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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瓦尔多突然抬起头，“那其他部落有没有被人类收买？”
“对于这点，我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根据我们观察，至少林拷族并没有。”
只要林拷族站在自己这一边，那至少一半左右的联军还是忠诚的，瓦尔多舒了口气，而且格荣的弟弟被人类残忍杀害，他更没有向人类妥协的可能。
不知为何，瓦尔多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邪火，微微发狠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说出来。”
“稍安勿躁。因为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所以我也要趁着说话的机会缕一缕思路，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明白我最终的意思。”
瓦尔多用鼻子“嗯”了一声，只是这股气冲的太快，倒有点像是“哼”。
奥宝马继续道：“现在让我们直接将进度拖到那天的战场上，你还记得那三股从我们背后袭来的敌人吗？”
“当然记得。”瓦尔多闷声闷气地道。那突然出现的一千多血骑精锐，就是压断兽人最后一根坚持神经的大稻草。正是由于他们的出现，让大部分兽人将领无法对战场形成正确判断，以为大军已经被分割的七零八落，才会仓惶后退，再被追击形成溃坝。如果兽人能够抵住人类的三次冲击而不散乱的话，有很大概率能将锐气消耗的人类反杀。对于这一支彻底改变战局的奇兵，瓦尔多怎么可能会忘记。
“可是在人类下寨的时候，我们便已在其四面八方布下了斥候，在后队斥候没有损伤的情况下，我们并没有接到大股人类骑兵辗转奔驰的消息，这又是为什么？”
瓦尔多思索道：“那只可能是人类在下寨前，就已经派出了那一支奇兵。”
（其实是马挺采取积少成多的策略，用斥候的掩护慢慢汇聚成了那队奇兵，这一招两人却没想到。）
“英雄所见略同。战争真正开始之前，马挺就已经看到了战争的走势，并设计出了与之相对应的计策，与他的判断能力相比，贝贝托在出征前的占卜，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贝贝托之前大肆贬低奥宝马，但人死事消，又何必再提。听到奥宝马口气中的不屑，瓦尔多虽然心中微觉不爽，但是想起出征前贝贝托占卜的“大吉”，他终于还是没有开口反驳。
奥宝马也察觉出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控制了情绪，道：“从上面的谈话，对于马挺这个人，我们可以得出什么样的结论？”
知道瓦尔多词汇量有限，奥宝马很快接口道：“深谋、远虑、沉稳、狠辣。对于这八个字的评价，你认为如何？”
听到奥宝马抢先评价，正绞尽脑汁搜罗词语的瓦尔多松了一口气，道：“评价很中肯，很中肯。”
“那你说这样一个可怕的对手，那场大战之后，指挥水准变得如何？”
“乱七八糟。”瓦尔多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成语来。
“不错，就是乱七八糟。”奥宝马顺着瓦尔多的话道，“我相信就是一名校尉……百夫长，都可以做的比他好的多。一个人做一件错事并不难，难得是不停做错事，还从不改错。如果真是那样的情况，那他的失败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瓦尔多咧嘴笑了下，但不知道奥宝马真实含义，于是很快就收敛了。
幸好奥宝马很快就揭晓了谜底：“你说像这样一个深谋远虑，沉稳狠辣的人类名将，他的智商会有可能会在短短十几天之内，直接降低到脑残的程度吗？”
听了这话，瓦尔多猛然站起道：“难道他是像之前赢得战役那般，早在暗地里搞小动作？”
奥宝马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瓦尔多。
瓦尔多皱紧了眉头，思索良久好摇摇头道：“不太可能，依照现在的局势，他已经落入绝境，再有一个星期，不，甚至只要三天，等穿过了达连山脉，我们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彻底消灭左武卫。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没用。”
“真的有那么简单吗？”奥宝马的嘴角咧出一丝微笑，“那为什么你这几天会心神不宁，梦到自己被人类包围，怎么都冲杀不开？难道是大胜前的预兆？”
瓦尔多一窒，还是辩解道：“对于马挺这段时间的反常表现，我倒是有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噢，说来听听？”
“大萨满贝贝托，据传他有一种极强的诅咒……”看到奥宝马似笑非笑的眼神，瓦尔多讪讪地停了下来，对于魔法昌盛的人类来说，有他们解除不了的兽人诅咒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决战前夕
奥宝马却是没有反驳：“好。如果马挺真的中的大萨满贝贝托的诅咒，以至于之后指挥水准失常，那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但是话说回来，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们应该做最坏情况的打算，而不应该做最好的，你觉得呢？”
“有道理。”瓦尔多深吸一口，虽然他还是不喜欢被奥宝马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但实在不得不承认奥宝马说的话实在有道理。
“非常好。”奥宝马转身盯着地图，道，“瓦尔多王子，你应该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你说左武卫应该怎么做，才能一举翻盘，获得一场彻彻底底的大胜？”
瓦尔多详细地打量着地图，眼睛一亮，道：“他们可以等我们进入山谷，就用‘地震术’形成山崩……”
奥宝马摇头：“如果他们留下很多人，就会被我们发觉，如果人少，又起不了多大作用，不太可能。”
旁边克尔道：“或许他可以毁坏道路，阻碍我们我们的行军，便有可能摆脱我们的追击。”
奥宝马再次摇头：“现在我们也能控制元素之力，开山搭桥并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而且他们粮食已经不多，加上步兵众多，急行军只会给我们机会。”
两人又相继提了几个计策，但是都被奥宝马一一否决了，后来归来的图多也加入讨论的队伍，但一时间还是没有讨论出所以然来。
随着几人提建议的速度越来越慢，奥宝马皱着眉头叹息，道：“马挺啊马挺，你到底想要怎么做呢？”视线无意间扫过地图的边缘，突然眼神大亮，脑海中无数的疑惑，被一条线给牢牢地串联了起来，顿时融会贯通。
奥宝马嘴里泛起了奇异的笑意，失态地搓着手道：“瓦尔多，你有多大的把握说服……不不不，你一定要让除了莫多措族、奥特族、林拷族以外的兽人联军先行追击。来来来，我们一起来想办法，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的，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其他，一定要。哈哈！”
黑暗褪去，冬日明媚的阳光温柔洒下，映照在刚刚翻越坐忘峰的左武卫士兵铠甲上，闪耀出一片金黄色，显得异常华丽。
可与明亮铠甲成反比的，则是左武卫士兵脸上晦暗的脸色。
副官萧逸飞已经在之前战斗中，凭借其自身强悍的实力，以及保卫粮仓的能力，获得了很大一部分左武卫战士的认同，乃至于爱戴。
可是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新星，竟然被要求留下来执行断后任务，而让他们大感意外的是，萧逸飞竟然答应了。
不论是副官身份，抑或是武威侯家三子，都让萧逸飞有拒绝马挺的能力和实力。可他却是愿意留下断后。
这让绝大多数士兵心里都冒出了马大将军是不是耍了阴招的想法。
虽然要求只不过是坚守到晚上十二点，就可撤退，而且在谷口要塞之中设置了大量的黑曜石，并给他们留下了最精良的装备。但是三百人零五人对上十几万人，虽然拥有地利，可这么大的数量差距，神仙才守得住！
只要不停的攻城，耗也耗死了。
为什么选择身份尊贵实力高强的萧副官留下断后，马将军他到底怎么了？难道他害怕……
越想这个问题，士兵们的情绪就越是低落，如果不是被刻入骨髓的军纪所约束，他们几乎就要跑上前去质问了。
可这样一支军队，明显已经没有了敢于击败任何敌人的必胜信念。
如此浑浑噩噩走了大半天后，马挺便宣布扎营，轮到休息的士兵没有听到那刺耳的噪杂声，却依然无法安然入睡，因为那个带给他们安宁的人，或许正在与敌人浴血奋战。
但这时全军集结令突然响起，心中虽然依然带着怒气，但是多年有素的训练，还是让左武卫士兵很快在大营外集合。
可是相对以前整齐的队列，这次许多队伍都排得歪歪扭扭，而且依照排岔队伍的士兵的桀骜眼神，显然他们是故意的。
就是在马挺站上点将台时，用目光检阅部队时，许多士兵们不是低下头，就是将脸转到了别处。
兵心已经不稳到了极点。
马挺的声音很响亮，非常理直气壮：“士兵们，我对你们很失望。”
左武卫士兵一阵低哗，这句话应该是我们和你说才对，如果不是你，我们又怎么会落到即将全军覆没的境地？
但是在军官的维持下，士兵们还是勉强安静了下来。
“有人曾说，我信任你，因为你是清白的。而我要说，这句话说的不对！”马挺接着道，“选择信任一个人，是没有条件的，能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就绝对不是信任。你们，在我带着你们打胜仗的时候，就信任我，称呼我为战无不胜的马大将军；而等遇见了挫折，出现了差错，碰到了难关的时候，你们就不信任我了，而且只怕还在心里骂我老糊涂，大混蛋。”
听到这里，一些将领和士兵心中涌起一股羞意，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却听马挺继续道：“击败兽人联军的时候，我以为你们已经成为一支不输左右骁卫的精锐，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你们和他们还差的远。不过话说回来，我虽然对你们很失望，但对你们最近的表现很满意。”
马将军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怎么说话让人听的云里雾里的，但他下面那句话让所有左武卫士兵的心里涌起了一团火。
“因为你们成功地让兽人相信，你们已经是他们可以战胜的窝囊废。”
视线扫过全长，马挺冷冷地道：“李穑，把今天晚上的食物分发下去。”
随着军需处士兵上前，几乎每个士兵的食盒上都多了热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