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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体操_刘心武-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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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案,启示着我们,要更深入地去体味天下父母心。我们或许都能“可怜天下(正在作为的)父母心”,我们一定也能“可

    怜天下(已无法作为的)父母心”吗?生生不息的人类啊,在你栖息的大地上;有多少这样的细节、这样的个案,值得你以心灵亲近……



 “康熙开心果”

    “牙痛不是病,痛起愁煞人”,这句俗话虽然不科学,但之所以能流传至今,说明它毕竟传达出了一些中国老百姓的两种认知,一是比起别的绝症来,牙痛并不危及生命,二是牙痛的苦恼,有时甚至比得了其他脏器的险症更加难熬。其实口腔保健极其重要,不但要从幼童抓起,而且应该贯穿终生。人终有一老,人老齿落,乃正常的生理现象,只是每个人的齿老摇落时间不尽相同,有的早些,有的晚些罢了。现在医学发达,牙科的治疗补救手段越来越先进,人们在平时注重牙齿保健的前提下,一旦牙痛,应及时找牙医检查处理,老年人更

    耽误不得。

    退回二三百年,那时的中国老年人牙齿痛起来,虽贵为皇族,一般也没有什么立即止痛的妙招。话说清朝康熙年间,康熙皇帝一日去向孝惠皇太后请安,太后向他诉苦,说自己“牙齿动摇,其已脱落者,则痛止,其未脱落者,痛难忍”,因而向康熙打听治牙痛的偏方。康熙是个大孝子,何况更希望通过自己的孝行来推行“以孝治国”的方针,对孝惠皇太后的牙痛怎能掉以轻心?那时的太医院也未必没有能提供止痛偏方的太医,何况康熙还很接纳了些西方的传教士,这些传教士大都掌握包括牙科医术的西方科学,按说为皇太后提供临床治疗也不是没有条件,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康熙懂得,更有效的止痛方法是马上给予皇太后心理治疗,于是,他给皇太后献上了“开心果”。

    康熙对孝惠皇太后说:“太后圣寿已逾七旬,孙及曾孙殆及百余,且太后之孙,皆已须发将白而牙齿将落矣,何况祖母享如此高年。我朝先辈,常言老人牙齿脱落,于子孙有益,此正太后慈闱福泽绵长之嘉兆也。”这些话语构成的“开心果”倾倒而出以后,皇太后心理上立即大舒解、大愉悦,心理的安适使生理上的痛苦大为缓解,竟觉得牙齿也不痛了,“欢喜倍常”,她连连称赞皇儿是对症下药,并表示:“皇帝此语,凡我老妪辈,皆当闻之而生欢喜也!”也就是说,“康熙开心果”不仅对她适用,而且有加以推广普及的必要。

    康熙家族的人丁繁盛,有其特殊的原因,满俗讲究“老齿脱落有益儿孙”,也许含有不科学的因素;但筛掉这些成分,“康熙开心果”的富于营养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老年人一要承认自然规律,不要强求自己的生理感觉跟年轻人一样,同时,应该从自己家族乃至民族生命的延续上,汲取慰藉与快乐。

    人老病随,就是暂且无病,生理上也总在走向衰竭,有病及时治疗,无病注意保养,当然都很重要,但更重要是保持良好的心理状态。有的老年人不是以乐观的精神对待自己的衰老病痛,而是整天沉溺在“我有病,我痛苦,我活不了啦”的悲观情绪中,并且特别喜欢唠叨自己的病痛,有的更对年轻一辈的健康欢乐产生嫉妒心理,总拿自己的病痛给晚辈出难题,晚辈怎么着照顾也还是不满意,甚至心理变态,对一切新生事物都无端排拒,恨恨然,怅怅然,自己仿佛生活在地狱里,还要拉拽年轻的生命阴着脸叹着气去陪受煎熬。这是很要不得的“老态”。康熙皇帝为皇太后提供的“开心果”,现在也还是治疗这类老年心理疾患的妙方,而孝惠皇太后从中汲取了“知足常乐”以及“老年人应该以儿孙之福为乐”的心理营养后,认为应该再把这一妙方推及到所有“老妪”的见识,也很值得肯定。其实不仅是“老妪”,包括“老叟”,都应该为生命的正常代谢而释怀,为年轻一代活蹦乱跳超越己辈而“欢喜倍常”,从而百病不惧,忘忧享寿。



 心灵体操怒绿

    那绿令我震惊。

    那是护城河边一株人腿般粗的国槐,因为开往附近建筑工地的一辆吊车行驶不当,将其从分杈处撞断。我每天散步总要经过它身边,它被撞是在冬末,我恰巧远远目睹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那一天很冷,我走拢时,看见从那被撞断处渗出的汁液,泪水一般,但没等往下流淌,便冻结在树皮上,令我心悸气闷。我想它一定活不成了。但绿化队后来并没有挖走它

    的残株。开春后,周围的树都再度先后放绿,它仍默然枯立。谁知暮春的一天,我忽然发现,它竟从那残株上,蹿出了几根绿枝,令人惊喜。过几天再去看望,呀,它蹿出了更多的新枝,那些新枝和下面的株桩在比例上很不协调,似乎等不及慢慢舒展,所以奋力上扬,细细的,挺挺的,尖端恨不能穿云摩天,两边滋出柔嫩的羽状叶片……到初夏,它的顶枝所达到的高度,几与头年丰茂的树冠齐平,我围绕着它望来望去,只觉得心灵在充电。

    这当然并非多么稀罕的景象。记得30多年前,一场大雷雨过后,把什刹海畔的一株古柳劈掉了一半,但它那残存的一半,顽强地抖擞着绿枝,继续它的生命拼搏,曾给住在附近的大苦闷中的我以极大的激励,成为支撑我度过那些难以认知的荒谬岁月的精神滋养之一。后来我曾反复以水彩和油画形式来刻画那半株古柳的英姿,可惜我画技不佳,只能徒现其外表而难传达其神髓。进入改革开放时期,我曾在大型的美术展览会上,看到过取材类似的绘画;再后来有机会到国外的各种美术馆参观,发现从古至今,不同民族的艺术家,以各种风格,都曾创作过断株重蹿新枝新芽的作品。这令我坚信,尽管各民族、各宗教、各文化之间存在着若干难以共约的观念,但整个人类,在某些最基本的情感、思考与诉求上,是心心相通的。

    最近常亲近丰子恺的漫画,其中有一幅他作于1938年的,题有四句诗的素墨画:“大树被斩伐,生机并不绝,春来怒抽条,气象何蓬勃。”这画尺寸极小,所用材料极简单,构图更不复杂,但却是我看过的那么多同类题材中,最有神韵、最令我浮想联翩的一幅。是啊,不管是狂风暴雨那样的天灾,还是吊车撞击那类人祸,受到重创的残株却“春来怒抽条”,再现蓬勃的气象,宣谕超越邪恶灾难的善美生命那不可轻易战胜的内在力量;丰子恺那诗中的“怒”字,以及他那墨绘枝条中所体现出的“怒”感,都仿佛画龙点睛,使我原本已经相当丰厚的思绪,倏地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今天散步时,再去瞻仰护城河边那株奋力复苏的槐树,我的眼睛一亮,除了它原有的那些打动我的因素,我发现它那些新枝新叶的绿色,仿佛是些可以独立提炼出来的存在,那绿,是一种非同一般的绿,倘若非要对之命名,只能称作怒绿!是的,怒绿!

    那绿令我景仰。



 碰头食

    那是去秋一天的下午,植被丰茂的温榆河边,我坐在马扎上画水彩写生,老杜走来走去地采集植物叶片,而汪哥儿则坐在他那辆本田雅阁里,把四扇车门全打开,仰着身子,双手枕在脑后,享受穿过车体的“过堂风”。

    我们三个是偶然相识于温榆河畔的。我在离河不远的村子里辟了一间书房,写作之余爱到河边画风景;老杜离休不久,他们干休所就座落在河东天竺镇,他喜欢采集植物花叶制作

    标本;汪哥儿别人都管他叫汪总,在河畔高档别墅区里有栋欧陆风情的小楼,有时开车路过温榆河就离开公路把车滑到河畔草丛中,他说是“透气补氧”,我却从他那眯眼凝思的神态,判断他多半还是在盘算生意经,因为问起来他比我和老杜小两轮还多,所以我们只叫他汪哥儿,他每回都拉长声音应承,很受听的样子。

    我们又遇到一起,热络地互致问候后,便各司己事。忽听“咩咩”之声,一群绵羊约有三四十只,跟随一位羊倌移动了过来。羊倌是个40多岁的汉子,我们都跟他打招呼,他也就站住跟我们拉家常。我、老杜、汪哥儿互相虽说也曾在问答间有些个自我介绍,究竟都留有相当余地,但那羊倌听了几句淡问,在我们并不曾寻根究底的情况下,却把他家乃至他们村的种种情况自动透明。原来放养这样一群羊,一年下来的收入约一万二千元。他说羊爱吃碰头食,所以必须每天轰出圈放养。同样的植物,你去割来放进圈里喂它们,它们不爱吃,必得它们自己边走边觅食,才又香又欢。当然,入冬后,留下的种羊只能圈养,喂储存的饲料,那风险就特别大,甭说染了病,就是厌食,胃口不香,不愿交配,也够人烦的。

    羊群欢快地寻觅着香甜的碰头食,渐渐远去,羊倌也就跟我们道别,随着去了。夕阳裹到身上,暖酥酥的,我画好了画,老杜夹妥了标本,汪哥儿下车看画和标本,仨人闲聊起来,都发表了一番从碰头食引出的感慨。

    我说作家写作,最好也还是从“碰头食”里获取营养。阿根廷有个著名作家叫博尔赫斯,长期在图书馆里工作,博览群书,浮想联翩,他的小说灵感差不多全来自于“圈食”,虽然奇诡精致,究竟缺乏时代脉搏生活气息。好多年里好多人都说他该得诺贝尔文学奖,但直到前几年他溘然仙逝,仍与该奖无缘,倒是像君特·格拉斯那样的爱吃“碰头食”即乐于追踪现实发展轨迹、撷取鲜活素材的作家,虽争议很大,倒能“蟾宫折桂”。当然奖项也并非评判作家成就高低的圭臬,从读者角度衡量,白菜萝卜各有所爱,我自己所钟爱的文学创作,还主要是吃“碰头食”那种路数的产物。

    老杜却说哎呀快别提“碰头食”,在位的时候,整天吃“碰头食”,这顿是宴请别人,那顿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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