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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啊,他就想办法,最后因为我真的借钱来印佛经,印指月录、禅宗,指月录怎么去台湾,历史因缘很奇怪,我还在成都,民国三十七年,三十七年冬天我还在成都,这个,这个……是冬天还是什么时间呀,这个我一个朋友,黄埔四期还是六期我记不得,叫刘乙光它专门看管张学良的,由上校看起,看到了官到中将才死台湾,我说你一辈子做官,我就想做你那个样子,什么都不要劳动,看一个人就看到中将,我说你真好,现在过世了,我们常说笑话,那个时候他把张学良,蒋老头子的命令下来,已经移到了台湾,张学良一到了都是他带一排宪兵,几十年就是那么看管,就是刘乙光,这些历史秘密你们都不知道,现在不要去宣传都过去了,张先生还在不好意思,不要乱……乱讲,讲到这里不能不讲,这个刘乙光就写封信给我,寄到成都,他说赶快买一部指月录,寄过台湾来给我,在台湾新竹,因为张学良先生要学禅,因为刘乙光呢,也学禅,也拜我们的老师袁老师的,所以说我们等于同学又是好朋友。你赶快买一套,寄过来,我接到他的信啊当然买了,在成都文殊院有个印经处,那个老的古本的木刻的,我就买了一套,包好航空寄到台湾,寄到刘乙光给张学良,等到我到了台湾以后,台湾是那个时候跟香港,香港我现在批评它是文化沙漠,台湾我初到的时候也是文化沙漠,这一切什么佛啊、道啊,这些文化都是我一个人在这里闹起的,才有今天文化根根,台湾比大陆比各地都好,不晓得我有功劳还有屁劳,反正做了很多。这个,这一下我一看,禅宗一本书都没有,只有我有一套,张学良那里有一套《指月录》,刘乙光常常跟我碰面,我说那个少帅,大家都叫他“少”,“少”青年,少年那个少,元帅的“帅”,我问你们那个少帅啊,他还在研究禅宗吗?那他怎么行呢?他现在不研究禅了,所以张学良这几十年要什么书买什么书,要看什么买什么,要请那个教授来讲什么给他听,老头子呢,经费花得不少啊,非常舒服啊,我说唉呀,最好我跟他换一换,我还愿意这样一辈子闭关,要什么有什么多舒服啊,真是享福一辈子啊。我说那好了,你把那套《指月录》拿回来给我,我说我还花了钱给你寄来,成本都没有拿呢,刘乙光说这个当然当然,我去拿来拿来,所以那一套指月录上面还有写的刘乙光,我拿来就给翻版印了,想弘扬佛法、禅宗,《指月录》谁也看不懂,禅宗,卖也卖不掉,我也背了帐那个时候又穷还不掉,所以我只好找这个学生做社会处长你去想办法,他说老师这个……这个除了我们跟你学的还看懂看看,怎么卖啊,我说我管你怎么卖啊,不能用权力压人呀,我说怎么可以啊,你去想办法行了,他最后搞了几个月总算卖了,送一点钱给我还帐,我心里想大概他自己啊,不晓得怎么掏腰包来,反正我也不敢问,问了问穿了,自己脸红嘛,怎么办呢?总算我把帐还了,我就管他呢,嫁祸于人,而这一下做英雄了,把自己的痛苦放在人家身上去,后来……先讲这一段,过了两、三年,因为我的讲学啊、讲佛啊,讲禅宗,禅宗大为流行了,大家买《指月录》买不到,我就把那我个学生找来,叫聂公阳江西人,我说公阳当年还五十部《指月录》,我穷的时候还不了帐叫你拿去卖的,现在一定卖不完你赶快拿来,现在大家需要得很,他说,老师一本都没有了,我说你到那里去,怎么卖掉呢,他说,我没有办法,你叫我……,最后我给卖猪肉、卖牛肉屠宰公会那个会长,杀猪、杀牛的,给他那个商量,你们这里有钱,拜托、拜托买点书去,杀猪公会说,我们一个字也不认识看什么书啊,这个,这个……,处长你叫我们买书干什么,我们。他说,我有个老师印了书卖不掉很穷,我也没有钱,我们师生两个没有钱,你们屠宰公会有很多经费就拨一部分买一点书,做点好事,处长那么讲就买嘛,这五十部就杀猪、杀肉的,杀牛的,屠宰公会买去了,我说这样啊,我说真好,那个屠宰公会啊,杀生那么多买了佛书有功德了,现在他也不看你去拿回来,好好我去拿回来,过两天跑来一本都没有,我说到哪里去啊,气死了,他讲我问他们,你书呢?怎么分掉的,他说,包猪肉、包牛肉包完了,真实的故事哦,那是我干的事情妙不妙,还把佛经印去给人家包猪肉、包牛肉,五十本指月录包完了,一本都找不到,这都是真的故事,很有意思。
现在回转来,这个《指月录》讲到周德山,周金刚到了四川,这个《青龙疏钞》挑来,看到这个老太婆,肚子饿了要吃点心了,把书担子一放,老太太,老板,我要吃一点点心,这个老太太呀,好像,不是我们汪曼老这个老太太,也许地江曼老故意化妆在那里,他一看这个和尚他知道了,心里有数了这个老太太,她说,师父你哪里来啊。他说我四川来啊。你挑的这一挑好像都是书嘛。他说对呀,都是书稿。什么书稿呀。《青龙疏钞》。老太太明白了,晓得他是周金刚,金刚经你们都看过吧,金刚经有三句要紧的话,你们先写好啊,佛说的,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这叫三心不可得,这就是说我们前一分钟这个思想这个心,前一秒钟过去已经过去了,未来心不可得,没有来的还没有来嘛,现在心我们讲话现在,现在,一讲现在已经过去了,未来没有来,过去心不可得,未来捉不住,空嘛,过去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三句重要的话。他说自己这个书箱里是《青龙疏钞》,这个老太太汪曼老一听心里有数了,他大概就是周德山,周金刚讲金钢经的,他说你这个书啊,师父你要做什么?他说我向你这里买一点点心吃,老太太说慢慢等一等,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你要点哪一个心?周德山愣住了,这一下给这个老太太一棒子打昏了,你讲这个经嘛,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你要吃点心,点那一个心啊,这一棒就给他打昏了,他说江西这个禅宗,这些一个还不出家的一个老太太卖点心的,都开口都是佛法最高的,最简单就是这样,把他问愣住了,他答不出来了,心里已经打鼓了。后来他到了龙潭,和尚的规矩一到庙子上挂单,先跪下来到客堂磕头拜佛,他在拜佛的时候啊,就讲了,久响龙潭,耳朵里龙潭禅师名气太大了,很久仰慕,影响我听到龙潭,久响龙潭,今到龙潭,龙也不见,潭也不现。这个很厉害啊,翻成白话的啦,久久是仰慕大名龙潭禅师,我现在到了龙潭地方,龙也没有看见一条,潭也没有看见一个潭水,换句话眼睛里没有人。老和尚这个大师啊,龙潭大师也没有见到究竟如何。这个龙潭大师站在他旁边他不认识,以貌取人,说他依法不依人,他依人取人了。龙潭大师说,如此,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如果你真的这样,许子亲到龙潭,你总算真到了龙潭了,如果是这样,“许”还有个许可的许,许,准许你通过了,许子亲到龙潭。真的龙也没有潭也没有,什么都空了嘛,你就得道了嘛,这一下,周德山完了,给这个大师这一棒一打下来,那么我又插过来了。苏东坡后来也学禅,学禅,拼命研究,所以有一首诗,他学禅,讲禅心得的境界,有一首偈子,东坡全集上是没有,外集有,他这首诗我插过来,怎么说得苏东坡比周德山迟个迟个两、三百年了,周德山是唐朝人德山禅师,苏东坡是后来宋朝人,不过我现在插过来讲。苏东坡讲学佛,禅的境界,悟道的怎么讲,“庐山烟雨浙江潮”,苏东坡也是四川人,我们一提都是四川老乡,四川老乡在文化上,都是领头的,“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没有到过庐山看过,没有到过杭州浙江西湖看过恨死了,听说风景怎么美怎么……总想去,“及至到来无一事”,这两个地方,杭州的苏堤西湖上就是苏东坡在那里,下放在杭州的时候修的,所以叫苏堤。庐山嘛,他也住过了,及至到来无一事,到了庐山、杭州看看,到了以后呢怎么样,“庐山烟雨浙江潮”,不过如此就是这个样子,这是学禅的境界,本地风光。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未,恨不消,恨不消,未到千般恨不消,及至到来无一事,庐山烟雨浙江潮。这个道理插过来这一段,等于注解了龙潭禅师答覆周金刚的话,周德山的话,龙也不见,潭也不现。这位禅师说是这样吗?那就许可你真到了龙潭,到家了。这一下,德山一听啊,跪下来拜师了,后来因此而悟道,简单的说,详细的你看五灯会元,指月录,尤其是最初的传灯录,这个上面都提到很多,这是禅宗的历史。周德山悟了道以后,他讲了两句名言,学问好佛学高有什么用,“穷诸玄辩,若一毫置于太虚”,你们学学我啦,要学佛读书,重要的地方要点的句子,你看我不要你们笔记的,我要靠脑子靠心里头记的,现在一背就出来了。“穷诸玄辩,若一毫置于太虚,竭世机枢,似一滴投于巨壑”,你看他的学问多好,出口成章,他悟道以后就把自己写的,金刚经注解青龙疏钞一把火烧了不出版了,没有用,他怎么讲“穷诸玄辩”,学问再好,懂得逻辑、哲学、宗教什么都懂,思考怎么辩论怎么辩证,用什么辩证法辩证这个真理,都不是真理,学问越好,各种辩证等于一毫一根毛在宇宙里头一样,那么轻,没有分量,那么没有用处,竭世机枢,枢机啊?他记得,翻过了。他说你用尽机关怎么好,就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都搞透了,透绝这个世界,等于一滴投于巨壑,等于一个大海,大的山谷里头,你滴了一滴水一样,有什么用呢,就是学问没有用,真正的悟道修持这个才有用,可是你们诸位年轻出家同学注意哦,不要拿周德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