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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有一大段的生活过得很是乏味,基本上属于在忙着进行生活本能。我指的生活本能仅仅只是指狭义的生存,它和心灵以及对外界世界的感受或者是扩充毫无关联。深夜工作,盲目接活,与陌生人聊天,酒吧喝酒,机场发呆,偶尔有一些姑娘在水面上投上一两个石子,然后适时的或者是我或者是她抽身而退。那样的生活是入不了文字的,编成花,也还是垃圾。我曾经看过南京的那批文人写的小说,像朱文,李冯,他们的小说很大程度上给了我一些错觉。平庸的生活,琐碎的描写,有岩石般的粗砺感,前文和后文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最后的结尾就像希区柯克一样陡然卸了包袱,撒欢跑了。第一次读的时候感觉很有质感,像那些不具备电视剪辑能力对电视行业知之甚少的初入行者拍的纪录片。因为他具备了某种较高的综合素质,或者说他从事过与之相关的艺术行业,他就认为艺术的最高境界是一通百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跨行操刀了,扛着DV折腾个一年半载他还硬是拍了部纪录片出来。你看完还不能说不好,从思想深度或是语言表达都还很到位,但画面上一些基础的剪辑拍摄错误赫然在目。这个时候如果你不了解作者出身你就会很容易被他的大师状吓住,就像候孝贤对着一巷子固定一个机位拍上几分钟,画面一动不动,你只能说大师有话要说,想表达中国的古文化,让你深思呢。但如果你去拍一条巷子固定上几分钟,估计所有人都要骂娘了。他们的文章给我的感觉最初就像这样,猛的截取生活的一个面,然后扑通放在你面前,折腾来折腾去就是一点平常琐事,文字朴实,细节描写不厌其烦,但要紧处别人要写几段的事他一两句话就突然发生了,看完你还不会觉得突兀,似乎人性原本就如此,复杂善变神秘不可预测。第一遍感觉还新鲜,我哇哇地叫着,以为看漏了一大作家,兴冲冲的四处找来看,但多了以后,才发觉没啥意思,往往我看他的前文就猜到了他后面将要发生什么,重复性的结构,一成不变的文笔,翻来覆去的琐事,你可以说他关注人性,关注生活底层,我没什么意见,你说他写作风格固定成形,自成一派,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江郎才尽的话我不敢说,反正你让我今后再掏钱估计是够难的了。
第72节:直入生活核心
我自己的那段时间生活基本上就像他们文章描述的一样,来来去去,吃吃喝喝,一些无谓的人,一些无谓的事,脑子混沌的像个咸鸭蛋,没什么记忆,也没什么价值。唯一有点意思的就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叫韩冰的姑娘,她在极短的时间内给了我一点刺激。说说她吧。你们应该会比较感兴趣。
她是一个朋友的远房表妹。我对这种称呼非常之不感冒,但我那同学确实是那么说的。在此之前,那朋友曾经给我打过一电话说有两个同学的弟弟想到北京来考艺术院校,想到我这住一段时间。我立即拒绝了,对于这一帮自大狂妄的无知小孩,我简直就看着头疼。自以为写两首诗,看两本米兰·昆德拉的小说就准备献身于艺术,看两本盗版碟就以为自己也能够随便拍出《低俗小说》、《野战排》那样的片子,真敢拿自己当奥利弗斯通。北京电影学院的那帮数十年不换的教授每天磨着刀子给你讲讲《波将金号》,放放《黄土地》,就打完收工,你出来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别说你考不起,你考起了我都要拿眉眼烧你。我也经历过那个年纪,我深知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无知狂妄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这种要求显然是不能答应的。但我的主意变得很快,因为他后来说他的一个艺术学校学舞蹈的表妹也要来考表演系,想先到北京来看看情况,又没地方住,很是麻烦,我立即申明我的住处宽敞明亮,阳光充足,本人艺术修养甚高,能够帮她饱含艺术生活的乳汁,鄙人又为人正直,天性温纯,亦师亦友,长相英俊,睡姿文雅,他表妹交给我绝对放心。过了两天他又打电话来说那姑娘不日即将启程,那姑娘的母亲也将一起陪同前往。我当时电话差点一跌,脸色大变,我差不多一口气说了十分钟的话,我那朋友一句也没有插上嘴,从姑娘个人的独立成长以及增长见闻,包括我自己的生活安排创作惯性种种理由全部说净,甚至还提到我有深夜修炼瑜伽功的习惯,一旦打扰了我,破功就很麻烦了。总之意思就是姑娘来可以,姑娘她妈来那就不行。朋友在那边斟酌了一下,说姑娘太年轻了,长得又漂亮,她母亲不放心。我在这边微微一笑,再次阐明了我个人对此现象的深恶痛绝,并一再申明如果姑娘母亲要来的话,我恕不接待。一天后,朋友说,表妹一人前来北京,要小住一段时间,就麻烦我多照顾了。我在电话这边矜持了片刻,说没有问题,你尽管放心。朋友在挂电话的时候说,我那表妹性子有点不好,她发脾气你别介意。我毫不在意的说,没问题,小姑娘嘛,有点脾气很正常。就这么着,韩冰在某天清晨突降北京,直入我生活核心。
我还真不是想搞她。当然,我说破喉咙也没用。一方面我又必须承认,我抱有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希望有一个人来打破我生活的宁静和无味。这个人必须是以一种秋风扫落叶的速度,一举将我拿下,能够以毒攻毒那是更好,实在不行,家里坐一美女跟你耍贫嘴,也好过一人无所事事,孤枕难眠。回到北京我就发现我恢复正常生活以后精神世界一片废墟,难以为继。一次突如其来的早泄又进一步磨损了我的生活结构。我乱作一团,每日再三提醒自己要自救赎身。我记得那天接那朋友电话的半个小时以前,我刚看了一篇豆腐块文章,文章的标题是美女的感官刺激,上面说绝大部分男人只要看美女照片或是图片四十五秒以上,就会产生极大的生活自信心,虚荣感和占有欲急速上升,对生活的激情和信心会在短时间内爆棚。文章结尾处还引证了一个科学试验,说同一批男人看五十岁以上的妇女照片四十五秒后,再问同样的问题,回答截然不同,几乎是一致感觉生活乏味,人生郁闷到头。我看完短文,思索良久,正准备去找一个美女来养眼,那朋友就给我送上了门来,我自然是心花怒放,以为上天有意成全我何为昂首阔步迈入新生活。我几乎是带着极大的期盼感和严肃的哲学任务等待着韩冰的到来。
韩冰长得很像关之琳,不管是五官还是身材。我个人的审美要求是极高的,但当她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无话可说,这他妈就是佳丽啊。她见面就叫我何大哥,我连忙纠正了她这种极为土气的叫法,让她直呼其名。她来的头两天,还装小姑娘,进了房四处惊叹,拿着我的几本爱书翻来翻去,不到半小时就打算给我收拾房间,洗床单被套,我深感惶恐的同时也小小的修改了一些个人对美女的精神歧视。我记得谢峰和我说过,美女光一骨架子,啥都没有,简直就是生活中的侏儒,好像还说过美女普遍在床上不够努力。谢峰说凡是漂亮一点的姑娘都爱拿着架子,甚至是上了床都木头似的,极其缺乏能动性和创造性,倒是那些长相一般的姑娘知道自己天生平庸,上了床反倒是生机盎然,花样百出,别有一番趣味。因此,美女百无一用,年轻的时候当当花瓶,有些老了还没法看,还比不上那些个性突出、大智若愚的姑娘。我曾经深以为然,但看见韩冰的那番举动,我开始怀疑美女的脑子是不是都是男人给惯蠢的,不至于先天就那么傻吧。
后来我才知道,韩冰不仅聪明,而且很不简单。她的故事让我大为吃惊,并在心态上给了我直接而又强烈的影响,开始让我觉得自己是否脱离了这个时代,我是否真正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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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第三天下班回家的时候发现了韩冰有抽烟的习惯。显然她不准备在我面前隐瞒这一点。我看见她睡在客厅的床头下有好几个烟蒂。她还非常喜欢睡觉,只要一没事了,就看见她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她还喜欢洗澡,每天一个澡,甚至两个,早晚各一次。由此我开始相信漂亮女人都是睡出来的,也是洗出来的。熟了一点以后,我和她长聊了一次,话里行间,我发现这姑娘聪明得很,她浑身透着一股机灵劲也让我们的聊天趣意盎然。第四天晚上我们喝了些酒,就聊得更晚了,后来我突然发现我们居然肩并肩的躺在床上边喝边聊,在一个话语的间歇,显然有了某种感觉之类的东西在流动,我的欲望终于彻底来了,我抱着她,她没有反对,甚至是没有留意,当我开始亲吻她的面颊的时候,她微笑着对我说,我们不能做爱。她如此的直接反倒是让我有些惊讶,我索性就和她聊开了,我问她为什么,她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说可以让我抱着她睡,但做爱是万万不行。我就更感奇怪了。为此我一再的要她说明原因,并反复向她说明这个问题对我的关键性。我可不想再次在心里留下什么阴影,一个早泄就够我受的了。后来她才笑笑着说来北京的前两天刚打完胎,医生说一个月不能做爱。我当时几乎是呆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这时她从床上坐起来,毫不以为然地说,现在的姑娘,谁没死过一两个孩子啊,打胎太正常不过了。一听这话我僵在那,几乎对这个十九岁的姑娘要刮目相看了。她从床上下来,从包里拿出一盒药,抽出两片,自顾自的去厨房倒开水去了,我起身一看药名:金刚藤。我一个转身倒在了床上。她说的没错,金刚藤是胎后药。我曾经听谢峰说过,他说当年他陪他女朋友去打胎的时候,医生完了就开了好几包金刚藤,他女朋友搂着金刚藤哭哭啼啼的走了一路,让他格外记忆犹新。韩冰后来说她在学校的时候和一个男生在外面租了房子,因为不小心就怀孕了,怀孕以后怕被学校发现,她就请了假打完胎出来跟家里说想到北京来看