群灰头土脸,浑身浴血的被困士兵,他们周围没有太多的食物,被困在一片废墟里,外面全是被炮弹溅起的烟尘,一直刚出生不久的小猫被他们簇拥在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一个小生命。
那是人类在绝境时才能体会到的关于生命的意义。
我们还没有到达绝境,但在经历过无数危急和同伴惨死的经历后,对于一些柔软的生命,总是下意识的不忍心伤害,他们对孙金金的态度改变了很多,不再嫌弃它浪费我们的食物。
追寻着各种动物的足迹,我们从早晨一直走到了下午两点钟左右,然而,就在这时,我前方的鬼魂陈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其余人则继续在前进。
他刚好挡在我前面,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怎么了?”他的腿曾经动过刀子,其实是不宜走远路的,我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撑不住了。
鬼魂陈摇了摇头,目光山说不定,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须臾,他将目光盯向了右边,低声道:“那边有东西。”鬼魂陈的听觉很敏锐,我侧着耳朵,却发现自己根本听不出什么异常,而我们两人的落后,并没有引起其它人的注意,因为队伍中时不时也会有人停下脚步歇个十几秒。
鬼魂陈说完,左手一顿,指缝间顿时夹住了四支银色的小飞刀,他旋即拨开茂密的植被,朝着他所认定的方向走过去,我不放心,也跟着在后面走,小心翼翼观察四周的情况,但除了偶尔发现一些恶心的虫子外,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在一片叶子的边缘,有暗红色的血迹。
是动物的血液,还是人的血液?
鬼魂陈显然也发现了,他顺着血迹往前走,紧接着,前方突然的植被突然剧烈的颤动起来,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惊动了,鬼魂陈原本缓慢的步伐,突然如同猎豹一般窜了出去,追逐着前方的东西,由于植被过于茂密,他的速度又太快,我跟本看不清那东西是什么,眨眼睛,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们这边的动静终于吸引来其它人,小黄狗带人拨开植物,问我道:“怎么回事,他呢?”
我顾不得多做解释,道:“先追。”
但紧接着,鬼魂陈突然又窜了出来,于此同时,他手里还提溜了一个人。
我记得,这是小黄狗的手下,就是那失踪的五人中的一个。
我心里一惊,忙道:“就只有他一个人吗?”
鬼魂陈点了点头,道:“先离开这里。”
小黄狗显然没料到自己消失的最后一个手下会突然冒出来,虽说这个手下浑身浴血,看起来状况很糟糕,但小黄狗显然松了一口气,立刻找人将那个手下背在身上。
那个手下不言不语,我查看了一下,他的目光极度涣散,显然是受了很强大的刺激,如果运气好,或许休息一会儿,感受感受集体的气氛,就会慢慢缓过来,但如果运气不好,就必须去精神科接受长期的治疗,作为一个精神病专科医生,这一点我还是很容易能看出来的。
行走的过程中,我观察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发现有动物的爪痕,但更多的,却是人为制造的伤,比如子弹的擦伤等等。
难道他和谁发生过枪战?
剩下消失的四人,分别是:王哥、大伯、堪舆师、以及那个长了贪污肚的胖子,这四个人中,难道曾经有人对小黄狗的手下拔枪相向?
由于这人情况过于严重,我们前进了约半个小时,便找了个地方,开始对他的伤口进行处理,小黄狗对自己的手下比较关心,所有的伤口处理,都是他亲力亲为的,做完之后,他朝我打了个手势,道:“专家,过来给他看看。”
我心说:平时都看不起我的专业,这下终于知道我的好处了吧。
一边想着,我走到那人跟前,开始根据我所学的专业知识,对他的情况进行确认。
但事实上,这需要很多其它的设备,但我手头上什么也没有,因此只能最最初步的判断,一个人的精神在受到重大刺激后,他的心率和其它特征,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根据这种变化,我们可以初步判断他的病情,并且做出诊疗方案。而我现在要确认的,就是怎样让眼前的人尽快恢复神智。
我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实际上是很强的,至少他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严重,如果针对我们眼前的环境治疗,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放到熟人堆里去,唤醒他的思维。
于是我以及鬼魂陈这边的人完全脱手,将他完全交付给了小黄狗那一边,我给他们整理出了一套说话方案,让他们根据我的安排,对病人进行引导。
这帮人都是相处很久的兄弟,虽然这种引导十分枯燥,但每个人都没有不耐烦的情绪,他们坚持了下来。大约一个半小时左右时,那个人突然拽住了正在跟他说话的人,拉着他的手腕,目光也逐渐有了焦距,只是语言还是很不清晰,喃喃说道:“他们……他们要杀我。”
小黄狗目光一凌,厉声道:“谁?”
那人哆嗦一下,牙关打颤,道:“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