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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时间 ; 打不打发不都一样吗 ? 就像我跟巫女子说得那样 ; 我并不讨厌无聊 ; 也很习惯等待的时间。
「…」
一如知识浅薄的孩子们的最佳选择 ;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看过星星王子的绘本。
当时完全看不懂内容。
周围的人对我说 : 「你长大以后 ; 就会明白这本书的好处。」
前阵子想起这件事 ; 又重读了一遍。
果然还是一头雾水。
「零崎…已经离开京都了…我也没办法联络哀川小姐…玖渚又是家里蹲废柴…」
我真的没有一个正常的朋友。尽管我打从一开始对此就没有任何期待。
有时仍不免会想。
我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孤独地生存 ; 其实只是被蒙养在牢笼里。
「想也是白想。」
终归只是世界登场人物之一的我 ; 不可能俯瞰整个世界。尤其我既非主角 ; 亦非配角 ; 不过是哀川小姐所说的戏剧旁白。在与世界毫无关联之处 ; 拙劣地讲述故事里的篇章。
基本上。
这种程度的事实 ; 甚至称不上是自虐。
「该出发了吗… 」
现在时刻是十一点。虽然有点早 ; 不过早一点也不是坏事。如此决定后 ; 我离开公寓 ; 走向停车场。发动旧款伟士牌的引擎 ; 戴上安全帽。安全帽是昨天巫女子放在房间里的半罩式帅气款。我再如何努力都很不搭 ; 不过因为尺寸刚好 ; 至少可以达到安全帽本身的保护目的才对。
出发。沿着千本通前进 ; 在丸太町通转向东方。抵达掘川通再往南走 ; 就这样一路驰骋。
破风而行的感觉舒畅无比。
可以略微遗忘 ; 活着这件事。
跟预定一样花费十分钟就抵达御池通。将伟士牌停在巫女子公万的地下停车场 ; 锁好车子。
从停车场出来 ; 转到公寓前门。
「上次在这里浪费了一个多小时哪…」
非常丢脸的回忆。我的记忆力就只有这种事情无法遗忘 ; 真是伤脑筋。既然如此 ; 至少善用这个记忆 ; 切莫重复相同的失败吗 ?
到于这时。
我脚步未停 ; 直接进入公寓。向监视摄影机轻轻打过招呼 ; 走进电梯里。
到了这时 ; 我还是什幺都没思考。
对巫女子的告白 ; 该如何回复呢 ?
对她的好意 ; 又该如何回报呢 ?
这一切 ; 我什幺都没思考。
「骗人的。」
其实我早已决定了。
回答她的话语 ; 只有一句。
是故 ; 根本无须迷惑。
一旦考量自己是何种人类 ; 巫女子是何种女生 ; 答案就像数学公式般呼之欲出。话说回来 ;现实毕竟无法一如演算式简单。若要举例来说 ; 就像思考圆周率的最后一位数是奇数或偶数。对于一直游荡在乘以高除以二就能算出三角形面积的底边附近思考的我 ; 不论是方程式、公式解答或演算 ; 都再愚蠢不过了。
每次决定一件事 ; 总是在最后的最后改变意见 ; 这就是我的风格。既然如此 ; 现在思考什幺都没有意义。
在四楼离开电梯 ; 走在走廊上。
三号室。
「好象是这里吧」
虽然记不太清楚 ; 不过好象是这里。
巫女子已经起床了吗 ? 看起来也不太像低血压 ; 可是从迟到大王这点来看 ; 实在不像有早起的习惯。
按下电铃。
「…」
没有响应。
「咦 ? 」
这个意义 ; 并非只是室内没有响应。
反应的主体 ; 以及声音的形体 ; 一切都不存在。
「这个应该不是多心吧 ? 」
再按一次电铃。
还是一样。
室内没有任何动静。
焦躁。焦躁。焦躁。
心跳加速。
身体机能出现异常。
「…」
我闷不作声地不停按着电铃。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超过五次时 ; 我放弃计算。
我察觉了。
不是多心的某种预感。
这个感觉与其说是预感 ; 更加接近预知。
「就好象永无止尽地观赏着业已熟知情节的电影。」
那个预言者好象是这幺形容的吧 ?
绝对无法触及的显像管后方。
纵然不愿理解 ; 如今亦能理解那种心情。
葵井巫女子。
同学。
总是乐观开朗
告诉我
她喜欢我的女生。
偶尔也会悲伤
这是印象。
彷佛遗忘在某处的情景。
勾起乡愁的风景。
不知何时开始 ; 过于接近自己
甚至忘了它的存在
亦没有想起的必要
邪恶
令人避讳的
光景。
死亡。
虚无。
「…。。; …。。」
我畏惧某事似的低语 ;
开启巫女子房间的门。
然后 ;
葵井巫女子死了。
2
残酷的情景。惨厉的情景。
我杵在巫女子房间的中央。
完全无法移动。
恶心。恶心。恶心。
恶心。恶心。恶心。
作呕。作呕。作呕。
极度不适。
按着胸口。
想吐。
犹如将绝对无法消化的东西压进腹内的感觉。
目光望着床铺。
巫女子横躺在那里。
沉睡。
应该是沉睡吧。
即使那具身躯失去机能。
即使心脏不再跳动。
即使那纤细的玉颈 ;
残留着无情的布痕。
即使再也无法睁开双眼。
我也不愿用其它说法来表现。
砰咚。。 砰咚。。 砰咚。。 砰咚。。 砰咚。。 恶心。
头昏脑胀… 头昏脑胀… 头晕目眩… 晕头转向… 头晕眼花…
某种东西疯了… 疯了… 疯了…疯了…
不… 发疯的是我吗?…
即使是现在…
在这里…
也彷佛即将倒地不起;
心跳急促。
呼吸困难。
难以生存。
彷佛即将窒息。
眼珠深处发热。
心脏深处发热。
「… 」
想要让自己冷静; 我努力吞了一口唾液; 却失败了。
痛苦… 痛苦… 苦不堪言。
「葵井巫女子…」
我开口说了。
宛如要告诉自己。
「被杀死了。」
呼咚一声。
我真的一屁股倒在原地。
我早已习惯人类的死亡;
也已习惯自己朋友被杀。
对我而言.死亡是很接近的事;
然而。
难过。痛苦。苦不堪言…
痛心疾首。
我大概永远都无法忘记
进入房间的瞬间; 巫女于跃入视网膜的「死亡本身」。她那具没有残留任何意识的尸体。 我大概永远都无法忘记。
「唔… 」
竭力唤醒犹如坠入无底深渊的意识。
然后目光再次转向巫女子的身体。
仰躺在床铺上的巫女子。
痛苦扭曲的脸孔。
发紫瘀血的侧脸。
见过她那开朗笑容的我 ;
这实在太过残酷。
服装并非昨日的吊带裤。
雪白的露背衬衫 ; 以及同样是白色但偏奶油色系的裤裙。实在不像准备赴死的服装。
「… 」
我想起来了。
这是巫女子昨天疯狂采购的服装之一。
她生前最后购买的衣服。
巫女子试穿后问我 :「适合我吗 ? 」
之前一直虚与委蛇的我 ; 终于坳不过她 ;
「很适合。」
忍不住如此回答的这件衣服。
昨晚将巫女子搬进来时 ; 我当然不可能干出替她更衣的事。只有将她放在床铺上。换言之 ;巫女子曾经醒来一次 ; 换过衣服吧。
然后 ; 在那之后 。。。。
她究竟是在何种心情下换穿这件衣服呢 ?
她又是在等谁呢 ?
这个时候 ; 我的思绪既已停顿。
然后。
在她的头部旁边。
红色的文字。
X/Y 。
写着…
跟智惠房间里相同的式子。
「真是一派戏言哪。」
我取出手机。
接着按下记忆中的号码。
第一声响到一半 ; 对方就接起电话。
「你好 ; 我是佐佐。」
「喂… 」
我正想报上姓名 ; 但沙咲小姐抢先说道:「啊啊 ; 是你啊 ? 」似乎光凭声音就记住对方。而且我跟她只说过一次话。假使不是现在这种情况 ; 我应该会感到钦佩不已。
「怎幺了 ? 你想起什幺了吗 ? 」
沙咲小姐的声音很冷静。
这让我感到内心不悦。
不愉快。不愉快。
「沙咲小姐 ; 那个… 我… 葵井她… 」
「什幺 ? 抱歉 ; 我听不太清楚 ; 请你说大声一点。什幺事 ? 葵并同学吗 ? 」
「是的… 葵并她被杀死了。」
「… 」话机另一端的口气骤变。「你现在在哪里 ? 」
「葵井的公寓 … 」
「我马上去。」
通话犹如一个生命般轻松切断。我维持手机摆在耳畔的姿势片刻。眼前依旧是巫女子。
「真是…」
我向沉默的巫女子攀谈。
无谓之事。
不但无谓 ; 而且不象样。
「真是的 ; 我究竟打算对你说什幺呀…」
巫女子。
肚子彷佛吞下异物的恶心感依然。完全也没有转好的迹象。
不到十分钟 ; 警察就赶到了。
「你还好吧 ? 」
沙咲小姐问完 ; 抱住我的身体。我的神情大概非常绝望 ; 沙咲小姐似乎真的很担心。
「你还好吧 ? 」
沙咲小姐又问了一次。我无法用言语响应 ; 只好抬起手臂示意。沙咲小姐看见后 ; 认真地点
点头…
「你先到外面。来 ; 快点。」
我扶着沙咲小姐的肩膀 ; 一起走到走廊。电梯那头来了一群警察模样的人物。咦 ? 数一先生不在。那个人没来吗 ? 或者是在其它地方做其它事吗 ? 或许是这样 ; 又或许不是。
「呜…」胸口气闷。胸口气闷。胸口气闷。
「呜呜呜呜呜…」
恶心。恶、心。
极度恶心。
胸口彷佛即将燃烧 ; 彷佛将要从内侧引爆 ; 某种东西在内脏翻搅似的不快感乘着血液流窜全身。闷热、闷热、闷热、闷热。
发狂似的痛苦。
沙咲小姐将我带离公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