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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姐姐,你一定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肮脏无比了吧?
可是你看到了吗?如冰一般的你,却让这里,变得清净而明亮。
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自己呢?
而随着行风来到山洞之内的思阙和长约,虽已经察觉到白绫灵力的消失,见到眼前这样的情景,还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同时舒展双臂,双膝跪地,随后伏身行了一个大礼——
“恭送琳琅郡主!”
但愿来世,不要再成为术师,更不要成为皇家的孩子。
铃襄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将怀中的衣物叠好放在了山洞中她消失的那个地方,随后缓缓起身,转向行风一行人。
思阙和长约对视一眼,默契地上前来到了铃襄公主的身边站定,恭敬地微屈上身。
此时的铃襄公主,淡蓝的衣裙上已满是灰尘和划痕,发髻也有些凌乱,形容虽是狼狈,可她一站在那里,身上带有的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倾倒而来的气势便让人不得不低下头来,果然,面前的这个女子,是一位公主,继承着皇家血脉的公主。
行风站在那里,离铃襄公主并不远,却突然感到眼前的女子似乎不再是那个在梨花林里轻轻歌唱的女孩儿了,有什么已经改变了,而且无可挽回。
她的身影,现在看来,竟是如此孤寂。
“洵太子殿下的事凌铃已与我说了。现下白绫已去,殿下身上的索命诅咒效力有所减弱,铃襄这便……为殿下您解除诅咒。”
行风听言却是皱了皱眉,面色复杂地看着铃襄公主:“你……身体不要紧么?”
铃襄公主愣了一下,语气仍旧沉静如水:“涉殿下这是在小瞧铃襄么?方才一战,铃襄大部分时间均在防守,若仅是防守便已无力解除此等诅咒,那铃襄怎担得起‘玉真将军’之名?”
行风迟疑了一下,最终抱拳道:“那便……有劳公主殿下了!”
铃襄公主点了点头,向身旁的思阙示意了一下,思阙上前了一步,将袖子中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双手承到了铃襄公主的面前。
锦盒里放着用金线系在一起的一银一金两只铃铛,散发着与其他器物不一样的温润光泽。
铃襄公主取过锦盒里的两只铃铛,右手捏住金线轻轻晃了晃,清脆而空灵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明明只是两只小小的铃铛,发出的声音却异常的响亮,但又不刺耳,只感觉那声音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一遍一遍地在山洞中回响。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铃襄公主走到了行风面前:“蹲下。”
郑轩文听到这句话抽了抽嘴角立马回了神。开玩笑,就算自己是铃襄公主的忠实崇拜者,可是面前的可是他们洵国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啊!自己再怎么被迷昏了头,再怎么整日插科打诨,爱国之心还是有的,竟然要自己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国家的太子在别国公主面前蹲……蹲下?虽然想到那画面应该是多么令人暗爽多么喜感,这……这也是万万不可的!
“不……不行!堂堂一国太子,怎可在他人面前蹲……蹲……蹲下!”
听到郑轩文磕磕巴巴地回话,行风倒是有些惊讶,他挑着眉看着满头冷汗连头都不敢抬的郑轩文,不置可否。
铃襄公主却是一时有些发懵,而后别过头去小声嘀咕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只是他太高了么……”
行风闻言失笑,坦然随手拂了长袍单膝跪地,看向铃襄公主:“这样可以吗?”
铃襄公主点了点头,将金银双铃轻轻搁在了行风额前。一阵微热的触感从铃铛之上传来,行风在微微讶异之时,听到了铃襄公主轻轻的声音:“闭上眼睛。”
在确认行风闭上眼睛之后,铃襄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另一只手心已布满汗水,不过她仍装作镇定而游刃有余的样子,只轻轻握了握那只汗水浸透的手便伸出来抵住了金银双铃,她慢慢闭上眼睛,一阵淡淡的光晕从金银双铃之中溢出,慢慢笼罩了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就连站在外围的郑轩文和谢千浣,也感受到了从那光晕里传来的暖暖的感觉,像春风,又像冬日照耀而下的一缕阳光,让人感觉整个身体都变得轻盈无比,十分舒畅。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一旁低垂着的头的思阙,脸色却是异常的难看,她紧紧地握住了藏在袖子里的手,仍旧感到心一阵一阵的抽痛。
而被光晕笼罩的行风,在黑暗之中却也似乎看到了光亮。本来愈发沉重的身体,此时却像是卸下了所有的负担。他顺着那股在自己身体脉络中不断游走的灵力暗暗运气,脉络像是一下子被打开,暖暖的温度驱走了一切冰寒,行风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感到了一阵疑惑——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而过了半刻之后,一声脆响突兀地响了起来,铃襄公主抿了抿唇,睁开了双眼,而在她睁开眼的同时,金银双铃上的裂痕突然变大,在光晕散去的刹那,随着两声清响,碎成齑粉。
铃襄公主的身子略微晃了晃,一直注视着行风和那金银双铃的郑轩文和谢千浣并未察觉。感到诅咒已经解开的行风缓缓睁开双眼,起身向着铃襄公主行了一礼,清亮的双眸直视着她:“多谢公主殿下,他日李涉定当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
铃襄公主道:“本公主最怕的便是麻烦。若是殿下您真心想报答铃襄,不若将一物送与铃襄,也省得他日情理相清的麻烦事儿。”
行风点了点头,问道:“不知公主想要何物?”
铃襄公主顿了一下,伸出手指指了指行风的腰间:“长绝剑。也算是抵了我那因解除诅咒而损毁的法器了。”
众人均是愣了一愣,而郑轩文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惊呼出声:“什……什么?!你要长山黄子岐亲手锻造的长绝?!”
铃襄公主哼了一声,看向行风:“怎么,一条命还不能用一把剑来换得?涉殿下,莫不是舍不得了?”
行风看都没看郑轩文一眼,勾起嘴角淡淡笑道:“公主殿下您说笑了,区区一把剑,在下怎会在意?不过只是觉得……仅用一把剑便换得在下的一条性命,于殿下而言——会不会太不值?”
“值不值是由我说了算的——我只要那把剑。”铃襄公主说道。
行风却是愣了一下,随后点了一下头,解开了腰间的佩剑,思阙垂头向前一步接过了长绝剑,而后退后了一步站定。
“那我们之间,便两清了。”铃襄公主冲着行风点了点头,接着转向郑轩文和谢千浣,“诸位,那铃襄便告辞了。”
铃襄公主和两名侍女与行风擦肩而过之时,行风突然转身问道:“公主殿下,不知凌铃她……”
铃襄公主停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待我回宫后,凌铃便可出来了。你们便在客栈等她吧!”说罢,蓝衣翩跹,铃襄公主毫无留恋地离去了。
“我说你就这样把那把剑给她了啊?”郑轩文走到仍旧望着铃襄公主消失方向的行风身边问道,“这把剑的价值——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行风斜睨了郑轩文,像在看一个白痴:“铃襄她是有意不让我欠她情,你难道没看出来?”
“啊?”郑轩文呆呆地看着行风。
行风叹了一口气,解释道:“现下还了人情,他日若兵戎相见,也不需要手下留情了。”
郑轩文这才反应过来,却是对铃襄公主的崇敬又增了两增。他感叹了许久,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探过头去问行风:“可是如果真到战场上的话,你真不会顾及她曾经救了你?”
行风目光闪了闪,语气淡淡的:“或许吧。”
第46章 白绫章(9)
而当走出了行风他们的视线之时,铃襄公主身子明显晃了晃,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思阙连忙上前扶住了她,而手上传来的冰凉温度和湿腻的感觉让思阙吓了一跳。铃襄公主粗重而不稳的呼吸声让她感到了极度的不安,她惊慌地问道:“殿下,您还好么?”
“不要说话,不要看我,向前走。”铃襄公主有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却是已经撤去了变音术,好像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
“公主……您!”思阙满脸的焦急,却是被铃襄公主止住了话。
“我的身体我知道的,思阙,听我的话。”
思阙咬了咬嘴唇,纵然无比的心痛和担忧,她还是将怀中的剑递给长约,双手扶着铃襄公主,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走着:“殿下您为何要如此帮太子涉殿下?竟然还牺牲了您耗时三年才做出来的法器!您这样……这样真的值得吗?”
铃襄公主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微哑:“我也不知道,只是……不想看着那个人就这样死去罢了。”
思阙的眼眶有些微红,她依稀记得,在四年前重梨宴之后,公主殿下总会在晚上托着头透过窗户看向那一片洁白的梨花林,她总会失神地在想些什么,或是没有缘由地轻轻笑着……这样的公主,是思阙在那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原来那时的公主殿下便已经……
思阙只觉的胸口闷闷的,她默默叹息了一声,担忧地望向面覆轻纱看不清容颜的铃襄公主——
这究竟,是不是公主的劫难呢?
四月的皇宫,在白茫茫的一片片梨花林中带着融融暖意。
窗外随着微风,轻巧的白色花瓣悠悠落下,而当它飘入池塘之中,带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之时,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突然从房中传来。
“皇后娘娘,是位小公主呢!”一名脸圆圆的侍女怀抱着那个软软的身体,带着喜悦看向满头大汗的万俟浅仪,弯下身子想要将这孩子给她的母亲看看。
床上的女子微微喘着粗气,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可是一双桃花美目波光晕染,细腻的肌肤、蛾黛远山般的秀眉,无一不显示出她绝美的姿色。
万俟浅仪虽然刚刚经历了分娩的痛苦,在听到回熙的话之后双眼立刻恢复了清明。她愣了一下,眼里闪过冷漠,她别过头去,语气凉凉的:“带下去,不要让本宫看到她。”
回熙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万俟浅仪,又看了看怀里的婴儿,却听到万俟浅仪森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愣着做什么,是听不懂本宫的话吗?”
回熙一个哆嗦立马点头称是,带着巨大的疑惑退了出去,而在这时,另外一名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