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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何觞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白莯音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何觞皱了皱眉转头看她,却听到她带笑的声音响起:“能听到对陛下如此忠心的你说出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莫不是我也成那种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了?”
何觞以为她是觉得自己是在说笑,急着解释道:“陛下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去周旋的……至少能保证你平安到达洵国,只要到了洵国……”
白莯音却是摆摆手:“你的意思我明白的,只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
何觞愣了一愣,却见白莯音坐直了身子,突然敛了笑容,静静地注视着他道:“虽然我不会承认我是那个男人的公主,但是——我是穆国的公主,这一点,不会改变的。作为穆国的公主,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做。”
何觞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与她对视了半晌之后,何觞终于知道,她决定的事,已经不会再改变了。眼前的这个女子,明明才不过十五六岁,为什么就要背负这样沉重的命运?这样如花一般美丽年少的女子,便要被“公主”这个身份,夺取自由和性命么?这样让他深爱的女子,自己便只能这样在一边默默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么?胸口传来的疼痛让他有些支持不住,他无法再保持沉静的姿态去面对那一副淡然的倾世容颜,只能闭了闭眼别过了头去:“把自己关在笼子里的,其实是你自己啊!”
白莯音耸了耸肩:“或许吧,不过也是我愿意的嘛!”
何觞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突然背过身去,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地就死去的,我一定……一定会找到让你活下去的方法!”
白莯音笑了笑,目光温柔如水:“恩,我等着。”
窗台上的小熏炉里,淡淡的轻烟袅袅升起,在霞光的映染下,带着一丝迷离的味道。
“不过——方才我那样做,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么?”半晌之后,何觞突然开口,说出的话却是有些出乎白莯音的预料。不过只是片刻之后,白莯音却是一本正经地摇头道:“没有,绝对没有!”
何觞叹息了一声。
白莯音眨了眨眼睛:“因为你太臭了嘛!”
何觞:“……”
何觞无奈地扶额摇了摇头,嘴角却是微微上扬。他走到了门口,犹豫了一下,终是问道:“如果下辈子没有遇见他,你可不可以嫁给我?”
没有回头,何觞不敢看她现下的表情。他久违地感到有些紧张,连手心都生出了一丝薄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无法逝去。虽然他知道就这样说出来会让她为难,或许会让他自己更加难过,但是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过了很久很久白莯音都没有说话。何觞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终是不行么?不过自己,到底还在期待着些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就这样默默离去之时,那个令他期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恩,就这么说定了。”
何觞的身子猛地一震。
“下辈子如果我没有遇见他,我一定会嫁给你。”
第50章 番外篇 梨花满都(上)
何觞第一次见到白莯音的时候,他十岁,她六岁。
身为“乱臣贼子”的儿子,玄夷皇破例饶恕了他的死罪,秘密地将他送往了隐锋军的营地,改名换姓之后,他成为了隐锋军的预备兵。
他知道的,父亲被冠上“乱臣贼子”的罪名,只是因为他依附的那位皇子,在夺位之战中输了而已。但是仅仅是这样,也足以让所有相关的人丧失自己的性命了。他其实一点都不欣赏现任的玄夷皇,但他不得不对他忠心耿耿。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他的尸身都不会完整。成者王,败者寇,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他愿意成为玄夷皇的利刃,不需要任何理由。
但是在梨花盛开,满城白雪的那一天,他遇到了铃襄公主。
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太子殿下无心学业,玄夷皇便将何觞召入宫来当太子的伴读。而当他随着太监急匆匆地来到了太子白焱面前时,这位受万众期待的太子殿下,正在梨园里和满脸墨迹、愁眉苦脸的夫子下棋。
“哎哎,夫子,放在这里这是不对的!你快悔棋,快悔棋!”白焱皱着小脸摆摆手,还没等那夫子说话,便赶紧伸手把那枚棋子给拿走了。
那老夫子嘴角抽了抽,终是长叹一声,无颜再面对棋盘,仰头望天自暴自弃般地说道:“太子殿下说得对,是老夫走错了!”
何觞与太监婢女一起站在他们身旁垂眸等待着,他看着白焱如何逼得老夫子不得不收回自己走出的子儿,如何光靠着耍赖赢了一盘又一盘,然后在老夫子的脸上用毛笔画了一个又一个圈。当这位高贵的太子终于觉得尽兴了,才活动了一下脖子对旁边的婢女说道:“笑笑,我要吃梨花糕!”
而何觞这时趁白焱抬了头,走上前去作揖道:“太子殿下,小子是奉陛下之命前来伴读的何觞。”
白焱这才注意到这位眉眼如画的俊秀少年,他单手托头歪着脸打量了他一下,眯了眯眼:“哦,你就是那个何觞啊?”
接着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语气十分慵懒:“今日就到这里吧,本宫也乏了!”
那位叫笑笑的婢女托着一盘糕点皱了皱眉,踌躇了一下终是上前附耳说道:“殿下莫不是想在这里睡吧?外头风大……”
白焱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不就是怕我遇到白莯音么!我倒是想要看看,那位一出生就得到封号的十妹妹,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铃襄公主白莯音是受万人景仰的当朝武烈皇后万俟浅仪唯一的亲生女儿。武烈皇后是一个传奇,据说是身为第一术师的她一手将白澈扶上了皇位,而其兄万俟浅吟也是凭借着一身才华和高强的法力当上了穆国的大国师。没有人知道武烈皇后术法的实力有多高,而她的女儿白莯音,更是在出生之时已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因为她是她的孩子,一出生便带着异于常人的天赋的孩子。
不过这位铃襄公主虽名声大噪,但因一直面覆薄纱深居简出,几乎没有人见过她。何觞也不过是听过一些关于她的传闻罢了。
笑笑一惊,连忙劝道:“可是娘娘吩咐了……”
“吩咐了不能和那个白莯音有什么接触是吧?”白焱不屑地撇撇嘴,“真是的,怎么所有人都将她看作洪水猛兽啊?不过是那么一个黄毛小丫头,也太夸张了吧!再说了,那白莯音再喜欢梨花,也不至于天天来看吧?哪有那么巧正好遇上了呢……”
“公主公主,您慢点……”话语之间,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声突然从身后响起,清脆的铃铛声伴着浅浅的笑声而来。何觞愣了一下,便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咦”了一声。
众人连忙回头去看,就见一个娇小的女孩儿静静地立在了一树开得正盛的梨树之下。她身着浅浅的粉色衣裙,银白色的滚边、粉白的长纱。白色的花瓣随风飞舞,她面上轻柔的薄纱微微飘浮着,盘起的两个小髻上系着两个金色的小铃铛,在风中叮铃铃地清响。她歪着头似有些惊讶,定定地看着面前同样惊愕的人们,又突然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整了整裙摆。
即便是第一次见到,何觞也能笃定,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便是那无数传闻中的主角——铃襄公主了。
“哈,你莫不就是我那十妹妹——铃襄公主白莯音?”白焱方才也被自己看到的情景愣了下,但随后他便勾起嘴角兴味地看着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孩子。即便是身为太子的他,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
“唔?”白莯音疑惑地看向白焱,而后恍然大悟般地连忙福了一福,“铃襄见过皇兄!”
白焱点了点头,脸上却浮现了一抹狡猾的笑容:“呐,那你说说,我是你的哪位皇兄?”接着他朝刚刚赶来的思阙喊了一声:“喂,你可别提醒她哦!”
思阙的脸色很不好看,却也只能垂眸行礼道:“是。”
看到白莯音明显愣在了原地,何觞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这位太子殿下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明明连自己也是凭着铃襄公主过于明显的特征才推断出面前的孩子就是铃襄公主,又怎能要求几乎没有接触过自己兄弟姐妹的铃襄公主判断出身着便服的他是谁呢?
太子殿下只是想作弄一下这位妹妹吧?毕竟她夺取了陛下的所有宠爱。
过了很久,白莯音仍旧没有说话,只是揉着衣角看上去很是踌躇。若是没有那面轻纱,现在公主殿下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呢?看到白焱再次打了个哈欠愈发不耐,何觞终是看不下去,出声道:“太子殿下,时候不早了,请前往骑射场吧。”
白焱挑眉看着何觞,眼里满是不满:“臭小子,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何觞挂着淡淡的笑容,语气似春日拂柳的微风:“小子怎么敢?不过是遵从陛下的旨意罢了。”
白焱一噎,也只能轻哼一声挥挥手:“行了行了,本宫去就是了!”
何觞随着众人转身之时,听到了那个娇娇嫩嫩的声音再度响起:“皇……皇兄慢走!”
白焱冷哼一声并未回话,何觞却是回头再望了一眼那个在梨树下静立的小小身影。十公主铃襄公主殿下啊……以后怕是不会再见了吧?这么想着,何觞回过头去,淡然离去。
何觞确实认为自己不会再和这位铃襄公主有些什么接触,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位高贵的公主殿下,竟然自己找上了门。
“哎呀,你便是那天和皇兄在一起的人吧?”何觞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比自己矮将近一个头的女孩儿,浑身僵硬,完全没有想法。
“那天真是谢谢你为我解围呀,不过我也真是太迷糊了,连太子哥哥在眼前都不知道……”铃襄公主仍旧自顾自地说着,何觞确实嘴角抽了抽表示很无语——“太子哥哥”?我想太子殿下应该不希望您这么叫他……
“公主殿下,这里是军营啊……”何觞觉得有些头疼。
铃襄公主却是无所谓道:“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军营啦!不过你这个小孩子也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何觞叹了口气,余光瞥见思阙在后面亦是万般无奈的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