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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挪开我的手指,淡淡一笑:“又不能怪我,你心甘情愿的!”
“我要去见他!”
“马上就能见到了,喏,你听那钟声响起了,此刻正是佛祖归位之时。”
我一脚踹倒悬在云上的椅子,瞪了普陀神殿一眼,匆匆离去,驾着妖云,直奔西方梵境。
不管不顾的闯进西方梵境,眼前是西方梵境佛祖归位的仪式。一抬头,我果然看见了高高的莲座之上,盘腿打坐的宁许。他长发随风微微而动,束的极为整齐,身上披着佛光锦袍,正是佛祖的衣袍。
佛祖归位的仪式已近结束,他睁开眼睛,目光向我望来,挥挥手,让身侧众佛家弟子退去,踏下莲座,一步一步,缓缓向我走来。
他唤我:“阿佛,你回来了。”
我看着他,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我伸手去拉他,他只是那样笑着,温润如玉,慈悲为怀,也并不躲闪,任由我攥住他的佛光锦袍,亲切又疏远。
我哭着问他:“宁许,你可还记得你在凡间这一世?”
宁许笑着摇头:“我不记得了。阿佛,那一世,我见过你吗?”
我闭上眼睛,哭得面目狰狞,含着哭声回答:“没有!”
他伸手抚上我的面颊,为我拭去眼泪,动作轻柔。他说:“还好我没有遇到你。”擦完泪,他收回手,整理的衣袍,与我微微颔头,算是告辞。转过身,背着我慢慢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终于控制不住放声大哭,百般委屈,忍无可忍,我朝着他喊:“你们都各归各位了,可是谁把齐林少还给我啊?!谁能把他还给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佛宁许
我朝着他喊:“你们都各归各位了,可是谁把齐林少还给我啊?!谁能把他还给我啊?!”
宁许的脚步顿了顿,转头问我:“齐林少,是谁?”
我除了哭,别无他法。他不知道齐林少是谁,而我当初也不知道齐林少是谁,所以他就在我身边,我却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了。
我只是哭,却迈不动脚步,只能看着宁许一步步远走,从此坐在高高的佛殿之上,普渡众生。
可是,齐林少就是宁许啊!
齐林少就是宁许的转世啊,我要到哪里再去找个爱我宠我的齐林少呢!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我应该知道齐林少是宁许的转世,可是我怎么就没有想过呢?
第一次在树林尝到他血的味道时,明明就跟宁许血的味道是同一个味道,我却天真的以为,世间万界所有人的血都是一个味道的。如果,不是昨日我咬穿了原空的手掌,尝到了不一样的血的味道,我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这个事实:齐林少就是宁许的转世!
万界之中没有齐林少的魂魄,因为他已经渡了劫,回归西方梵境,准备着佛祖的归位大典!
我记起,小时候刚刚跟在宁许身边时,有位佛陀曾指着我问佛祖:“那是什么?”
当时佛祖的目光扫过一直念经的齐林少,缓缓道:“那是宁许的一道劫,渡过了,他便是佛;渡不过,他便是人。”
我是宁许的劫,我才是宁许历劫凡间的那道劫啊!普陀神殿说的那些偷佛经的小偷们是劫,都是在骗我的,他的目的就是阻止我回去,让我来不及去见齐林少最后一面。
只有齐林少按着时辰死去,临死前心中带着遗憾,他才能跳脱红尘,回归佛殿,他才能成为佛祖啊!
苍天啊,你为什么这么残忍啊!宁许就在我身边,我却偏偏认错了人!可是,苍天啊,宁许这一世历劫,明明应该是位得道高僧,怎么就成了江泽王府玩世不恭的小公子呢?苍天啊,你真的好残忍,不仅用天谴雷劫来劈我,甚至还故意误导我爱错了人啊!
“老天爷,你是不是要对惩罚我阿佛无耻的爱恋宁许的心意啊,那你就再来一道天谴雷劫劈了我吧!反正我宁许就是齐林少,他历劫归来,永远不会记起前尘之事,万界之中,我再也找不到齐林少了!老天爷,你不如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来啊……”我痛苦哀嚎,突然一道佛光砸下来,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幽幽转醒,鼻子先问道一股浓浓的檀香味,熟悉至极,不用睁开眼睛,我就知道,身边坐着的人,是宁许。
他似乎觉察我醒来了,俯下身,离我极近,轻声询问:“阿佛,要不要喝些水?”
我睁开眼,蓦然的对上他黝黑的眼眸。他眼睛中,映着我的影子,却无其他情愫。
我跟他道:“宁许,我的夫君死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宁许只是看着我,听闻我的话,眼中也没有任何波澜。
此时,他是宁许,高高在上的佛祖,再也不是凡间那个喜欢调戏偷亲我的齐林少了。
宁许将我扶起,动作温柔,就像我们以往的三万年一样,自然而然的递给我一个茶杯,茶杯里是清幽的新茶,味道很浓,是他喜欢的口味。
我老老实实接过茶杯,慢慢喝着。宁许似乎想起了我刚刚的话,柔声问我:“那我替阿佛再说门亲事,替你再寻个夫君,可好?”
我端着茶杯,愣愣的看着他。
他见我不回答,细细的想了想:“东海龙族似乎已经没有了没成亲的公子,我给你寻个别家吧!东莱山脊的九头赤鸟一族你可喜欢?他们家的小公子羽毛特别漂亮,像你以前喜欢的小玩意,人品相貌我也是见过的,应该能如了你的心愿。”
我冷笑,问他:“宁许,你历劫之前,莫非天天琢磨着给我寻个什么样的婆家?”
“闲来无事,自然想想。”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宁许,那不用给我寻婆家了!我一生只嫁齐林少一人,他虽已死,我却绝不改嫁,为他守一辈子寡!”
宁许眉头微蹙,问我:“齐林少是谁?”
齐林少就是你啊宁许,我紧闭着唇,不肯告诉他。心微微的痛,告诉他又有何用,仙佛历劫,不记历劫之事,亦永远也不会想起来。我若告诉他,也只是徒增他的烦恼而已。同一个人的两世,我在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还能爱上他,我又怎能说了实话,让这个人揪心难受呢?
何况,齐林少是宁许,宁许却不是齐林少!
他见我不回答,情深问我:“他如果没有灰飞烟灭,我帮你寻他的魂魄,可好?”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自己就是齐林少啊!
忍着眼眶的泪,我终究还是不忍心,只是对他说:“齐林少已经灰飞烟灭了,否则,你知道的,以我的性格,怎么可能只在这里悲伤,而不去找他呢?”
宁许点头,喃喃道:“我想也是,以你的个性,他是真的不在了。”
宁许离去之时,我哭得头晕眼花,昏昏沉沉,又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屋里有檀香味,却不是宁许身上的味道。
整理好自己,穿上鞋子,我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西方梵境,毕竟不是我一个妖精该呆的地方,何况,现在的宁许,也不是当初的宁许了。
推开门,走进院子里,熟悉的声音传来,竟是原空。我猛地见他,心中一惊,再一细瞧,他灵台中透着佛光,光亮不强,却以表明他此刻是西方梵境的佛陀。
他扭头见我,似乎有些吃惊,沉思了半许,还是向我走来:“阿佛姑娘,那日你匆匆跑开,没有伤到自己吧?”
我摇摇头,便恭喜他:“原空,你终于成了佛陀,恭喜!”
“降妖除魔,恪守尽职而已,佛祖垂怜,日后便可在这西方梵境潜心修行了。”
我与他告辞要走,他却将我拦下,询问我:“阿佛姑娘,要去哪里?”
我扭头看他:“原空大师,我本不是西方梵境的人,自然要离开这里。”
原空只是说:“我也是初来乍到,不知阿佛姑娘的想法,多有得罪。”
我转身离开,却听见原空疑惑喃喃道:“贫僧何德何能,竟然可以直升西方梵境修行,这佛缘深的奇怪呢……”
只是,他与我再无关系,我不需挂心。
没有几步,真是冤家路窄,竟是宁许和普陀神殿远远的一同而来。
我天生耳聪,不经意间扑捉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普陀神殿道:“宁许,你可知你下凡历劫前对着许愿镜许下的愿望吗?”
宁许笑道:“历劫前与历劫后,细小琐事我都记得,只是不记得历劫时的事。”
普陀神殿叹气:“那时我可担忧不已啊,谁叫你那时许下的愿望竟是……”
不待普陀神殿说完,宁许接道:“如若这一世,我能遇到她,我定要按着本意待她。”
“可不是,宁许你说你……”
“那我遇到她了吗?”宁许问道,神色探究。
普陀神殿一顿,抬手摸了摸鬓角,认真道:“幸好没有遇到,否则,真怕你过不了那道劫啊!”
宁许淡淡一笑:“我想也是。”
两人又行了几步,普陀神殿又问:“那莲花座潜心修炼,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小佛陀到了西方梵境吧?”
宁许应道:“嗯。这也是他该得的,阿佛欠他一场情缘,我不过是用自己的一场佛缘替阿佛还了而已。这也是当初那莲花座自己选的。”
“你待阿佛可真好!”普陀神殿感叹。
宁许敛起笑容,轻声道:“女孩长大,终有心事,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亡夫。原本,我想为她寻个门当户对的婆家嫁了,她不愿,还跳进红尘离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