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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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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得飘飘扬扬。有时候我觉得那个在月宫里凭栏眺望衣袖飞动的人是我,是我驾
着月亮,寂寂寞寞自自由由地走过天空。

  丫头说我有仙气。也正是因为这个,她喜欢我。我也喜欢丫头,她有妖气。
妖妖仙仙的,总之我们都不是人,要好起来也容易。丫头是个痴妖,她说我总有
一天会真的飞上天去。其实真的飞上天也没有什么好处,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
青天夜夜心,不也孤单寂寞得紧么。要是能飞能降,自由来去,那才真的不错。
不过丫头太痴,不能明白这一点。因为太痴,她也不能接受那朵玫瑰,不能接受
我失去仙气从天空中降落下来。可是总有一天我得降落下来,甚至远在接受那朵
玫瑰之前我就已经知道。所以那天我才会对丫头说逝者如斯。

  在没有降落之前,我和丫头喜欢在河岸边看风景。风景很好,近处有水,远
处有山,身边枫林低语,天际飞云流动。我扯断数茎青草投往水中说逝者如斯!
青草飘在丝绸般的河面上,往下游流去。丫头忽而跳起来拔剑斫水,河面被她划
开一线缝隙,瞬间愈合了,青草绕过她的剑锋,继续向下游飘。丫头说未必!要
是我练成风云剑法了呢?

  风云剑法是很旧的一件往事,那时候我们也是在枫林边看云,云很耐看,一
丝丝、一缕缕、一团团、一阵阵,在九千里外的高空上被天风吹荡,忽聚忽散,
忽进忽退,连连绵绵无止无息。我说倒象是战阵攻守呢。丫头说说不定可以从中
悟出一套剑法也未可知。那就是风云剑法了!我笑道,从九千里的高度上悟出这
么一套剑法,天下无敌必矣!连号也一并给你取了吧,就叫天下无敌之大风云剑
客!

  丫头提着剑,热切地看着我,仿佛真的以为只要练成剑法就可以倒挽时光。
我的心很痛。第二天我就接过玫瑰,接过恰似他的多情的玫瑰,插在腰间,从天
上降落下来。

  丫头不喜欢我的降落,也不喜欢他,多少次都欲言又止。我知道她要说什么。
很多次,他也要对我说什么。说什么呢?从前的忏悔?今后的誓言?不需要。我
封住他的嘴,他的嘴唇柔软如蜜。他的笑容如酒。他的眼睛象春天的温泉水,我
只想象贵妃那样一丝不挂地走进去,再娇柔无力地让他搀扶起来。蜜、酒以及裸
浴,再多一点我都不要了。可丫头却一古脑儿要了很多,爱着不能爱的人,左剑
右蜜上荆下酒,全盘收受下来。有时候我想我和丫头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我怕痛,
而她不怕。可是不怕痛,挨了痛,又如何?很多时候我想这样告诉丫头,又没有
说,就好象她要告诉我什么,也终于没有说。

  温泉中一抹淡淡的血丝飘出来。丫头永远不知道她拔剑斫水,那么矫健又那
么无效的一剑到底是落在了什么地方。

  如花之一

  丫头走了。她象个精灵似的,怎么看都无忧无虑,最大的痛苦也不过是得了
个难听的绰号。十四岁的年纪,就是这么让人羡慕。

  房间里很暗,我差一点想开窗,手挨在窗子上,又停住了。到我房里来的人
都说有股霉味,那肯定是我不开窗的缘故。妈妈有时候来帮我开窗,她前脚刚走,
我自己就又关上了。

  窗外是个乱糟糟的茶馆,我不想看见它。可是各式各样的声音仍然透过薄薄
的窗户冲进来。我听着,总在听着,已经听了三年,似乎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人声鼎沸之中总有一天那圆润的箫声会再次清清新新地跳出来,透过窗纱,吹到
我的梦边来。而我打开窗,就看见他坐在那里,穿着干净的青布衫子,肩上打着
补丁,微微地低着头,在吹箫。

  那是我的十四岁吧?十四岁的年纪,百样都好。窗户开着,连窗纱都绿油油
的不染尘埃。窗外是茶馆,煮茶的、卖茶的、倒茶的、喝茶的、说嘴的、骂架的,
天天都很热闹,看在眼里,我也觉得热闹。遇见他的那一天我就在这些热闹市声
里临贴,瘦精精的柳体,仿佛剑拔弩张的江湖突然跑到纸面上了,让人写着很不
畅快。箫声就在这个时候婉婉转转地透过窗纱,象烟雨三月江南水乡里的桃花竹
林。

  他的人却不象桃花竹林。抬眼看去,首先看见一根竹杆挑着算命卜卦的长布
幌倚在墙上,布幌下面才是他。他是个瞎子,专注地按着箫,箫声甜润圆柔,眼
珠呆滞灰白。我不禁悲从中来。也许我不该就这样悲从中来,可有些事情就是这
么简单,容不得你深思熟虑。

  我缩回手。其实开窗也有开窗的好处,他再来,不等坐定了吹箫,我就可以
一眼看见。我只是不愿意看见茶馆里的那些人,依旧煮茶、卖茶、倒茶、喝茶、
说嘴、骂架,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他在茶馆外面呆了十天。我躲在窗纱后面也看了他十天。他还年轻,三十岁
不到的样子。嘴角微微朝上翘着,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好象是在含笑,让人由
不住地心疼。他主要是算命,没人算命的时候,就吹箫。该是自娱,只有自娱才
会吹得恁般好听,不带一点烟尘气味,可也有人丢钱给他。有时候我也下楼去,
从他身边经过,听听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和他的箫声一样,清柔甜润悦耳动听。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我自小就看惯了那些人怒目横眉拔刀动剑,个个都说
自己不如意,可是真正不如意的人,却又如此宁静恬和。

  后来我让他算命。他握着我的手,从指尖上慢慢地捏过来。他的手凉丝丝的,
我的手有点发烫,被他握得非常熨贴。他捏来捏去,过了很长时间都没说话。我
说难测么?他停住了,托着我的手说不是。也许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有点颤抖,
在托着我手的皮肤下面颤抖。他说姑娘你的命好,可惜心不好。我说怎么说呢?
他说福禄寿喜凡命中该有的都有了,可是心里想的却永远也得不到。我说那怎么
化解?没法化解,心里想的要是得到了,命中该有的就没了,那命中该有的,也
就成了心里想的了。他说,姑娘,你注定心中飘泊,不得安宁。

  十四岁的时候我还年轻,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阿紫之一

  我输给丫头,看来实在是冤。我说这家伙一向胆小怕事,怎么突然换了熊心
豹胆了。原来换上的是色胆,色胆更厉害,可以包天,何况区区逃课乎?好在丫
头爽快,老实交待了,要不我输掉也罢,还要蒙在鼓里做冤大头。

  连丫头都有了色胆,这世道!真是天翻地覆慨以慷。我问丫头这色胆是个什
么滋味,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但是笑得象过年时候家里熬的麦芽糖一样,可以
拉出丝来,看来滋味不错。滋味不错,而我竟然还没有尝过,真是愧对这个颠倒
众生的绰号。

  丫头说我的绰号名副其实,真能让人活活气死。难道就是我的眼角长得翘了
一点,就可以叫我妖狐?妖狐也罢了,还有九尾。揽镜自照,并没见到九只尾巴
的踪影,如果见到,忍痛割下来做一件狐皮斗篷也是好的。丫头替我不平说这些
人很没有想象力,是妖狐,就必得九尾,叫粉面妖狐不是更好?真是谢谢她了,
幸而这些人没有想象力,说我是九尾妖狐,这九尾好歹还是虚指,来一个粉面,
我就只好去自杀了。油头粉面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丫头说这一毫都怪不得人家,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不主贵,长相天生的就不
说了,笑起来也这么不象良家女子,可以令天下英雄竞折腰。丫头说话,总是不
惜为增强其艺术感染力而乱用词藻。良家女子的笑,不知可有什么范式?笑不露
齿?我有一次对着丫头抿嘴微笑,她当场晕倒,证明这种笑法也不好。至于天下
英雄竞折腰,除了卖菜挑柴以及其他不得不折腰的之外,只有过一次。那家伙在
我笑着的时候突然折下腰来,在我脸上香了一口。一次,当然证明不了什么。何
况自那以后他也不再折腰了,转而跑去对龙儿大献殷勤。龙儿腰带上的饰花也就
跟着一天两换,永葆青春。其泡妞的手段,看来倒是要令我折腰,是不是早就在
家里种植了一方花圃,已备前方战事之需?

  那家伙折腰之后,我没有甩他巴掌。事后看来,甩他巴掌这个程序在这种情
形之下可能是非常必要的。而由于我没有完成这个非常必要的程序,后来他碰见
我就总是面带笑容,让人羞惭无地。事到如今,我已经记不清名声就是自那以后
坏下去了呢,还是因为本来就坏,所以他才向我折下腰来。好在百般努力全盘失
效之后,现在我也想开了。一个人的名声要是不好,那就注定是好不了,跟一巴
掌落不落其实无关。只可能那一掌落下去,名声更差些,断断不会打得好转来。

  丫头抱怨说她的新绰号五大三粗,足以令她出嫁困难。这又是过甚其词,再
难听的绰号,见着丫头的人,圆圆眼睛,圆圆嘴巴,圆圆酒涡,圆圆眉心一粒美
人痣,还是红色的!总不会宁肯去相信绰号。而我就麻烦了,见着绰号是妖狐,
见了面还是妖狐,可不要完蛋大吉。哼,要是只有这等见识,我可也不愿要他!

  丫头之二

  当时我没有想到是这枚红花镖带给了我好运。红花镖在手指间飞速转动,从
第一个指缝转到第二第三第四又第一瞬间便是一个来回,来回之后,还是来回。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指灵活的翻动,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正翻动着的这只手很美,不长不短,不肥不瘦,不黑不白,不青筋暴露也不
柔若无骨,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不多不少恰恰好证明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力量。如
果让我评价,我还要补充说,从这只手中几乎可以看出所有你能够想象得到的美
德:忠诚、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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