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带她到阳台,面向大海,6根点燃的火柴从天而降,在他双手的上方排列成行。
“仔细听好,人们往往有相同的想法。人们一直用平淡无奇的态度看待世界,好像用广角镜头拍摄照片一般,完全是实际的景象。但这不是唯一的真实,必须改变思考模式!看!”
火柴在空中飞舞一会,然后全部聚集在地面上。它们爬着,仿佛有生命一般,组合成……
第二天,露西有些发烧,她还是出门买了一只焊枪。终于弄坏门锁。当她正准备跨过地窖门槛时,尼古拉半唾半醒地在厨房出现。
“妈妈,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你爸爸。他自认为是可以飘越山峰的云彩。我想去看他是否夸大其词。我回来再告诉你。”
“不要,妈妈。不要走,不要走……只剩我一个人,”
“别担心,尼古拉,我会回来的,要不了太久。等着我。”
她照亮地窖入口。黑暗的地方,如此的黑暗……
“谁在那里?”
那对触角向前移动,慢慢地一个头出现,然后是胸膛和腹部。是那只带有岩石味的小跛子。它们本来想朝她冲去,但小跛子的身后是上百只全副武装的兵蚁,个个张开大嘴,发出岩石气瘟耍
“从秘道逃走!”56号雌蚁急急地说。它移开石块,地道现身,双翅振动贴近天花板,朝最前面的几只入侵者,从高处往下喷射蚁酸,让它的两名同党成功地脱逃。
至此,兵蚁团爆出一项血腥的建议。
“杀了它们!”
56号也跟着飞身入洞,差一点就被蚁酸命中。
“快!捉住它们!”
上百只脚杂沓地追赶,间谍的人数真多。它们在狭隘的秘道里高声张牙舞爪,对逃亡的3只蚂蚁紧追不舍。
雄蚁、雌蚁和兵蚁腹部着地,触角往背后平躺,住已经不再秘密的秘密通道内狂奔。它们跑过内眷区,并往下深入更里层。狭窄的通道不疚冬上一处交叉口,此后的通道将面临更多岔路。幸而327号还分辨得出身在何处,带着共患难的同伴跑。
突然,在一条地道的转角,另一队兵蚁朝它们逼进。令人难以置信——跛子已经跟它们接上头了。这只好战血腥的昆虫,一定对所有的捷径了若指掌!
3名亡命之徒且战且退,奋力逃脱。当它们停下来喘口气时,103683号建议,最好不要在对方的地盘上与它们遭遇,因为它们可以在此交错的地道中轻易走动。
当敌人比你强时,你的行为必须出乎敌人的意料之外。
第一任蚁后发表的老词恰好是当前的情势的写照。56号有个点子,它提议藏匿在墙里面!赶在那些有岩石味的兵蚁之前,它们全心全力地往壁柱里挖洞。
大颚一嘴一嘴地敲碎泥块,并搬运泥土。它们的眼里满是尘土,触角也是。有时为了加快进度,它们还将油腻的土块,大口地吞进肚子,好不容易洞穴够大了,它们团团挤进去,再重新砌好墙,等待。
追兵赶到,奔驰而过,但不久又回到这里。这次,它们的步馒缓慢,而且有人探测薄薄的墙壁……没事,什么都没发现。
但此地不能疚遏,对方很可能马上侦测到它们某个蚂蚁的分子。所以它们又开始挖……
103683号的嘴巴最大,身先听卒地在前面挖掘;另两只有生殖力的同伴,则忙着移开泥土并填住后路。
杀手们明白了这个伎俩。它们敲打墙面,再次发现它们的踪迹,也开始疯狂地挖掘。
3只蚂蚁不仅往下挖,还到处转弯。然而,在一大片黝黑的污泥中,想要顺着什么东西走,本来就是件困难的事。
每一秒钟有3条地道诞生,两条被堵死。这种情况下,还冀望能画出准确的城邦地图蚂?唯一不变的地标只有圆顶和树墩。3只蚂蚁在城邦的躯干里慢慢前进。
有时绊上一条长藤,原来是农夫蚁栽种的长春藤,用来巩固城邦避免下雨松塌。泥土变硬了,嘴巴碰撞石块——必须回头。
有生殖力的两只蚂蚁侦测不到追兵的振动,它们决定停止挖掘。它们现在的位置是在贝洛岗城的空气袋。一个不透水、无臭、无闻的密闭空间。空洞的荒岛。谁会想到这间迷你洞窟?在这里,它们觉得好像躺在母亲肚子里的那块椭圆形晦暗地带一样,
56号打鼓般地用触角轻敲对方的头,它要求养分交换。327号弯曲触角表示同意,然后将它的嘴贴上56号雌蚁的双唇。它送出一些先前哨兵蚁赠与它的蚜虫蜜铝耍56号立即精神大振。轮到103683敲它的头。它们互相吸住双唇,56号将刚刚储蓄的食物吐出。接着3位伙伴彼此轻抚,相互摩擦。啊!对一只蚂蚁来说,赠与是多么地快乐……
恢复了体力,它们知道不能长久待下去。氧气会耗尽。就算蚂蚁能够长时间不吃东西,但没水、没空气、没热能,它们终将陷入死以的昏睡。
触角沟通。
“现在该怎么办?”
“答应加入我们计划小组的30只蚂蚁部队,正在地下第50层的房间里等我们。去吧!”
它们重拾挖掘地道的工作。幸而它们对地底磁场的感应如约翰斯顿(译注。Johnston,公元1803-1862,美国陆军军官,南北战争时,指挥南方联邦军队作战。)般敏锐,得以不迷失方向。根据逻辑推论,它们目前可能是在地上第18层的谷仓和地下第20层的蘑菇田间。越深入天气越冷。黑夜降临,地底泥土开始结冻。它们的动作慢下来,停止不动,就挖掘的姿势沉沉睡去,静待天候回暖。
“乔纳森,乔纳森,是我,露西!”
愈往黑暗宇宙深入,她的恐惧愈甚。顺着阶梯级一级,仿佛永无止境地下沉。她坠入了精神恍惚的异常状态,觉得自己坠入内在深渊,愈陷愈探。起先只是喉咙突发性的股股干热,现在她感到肚子的痛楚逐渐扩散,腹腔神经丛纠结似的躁郁,连带胃也如针扎般刺痛起来。她的双足和膝盖机械式地运动;她会神智错乱吗?她这里也会感到疼痛吗?她会停下脚步,裹足不前吗?
突然,童年往事历历浮现。权威的母亲一心袒护受宠的兄弟,多少次她因母亲的偏心而代为受过。她的父亲,毫无生气地苟活;在他妻子面前只会穷打哆嗦,大部分的时间缎逃避,连最微不足道的商议也远远逃开,每当母亲大人有任何要求,他只会说“是的”。他父亲——怯弱无能。
悲伤的往日重现,产生一种对乔纳森不公平的觉醒。事实上,她斥责乔纳森所有相似她父亲的一切。正因如此,她压抑他、击垮他,让他一点一滴地类似她的父亲。循环借此而生。她不自觉地创造出她最厌恶的东西——她双亲般的夫妻。要打破循环。她深切地自责,那些强行加诸于他丈夫的责难,一定要加以弥补。
她不断地回旋下降。认清自身的罪孽后,她的恐惧消失,连压迫性的痛楚都烟消云散。她持续地回旋下降,直到差点儿撞上一扇门。一扇普通的门,门上有一部分刻满铭文。她没花时间读。有个门把,门嘎叽一声开了。门后头,还是阶梯。唯一的差别是石阶上有一点点突出的含铁凸块,呈赭红色,之间还有水滴渗透,极有可能是地下河造成的。
然而,她清楚地感觉步入新的阶段。突然,她的手电筒光线照亮脚边的一片殷红血迹,应该是聒喳喳的。勇敢的小狗狗,竟然跑到这个地方。到处泛着泥浆,墙面的污渍根本分不清是血迹还是生锈的铁块。她突然辨识出一种声响:
“劈劈啪啪。”
好像有人朝她走来。脚步迟疑,仿佛来人天性害羞。露西停下脚步,用手电筒的手把在黑暗中探索。当她寻出声音的来源时,她发出惊怖的尖叫。
然而,从她所在的位置,没有人能听得见。
白昼为宇宙万物而来。它们持续往下深入地下第36层。103683号对这一带相当熟悉。它们终于脱离险境。岩石味道的兵蚁不可能跟随它们到这里。
它们钻入低矮且杳无人迹的地道。有些地方还可以看见洞穴,或左或右,全是弃置了至少10个冬眠期的旧谷仓,地板湿滑,水气渗透。正因为这个缘故,这地方才会被认为不够卫生,被视为贝洛岗城里评价最差的区域之一。
好臭!雄蚁和雌蚁还无法完全放下心中的大石。它们察觉有敌意存在,同时有触角监视着它们。这一带都是游手好闹的流浪汉和寄生虫。
它们张大嘴巴,在幽暗污秽的地道与房间穿梭前进,尖锐的嘎嘎声吓它们一大跳,呼嗤,呼嗤,呼嗤……声调持平,组合出令人昏昏欲睡的单调旋律,回荡在泥污处处的地下室。兵蚁认为是一只高唱情歌的蟋蟀。
两只有生殖力的伙伴无法放下忐忑不安的心。照理说,蟋蟀能突破联邦军队的防线深入城邦内部,简直是对军队的公然嘲讽,根本是不可思议的事。
上任蚁后不是说过吗?
想全面拄制一切,不如控制要塞。
另一种声响,好像有谁急速地挖洞。难道岩石气味的兵蚁又追来了?面前突然喷出两把钉耙状的利刃。两只手,这两只手在空中乱抓,并将泥土撒向后方。接着硕大的黑色身影窜出。
但愿不是土拨鼠!3个伙伴僵直呆立,目瞪口呆。
是土拨鼠。泥中的涡虫,黝黑的长毛圆球,白色尖爪。它在沉积岩层中悠游自得,就像青蛙在湖中一般无二。它们拍打,划动。接合黏土层,有惊无险。挖土机过去了。土拨鼠姐觅食蠕虫。它最大的乐趣就是,一口咬住蠕虫的淋巴神经结,让它们瘫痪,并将蠕虫活生生地储存在它们的土洞里。
3只蚂蚁再次有条不紊地清洗身体,除垢,再上路,
它们钻进一条挑高、但非常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