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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虎同谈佛与兵,幽州不意火灾兴。
西南洒雨为摧灭,深信禅师是神星。
石虎建武十四年,尊音在洛阳公署独坐,弟子彬彬侍立左右,因发长叹曰:“为人未了真,梦中梦,身外身,虽有幻质,空尘将焉用之。”为作偈曰:
图形期自见,自见却伤神。已是梦中梦,更逢身外身。
水花凝幻质,墨彩聚空尘。堪叹余兼尔,俱为未了人。
尊者见石氏残虐不仁,气数垂灭,因与众门人谈论国家兴废。尊者曰:“兴废之机,数已预定,只难对人言,泄之恐罹大患。”弟子法祚问曰:“帝王自有真神,器非苟得,理固有然,第此邦之事,非关中华大统,独不可与明乎?古人以人为鉴,先日之谈,后日符验,老师对弟于阐之亦无不可。”尊者曰:“天机虽难轻泄,人事则有先知,国家之事,吾不及见,子当验之。戊申祸乱将萌,己酉石氏当灭。变生而始去,非见几之智,国灭而身与俱,非保身之道,吾未及乱,当先化矣。”是年十二月八日,尊者圆于邺宫,春秋一百一十有七,时晋穆帝永和四年也。石氏之事,果如所谈。弟子乃为建塔。有诗为证:
洛阳公署独徘徊,因与诸徒论未来。
石氏灭亡机已定,戊申己酉听春雷。
现相罗汉第十八尊
大树龙王尊者,秦时人,生于西印度国,修持于城北大山树下,因名龙树王。聚徒五百,尝从树下讲经设法,因太子云自在请毗罗尊者于本山石室禅寂,遂得闻其宗旨。尝谓门人曰:“释氏之教,本有真源正派,若毫厘之差,千里之谬,我昔日是也,苟非毗罗老师印正,终日虽与汝等树下讲经,绝似梦中对人说话,只幻妄耳。汝辈入我法门,脚跟不可不仔细立定,认得真则点化易,渺茫恍惚,终于释家之道泮涣不相入矣。吾有金针数言,汝辈当时时䌷绎:
一叶扁舟泛渺茫,呈桡舞棹别宫商。
云山水月都抛却,赢得庄周一梦长。
尊者又谓众徒曰:“毗罗师本华氏国人,传了马鸣祖衣钵,遂至我西印度行化。我今继志述事,亦当往远方行化,使马鸣祖统绪绵绵不绝可也。”遂同众徒直往南印度国行化。南印度国人宗信佛教,其风声气习,不亚于东西两印度,但彼二国人,于凡得道比丘讲说福业,一味听受。此国人虽信福业,必求见证。闻尊者远来演教,毋论君臣父子昆弟朋友,俱相帅从之,私谓其弟子曰:“人有福业,世间第一,徒言佛性,谁则见之。吾意既然鼓人之宗其教,必能露倪以歆人之趋。禅师道既超悟,机必引跃,吾辈颛蒙,乞求见证。”其徒以其事闻于尊者,尊者发笑曰:“见相而后结缘,一谓佛为渺茫,一谓我无超悟也,不露些端倪,彼终疑福业寥廓无凭,且疑我汗漫无得也。”尊者即从地上涌出白莲座一所,又从头上现出自在身一员,尊者坐于白莲之上,其头自在身则形如满月之轮。相从众生环列于比丘左右者,惟闻谆谆法音,不见所露隐隐法相。惟一长者子名迦罗提婆者独见之,大惊异,谓众人曰:“汝辈听经,能识尊者头上此相否?”众人曰:“我辈相从比丘门下,讲谈佛性,耳闻岂不欲目见之为真,第禅师相不轻示,今日我等只闻口内所谈,未见头上所示。目所未睹,安能识彼相哉?”提婆叹曰:“至哉!妙哉!汝辈徒信耳而遗目,得粗而遗神也。今日尊者谓汝辈苦求见证,故现出佛相性体,昭示我等。盖以无相三昧,形如满月,汝等当听于无声,视于无形可也。今示之以相者,见其性之妙,不令汝等尽睹其相者,尤见其妙之至也。佛性之义,廓然虚明如此,汝等不超悟于无相之外,而规规于见证上求佛性,其见亦左矣,义实精微。”遂感悟,咸愿出家以求解脱。尊者以众人信之深,求之诚,非昔日狐疑之见,遂为之剃发。授戒曰:
迷时人遂法,解时法逐人。
法内原无法,人中岂有人。
尊者虽为众人受戒,情知众人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即可与适道,未可与立与权也。千万人心总不如一孩提心,此孩提一点化之,可与超凡,可与入圣,而千万人皆卑卑无足数矣,遂有怠将衣钵传之。众人知尊者属意于提婆,心甚不平,私相谓曰:“道虽遇而后传,未有无涵养之该提,岂尽超悟宗旨。今日尊者性体之现,彼真纯未漓,所见出于偶耳,盍观诸圆光之术,技者露其光于壁间,惟幼稚童子见其壁间光,又见其光中物,至于人之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则无见焉。问之左,犹之右,问之右,犹之左也。今日提婆之见,犹圆光之意也,未闻圆光术士,次日即以其技传之所见之童子。我等念佛有术,未必无一二足以克绍佛事,今日千万人中,到被一幼冲童子传了衣钵,反贻笑于邻人。明日不容此子入坛听讲,来则逐之。”有诗为证:
冲龄赤子可传灯,独见比丘性体生。
匪是我来偏有意,如来正法属支撑。
次日,提婆不知众人有此物论,仍旧前来听讲,行至山门外,尚未入经筵,众人遂喧闹不容其入。其子大怒,与之争辩,众人不惟侮慢之,且谇詈之。其子不堪,即回统集家丁,各持凶刃,来与众人厮杀,众人亦各备器械拦挡童子,不令其入。家丁负气,专欲杀入,两下在门外大战数十合,虽各有损伤,但未至于害命。有诗为证:
众人褊度妒提婆,不许经筵听波罗。
佛法非由威术劫,传宗曾氏事如何。
尊者本日在经坛,闻门外有变,忙来台下劝解。时两边战已罢散,尊者曰:“吾道之传,岂可以人众劫杀得之。七十贤人,孔圣人均欲传以道统,卒而一贯之唯,惟一冲龄曾子得之。慈悲好生,反令汝伤生,违其教令,如何可以得其宗旨。汝等欲为上乘禅师,则不可扰其教,既施劫术,以扰吾法,吾有去而已,不能终若事矣。”众人被尊者讲说一番,遂悟曰:“同游教门而自相矛盾,是同室操戈也。异邦之人,尚容同为佛事,况同产一国而反相异乎?我等悔悟唯命。”提婆童子始得入坛,终其经事。自后,尊者待众人意重,待提婆意轻,阳示众人不属意于提婆,阴实保全提婆,令众人不得加害也。尝谓众人曰:“汝等欲为无上禅师,须息三焦之火。”众人曰:“愿闻除火之法。”尊者曰:“欲火而以戒沃之,嗔火而以定沃之,无明火而以慧沃之。灵泉混混,消除烦躁之衷;智水涓涓,灌溉清凉之府;干江有水,一轮宝月映寒潭;万井无烟,遍地金风吹冷面。”有诗为证:
了妄归真万累空,河沙凡圣本来同。迷来尽是蛾扑焰,悟去方知鹤去笼。
片月影分千涧水,孤松身任四时风。直须密契心心地,始悟生平睡梦中。
尊者与众人讲明宗旨,提婆心会其意,一味在虚无寂灭上用工,不从问难,上觅真境。众人虽知,返观内照,终着色相。尊者知迦那提婆灵性圆融,只在一指点,便超上乘,为之说偈曰:
为明显隐法,方说解脱理。
于法心不证,无嗔亦无喜。
尊者说偈毕,即入丹轮三昧,凝然圆寂,秦始皇三十五年也。
跨象罗汉第十九尊
尊者本名难生,西竺中印度人。其父名香盖,年将满百,一生念善,无有过失,有司旌为耆老,乡中称为硕德。尊者生时,其父年已八十有余,其母怀孕六十年始产,因名难生。生时异常馥郁满堂,其父信其良而又疑其不良,不对星士讲谈八字,则对相士品评骨格。星士有许其发达者,相士有许其贵显者,访遍星相二家,固不许其济恶不才,亦未有许其修佛为罗汉者也。有诗为证:
母腹存留六十年,难生取义有由缘。
相星啧啧夸奇异,未有评为佛与仙。
尊者之父尝谓其妻曰:“此子初生殊有朕兆,我不曾为汝言之。将产之夕,我梦见门外一只白象,背上负一宝座,座上安一明珠,径从门外而入我厅堂,跳舞一番,即屹立不动,我从旁看时,其光烨烨照人,其性驯驯依人。我一时撞见,又不敢控制,又不敢鞭逐,惟恐山中无情之物来堂中损坏有用之器,吃了一惊。觉来乃是黑憩一梦,适见此子降生,满房异香馥馥,我即暗喜在心,谓此子虽非上应星宿,已下符物产矣。异日成长,非富即贵,非圣即贤,假饶贫贱愚呆,未生不当有此异梦,甫生不当有此异香。有诗为证:
象驼宝座与明珠,烨烨驯驯入我居。
跳舞一番停不去,觉来乃是梦华胥。
且今星相二家俱云长大事业不凡,古书云:‘人有善愿,天必从之。’安知此子非祥瑞耶?似此等论,我心甚喜。第汝怀孕六十年始产,则此子在腹中过了六十年光景,人生百岁,少壮不立,老大何为?纵有好事,前已虚度过了,我垂老得一承祧之子,他亦垂老,此生有限之时,假饶母非长寿,彼将涨死母腹矣,似此等论,我心甚忧。”其母曰:“六十尔尚等得他生,倘大不啬寿,再过数年,岂不见得他作为,何必优喜相半。”长者曰:“老妻所见极是。古诗云:
莫将闲事恼心怀,休把眉头皱不开。
子女贤愚生已定,如何忧喜两交来。”
父子事属天伦,忧疑终是排遣不去。一日,杖步门外,笑傲烟霞,少舒情况,难生尊者亦携之在旁。长者曰:“触目青山绿水,”尊者曰:“江中浪静风恬。”长者曰:“绿水青山,总是吾心法象。”尊者曰:“风恬浪静,讵非此性天机。”长者曰:“聆此子口头言,谅非无用。”尊者曰:“随家尊门外望,盖亦有心。”父子山间徐行品答,遇见一人,身长数丈,前来拦路。长者撞见吃惊,询问姓名,其人嬉笑不言,只呵气一口,将长者昏闷在地,又欲将尊者抱去。尊者虽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