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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人后,暗门便自动关闭。
走下石阶,又是一长条通道,两旁各有四扇厚重的铁门,他们在右边第三个铁门停住,转动了门旁的一个铁轮,才见铁门徐徐向两壁移开。
这间就是囚禁方天仇的密室!
方天仇正在苦思脱身之计,忽见那肥胖男人这付打扮,领着两个壮汉进来,不禁怔了怔,极力保持着镇定,以观情势的发展。
肥胖男人在“电笼”外站住了,笑着说:“方朋友,告诉你个好消息,刚才经过我们开会,已决定放你回去了。”
方天仇冷冷一笑,不屑地说:“哦?我看不会这么简单吧!阁下大概是来向兄弟提条件的,是不是?”
“当然有个小小的条件。”肥胖男人狞声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干这一行的,好容易遇上个有油水的,要不捞点怎么说得过去。”
方天仇大笑说:“阁下恐怕是找错了对象,兄弟是出了名的铁刷子——一毛不拔!再说,像我这块石头,你们还想在我身上榨出油水来?”
“你是铁刷子,但有人不是!”肥胖男人如同吃定了他似的说:“譬如林广泰吧,为你花点钱,破财消灾,大概他还不至于心痛吧?”
方天仇顿时大怒,忿声说:“阁下把兄弟当作了肉票?”
“未尝不可。”肥胖男人说:“你老兄的身价,可不见得低呢!”
方天仇再也忍不住了,激怒之下,一时冲动,竟忘了肥胖男人刚才的警告,霍地跳了起来,一脚刚踏上铁板,猛一触电,使他全身震麻,不由自主地猛一跳,叭!地摔在橡皮垫上。
肥胖男人狞笑说:“这可怨不得我,事先我已经向你警告过啦!”
方天仇被电击的这一下很厉害,加上摔的不轻,好一阵才恢复过来。
他不禁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说:“好!这笔账我们记上,早晚我们得算一算!”
“那是以后的事!”肥胖男人有恃无恐,毫不在乎地说:“现在是现在,我相信方朋友是聪明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是受点委屈,你也只好认了。”
方天仇原来是打的如意算盘,认为只要能深入“勒索公司”,探出这个庞大组织的虚实,到时候以他的身手,还怕脱不了身?
可是他的估计错误了,“勒索公司”虽然是个非法的组织,但它组织的庞大和严密,就连密切注意它已久的孙奇,也绝想像不到。
现在他被禁在“电笼”里,活动范围局限于五尺见方的一块橡皮垫上,不要说查探虚实,就连再想看看这肥胖男人的真面目都不可能,还能妄想有什么作为?
肥胖男人看他一言不发,以为他已屈服了,便说:“如果你已经想通了的话,那么我现在就叫人去拿纸笔来,由你亲笔写封信告诉林广泰,就说你身处危境,请他顾念道义,备款来赎,至于钱的数目,由我们来向他开价好了。”
方天仇真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勒索的人质,当时强自按捺住心里的怒火,故意说:“我很想知道,我的身价值多少?”
“假如你要在信里写上。”肥胖男人说:“可以告诉林广泰,叫他在三天之内,准备五千万港币!”
“五千万?”方天仇怔了怔,忽然朗声大笑说:“这比秋季大赛马的彩头还多呢!哈哈!……”
肥胖男人对他的讽刺毫不理会,沉声说:“我的话到此为止,在林广泰的赎款交来之前,还得委屈方朋友两天。不过本人可以保证,除行动必须加以限制之外,我们一定竭诚招待!现在我就叫他们去拿纸笔来!……”
“慢着!”方天仇振声阻止。
肥胖男人刚要吩咐壮汉去取纸笔,被他这一声喝止,只好回过头来,冷森森地说:“方朋友还有什么话要说?”
方天仇直截了当地说:“没别的,只是奉劝阁下,不必枉费心机!”
肥胖男人嘿嘿地冷笑着说:“你是怕林广泰拒绝付款?”
“他是否拒绝,我不知道。”方天仇摇摇头,断然说:“但我知道的是,我会拒写这个信!”
肥胖男人大感意外,气得怒声大叫:“你!……”
“我很不识抬举,对吗?”方天仇若无其事地大笑说:“老实对你说吧,贵公司的任何手段,对兄弟是不发生作用的!”
“好!”肥胖男人勃然大怒,狠声说:“你别以为不写这个信,我们就束手无策了,你等着瞧吧!”
说完狠活,他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领着那个壮汉出了密室。
方天仇看着他们出去,暗记住了开动铁门的方法,以备有机会脱身时,不致不得其门而出。
可是,出不了这个“电笼”,根本毫无脱身的希望,他不禁摇头苦笑起来。
在香港方面,孙奇也可说是毫无进展,陷于一筹莫展的困境之中。
王荣寿去菲航公司调查的结果,查出那个中年绅士叫邹炳森,是最近才由澳门来香港的,而在港的行踪却不明。
孙奇得到这个线索,立刻以长途电话向澳门警方取得联络,要求代查邹炳森这个人的身份,和他一切的有关资料。
澳门的答复更使孙奇啼笑皆非,因为他们经过调查,证实邹炳森是由香港去的,曾在澳门虚设行号,于一个多月前突然倒闭,行踪即告不明。
由于邹炳森的行号倒闭,尚无债务纠纷,警方并未加以注意。
孙奇不得要领,只好亲自翻出警方的旧档案,查对这个人的面貌,看是否有前科的犯罪纪录。
这个希望是非常渺茫的而且很费事,必须逐一查阅输入电脑中的所有纪录。
今晨在启德机场,除了孙奇之外,尚有几个便衣警探见过邹炳森,但他不放心把这个工作交给别人,宁可自己辛苦些,也必须亲自查对。
忙了一上午,连午饭都没时间吃,只靠几片“三明治”聊以充饥。
直到下午四点多钟,总算查阅了大部份,仍然毫无头绪,而他已是疲惫不堪了。
正在喝着浓咖啡,准备提提精神,继续把余下的那部份纪录查完,忽然林广泰来了电话,请他立即到麦当奴道去一趟。
孙奇听出他的语气很紧张,急问:“什么事?电话里能说吗?”
林广泰气急败坏地说:“电话里怕说不清,是方老弟出了事,孙探长最好能立刻到舍下来一下。”
孙奇听说是方天仇出了事,心不由往下一沉,即说:“好,我马上赶来。”
挂上电话,他立即按电钮召来王荣寿,继续查对剩下的纪录,匆勿离开警务处,驱车驶往麦当奴道的林公馆去。
到达林公馆时,只见客厅里的气氛异常紧张,林广泰的几个把兄弟全到了,正在议论纷纷,尤其是林玛丽,愁眉不展地坐在一旁,显得极为焦灼不安。
他们看孙奇赶来,一齐迎了上去。
林广泰已失去了平时的沉着,迫不及待地说:“孙探长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商量……”
孙奇也不及向各人一一招呼,忙问:“方老弟出了什么事?”
林广泰连忙招呼孙奇坐下,各人也围坐成一圈似乎都在争取发言的机会,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林广泰已拿起茶几上的一封信,和一张照片,递给孙奇说:“孙探长先看这封信和照片,就明白了。”
孙奇怔怔地扫了各人一眼,接过照片和信,首先看那张照片摄的是一个人被关在大铁笼里。
仔细一看,关在大铁笼里的,竟然是怒容满面的方天仇!
“是方老弟?”孙奇感到万分惊讶。
林广泰点点头,沮然说:“孙探长请看这封信!”
孙奇立即抽出信囊,只见信上写着:
“林大哥如晤:
弟己身陷危境,命在旦夕,盼熊顾念道义,鼎力施援。如象见怜,备祈于三日之内,筹款港币五千万元,备作弟赎身之用。
交款时地,可静侯通知,万急万急!
弟 天仇X月X日”
看完这封告急信,孙奇也怔住了。他不愧是位经验丰富的老警探,第一句就问:“这是方老弟的亲笔?”
“我看不像,方老弟的笔迹我认得出。”林广泰忧形于色他说:“不过这张照片假不了,方老弟昨夜从这里离去,一直到现在没有消息,极可能是出了事。”
孙奇心里有数,他虽然一早就跟方天仇在一起,但在银星夜总会门口分手后,就没有再取得联系,因此他的心情也沉重起来,觉出事态非常严重。
庄德成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他心里有什么话就得说,于是毫不保留地说:“孙探长,本来方天仇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可以自己谋求解决,用不着惊动孙探长的大驾。不过,这次要不是孙探长把他留下,他是绝不会出事的,所以我们才决定请你劳驾来一趟,想听听你的高见。”
孙奇当然不能推卸责任,事实上也是如此,要不是他商请方天仇留下,此刻人家早已飞返菲律宾了。
因此他义不容辞地拍着胸脯说:“这件事由我负责,就是动员整个香港警方的人力,也要使方老弟安然脱险!”
宋公治颇有顾虑地说:“孙探长能够出马,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但有一点我们应该考虑到,一般绑票的歹徒,都会向被勒索的对象警告,不许向警方报案。当然,方老弟的被绑,并不单纯是为了勒索,多少还牵涉到江湖上的恩怨,情形比较复杂。如果让他们知道动员了警方的力量,恐怕对方老弟反而不利……”
庄德成刚才就是为了意见分歧,跟宋公治争得面红耳赤,现在听他又主张避免警方插手,不由粗着嗓门大叫:“照你说,是不要孙探长过问?”
林广泰怕他们又争执起来,忙说:“老四,你先不要冲动,你主张请孙探长来,我不是把他请来了吗。现在我们要保持冷静,才能商量出一个妥善的对策,不是干叫就能解决事情的。”
庄德成一怒之下,脱口而出:“孙探长来了也是白来!他要有办法,那个什么夫人的儿子被绑,他就可以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