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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钱应该一样少的思想熏陶下成长起来的。所以,我们所习惯的生活潮流突然被打乱了,而且突然得心理来不及适应。哪里见过这样的事,一个人的退休金只相当于一张市内电车票。而一个邻居却有三辆小汽车和两幢郊区房子,这位邻居上一趟超级市场买食品,就花掉三个老人的退休金。除了仇恨、嫉妒,对别人的不幸漠不关心和无根据地贪婪,这还能导致什么?”
“是啊,大概你是对的。”娜斯佳沉思地说,“加上普遍缺乏信心:明天会不会被抢走一切?所以甚至富裕的人们也不从事慈善事业。担心明天政权更换,财源断绝,为了以后一辈子生活得体面,就要想方设法积攒得更多。即使如此,城里还是有一个人对伊拉·捷列辛娜的母亲、妹妹、弟弟极为关心。尤拉,这是为什么?他的关心从何而来?而他为什么不关心伊拉呢?”
“听着,你给我出了道难题,”科罗特科夫抱怨地说,“你总是在该睡觉的时候冒出一串一串的问题吗?等我们找到这个尼古拉耶夫,一切都去问他。忍耐一下吧。”
“对不起,”娜斯佳抱歉地说,“晚安。”
她此刻已经确信,他们根本找不到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尼古拉耶夫这个人。当然,好在不是伊万诺夫·伊万·彼得罗维奇,不过本质上差别不大。
卓娅与薇罗奇卡完全相反,不引人注目,历经坎坷,直到37岁了还是个待字闺中的老处女,她把自己受孕当做是上帝的恩赐,而看他就像是看一个至高无上的人,怀着难以言表的喜悦和高兴。尽管他是她未来孩子的父亲,可还是对他称“您”,与充满活力、精明强干的薇拉不同,她甚至从未提起过合法婚姻。
他在卓娅身上用的是另一种方法,她需要每星期进行一次照射。他严格注意,不让两个女人在他的诊室碰面。
“您为我做了这么多。”她在程序结束后边穿衣服边羞怯地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别说蠢话,”他兴奋地嘟哝着,“这是我们共同的孩子,我应该关心你也关心他。你感觉怎么样?”
“谢谢,很好。只是有些害怕。听说,在这个年龄生头胎很危险。您看,不会有事吧?”
“当然。把这种忧虑从脑袋里扔出去。你是个正常健康的女人,一切都应该顺利过去,不会有事的。我每个星期为你检查一次不会白做的。”
卓娅怀孕才三个多月,但是他对她寄予了最大的希望。二十年顽强不懈的努力,夜不能寐,与自己不爱的女人同居,终于应该带来盼望已久的结果了。如果卓娅不辜负他的期望,他就娶她为妻,作为对命运的感激。同卓娅的关系是一种资本,可以把它的利息倚为依靠直至终老天年。她将幸运地成为他的妻子,看来,她会宽恕他的一切,并且忠实地照料他后半辈子的生活。
但是总的看来她说得对,37岁生头胎是件冒险的事。不用说,他关注着她的身体状况,不过要在妇产医院的严密保护下,让他们邀请高明的心脑科大夫,还有外科大夫。如果卓娅自己不能生产,就只好做剖腹产手术。卓娅本人不能冒险,孩子更不能冒险。小孩子应该用母乳喂养,否则一切都没有意义。
“您很快要过生日了,如果我送您一件礼物,请别生气。”
上帝,多么感人!他为什么要生气?恰恰相反。
“卓尼卡,孩子,当然,我非常高兴你记得我的生日,”他温和地说,“但是,你不应该为我花钱,很遗憾,我不能像我应该和心想的那样帮助你,我自己挣钱不是太多,可是要知道我有家庭,妻子和孩子,这你是知道的。如果你买礼物送给我,我自己会难为情的。”
“看您说到哪里去了,”卓娅嘟嘟哝哝地说起来,就像看一尊圣像似的看着他,“您怎么可以这样说,您什么也不欠我的。既不用帮助我,也不用给钱。我什么都不需要,我什么都有。这样您不生气吧?”
他轻轻地拥住她吻了一下她散发着好闻的洗发水香味的头发。对待同他的每一次约会,卓娅都像准备第一次见面一样,洗干净头发,穿漂亮衣服,修剪指甲,尽管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所有的约会都照常在他的诊室或实验室里进行,少有例外。怀孕之后,她不再要求床笫之欢,不像年轻貌美、精力过剩、贪求欢娱的薇拉。她一般什么都不要求,除了默默地忘我爱他的权利。
“你走吧,亲爱的,”他温柔地说,“我有很多工作。”
他不是撒谎,工作的确很多。他计划给一家大型的科学杂志写两篇论文,尚未动笔,甚至病例材料都没有收齐。此外,桌子上上星期就放着一大摞学术专著手稿,别人送来请他写书评的,而他连翻也没有翻。还有他自己的一件工作,这对他比其他一切更有意义也更加重要。这项工作什么也没有带给他,既不能扬名天下,也不能获得金钱,更不为世人承认,因为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不会知道。当然除了他自己。他为自己的思想工作了二十年,直到现在,似乎接近完成了。只有成功才能给他安慰。甚至不会有一个人知道这一成果,随他去吧。如果他能够对自己说:“我做到了这件事。我证明了我是正确的。现在我能做全世界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的事情。”这就足够了。
然后,就可以同那个沉默少语、容易满足、永怀感激的卓娅安度一生了。至于为了完成这一思想而犯下的过失,将不再烦扰他的良心。
娜斯佳和科罗特科夫的顾虑并非多余。早晨的业务会上,绰号叫“小圆面包”的戈尔杰耶夫上校,又一次向整个反严重暴力犯罪处宣称,他没有特别偏爱的人。侦破叶卡捷琳娜·维涅迪克托芙娜·阿尼斯科维茨遇害案没有结果,得到了应得的评价,尽管我们满心希望,也不能把这一评价称为是令人满意的。
“非常不好,”戈尔杰耶夫作了令人不快的结论,“散会。娜斯塔西娅,你留下。”
娜斯佳靠在椅子背上等待训斥。她知道,维克多·阿列克谢那维奇当着大家的面,不会指责任何一个人,最激烈的言辞都留待单独谈话时才说,因此她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不错,让人惊奇的是,上校没有留下尤拉·科罗特科夫,也放走了米沙·多岑科。寻找替罪羊或者放狗咬“靠边的”都不是他的准则。
办公室里剩下他们两个人时,“小圆面包”挨着娜斯佳在会议桌旁边坐下来,摘下眼镜,习惯地把塑料镜腿放到嘴里。
“你谈谈吧。”他十分平和地说。
“谈什么?”
“谈谈阿尼斯科维茨案件。怪我,我忽略了这件案子,放松了监视,我曾经相信一切都围绕着收藏品和钻石。我早就该找你谈谈的。什么在困扰着你,斯塔谢尼卡?这个案件什么地方不对劲?”
“全都不对劲!”她绝望地说,“我压根儿就没弄明白。”
“嗯,这种情况并不少,”上校笑了一下,“十年来,我至少每个月听你这样说一次。”
“维克多·阿列克谢耶维奇,我有些绝对荒谬的想法,而且检验它们的路子也未见得好多少。但是我自己应付不下来,我的锋芒很快会受到挫折。”
“这样才像话,”上校点点头,“至少像一次实事求是的谈话虽然有关荒谬的设想我也听你说过一点。这种情况过去有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自我们认识以来有过二百次。你别唬我,更别让我大吃一惊,那是什么想法?”
“根据熟悉阿尼斯科维茨的人的证词,她保守着大量的风流隐秘,她经常在家里安排幽会,幽会的主角是一些知名人物。糟糕的是,她把这些隐秘真的埋葬了。至少,同我谈话的人当中,没有人能说得出这些风流韵事中的一个角色。”
“是不能还是不想说出来?”
“我不知道,”娜斯佳坦白地说,“事实就是没有说出来。这些幽会者之中有一个人的行径尤为奇怪。我有有力的证据认为,他好像与谋杀有关联。但是怎样找到他,还没有想出办法。”
她详细地向上司讲述了脸孔讨人喜欢的神秘男人。
“因此必须有步骤地采取行动。首先要尽可能确认是不是同一个人。然后想方设法找到他。这有两个方法,一个保证通向成功,但完全是愚蠢的。”
“谁愚蠢?”戈尔杰耶夫不明白,“是成功还是脸孔讨人喜欢的男人?”
“方法愚蠢。是极其简单的意思,没有创造性。主要是要求大量的人放下工作,时间长短不定,肯定会相当长。我指的是在残疾人疗养院和医院设伏傻等,等他在那里出现。”
“第二种方法呢?”
“设法通过与阿尼斯科维茨相识的人找到他。这有细微的差别,维克多·阿列克谢耶维奇。对于没有秘密在她掌握之中的人,阿尼斯科维茨也不是无所掩饰的。她最为亲近的三个人是前夫彼得·瓦西里耶维奇·阿尼斯科维茨,童年的朋友、收藏家伊万·叶利扎罗维奇·贝绍夫和知心朋友马尔塔·根利霍芙娜·舒尔茨,他们都没有享受过好客之家的服务。不过,如果找到在那里幽会过的人,那就完全有可能,恰好是这些人知道,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哪些人因为自己的风流韵事到阿尼斯科维茨的家里去过。我几乎相信,她对他们不至于如此滴水不漏。”
“怎么如此有把握?”“小圆面包”的眉毛向上挑起。
“这不是有把握,”娜斯佳摇摇头,“这是一种期望,从心理学的角度看,期望阿尼斯科维茨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渴望分享秘密是十分自然的事情,并不取决于是谁的秘密,是你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这种需求实现起来一般有两种形式:掌握秘密的人或者记日记,或者泄露秘密。实话告诉您,当查清阿尼斯科维茨的贵重物品没有被抢走之后,我马上就想到了日记。但是,叶卡捷琳娜·维涅迪克托芙娜的三个最亲密的朋友异口同声向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