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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务之急,是查明沃洛霍夫的住址,已知他住在艾列克特罗扎沃茨卡娅区,小谢苗诺大斯卡娅街。
“真有你的,”科罗特科夫嫉妒地抱怨道,“有些人运气真好。我们这位大夫住得舒服不说,在外面还有地方金屋藏娇。住在那里,却往这里带女人,实际上不用在路上浪费时间。让我也这样享受享受。”
“你等等,尤里克,”娜斯佳愁眉苦脸地说,“这还不是最坏的,我这里一直在想,我们的沃洛霍夫博士为什么需要朋友的房子,有什么作用?”
“什么为什么?很显然。”
“问题就在这里,不显然。根据公民登记股和区经济管理局的材料,我们这位博士没有结婚。即绝对独身。”
“你说什么!”科罗特科夫气愤得喘不上气来,“这个人怎么可能没有结婚,他说有个残废的妻子已经多年了。她死了是不是?”
“你就是让轻信给害的,”娜斯佳说,“还有我也是。我们凭什么断定他有妻子?就凭罗曼诺夫斯卡娅据说对阿尼斯科维茨说过,而阿尼斯科维茨好像又告诉了自己的旧情人罗德钦科?我们可以设想,一条消息经过十道转手之后,会被变成什么样子。”
“好吧,那卓娅·斯米尔尼亚金娜呢?要知道她对塔什科夫也是这样说的。”
“得了,尤尔,你有时候真叫我可怜。一眼就能看出你结婚得早。积习难改的老光棍们经常欺骗自己的女友,煞有介事地对她们谈论自己的妻子。这是为了暗示姑娘们不要拿结婚来纠缠,你想想,自己编造出一个残废妻子多好!没有任何奢望,同时又有一副高尚的苦难圣徒的面目。”
“不,阿霞。我有点不相信。”科罗特科夫接着说,“也许,他同自己的妻子没有登记?什么时候同居了,就开始共同的生活,没有来得及登记结婚,女人遭遇不测,他们继续住在一套宿舍里,他照料她。不能把她赶走。或者不想。她跟他甚至可以不登记,因而在民警分局和区经济管理局没有这方面的资料。”
“好,我们马上来验证。”娜斯佳同意,“派我们有魅力的米沙尼亚去看看,这套房子里有什么。又有什么不在现场。”
“先不用管。斯米尔尼亚金娜肯定,往热斯杰罗夫车库里放炸药的那天夜里,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同她在朋友的宿舍里,从晚上7点到早晨10点。先检查其他的日子,顺便说一句,沃洛霍夫是个相当可爱的人,第一次要求,就给我们拿出了自己的安排表。表上确定了所有的约会、访问等等。一个精神非常专注的同志,他往前几乎一个月的时间都一一写下,分配合理,计划周密。我昨天看到这份日程表,今天派谢卢亚诺夫去找人谈话,我积了一堆事情,我想一下子写完这一沓纸,所以同科利卡对换了。”
他沉思地喝完一大杯茶,然后摇了一阵头。
“说到底还是你不对,大姐。”尤拉说,“如果沃洛霍夫没有一个残废妻子,那他为什么要在别的地方同自己的情人们幽会呢?带到自己家里去得了。你想一想,他许多年都同加利娜·捷列辛娜在阿尼斯科维茨的家里幽会,为什么?”
“管他为什么。可能,他的父母还在世,老人性情严厉。他一点也不老,总共才51岁,所以完全可能有爸爸,有妈妈。不错,她们没有同他登记,但是正如你所知道的,什么也说明不了。他们可能住在他那里。他有点怪。我不喜欢这个沃洛霍夫。”
一天的剩余时间就在现实工作中过去了,等娜斯佳醒悟过来,已经8点多钟了。在她考虑是直接回家呢,还是写完情况时,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是米沙·多岑科。
“什么事,米申卡?有什么高兴事?”她问。
“我不知道,这能不能让你高兴,不过,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完全是独身生活。既没有同居的女人,也没有父母。邻居们担保,他们多年来有了问题都去找他,这是任何医生分内的事情。此外,沃洛霍夫的父母以前确实跟他在一起住过,但是近十年基本上住在另一个城市,离小女儿更近一些,因为她有家庭和三个孩子,老人照看着外孙子。”
“也许,早先曾经有过妻子?”娜斯佳抱着一线希望问。
她多么希望为沃洛霍夫奇怪的行为找到一个简单的合乎逻辑的解释。然而有关他的情报越多,他的行为就越是难以解释。
“邻居们肯定,他根本没有妻子。连同居的女人也没有。诚然,他们看见过,时不时有女人来找瓦列里,但她们中间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他的家里住过。最多是他允许她们留下过夜。”
“邻居们的话可靠到什么程度?”娜斯佳追问。
她在大城市长大,一辈子都住在多单元住宅的楼房里,所以对住户知道邻居的情况太多一向表示怀疑。莫斯科人彼此之间早就变得冷淡漠然了,甚至往往都不知道同他们住在同一层楼的人叫什么名字。
“您真让人扫兴,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多岑科笑笑,“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和人谈话,我找到了一位为了优厚的报酬给沃洛霍夫收拾房间洗衣洗被的妇女。”
“她当然会在今天就告诉他,民警分局来人问他同女士们的关系了。”
“这倒未必。我是个记者,正在搜集单身男女的材料,由于这位妇女是单身,于是我才去找她谈谈。记者访谈,就这样切入题目开始的。而后把话题引向单身男人,就很容易了。她主动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而且她一次也不提沃洛霍夫的姓,只说,她的邻居是个招人喜欢的人,医学博士,真想不到,如此这般……我把谈话录音给你留下,您自己听吧。”
把文件放进保险柜,正准备回家,娜斯佳突然明白,她显然对自己的力量估计过高。昨天一整天她的体温不超过37。5度,她过于高兴,上班太早了。坐在办公桌边时,症状不太明显,但是她一站起来,沿走廊走上二十来米,可恶的虚弱让人难受极了,两腿发软,两眼发黑。“看来,我这样走不到家。”她伤心地想着,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就在这时,像是故意作对似的,戈尔杰耶夫出现在走廊上。
“这是什么意思?”他困惑不解地问,“你为什么往回走啊?”
“忘了点东西。”娜斯佳想脱身。
“是吗?那你看看我。”上校要求。她顺从地转向他,尽量装出一副无辜的神色。
“你很会撒谎,娜斯塔霞,”维克多·阿列克谢耶维奇说,“也许,你在办公室同另一个人是这么回事。不过不是同我。你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瞧你说什么,一切正常。”
“哦,你打开自己的办公室,我们进去看看,也许你真的把他忘了。开吧。别侥幸了。”
她打开门,戈尔杰耶夫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你坐下吧,”他命令道,“老老实实地坐着。我先找个有车的人。如果你这家伙再敢发着烧来上班,我就把你赶出去。你另请高就吧。没有你我已经够头疼的了。你不会站着生病,就躺下,别给人添乱。”
“我会,”娜斯佳开始辩解,“我一直是有病不躺下。你好像不知道。只是这一次比较厉害。这一次的病毒不一样,是一种非常厉害的病毒。”
“病毒,病毒,”戈尔杰耶夫埋怨道,“一个蹩脚的舞伴,你知道吗……”
他摘下话筒,拨通了什么人的电话并说好,大约过半个小时把娜斯佳直接送回家。
“你今天能不能行行好?”上校问,“难道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同犯罪现象作斗争的样子吗?”
“当然,比表现更甚,”娜斯佳笑了,“在阿尼斯科维茨被害案上,我们往前进了一大步,离揭露并抓出凶手只差五厘米了。”
“只差五厘米是什么意思?”戈尔杰耶夫皱着眉头说,“你们从这五厘米要漂到哪里去?”
“再后退一公里。完全出于偶然,我们找到了一个配角,他好像有每次发案时都不在现场的铁证。奥里山斯基今天详细询问了他,当然,暂时把他作为证人。他不否认与阿尼斯科维茨相识的事实,然而,得知阿尼斯科维茨被杀的消息时他大为吃惊,做出全然不知情的样子。他交给侦查人员一本日记,说,请搜查我全身,直到不想查为止。我同奥里山斯基商定,暂时不问捷列辛一家的事。我们首先查清楚,在修女马尔法小姐和护士梅利科娃遇害时,他在哪里同谁在一起。同时,把他与酒鬼罗曼诺夫斯卡娅对比一下,然后再问孩子们和加利娜的事。我还没有见过这位医生,但科罗特科夫和奥里山斯基一致告诉我说,他绝对镇静,对周围发生的事情反应都很自然,就像一个无辜的和完全不知情的人一样。一言以蔽之,俄罗斯的劳伦斯·奥利佛。”
“娜斯塔霞,别迷在刑事组合里了。我理解,你想把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以便漂亮地一下子让这位医生招供。但是别忘了被绑架的小姑娘。既然我们至今没有收到绑架者的消息,看来,她不是人质,只有这位医生才能告诉我们,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她。”
“我明白,维克多·阿列克谢耶维奇,但是要知道,如果不好好地压倒他,他还是不会说。他表面上各方面都清白,如果我们操之过急,会把事情办砸。他反而会轻易脱身。我们实际上没有任何他的把柄。再有,您记住,我对您说出了自己对所有的谋杀和绑架都干净利索的怀疑。他有帮凶,尽管这家伙巧妙地骗过了我们的米沙尼亚。我想顺便对您说一句:米沙从远处看着沃格霍夫并且确信,他把在医院院子里看见的那个人变成了‘萨沙叔叔’——这个人肯定不是沃洛霍夫。那个替身的外表酷似肖像,但是却不是他。而米什卡的眼睛像金刚石,他在这类事情上是不会错的。这么说来,如果罪犯是沃洛霍夫博士,他至少有两个帮凶。而这已经是一个小组了。如果我们现在不小心的动作惊动了沃洛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