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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优看她往里面走了几步,至少还能竖着进去,就发动车调个方向送剩下的人去了。
唐沁甜缓慢地走了一段,坐到楼下的长椅上,仰着头让夜风吹发热的脑袋。天上弯弯的剪下来的指甲盖那么大的一个小月亮,还有旁边更小的一颗星。
陈优把最后一个送到家的时候,已经11点半了。继续向前朝自己家的方向开,心里有些许的遗憾。下午开会的时候,唐沁甜坐在会议桌的对面,面前摊着记事本,她没有记会议内容,只是在纸上随意乱画,安静地坐在那里,清秀,干净,象水洗过一样。晚上饭桌上,好象是无意的,又好象是故意的,她就坐他身边。谁跟她喝酒她都一饮而尽,他一眼看出这姑娘想要借酒撒疯。
一个女人想把自己灌醉,一定是想干超越清醒底线要干的事。但前面说过了,陈优是一个谨慎的人,在所有事面前都能迅速、准确地权衡利弊。有时候他甚至有些恨自己的过于理性——该死的理性象便秘时膨胀在肛门的大便,常常塞得满脑子都是,却怎么都排不出去。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唐沁甜的短消息。
“我的钥匙掉你车上了。进不了门。”
陈优把车靠到路边,开了灯,仔仔细细找过一遍。没有。于是拔通了唐沁甜的电话:“小唐,还好吧?现在哪?”
“在楼下坐着呢。”
“你钥匙不在我车上啊。”
“那怎么办?我好象掏出来过……是不是掉饭店里了?”
饭店也关门了呀。陈优刚要说话,唐沁甜又说:“反正你不管我,天当被褥地当床,我就在外面睡一晚好了。”
“这怎么行?你一个大美女,明天不见了可有人要报警抓我的。”陈优说,“你坐那别动。我40分钟到。”忙忙的扭钥匙打火调头开回去。
唐沁甜放下电话,继续把头靠椅背上。夜风中夹杂着不知什么花的味道,沁人心脾的甜香。
过了一会,她站起身来,有点摇晃地走到自己家的信箱前,把两枚大门钥匙塞了进去。
陈优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怎么样?没喝多吧?”一上车,陈优就问,拉过她的手按脉博,“没关系。好多了。我找个宾馆把你扔下去。”说着抽回自己的右手去挂车档,却被唐沁甜一把拽住:“不要把我一个人扔下!”
于是,那一夜成了沁甜永恒的回忆,生命的沸点。她在热水笼头下一点点洗净身体,浑身颤抖地把自己送到陈优面前。一寸寸吻过他的皮肤,看他背上的痣,腿上的胎记。她并不是想跟他上床,并不是想跟他做爱。她只是爱他,太爱他,想跟他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其实也就是做爱了,只能是做爱了。
第二天清晨,陈优在离公司15分钟的路程把唐沁甜放下,自己继续往公司去。唐沁甜带着快乐的颤栗和想一想就忍不住的笑容,买了早点慢慢往公司走。那一天,她几乎没有任何心事上班了。
中午的时候,陈优来了,找谭振业。路过唐沁甜时,象平常一样跟她点点头。谭振业正好陪一个客户在公议室谈事情,一时半刻不会出来,看陈优一个人在他办公室,唐沁甜跑了进去。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当然可以啦。”陈优笑了笑,却并不招呼她,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喂,我是陈优,小刘,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试剂……”
沁甜退了出去,掩上门。他并不象她那样,处处都想遇到对方,急切的在每一刻想看到对方。甚至在他脸上,看不出一点点昨晚的痕迹,看不到昨晚那个温柔爱她的男人。如果不是一再从镜子里可看到脖子上那几道红红的吻痕,她都要害怕昨晚其实是她的又一场梦。
聚首时,肌肤之亲越亲,别离时,切肤之疼越疼。有时候她想,她宁愿回到那些暗恋的日子去,回到她在绿萝的叶子上写“我有多爱你,你从来不知道”的日子里去,宁愿一切没有发生过,没有拥有过。
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呼吸也会疼?爱的男人近在咫只,可并不是她的。他谈笑风生,左右逢源,是青年科学家,是成功人士,是帅哥,是她的老板,他心情好,愿意来找她,她就浑身发光发热迎上去;他不愿理她,她就什么借口都没有。可是她无时无刻不生活在他的阴影下,一闭上眼睛,全是他在吻她,在爱抚她,全是那只在她皮肤上四处游走的手。
最坏的消息
玻璃间隔的无菌操作室验室,放满了全自动细菌分析仪,血液培养仪,生物安全柜等等冷冰冰的大小仪器,实验台上放着贴着条形码的试管、玻璃涂片和无菌痰杯。
陈优穿着白大褂,口罩拉下来挂在耳边,谭振业只换了双实验室专用拖鞋就气急败坏地冲进来了,两人站在仪器前盯着屏幕上的两条荧光带。
“除了信号弱一点,结果还是很清晰的。”
“当然清晰。李遇柳走的时候,这个试剂盒已经是很成熟的。”陈优说,“美宁公司可能采取的提纯工艺、扩增循环不一样,酶配方也有差异,可基本就是抄袭我们。”
“窃取专利!告他们!告!”谭振业咬牙切齿,“这个宫颈癌试剂,我们前期投了两百万,光临床测试做了十几万例,哪能就这样让他们坐享其成?”
“你别忘了,我们拿了脑肿瘤系列专利,他们也已经有了淋巴癌,都在差不多的技术平台。工艺举证有多麻烦,你也知道。而且等官司打赢了,他们的产品也赚够了,换代了,再说我们不能确保官司一定赢。”
“那你说能怎么办?”
陈优看他一脸气急,简至有点幸灾乐祸:“你不是天天跟我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这下可有证明了?”
“妈的。”谭振业恨恨地跺脚,李遇柳是他亲自去X大挑的高材生,脑瓜子灵,人勤快,实验做得漂亮,人品也看不出有什么,突然会反弋一击,把技术带到对手公司去,是他怎么也没料到的事,“李遇柳他是核心技术人员,没跟公司签《保密协议》吗?”
“你就不要提那个《保密协议》了,”陈优冷笑了一声,“你那个周副总,也是你说的什么人力资源专家,一天到晚就知道对员工进行法治,搞什么忘记戴胸牌罚款50元,分明是个农民企业家——就是他搞的这么个协议,什么技术人员离开公司两年内不得从事同类工作,否则向公司赔偿经济损失2000元——你这个时候去找李遇柳,他巴不得马上掏出钱夹子甩2000给你,他就什么后顾之忧都没了!还有《保密协议》是这样签的?我算是开眼界了!只要头发底下面长的是脑子,都应该把造成的损失联系起来吧?”
谭振业更傻了眼,想起去年年终时工会要给职工发钱,每人100块。周韧建议说100块太少了,特别是跟高新区的其他企业比起来。所以建议改成每人发大米一袋,卷纸一条,金龙鱼花生油一壶,沙糖桔一箱。员工们扛的抱的抬的拖的,搬得忒热闹,当时还觉得周韧这个人果然比较专业,这下想来全是小家子气:“那你说怎么办?”
陈优把戴着一次性塑料手套的手一摊,学着外国人无可奈何时的样子耸耸肩:“你问我,我问who?”
谭振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气冲冲地提脚要走。陈优又喊住他:“你别着急呀!”
“怎么了?”谭振业回过身来。
“我是想告诉你,这并不是最坏的。”
“不是最坏?你的意思是——有办法?”
“不不,班长同志,我的意思是——还有更坏的,”陈优说,“我是要向你汇报最新动向!你早上手机是不是没有电了?我就说嘛,所有的一线电话全打我这来了。”
“什么一线电话?”谭振业烦燥起来,他跟陈优是大学同学,的确当了四年的班长,可他讨厌火烧眉毛了陈优还有心情用这种语气。
“美宁公司现在派出了他们所有的技术人员,拿着我们的试剂和他们的试剂,正在挨家拜访我们的客户,当场做实验对比——不错,我们的试剂信号更强一些,可是我们的试剂一人份75元,他们只要45元。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呢?”
谭振业叭的一下摔上门走了。
整个铝合金和玻璃合成的分隔墙心有余悸地摇晃半天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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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遇柳你这个懒虫,”唐沁甜将手机贴在耳边,一边上天桥一边巧笑嫣嫣地打电话。天桥上挤着一长排卖报纸卖早点的小贩,“起床了没?我在路上,正准备去上班呢。”
“是甜妹妹呀?太阳从北边出来了,怎么想起我来?”
“是啊,晚上一块吃饭吧?找你有重要事。”
“什么重要事一定要我?有人要买我的肾吗?”
“你个死李遇柳。”唐沁甜笑起来,“这么久没见了嘴巴也不积德。就这样定了。下班我在王府井旁边的绿茵阁等你。”说完挂了电话。
时间还很早,办公室里没几个人。
唐沁甜小心翼翼地给绿萝换过水,拿着毛巾擦自己的电话机、鼠标。谭振业走过来。
“谭总早。”
谭振业脸色阴郁,点点头走过去,却又退回来:“小唐,你到我办公室来。”
出什么事啦?唐沁甜忐忑不安地跟了进去。谭振业平时对人还算和善,不过找人发脾气是老板们高薪外的另一份福利,他们是不会轻易浪费的。
只要跟我没关系就成。唐沁甜想。
“现在肖文静那些销售人员的报销都是你在负责吧?”谭振业一屁股坐下,把包往桌上一放,一边往外掏手提电脑一边问。
“是啊。”
“你去把这10个人两年内的应收帐款、实际回款和报销额整理一份明细表给我。”谭振业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来,上面的10个人名全是肖文静的笔迹。
“您指的是日常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